第55章 章

第 55 章

夜無塵拉住岳如銀的手,“岳哥,別去。”

洛清歡皺眉,“是啊小叔叔,小心有詐。”

岳如銀沉着道:“放心,以我現在的法力,他敵不過我。”

拉開夜無塵的手,又在他的手背上輕拍了兩下,這才擡腿走到歸淵面前。

歸淵眼尾上揚,揮手将所有人屏蔽在外面,慢條斯理輪流拉起兩條手臂上的袖袍,露出裏面光潔無暇的皮膚。

岳如銀眉頭皺成川字,歸淵見狀,笑道:“如銀可要仔細瞧瞧,我這兩條手臂上,究竟有沒有你們口中說的反噬的印記?”

說着,他還轉了轉手臂。

岳如銀目光審視,幽幽道:“沒有。”

歸淵放下袖袍又是一揮,結界消失,洛清歡上前,“小叔叔,有嗎?”

岳如銀邊走邊搖了搖頭。

洛清歡驚呼:“怎麽可能?”

雲桦道:“天帝的尊體你們已經瞧過了,這下,你們還有何話可說?”

岳如銀道:“自是無話可說。”

雲桦叫嚣:“誣陷天帝可是大罪,這下,不僅朱雀的命,你們的命,今日也是要留在這裏了。”

下面的人交頭接耳:“還好,還好,險些就信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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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原來一切都是空話。”

“天帝怎會做出這等事,他可是三界的統領,三界盡在他手中,想要什麽不都是唾手可得。”

“雲墨上仙說得對,若是今日放過他們,怎能讓三界信服?”

底下又是一陣喧鬧,擲地有聲的讨伐。

岳如銀冷眼看着下面人的反應。

這些人,一向如此,只要是一點雨滴,都要掀起巨大的狂瀾,來彰顯自己多麽的正義。

“誰說我們沒有證據?”

沉穩的男音傳來,衆人皆驚,四處尋找,确認來者的身份。

元碧峰一身玄衣,出現在遠處的天邊,岳如銀喜笑顏開,

“碧峰!”

底下的人認出了他,“是玄武!”

他身邊跟着一襲白衣,剛落下,歸淵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沒想到,雲栖竟是玄武的人。”

岳如銀見到那張臉也是一愣。

這是,方才在沉淵宮接待他們的侍童。

元碧峰道:“我來得可還及時?”

收回視線,岳如銀瞥見元碧峰束起的馬尾上,多了一段碧綠色的發帶,回之一笑,

“剛剛好。”

岳如銀的肩膀一沉,元碧峰的手在上面輕拍兩下,上前道;

“歸淵,你的沉淵宮內藏着什麽秘密,他可是知曉得一清二楚。”

歸淵面色不悅,方才的從容消失不見。

名換雲栖的侍童上前,徐徐道來:

“沉淵宮的深處,種着一大片靠着血供養的幽夢花。”

“因是魔族邪物,怕被發現,天帝用白龍一族的法寶将其鎖在結界內,從外面看起來與沉淵宮的建築融為一體,瞧不出纰漏。”

“這也是為何,歸淵會滅白龍一族的原因之一。”

“打開結界的方法也很簡單,就是利用白龍皇族的血,便可打開,這也是為何,歸淵将我留在身邊的理由。”

衆人皆驚,岳如銀恍然大悟。

第一眼就覺着這人有些熟悉,原來是與雲離有淵源,二人的眉眼确實有些相像。

歸淵沉默不語,雙眼微眯,金色的瞳孔裏是危險的殺意。

雲栖視而不見,繼續道:“你欺我尚在襁褓中,不知真相,利用我對你的忠心和依賴,歸淵,每次見到我這張臉時,你可曾想起過死在你玄觞劍下的白龍皇族,可曾起過一絲的憐憫之心?”

雲栖将所有的事情道出,所有人都沉浸在震驚之中。

洛清歡一步一步緩慢地走了兩步,又驚又喜,“你真的是我表弟?”

雲栖道:“你我二人的相貌,還不足以證明嗎?”

洛清歡連連擺手,“不,不,不是,我只是太激動了。我自小就被母妃隐去了原身寄養在舅舅那裏,從未回過東海,第一次回去,還是撞見了白龍被滅族,我以為,我以為,我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談及被滅族的事時,洛清歡的聲音明顯顫抖了幾分。

這時,有人回過神來,“白龍一族不是因為犯了天條才被滅族的嗎?”

岳如銀緩緩開口,“真相與否,去一趟沉淵宮便可一見分曉。”

歸淵此時說道:“你是何時知曉的真相?”

雲栖腰板筆直,“一百多年前,衆仙圍剿朱雀的前一夜,你與雲池的對話,我全部都聽到了。”

歸淵輕笑,“原來如此。”

說罷,他将目光挪到岳如銀的臉上,“如銀,你真真是好運氣,每一次都有人出來維護你,不惜性命的保護你。”

停頓一息,“真叫人羨慕。”

話落,歸淵先是将下面的人掃視一遍,然後看向元碧峰,字字冰冷:

“玄武,塗山詩情的死,你還不引以為戒嗎?就不怕下一個殒命的是你。”

接着,是洛清歡,

“雲離,你自出生起便只能隐去真身活在這世上,就注定了你的身份永遠見不得光。即使,你是父君的兒子又如何?若不是因為你的母妃,我的母妃又怎會神隕?”

“你的母妃,就是死在我的玄觞劍下,這劍,是你我的好父君送我的成人禮,你說,她這算不算是死在了最愛的人的手上?”

“還有你,青龍。”

輪到夜無塵時,歸淵的語氣,明顯更重了幾分,

“你對如銀龌龊的心思,我從很久之前便瞧出來了。我原以為,如銀此生都不會心悅于你,沒想到在聚魔島,你二人就混在了一起,真是荒唐至極!”

“剝下護心鱗很痛吧,今日,再讓你同百年前一般,痛徹心扉一次,如何?”

聽着歸淵字字誅心的話,岳如銀的心就像被一根針一寸寸朝裏面紮着,終是忍無可忍,大吼道:

“夠了!”

“夠了?這怎麽能夠?還差得遠呢!”

沒了往日的從容淡定,歸淵的臉出現了裂縫,五官猙獰,他上前一步抓住岳如銀胸口的衣襟,臉湊了過去。

“如銀,你可是罪魁禍首呢。”

夜無塵抓住歸淵的手,“你胡說什麽?”

“父君将你從南海帶回九重天的那一日起,我,沒有一日,不是活在你的陰霾下。”

聞言,岳如銀不可置信睜圓了雙目。

歸淵冷笑道:“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說完,他用力甩開夜無塵的手,松開岳如銀的衣襟,轉身睥睨底下的人,

“那些跟在父君身側的人,成日當着我的面對父君說着你的法力修為是如何厲害,法力又進階了多少,曠世奇才,天資聰穎,誇贊之詞滔滔不絕。每次父君聽到這些,一臉自豪地笑着,而我,即使被他人誇獎,到了他那裏,得到的不過一句‘這是你應該做到的事情’而已。”

“對我,他向來吝啬誇獎。”

歸淵轉過身,重新面對岳如銀,

“可每次見你,誇獎脫口而出。其實,我一直想要将你視作我的親弟弟一般對待,可奈何九重天那些老家夥不是這般想。他們更看重你的能力,希望你可以成為下一任天帝。”

話到這裏,方才猙獰的表情被得意的笑代替,歸淵笑看着岳如銀,

“幸得天道垂憐,讓我在禁閣發現了魔族的禁書,知曉了幽夢花的存在。”

面色一轉,又重新換回兇狠的神情,“可惜,幽夢花對你,居然一點用都沒有。即使你入了魔,最開始那些口口聲聲要聲讨的聲音,也随着你治理魔族有方,逐漸消失,最後倒成了我殘忍。”

“你說可笑不可笑,我的父君因對抗魔族而犧牲,到最後還要我大發慈悲選擇既往不咎。”

“無論人、仙、妖,不聽我者,留着又有何用?”

聽到歸淵的這些話,岳如銀心情複雜。

老天帝對于歸淵過于的苛刻,使其性格變得扭曲,人言的可畏,又将他推入深淵,造就了如今對于權利的執拗。可

這些,也不是随便了結一個生靈性命的理由。

這不是一個天帝該做的。

不,是所有有思想的生靈都不應該做的事情。

岳如銀目若冰霜,“這就是你将幽夢花種入他們體內的理由?”

歸淵絲毫未覺歉意,接着方才的話繼續譴責岳如銀:

“父君待你如親子,可你,卻要護着殺了他的兇手的族人。如銀,有的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你的心如此海量,寬闊到可以原諒任何人。”

岳如銀重複道:“這就是你将幽夢花種入他們體內的理由?”

歸淵目光幽幽,與岳如銀對視,冷漠道:

“如銀,從以前我就覺着,無論我做何決定,你都要站在與我對立的立場。”

歸淵的餘光瞟了一眼地上的“岳如銀”,“你還是這個樣子的時候聽話些。”

岳如銀道:“那不是我。”

“站在你面前的,才是我。”

歸淵眉眼略彎,“淵哥今日再将你變成這樣,如何?”

岳如銀眉尾一跳,一條手臂攔住已是怒火中燒的夜無塵,冷着一張臉,

“一切已昭然若揭,你已成了衆矢之的,還不伏罪?”

歸淵聽後笑道:“罪?若是論罪,如銀可是比淵哥要罪加一等,因為一切罪惡的源頭可是你,三界戰神,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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