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為何此處會有土坑?”

宋止疑惑地看着腳前的黑洞,拿着手中的燈籠晃了晃四周。

“大皇子說笑吧!”土坑裏的沈淮淺聽着他的聲音黑線。

宋止聽到聲音,将手中燈籠往坑內探去見是沈淮淺精致的臉,驚訝:“咦,這不是沈姑娘麽,你為何在此?”

沈淮淺臉色鐵青,吐出了兩個字。

“賞月!”

此時天上一點星光全無,又何來的賞月之說,這一聽便知淮淺明顯在胡扯。

“沈姑娘可真有興致,在這兒賞月,且還是這般打扮。”說完宋止淺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燈籠,意思明了。

沈淮淺怒目而視,“你管我在哪賞月,我樂意!”

宋止聽完,随即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宋某便不打擾姑娘賞月的興致了,宋某告辭。“說完便轉身走了,沈淮淺仰着頭見他真走,急忙大叫:“站住!”

宋止聞言回頭,眨眼,疑惑:“沈姑娘還有何事?”

沈淮淺低着頭不自然的開口,嘟囔道:“你拉我一把。”

宋止俯視看着她一會兒,須臾,似笑非笑:“姑娘方才說的是什麽,宋某沒聽清。”

沈淮淺深吸一口氣,在心中念道:冷靜,冷靜,待先上去再說。她擡頭看着他,開口:“你上前拉我一把。”她原以為她這般說,宋止那個凡人至少會出手拉她上來,好歹他也是一位男子!

卻沒想到……

宋止搖了搖頭,嘆氣:“抱歉姑娘,宋某天生體弱多病,力氣全無,如何能拉得動姑娘且男女授受不親,我若拉了姑娘,這只怕是有失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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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授受不親?!她一介女子都不曾介意,他一位男子介意什麽?!

沈淮淺覺着她的腦袋有一股氣,那股氣似要在她腦袋裏炸了,她已好久不曾想殺人了,而此時此刻,她想提刀把她眼前的凡人給碎屍萬段!!

宋止見沈淮淺低頭沒說話,沉思:“唔……這樣如何,宋某叫人來救姑娘。“話音剛落,他沒等沈淮淺回話便轉身走了,土坑裏的沈淮淺聽到腳步離去的聲音,想着不會真走了吧?!

她朝上空喊道:“宋止?!宋止?!你還在麽?!“

四周一片寂靜……

一個時辰後。

沈淮淺在原地等了一個時辰卻連個鬼影都沒見着,想是定是那宋止那個凡人耍她!

她氣極,忽然她聽到瞳兒的聲音。

“小姐——!小姐——!神君——!“

“瞳兒!我在這兒!“沈淮淺連忙回應她。

不遠處的瞳兒聽到自家神君的聲音,連忙朝土坑處跑來,她低頭看着坑內站着的沈淮淺疑惑:“神君,你大晚上的怎在土坑裏?!“

沈淮淺一時黑線,不語,朝瞳兒伸手,“你別先管我怎麽在這兒的!快些将我拉起來!“

瞳兒點了點頭,連忙伸手握着她的手,提氣将沈淮淺拉了出來,她看着沈淮淺灰頭土臉的模樣,一時覺着好笑,“神君,你何必呢?為了躲墨白神君,連神力都不敢用。”

沈淮淺一站定,聽見瞳兒提到墨白,一時沒忍住怒氣爆發,吼道:“你別提他,若不是他我怎會有今晚這般的遭遇?若不是他我會碰到宋止那個凡人麽?!我至于在這兒等這麽久麽?”

瞳兒聽到她提到宋止,遲疑的說:“神君,你似是錯怪宋止那個凡人了,我能找到你還要感謝那個凡人呢!”

沈淮淺轉頭看向她,問:“感謝?為何要感謝他?!”

瞳兒回憶,方才在路上碰到上次在宮中見到的凡人,他身着青色衣衫,面容白皙正拿着燈籠從林間漫步走來,步伐輕緩,她路過他時,他突然轉身叫住她,淺笑的看着她對她說:

“啊……你是沈姑娘的婢女吧,沈姑娘便在那片竹林裏,你快些去找她吧。“說完這句話便提着燈籠慢步走了。

沈淮淺聽着瞳兒的話,想着不可能!她一開始便沒覺着宋止那凡人會真的這般好心幫她叫人,他定是在走出竹林時,碰巧看到正在找她的瞳兒,随口便與她說了,定是這樣!

瞳兒說完見沈淮淺沉默,叫了聲她,沈淮淺回神擺手道:“且先不管那麽多,我們先回府!“說完便拉上瞳兒衣袖一揮,一道白光閃過,兩人憑空消失在原地。

丞相府後院,主屋。

沈淮淺躺在床鋪上,睜着眼盯着床頂,想着晚上的遭遇,又想到那凡人對她的态度便氣不打一處來。

她倏的坐起身,狠狠地拍着床邊的桌子,随即床邊的桌子化為粉屑。

她目光兇狠,咬牙切齒道:“我要讓他知曉這花兒為何這麽紅!!”

瞳兒坐在一旁聽到沈淮淺說的話,想起神君在一百年前說過這句話,好似說完這番話後那人的結局……慘不忍睹。她想至此便覺着一陣惡寒,不知這次又是誰惹着神君了?

次日,沈淮淺懶洋洋地躺在院內樹蔭的座椅上,瞳兒出來時拿着西瓜,淮淺伸手要來,問瞳兒,“男人最怕什麽?”

瞳兒思索着坐在沈淮淺的身旁回道:“斷子絕孫?”

“咳”,沈淮淺聞言被西瓜籽嗆到,她指着瞳兒大笑道:“瞳兒你怎這般可愛啊!”

瞳兒:“……“

不是神君問她的麽?

沈淮淺點頭繼續問:“除了斷子絕孫還有什麽?”

瞳兒歪頭:“女人的糾纏?”

沈淮淺沉思了一番覺着這個行,她吐出嘴裏的西瓜籽,起身抖了抖衣裳,瞳兒看着她方才吐西瓜籽的行為着實覺得神君在九重天上學的禮儀都被她丢棄了。

淮淺大手一揮,“走!我們去糾纏男人去!”

瞳兒好奇:“糾纏誰?”

沈淮淺吐出兩個字,“宋止!”

瞳兒疑惑,“為何?”

沈淮淺徑自走出院子,邊走邊說道,“你方才不是說男人怕女人的糾纏麽,昨日那宋止這般對我,我就糾纏給他看!”

瞳兒在她身後聽着她的話覺着,神君最近很閑且是甚閑!!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丞相府來到街上,四周行人來往,好不熱鬧。

淮淺自顧自地走着,忽的停住了,瞳兒從她身後探出頭問:“神君,怎不走了?”

沈淮淺回頭眨眼,開口,“我不知曉他住哪?”

瞳兒無語,“……”

因不知那宋止的住處,兩人只好在街上随意逛着,想着能否遇上那宋止。

淮淺想着她昨晚見他孤身一人在宮外走,身邊沒有侍衛或随從,應當不會住在宮中,若是在宮中怎會讓他一人出宮?

她這般想着,身後的瞳兒眼尖的瞧見了一位眼熟之人,她扯了扯沈淮淺的衣角,低聲道:“神君,您看那蕭家小姐在那邊。”

沈淮淺聞聲望去,果然看到了宜歆,她帶着面紗,一身黃嫩色的衣裙,身旁跟着她的貼身婢女,正往一處地方走去。

沈淮淺拉上瞳兒跟着在她們身後,走了一會,穿過了幾個街道,到了一處院子前,院子外一片寂靜,來往行人稀少,可見院子主人不喜熱鬧,找個這麽一片安靜之處栖身。

玉蓮上前推開院子大門,宜歆踏步往裏走朝院內喚道,“宋哥哥!”

沈淮淺聽着她喚道的人名,眉一挑,還真給她猜中了,只要跟着宜歆走必定會找到宋止的住處。

她和瞳兒躲在大門後,聽着裏面的聲音。

院內的宋止見來人是宜歆問:“你怎來了”

“你搬出皇宮到這兒來住,我只是來看看你。“宜歆答道。

宋止應了一聲,宜歆也見怪不怪,說着:“宋哥哥你在這兒習慣麽要不要我給你帶些必須品,你……”

“不用了,你今日既然是來看我的,現也看過了,你走吧,日後也不用再來了。”宋止出聲打斷宜歆的話。

宜歆還想說些話,但見宋止已閉上眼,她氣餒,說了句“那我下次來看你“便轉身走了,屋外的沈淮淺聽到宜歆的話拉着瞳兒連忙退到大門外的樹後,不一會兒宜歆走出門,她身旁的玉蓮見宋止這般的态度,憤憤不平道:“小姐,您每次來看大皇子,大皇子都這般态度,他到底把你放在哪裏?”

宜歆嘆氣:“我又何嘗不曾想過這個問題?可他卻從沒喜歡過我?只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玉蓮見宜歆傷心的模樣,安慰道:“小姐別灰心,我看大皇子心中并無心儀的女子,我相信只要小姐您陪伴在大皇子的身邊,大皇子定被您感動的!”

宜歆嘆口氣,點頭,“希望吧!”

沈淮淺躲在樹後見宜歆走了,從樹後走出來,她目送宜歆離去的身影覺着可悲,一個女人為了男子做到了這般境界,當真是可悲!正這般想着,突然一道平淡的聲音從院內傳來——

“這不是沈姑娘麽?”

沈淮淺回頭往聲源望去,正巧看見了院子裏的情景,一愣,宜歆走時沒關門,院子裏的概況一覽無遺,此時的宋止正躺院子內的一張搖椅上,陽光照在他那張俊俏的臉上,他身着白色的衣衫,襯得他蒼白的臉越發的白。

她回神“嗯”了一聲便踏進了院子,宋止看着她也沒起身依舊躺着,臉上帶着慣有的笑容,淺笑道:“見姑娘安然在此,應當是昨晚你那婢女聽着我的話找到你了,姑娘今日來莫不是來感謝宋某的?“

沈淮淺聽着他的話腦袋“突突“的跳着,她低下眼眸,不看他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正害羞着呢,可現實是,她怕現在看着宋止,會不小心殺了他!

狗屁感謝!她感謝他,這凡人怎說的出口!

沈淮淺擡頭看着前方的人,咬牙道:“公子想我如何感謝呢”

宋止擡眸與她對視,輕笑:“我一人在此,不會做飯,不如沈小姐明日派人送來一天的吃食給宋某如何?”

沈淮淺看着他忽的心中一計,應道,“這簡單,我明日便派人送來,只是這麽三頓飯便感謝了公子的救命之恩,我心有不安,不如我每日來給公子送吃食如何?”

宋止沉思,“也好!”

沈淮淺見他答應了,嘴角微揚,她看了眼宋止的模樣在心中摒棄着他。待她收回視線便帶着瞳兒出門了,走時說了句,“那我也便不打擾公子休息了,我便先行一步了。”

宋止見她走出了大門,轉頭閉着眼繼續在樹下搖椅上躺着,須臾,他好似被頭頂的日頭照的有些刺眼,便坐起身緩步走去關起了大門,他回到院子內,擡頭看了眼天色,便轉身去了廚房,淡淡地說着:“唔……該煮飯了。”

這邊沈淮淺回到府中,錦秋姑姑見她回來上前跟她說:“大小姐,你回來了!“

沈淮淺淺笑點頭,“姑姑,有何事?”

“方才有一女子到府上來找小姐,我見小姐還未回來,便讓她在小姐的院子裏等您,現今她還在您的院子等着您呢。”

沈淮淺疑惑,女子?何人?

她點了點頭說了句“我知曉了。”便擡腳往院子處走去,還未走進院子,她便看到了那位女子,女子身穿大紅色的衣袍,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背對着她和瞳兒,其身姿妖嬈,只看背影便讓人遐想甚多。

沈淮淺望見那院中的女子腳步一頓,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女子聽到腳步聲并未轉身,只是惱火道:“你可是好大的膽子啊,竟盜用我的名號去逛凡間青樓!”

沈淮淺提步踏進院子,咒罵道:“你為何還這般陰魂不散!你都尋了我一百年了,為何還尋我!”

“你也知我尋了你一百年,你怎便不放個消息給我!“墨白扭頭看向她,咬牙切齒。

沈淮淺來到她身前并未回答他,只是低頭睨了一眼他的身子,挑眉,“你何時有做女子的嗜好了?”

墨白瞬間黑臉,“還不是洵華給我施的法!我那時只是……你別給我扯開問題,淮淺!”

沈淮淺眯眼,提手敲了敲他的腦袋,“錯了,要叫我表姐!”

墨白冷哼一聲,“表姐?我比你早出生為何要叫你表姐?”

“墨白啊,你莫不是失憶了,我可記得我比你早出生啊。”沈淮淺擡眸看了眼他,開口。

當年姑母也便是墨白的母妃,她父君的妹妹,的确是比她的母妃早懷上墨白,但在生出墨白後,墨白愣是沒破殼,之後在淮淺出生後一百年才破殼而出,所以這樣算來,她的确是比墨白早出生。

沈淮淺盯着他,眯眼,“你都找了我一百年都未找到我,這會兒是怎找到我的,是誰告訴你的?”

現下知曉她在哪的只有伏洱,洵華和紫芸,三人斷不會告知他,會是何人?

墨白扭頭不看她,含糊不清地說着,“洵華成親時他告訴我的。”

淮淺嘆氣扶額,她和洵華都不能沾酒,只要一沾酒便醉,洵華知曉這點斷不會在喜宴上擺酒,這厮定是把它偷換成酒方從洵華嘴裏得到她的消息!!

她瞥了一眼墨白的女子模樣,難怪他會說是洵華施法将他弄成如此,應當是事後洵華得知真相後懲罰他的。

“知曉我的厲害了吧,便算你藏住你的神跡我也可以找到你。”墨白見她沒說話,開口接着說,“你都在九重天上消失了一百年,這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你也玩了好幾十世,便不打算回去?”

沈淮淺也不見怪墨白會與她說此事,她擺弄着不知何時飄落在桌上的樹葉漫不經心道:“我覺得凡間挺好玩的,為何要回去”

墨白聽此大惱,“先不說我,你可知洵華得知你消失時,有多瘋狂麽?你離去之時怎便沒想過他?!”

她手上動作一頓,接着開口“那時他已長大了,我無須再待在他的身邊,若是我不走,他永遠都不會前進,現在我見他挺好的……便算沒有我。”

“你……你!”墨白想罵她,但又憋了回去,嘆,“那你何時回去?”

“回去?可能馬上便回也有可能永遠不回。”

“你真要這般狠心?“

沈淮淺停下手中把玩的動作,将手中的葉子向空中一揚,擡眸看向他,“你還有閑心管我,她呢?”

墨白自然知曉沈口中的她是誰,他擡頭望着葉子在空中飛舞,輕聲道“回去了。”

沈淮淺嗤笑一聲,“我還想我都走了百年之久,你倆總該有點進展。沒想到啊,沒想到,墨白這只能怪你之前作孽太多了!“

墨白低頭,一陣惆悵,哀傷道:“我怎知事情會這般下去,你……诶!我跟你扯這幹嘛!反正我也找到你了,我便在這住下了。”

沈淮淺起身進屋,走時留了一句,“随你。”而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道:“不過……我想你應當是待不住的。”

墨白身子一僵,良久,望着前方呢喃道:“連你都知曉,我又怎會不知?”

作者有話要說: 岑利:“傲嬌淮淺,來我的懷裏吧,我摸摸!”

淮淺:“滾!”

岑利哭,我可能生了個假女兒!

各位看官,你們人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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