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淮淺駕着祥雲,低頭看着腳底的凡間,不知在想着什麽,身後的瞳兒開口問她,“神君,我們現在回宮麽?”
淮淺沉吟,“不了,我們先去天宮看看紫芸的身子如何。”
言罷,只見兩人腳底的祥雲轉了個方向往東方行去,須臾,兩人停在天宮前的桃林間,淮淺走下祥雲漫步在桃林中看這百年常開的桃林,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啊……
身後的瞳兒見她看這滿園粉嫩桃花,“神君,這桃林可是帝君為您種植的,您可記得?”
被瞳兒這般說,淮淺倒是想起了,那時她去了一趟東海,見到了那十裏桃花回來後便對洵華随口說了一句,那十裏桃林甚美。他便命人種植了這片桃林,說是讓她天天到這看,這樣便能來看他了。
她想想那時洵華還是個少年郎啊……
淮淺這邊感嘆着與瞳兒不疾不徐地在林間走着,忽聞不知何處傳來地一道女聲,“這桃林真美,若是父君也給我種一片就好了。”
好似一位侍女回答了一聲,“殿下,您可以向君上問問看。”
“父君定是不會的,也不知這片桃林是否是帝君為帝後種的,這當真美啊。”
“奴婢聽聞東海之東的十裏桃林是九重天上最美的一片桃林,下次殿下可去看看。”
“當真?”
這邊淮淺聽此點點頭,嗯,是挺美的。
而淮淺見有人在這此,自己一人賞花的心情也沒了,正想離去,可不知那姑娘走的快還是怎的她正要離去時這姑娘便出現在她左手邊的一條路上,只見一位身着粉嫩衣裙,長相可人的姑娘站在一群仙娥的前頭,而這姑娘剛好看到她走過,她還未走幾步便聽她道:“你是何人?”
淮淺并不想理她,充耳不聞地徑自走去,這雲禾身後的女婢見這姑娘這般無禮直道:“你是何人,竟這般無禮!”
瞳兒聞言側頭瞥了那侍女一眼,正要道,卻見淮淺悠悠的轉身。
前方的人瞧見淮淺的容貌後皆是一驚,這九重天的仙人大都長相出衆,但他們面前這名女子長相卻是太過出衆。她一襲素白長袍,一張精致的素顏不施粉黛,目光清冽,一頭青絲只用一只玉簪淺淺館起,唇邊習慣性的帶着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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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桃花間忽隐忽現,那情景曼妙得很,竟讓他們忘記了動作,但在瞧見那女子清冷的目光時,連忙回神。
這侍女原以為這姑娘只是個小仙,竟沒想到她長相這般出衆,着實覺得有些驚豔。
而雲禾見淮淺長這般美,不免有些嫉妒,她自認為自己的美貌絕不必別人差,但這姑娘也太……
“你是何人?見到本玄女不會行禮的麽?”
雲禾見她打扮想着應當也只是個小仙。
淮淺聞言挑眉,未答反問:“哦?你的婢女稱你為殿下,不知你是哪位仙君的女兒?”
雲禾見她這般問,看着她輕蔑道:“我父君乃是黎松谷的雲清上君。”
淮淺聽着這名,細想了一番她聽都未聽過,側頭看了一眼瞳兒,瞳兒上前輕聲說,“雲清上君是黎松谷中掌管錢財的仙君。”
淮淺轉頭看着她随口道了句,“這雲清我還真不識。”
“大膽!我父君的名諱哪是你一個小仙直呼的?!你給本玄女跪下!”
雲禾聽她這般随意的說出她父君的名字,當真覺得無禮至極。
瞳兒見她竟如此大膽讓神君向她跪下,目光一凜,而淮淺卻是揚眉,“跪?你當真要我跪?”
雲禾聞言下巴一揚,“自然,你一個小仙對我父君這般無禮,自是應當跪下謝罪。”
“跪是可以,可是,我怕你承受不起啊……”淮淺盯着她輕聲說着,那幽黑的眸中染着說不出的意味,她嘴角揚着弧度,輕笑。
“有何受不起的,你只是一位小仙,而我是玄女階品比你高,自然受得起。”雲禾輕蔑道。
淮淺随意點頭,“那我便跪吧。”
言罷,便見她站在原地,兩腿輕輕一曲,便是這輕輕一曲,瞬時,一陣驚雷聲從天邊深處響起,轟的一聲似是要響徹九重天,倏地一道閃耀的閃電從雲層深處擊來。
只見那道刺人眼的閃電帶着雷聲劃破天際重重的擊到雲禾身上,而雲禾只是個玄女哪裏能承受住這道雷霆一擊,噗地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身後的仙娥瞧見這一幕,驚恐地看着前方的女子,她平靜地站在那,眼神寒冷,頭頂的那片烏黑的天上一道道雷霆劈下來。
九重天的人都瞧見那天邊接連不斷劈下的雷霆,一聲又一聲震懾人心,似是有種懲罰的意味在裏頭,天宮內,洵華和各位仙君自是瞧見了這響徹雲霄的天雷,洵華蹙眉着看那片烏雲密布的天,一位仙君數着天雷驚恐道,“這是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啊!這是上神之位的雷,莫不是是那仙島上的人?”
洵華瞥了他一眼,沉聲道:“上君,怕是忘了本君的胞姐淮淺上神了吧。”
仙君震驚,“請帝君恕罪,這淮淺上神已百年未現,這時打下的天雷,怕是哪位仙君不識神君,才惹出了此出。”
他只聽聞若是行禮不當,讓階品高于自己的人行禮,會受天雷懲罰,而神君必定是最重的,可這九重天上能受神君禮的人早已沒有,他至今未見過天雷,卻沒想會是這般震懾。
桃林間,雲禾面色慘白地捂着心口,口吐鮮血,難以置信地看着前方的女子,為何她會受到天雷?
“你,你究竟是何人?”她艱難地開口道。
淮淺提步一步一步慢步走來,身後是一道道雷霆,頭頂是一片黑暗,她最後站定在她的面前,身後閃耀的雷電一閃,襯得那雙墨黑的眼眸是那般的滲人,威嚴。
雲禾驚恐地看着她,只聽她朱唇輕吐幾個字。
“吾乃上神淮淺。”
萬籁俱靜之下,天雷驟停,烏雲散去,紀神柱上方一處驟亮,看守的仙人瞬時擡頭看着那刺人眼的光,震驚,連忙想跑去告知師傅,上神淮淺回來了!
而在紀神柱上淮淺的名旁莫名多了一人,其名……白沚。
桃林間處,衆人跪在地上,行禮道:“拜見淮淺上神!”
須臾,又見一隊人從天宮處走來,站在最前方的便是洵華,他一襲墨色暗紋衣袍,走在桃林間,那張與她有些相似的臉,卻也是有着別樣的風情。
淮淺瞧見他走來淺笑,他身後的仙君見到她後連忙行禮,“拜見淮淺上神!”
洵華走到她身前似是有些晃神,“你,你這是回來了?”
“嗯,回來了,我覺得凡間也有些無趣了,便回來了。”她看他神情,“怎麽?你不高興我回來?”
“不是,只是有些不信,怕這是夢。”洵華搖頭。
淮淺身形一頓,伸手捏了捏他的手,“可還覺得是夢?”
洵華感到手上的痛感,呆呆道:“不是。”
淮淺失笑,朝他揮手,“快些回去吧,這些仙君都還在等你,我先去看看紫芸,等你完事便過來吧。”
洵華回神對她點頭後,轉身領着衆仙君回了天宮,而淮淺瞥了一眼正顫抖着身子跪在地上雲禾,提步離去。
雲禾擔驚受怕地低着頭,抖着身子,餘光瞥見淮淺離去,挺直的身子一松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身後的侍女急忙上前看她。
而離去後的淮淺自是聽到了這動靜,并未理會,走到了紫芸的宮中,只見一人挺着腰正站在殿前等着她,她快走幾步,上前拉着她的手往宮裏走去,責怪道:“你懷着身子出來作甚?”
“我方才在宮內看到那天雷,想着應當是神君您回來了,且離這兒也不遠想着您應當會過來,所以就在殿前等您來。”紫芸淺笑解釋道。
淮淺嘆氣,“何須你等,你現今身子最重要,若是因為等我而動了胎氣,那洵華豈不是要怪我了?”
紫芸搖頭,“不會的,我的身子沒有那般嬌氣,神君不用憂心。”
淮淺扶着她走進殿內,讓她坐在軟塌上,伸手摸了摸她有些圓鼓鼓的肚子,眼神溫柔,輕聲道:“這可是我們家第一個孩子啊……也是我的第一個侄女又或是侄子。”她看了眼紫芸問:“洵華可說過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帝君說想要個男孩。”紫芸輕聲道。
淮淺皺眉,“為何?我倒是比較喜歡女孩。”
紫芸看了她一眼,“他說若是生出來個女孩似神君一樣便不好了。”
淮淺佯怒,“我怎麽了,好歹我也是将他養大的人,他就這般說帝姐的麽?!”
紫芸和瞳兒在一旁輕笑,淮淺瞥了一眼瞳兒,笑道:“瞳兒,你何時要一個孩子啊?”
瞳兒哪曾想淮淺會突然講到她,臉一紅,“神君,你別打趣我了。”
“你看看,這紫芸可是成婚沒沒多久後便有了,你這呢?”言罷,便見她視線輕輕掃過她的小腹。
瞳兒連忙伸手一遮,臉一紅背對着淮淺不看她,淮淺見她這般含羞,大笑幾聲,“瞳兒,記得今晚要讓伏洱多多努力些啊……”
“神君!”瞳兒見她說這些這般不着調的話,連忙出聲制止。
紫芸在一旁掩嘴笑,“只怕今晚應該是不能了,帝君好像派他去了仙島那邊。”
瞳兒和淮淺一愣,瞳兒先道:“為何伏洱哥哥都未與我說?”
淮淺疑惑,“為何去仙島?那不是少有人去麽?”
“神君未在這兒,怕是不知,幾月前在仙島內傳來了一位神君神跡,在那紀神柱上也出現了他的名字。”紫芸解釋道。
淮淺眯眼,“神跡?除了我還有一位上神?”
紫芸看了她一眼颔首,“但我們還未見過此人,只知又有一位神君出現了,而那看守紀神功小仙報上來說是這位神君名喚,白沚。”
淮淺聞言心一顫,止麽?
瞳兒見神君一愣,上前問紫芸,“帝後,是哪個沚?”
紫芸幻化出筆和紙寫給她,淮淺瞥了一眼,原是這個沚啊,也對,怎麽可能,他已經死了,不可能出現在這兒的,但是……她又瞥了一眼紙上的字。
淮淺收回思緒,蹙眉,“我從未聽過這名字,為何會突然出現?”
一道男聲從殿外傳來,“記錄紀神柱的上君說,這名字三萬年前一直在神柱上,但某一天卻是消失了,沒想到今日卻又出現了。”
三人齊齊望去,只見洵華帶着墨白走進殿內,淮淺聞言輕聲問:“三萬年前?”
洵華點頭,看着她問:“那時你也才剛升為上神,你可記得有此人?”
淮淺想了想,搖頭,“我從未聽過這名字,墨白你呢?”
墨白見她問他,眸光一閃,也是搖頭,“我與你一同長大,你不知,我又怎會知道。”說完反倒問她,“你不是說不會回來的麽,怎麽現今回來了?”語氣似帶着不明的意味。
淮淺聽着他的語氣,一愣,而後眯眼看去,“我怎麽聽着你好像不願我回來?”
墨白眼眸一轉,随口道:“之前希望你回來,現今不希望。”
“為何?”淮淺聽他這般說,好奇道。
他漫不經心道:“若是你回來了,奚容便不來找我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淮淺:“你的眼裏只有奚容麽?”
墨白:“哪裏,我現在不就正看着你麽?”
已領便當的宋止:“呵。”
墨白:“開玩笑,不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