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忘了與你說了,我聽聞了那仙島上的人,正巧我也向他發了一張請貼,你可有見到他?”

淮淺此時只覺着自己頭皮發麻的很,剜了眼身旁淡定從容的人兒,無奈,“竹卿啊,竹卿,你當真是可愛啊.......”

竹卿聽到她的語氣,莞爾而笑,“看來是見過了,怎麽了?不會正巧是那位神君進來了吧?”

“是他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方才也只是開開玩笑,你莫不是當真了吧。”

竹卿煞有其事地點頭,認真道:“恩,我認真了。”

“......”

這邊淮淺與竹卿說着,而白沚在踏入殿內時衆人紛紛朝他看去,皆是一驚,這位男子單單是那長相就能驚人,再看他周身仙氣環繞,卻又讓人看不透他的仙階,雖說是仙人但他們為何都沒聽過或是見過此人?

當真是奇怪......

衆人紛紛猜測着他的身份,而白沚目不斜視地踏進殿內,似是毫不在意衆位仙君的猜疑視線,他不疾不徐地朝殿前主座上正說話的人走去,步伐輕緩,那雙寡淡的眼眸在瞧見某人頗為無奈的神色時,瞬時染上了幾分異彩,他的薄唇一揚。

正巧這時淮淺扭頭看去,瞧見他那如畫的眉目內染着的笑意,心內一怔松,平日裏清冷的人今日卻忽的在容色上沾上笑顏,當真是......

妖精啊......宋止。

她急忙收回視線,低垂着眼睑,平複心緒。

她方才竟一霎那覺得白沚像極了宋止,那笑容,那姿态都像他,她苦澀一笑,許是相思之疾愈發嚴重了吧,竟會認錯人。

竹卿感應到她的情緒,淡淡道:“看來這百年來,你損失慘重啊,竟将自己的心都交了出去了。”

淮淺聞言一怔,擡眸朝她看去,只見她起身朝殿堂中的走來的人,欠身行了一禮,衆仙君見她的動作一驚,這竹卿上君的仙位可是不是輕易向別人行禮的人,她與墨白上君同位,若問能讓這二人行禮的,算來也就只有帝君和上神之位了。

想此,衆人不敢相信地看着殿內的男子,這九重天上就只有兩位上神,其中一位就坐在主座上,那剩下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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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竹卿輕聲喚了一句。

“竹卿,參加白沚上神。”

“嘩——”一聲,衆人跪地的聲音響起,“小仙,恭迎白沚上神——!”

淮淺見此,眉毛一挑,白沚有這般吓人麽?看他們一個個的驚愕的表情,着實引人發笑。

白沚随意點了點頭,“起吧。”

淮淺坐在原位上望着他,他提步走來,步到她身側的位上坐下,面色平靜,她見他這般自然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正巧這時竹卿坐回了位上,忽而問道:“我聽聞神君可是萬年未現身,我一時興起發了請帖,竟沒想到神君當真過來了,神君可是有何事?”'

白沚随意道了句,“想來便來了。”

竹卿聞言,嘴角一揚,“神君可真是好興致,哪像是淮淺神君,整日尋不到人影,我這請帖都發出了好幾天都沒回信。”

淮淺被他倆夾在中間,聽到竹卿的話一時無語,她這不是過來赴宴了麽?

白沚淡淡吐了幾個字,“是麽?”

竹卿手指輕敲着桌面,随意道了一句,“不知神君覺得淮淺神君如何?”

白沚一怔,沉吟道:“你問這個為何?”

淮淺也是一驚,想到她想要做的事,連忙拉過竹卿的手,朝她笑道:“也該是到了賞花的時辰了,一直坐這兒也沒什麽好玩的是不是?”

竹卿雖說看不見她的面色,但也能察覺到她的慌亂,點頭微笑道:“說的也是,我們也該去賞花了。”話畢,淮淺便起身拉着竹卿往外走去,她暗自掐了掐竹卿的手臂,竹卿臉上笑意未變,反手也對她如此。

兩人在前方走着,白沚在後方跟着,瞥見兩人的小動作,擡眸朝竹卿望了眼。

三人兜兜轉轉地走到了桃林,竹卿感到身後的人的氣息消失,轉而輕聲對她說着,“何時将你的凡間之事與我說說,這兒的日子當真是越發無聊了。”

淮淺嘴角一抽,“敢情我的事情是拿來給你取樂的?”

“也不是,我也想聽聽看是何人能将你的心拿走了。”

她一怔,竹卿平淡的聲音穿過她的腦袋,她笑了笑,“改天。”

兩人稍稍走了一會兒,她便聽到竹卿的話,“我有些累了,你自個兒去走走吧,反正我目不能視物,也沒什麽好看。”

淮淺知她的脾性,再說她也好久未見着這兒的桃林,想着去看看,應了聲,“那你在這兒等我。”話畢,她便一人往林中走去。

徒留竹卿一人席地而坐,靠着一棵桃林假寐,忽而一陣微風吹過将她的青絲與眼前的白绫吹動着,那腦後的白绫帶着她的發帶随風飄揚。

她安靜地倚着樹幹,似是感到周身的變化,嘴角忽而揚起,只見那嘴巴一張一合吐出了幾個字,不知在與何人說話,倏地,那陣微風消失在桃林間,她飄揚的發帶下落垂至腦後。

“神君,你莫不是故意跟着我來的?”

淮淺轉身對着身後的人狐疑道,白沚淺笑,“這兒的桃林這般大,我又如何能找到你,跟着你?”

“別有居心的人多的是,或許仙友你......”她話音一頓,挑眉看去。

白沚漫不經心道:“我的仙階比你高,我有什麽好圖?”話畢,他掃視了眼她的臉,“若是自容貌講,我應當也沒有什麽好圖的。”

淮淺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地跳着,她閉着眼,長吐了口濁氣,憤然轉身徑自離去。

他不走,她走總行了吧,當真是眼不見為淨!

白沚看着她大步流星地走着,忽而道了聲,“若是想要看桃花應當往這邊走才是。”

前方的人腳步一頓,看了眼身前的路,默了一瞬,忽而轉身朝他走來,白沚看着她那沉悶的臉色,眉眼悄悄一彎。

淮淺恍若無人地朝前走去,只當身側的人不在,走了一瞬便到了桃林的中心,這一片的十裏桃林她倒是認為就屬這一處是最美的。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滿園桃花燦爛,她站在其間,擡頭看着那枝頭上的粉嫩花瓣,滿眼欣喜。

美人桃花映色,唇笑輕起,比之桃花更盛。

白沚站在其後見此情景,眸色微沉,他低垂着眼,遮住了他眸內的色彩。

“神君,覺得可美?”

淮淺看着美景,忽而出聲問他,只聽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恩,甚美。”

淮淺聽着他的回答有些奇怪,轉身看去,見他也是在賞花,面色平靜,并無異樣,想着可能是她想錯了,她正要收回視線,卻是被他的容貌收了些魂。

他站在桃間,有少許花瓣掉落在他的肩上,好似是為他那月牙白袍點綴一般,襯得他的容色更加精致,他的薄唇微抿,他忽而扭頭看來,那雙深沉的眼眸直對她的眼,她連忙移開視線,假意看着桃花。

倏地,一聲低笑傳入她的耳裏,她只覺得自己的兩頰有些燙,一陣羞恥感自她腦中傳來,她扭頭怒目而視。

白沚對着她那兇狠的眼神,唇角的弧度更甚,淮淺現已毫無心思在這兒呆着了,她甩袖而走,白沚提步跟上,“你別跟着我!”淮淺惡狠狠地說着。

白沚淺笑道:“出去的路,便只有這一條,我又如何跟着你了?”

淮淺一噎,當真是不知該回他什麽,只能默默地扭頭不說話,低頭走着。

太丢臉了,太丢臉了,她怎麽能盯着人家的臉這般久,盯着也就算了,竟被人抓包了,若是現在有條縫,她肯定鑽進去!!

淮淺懊惱地罵着自己,不自覺間已到了出口,她擡頭看了眼竟沒發現竹卿,她蹙眉查找着,她分明叫竹卿在這兒等她的,人去哪兒了?

“那上君去哪兒?”白沚随意道。

淮淺并未回他,放出神識找尋竹卿,忽而聽到一處的聲響,“你怎在這兒來了?”

是竹卿的聲音!

她使出瞬移術到至竹卿所在地,就在她雙腳剛一落地時,一陣寒風帶着法術襲來,她下意識打出結界擋住,忽的,一道人影擋在她身前,他清冷的聲音自她身前傳來。

“你的傷還未痊愈,還是別使用法術了。”

她一怔,而這時竹卿那帶着冷意的聲音響起,“你快将法術收起。”

話音一落,淮淺感到那陣寒風瞬時消散,她自白沚身後走出,待看清前方的兩人後眉頭一皺。

只見一名男子一身墨色站在竹卿的前方,他容貌俊俏,此時正用那雙淩厲的眼眸盯着她和白沚看,似是在猜測他們的身份

竹卿不知淮淺如何,開口問,“淮淺,你可有事?”

“沒事。”淮淺回複她,轉而對着那名陌生男子道:“不知仙友是何人?”

“你不需要知道。”

男子的話語似是帶着寒氣回她,而後扭頭不看她,視線直直地盯着竹卿看。

淮淺見此眉一挑,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卻是對竹卿道:“竹卿,我看是你也有必要與我說說你這百年的事了。”

竹卿聞言,頭疼似地扶額,而那男子轉頭看向淮淺,他忽而感到一道視線看來,他順着看去,只見那名女子身後站在一位身着月牙素白長袍,樣貌精致的男子,他的那雙墨黑如深海的眸子正對着他。

他眉頭一蹙,再向看去時,只見那名男子低垂着眼,好似方才的那道視線不是他看來的。

奇怪......

作者有話要說: 白沚:“記得收藏評論。”

淮淺睨了他一眼,“你是被岑利收買了麽?”

白沚點頭,“恩,她說可以給我福利。”

淮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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