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墨白要下凡渡劫了,她的好日子開始了。

但她也不知自己能做什麽,但她幹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了墨白的老相好。

“墨白要下凡了,你可知道?”

奚容給了她一個白癡的眼神,墨白是她什麽人,她怎會不知道?

淮淺見她反應,那應當就是知曉了,她嘆了口氣,“唉,墨白要洗去記憶,重新投胎做人,而凡間的女子那般多。”

奚容看着她憂愁的神情,出聲,“你想說什麽?”

淮淺淺笑,“我想說,你就不怕墨白重新尋了個漂亮女子過來?”

奚容不在意道:“若是他真這般做了,那我便先将他千刀萬剮,再将那女子殺了。”

“哎呀哎呀,那我可是要為了我的性命着想了。”一道聲音倏地響起。

淮淺與奚容一同朝來人望去,來人此時正笑眯眯地看來,此時不是墨白又是誰。

淮淺嫌棄一聲,“若是你當真做出此時我定會将擒來送給奚容處置。”

墨白搖了搖手中扇,堅定道:“放心,我定會守身如玉,絕不會做出背叛之事。”

“下凡之後,誰又知道呢。”奚容低着頭晃着手中的茶水。

墨白一怔,淮淺也是一怔,她的眼神在兩人間輪回掃視了一圈,終是默默退出了幾步,“你們之間的事你們慢慢講,我就先行一步了。”

墨白看着奚容嘆息,“你不信我麽?”

奚容看着茶中倒影,良久,“不是不信,只是害怕。”

墨白走到她身前,伸手将她擁入懷內,下巴抵着她的頭頂,柔聲,“既然信我,便不必害怕,我會回來的,我會回來迎娶你的。”

被他抱着的笑奚容一陣驚訝,正要掙脫開他的懷抱,聽到他的話後,柔情一笑,依偎着他,“誰說要嫁給你的。”

墨白感到她的安心,摩挲着她的頭頂,柔聲道:“心可不會騙人的。”

……

淮淺這邊回到自己殿內,想着不知墨白和奚容兩人怎麽樣了,又想想自己好久未見到洵華,這幾日是三界朝拜他應當挺累的,還是搖去看看她的胞弟啊……

淮淺是這般想的,她也這般做了,她慢悠悠地朝天宮走去,還未走近便瞧見了熙熙攘攘的人影朝她這方位走來,好似還在互相寒暄着。

她倒是忘了今日是結束之日啊。

淮淺正想隐身離去,卻不想其間一人的眼如此尖,朝她喚了聲,“淮淺上神。”

她的動作一頓,倏地惡狠狠地扭頭朝來人看去,他那雙暗紅色的眼眸一閃,薄唇微勾,此人正是星耀。

被星耀這般一喚,各仙君紛紛朝她此處望來,淮淺無法只能轉身朝他們走去。而人群後方的洵華瞧見遠處的淮淺,眉微皺。

“參加淮淺上神。”衆人行禮齊聲高喊着。

淮淺衣袖一拂,“起吧,本君只是過來看望帝君,各位不必在意我。”言罷,她便提步朝洵華處走去,行徑人群中的某處時,她的腳步驟停。

這氣息……

她倏地扭頭朝人群中的一人看去,他低垂着頭,看不清他的容貌,因着人影的湧動,他瞬時消失在人群中。

待她仔細找尋時,他早已不見了蹤影,她眼眸一沉。她方才感到了死去金雁的氣息,如那時她步入的山洞一般,那樣的陰冷刺骨,又夾雜着腐臭,當真是令人作惡。

且……她還嗅到了妖界的氣息。

她正思索着,忽而一人擋在她身前,她一愣待看清來人後,忍住了罵人的沖動。

“皇子,有何事?”她咬牙道。

星耀低頭凝視着她,低聲說着,“我不知你和白沚上神是真是假,但我對你的心意是不會變的。”

“皇子,還是快些離去的好,魔界的人應當等了許久了。”

洵華的聲音忽而響起,星耀扭頭與他對視一眼,洵華眸光似是帶刺,而星耀卻是扭頭看向淮淺,“以後你可以來魔界找我,我定會帶你游完一番。”

淮淺對上他一雙暗紅的眼眸,聞言淺笑道:“皇子,若是以朋友之名來說這話,我定會去的。”

星耀一愣,勾唇回以笑容,“那便恭迎神君大駕光臨了。”

話音一落,他便提步朝外離去,淮淺看着他的背影正要嘆息,卻被洵華一手拉住帶進了殿內,洵華皺眉看她,“你怎來了?”

淮淺見他這般反應,眸光一閃,轉而笑眯眯地問:“怎麽?不讓我來?若不是在這兒藏了什麽女子?”言罷,她便探頭探腦地查看着殿內。

“當然不可能了,你看什麽!”洵華拉住她的身子,“你別看了,我有什麽好藏的。”

淮淺一笑,“我怕嘛,你看看現在紫芸懷着孕,而你……”她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洵華看着她的視線,不知她想說什麽才怪,臉一紅,結巴道:“你,你,你還是不是女子啊,怎能說這般話?”

“我怎麽不是女子了?且這話有什麽好不能講的。”淮淺挑眉道。

洵華被她說的啞口無言,無奈地扶額,“你這性子也不知何人能治你。”

淮淺聞言一怔,垂眸未語。

有啊,但他死了……但她又好似找到了一個與他很相似的人。

她回神忽而對着洵華輕聲說着,“洵華,這次妖界也來人了是麽?”

洵華眸光一閃,“你方才察覺到是麽?你……可好?”

“我自是很好了,都這麽些年過去了,我又何必這麽的折磨自己。”她眸光忽而一沉,聲音微冷,“且……妖界的人不也是來人了麽?”

“現今來參會的三界之人應當還未走,你将那妖界之人的幻鏡幻化出來。”淮淺忽而想到什麽對洵華道。

洵華雖說疑惑但也照做了,他衣袖一揮,一道景象自空中顯現,其中映着的正是淮淺方才所看之人,他眉目清秀,好似凡間的讀書人,他此時正駕着雲往天之際駛去,這幻鏡只能查看在天界的人,若是跨出了天界那自是無法顯現,淮淺看着他駛出天界,只見他倏地側頭不知朝誰勾唇一笑,其笑意陰冷至極。

淮淺看着此時一片黑暗的幻鏡,眸光內突起寒氣,他知道她在通過幻鏡看他,那最後的笑是故意給她看到,這是挑釁,狠狠地挑釁。

淮淺眸內一片深沉,寒意肆意。

洵華看着她的神色,不自覺伸手拉住她的手,他好似看到了那時剛從妖界回來的淮淺,那時他尚幼小只能從別處偷聽來,說他的阿姐一人屠了妖界,身負重傷,說……他的阿姐已自堕仙骨,入魔了。

他永遠記得他透過窗戶看到的阿姐的神色,那時她全身是傷的坐在床上,而她遙望前方的的雙眸內空洞灰暗一片,毫無聲息,似是死物一般。她好似察覺到了他的氣息,扭頭看來,而他正好與她對視,身子一震,這才看清那雙眸不是空洞而是深淵,充滿黑暗,她……在堕入黑暗。

那時他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陷入沉思的洵華忽而感到自己的手覆上了一雙溫和的手,他雙眸一縮,擡眸看着她,她此時淺笑着,“怎麽?想讓阿姐抱你?”她捏着下巴,細想,“我記得你兒時好似就是這般想讓我抱的。”

洵華放開她的手,嫌棄道:“不用了。”

我的阿姐不要變,只要這般就很好了。

墨白下凡了,淮淺整日去奚容那兒玩耍,美其名曰,替墨白好好陪陪她,但人家奚容卻是不領這好意。以“你快些走,別打擾我着練兵!”這話便将她轟了出來,淮淺無法只能去找竹卿了,但她剛到了竹卿那兒,她府上的女娥便攔住她道了句,“神君,我家上君已雲游四海去了,上君有一句話留給上神。”

淮淺疑惑,“什麽話?”

女娥幻化出一張信紙遞給她,淮淺接過一看,一看赫然寫着一句。

“你都可以消失這般久,我也是時候去看看這三界了,歸期不定。”

淮淺聞言,眼皮一跳,歸期不定?莫不是與上次的男子一同私奔了?她當真任性啊,說來她也任性,當初好似什麽都未留便下凡了。

竹卿走了,她也無法了,她沿着東海一路走下去,看着四周景色,忽而瞥到海上的一處小島,疑惑,東海何時有此島了?

她喚出祥雲行至島內,見四周一片荒蕪,樹木叢生,又怎會有人住此?她正想轉身離去時,耳朵一動聽到了一陣細微的聲音自草叢間傳來,她轉身靜靜地朝那處望着,忽而提步悠悠走去,她悄無聲息的接近那片草場,彎腰細看只見那片草叢微動,她伸手堪堪碰到草尖時,那輕晃的動作迅速轉移,定然是有什麽東西藏在其中,倏而一雙修長雪白的耳朵映入眼簾,緊接着一雙紅彤彤的眼眸自叢間露了出來。

兔,兔子?!

淮淺頓時無語,她當是什麽東西呢?原是一只兔子,還讓她緊張了一瞬。她正要起身時,倏地一道身影出現罩住了她,她猛然轉身看去,望見來人,瞳孔一縮。

他穿着一貫的青衣白裳,青絲只用一根玉簪挽着,簡單明了,那眉眼似畫,眼眸內清冷寡淡,周身仙氣環繞,好似一名仙人來此。

雖說他本就是仙人。

白沚。

作者有話要說: 淮淺:“怎樣?想吓死我?”

白沚:“只是想看看你。”

岑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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