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一更)

第二十三章 (第一更)

“你說賀為謙是不是克我?怎麽我每次遇上他沒有一件好事, 前天在宴會上也是,都說了我手疼讓他輕點,差點把我手指頭都要捏碎了。”

“早知道就讓我哥多打他幾頓, 以洩我心頭之恨。”

她的手這兩天好些了, 穆助理幫她拿了冰袋冰敷, 塗上軟膏避免感染,十指連心,談畫還能回憶起當時的疼痛。

賀為聿快速吃完早餐幫她塗藥, 聞言端起她的手翻來覆去地看, 胸中結了一股郁氣,無法消散, 既是對賀為謙,也是對自己,裝作不經意地問:

“既然他這麽不好,為什麽還要喜歡他?”

談畫不滿被這樣誤解,迅速澄清道:“我不喜歡他啊, 我喜歡的人是你。”

他将用過的棉簽扔掉,拿出新的來, 一不小心撒了一把在地上, 彎腰将弄髒的棉簽全扔進垃圾桶裏, 談畫親口承認喜歡他,縱使清楚多半是為了任務,可還是在他心裏激起驚濤駭浪。

賀為聿一直是不自信的,上輩子見慣了她跟在賀為謙身後,喜怒哀樂全都圍繞一個人展開, 造成的陰影無法輕易消散,當這份好運落到他身上時, 他仿佛身處雲端。

曾經那麽喜歡的人,怎麽會說放下就放下。

談畫側了側身子,看他為了撿棉簽伏得很低,心想他這是什麽反應,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疑問中有着許多不安,好像在擔心她會棄他而去,談畫又不是眼睛有毛病,怎麽會看得上賀為謙這等貨色,賀為聿的試探讓她心裏百轉千回,默默嘆了口氣。

又有點替他感到可悲,好不容易身邊有了個女孩子,被她奪去了清白,還是他名義上的“嫂嫂”,以至于他這麽患得患失。

“你知不知道,說話是要負責任的。”

輕飄飄的語氣讓談畫覺得她有被冒犯到,她又不是小孩子,看在面前的人是賀為聿的份上,沉下心跟他解釋,“我當然知道,我早就說過我願意對你負責,是你不相信。”

“你要怎麽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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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為聿幫她拉好衣領,又把問題丢給了她,扣子談畫自己扣,她的語氣十分豪爽,“你想怎樣都可以,我人都是你的了,當然是任你處置呀。”

說着又變得不正經,暗示意味十足,正了神色,無比認真地強調,

“我對天發誓,我真的不喜歡賀為謙那根髒黃瓜,如有半句謊話,我……”

賀為聿捂住她的嘴,他信與不信其實不重要,用不着她發毒誓,‘髒黃瓜’一詞雖然貼切,但他無法茍同,“女孩子說話斯文些。”

“女孩子怎麽了?我又沒說錯,你是不是性別歧視?”這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賀為聿接不住,談畫反過來指責起了他,“還說我不斯文,也沒見你多紳士啊,你說的那些話我可都記着呢,要不要我給你複述一遍?”

其實那晚談畫的意識并不完全模糊,不過也記不清了,這麽說是故意詐他的,沒想到還真被她說中,他對她束手無策,頗為無奈地看着她。

談畫本想順口問問他生日的事,算算日子也該到了,猶豫了下還是沒有問出口,想必生日對他不是什麽好的回憶,想先好好準備一下,到時候給他一個驚喜。

賀為聿的時間不多,叫穆書語回來繼續陪着她,穆助理本想讓她出院前做個更全面的檢查,談畫死活不同意。

依照原主的記憶,自她17歲被發現有先天性心髒病後,這樣的檢查做了沒有一百也有幾十次,談畫本身也害怕抽血和那些冷冰冰的醫療器械。

原主的先天性心髒病不嚴重,早期症狀輕微,是以發現得比較晚,鄒世邈再心疼她,有那麽大個公司需要管理,難免有照顧得不周到的地方。

醫生建議可以采用微創手術,這方面的技術很成熟,風險相對比較低,奈何原主十分抗拒,過不了心裏那一關,加上正常生活暫未受到太大影響,只得暫時擱置,繼續采用保守治療的方法。

代價就是生活得更加小心翼翼,吃穿住行都有人把關,定時服藥穩定病情,原主的病完全可以治愈,沒有外界傳得那麽嚴重,賀英韶固然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但他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否則不一定會那麽堅定。

由于有定期安排檢查、距離上一次沒有過去太久,穆書語不強求,她的确是被吓壞了,談畫對她來說就像妹妹,沒有照顧好她,自是心生愧疚。

談畫安撫好穆助理,辦好手續便出院回家,在此前接到了在外地出差的鄒嘉逸的電話,他心急如焚,大有抛下工作回來看她的意思。

知道是早晚的事,自打發現過敏是人為,談畫沒再交代穆助理瞞着表哥,穩定好鄒嘉逸的情緒,他得知又和賀為謙有關,在那頭冷笑,看來他是沒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談畫沒替賀為謙說好話,這是他應得的,她向公司請了兩天假,現在還在假期內,趁着修整的時間連夜畫好設計草圖,又利用随後幾天的休息時間做成一套完整的效果圖,她滿意地檢查了一遍,将作品打包上傳,按下“提交”按鈕,重重地呼了口氣。

她突發過敏是整個設計部都知道的事,将考察店面的任務交給手下的人去做,回來形成一份報告,在公司內共享,其中的一些條例不光能優化運營,還能給之後店面選址擴張作為參考。

上班忙着籌備新品,回家後又要準備比賽,一連幾天談畫都沒有見到賀為聿,微信上的問候從不落下,現在得了空閑,她終于可以好好思考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作為賀家的二少爺,賀為聿不愁吃穿,物質對他來說吸引力不大,在複雜的家庭環境中長大,他缺少的是被人真心對待。

父母感情淡薄,對賀為謙多有偏愛,賀英韶和他終究隔了一輩,無法給予太多的關心愛護,其他人想跟他交往,更多是為了他的家庭背景,出于這樣或那樣的目的,都不純粹。

很巧的是談畫什麽都不圖,就圖他這個人本身,生日禮物她打算自己親手做,發揮特長給他做兩件襯衣,方便他日常穿。

沒有他的尺碼,人就在對面,直接過去量的話很容易被猜出用意,這點小事難不倒她,談畫大概估算出數據,不合适的話也可以等他試穿過後再做調整。

談畫不是沒想過給他做一整套,時間上有些來不及,她自己畫圖設計、挑選布料和剪裁縫紉,要求高不容有差錯,中間還穿插着工作,滿打滿算也就能做兩件襯衣。

這都把她累得直不起腰來,眼眶酸澀,好歹在生日前完成了,和穆助理一起好好地包裝了一番,感覺少了點什麽,日歷顯示生日是在周日,前一天是周六,談畫一合計,包下整個店,親自給他做生日蛋糕。

談畫和店長溝通自己的需求,又翻看了以往客戶做的款式,她不是嫌簡單,就是覺得沒新意,最後決定親自設計。

從烤蛋糕胚,到塗抹奶油、裱花、用糖霜畫圖,談畫聽取糕點師傅的指導,上手很快。

不是沒想過是不是認真得過了頭,從小到大她都是收禮的那個,向來只有別人讨好她的份,連給爺爺的生日禮物都不曾有這麽用心。

賀為聿對她沒得說,又是她的任務對象,刷好感的機會不容錯過,談畫說服自己,開始期待他收到禮物的樣子。

在蛋糕店待了整個下午,出來時天色已晚,談畫一邊給司機發消息,一邊走去路邊等,旁邊是一家叫“雲甸”的娛樂會所,一陣調笑聲傳來,混合在車輛鳴笛的聲音中,并不明顯。

聽見有人叫“嫂子”,起初她還不以為是在叫她,直到對方喊“談小姐”,她才分去一個眼神。

這人談畫認識,是賀為謙的朋友,叫卓鴻羽,有幾個面熟卻叫不出名字的,原主從沒刻意去記過,還有一位是全天薇的哥哥,跟在隊伍的最後面。

蛋糕店的店員追了出來,客氣地問她什麽時候來取蛋糕,天氣熱不能保存太久,談畫将一側的頭發撥到耳後,微微一笑,告訴她明天就會過來。

卓鴻羽本想問她是不是來找謙哥,聽見對話後意味深長地朝她身後看,話到嘴邊換了副說辭,“嫂子來給謙哥準備生日禮物? ”

“謙哥要是知道你這麽用心,肯定會感動得一塌糊塗,你說是吧?”說着還用胳膊碰了碰朋友,其他人紛紛附和,談畫面色不虞,卓鴻羽又道:“嫂子放心,我們一定會保密的,不會說出去。”

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示意會閉嘴,談畫不想跟他們多說,這些人和賀為謙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忍住要翻白眼的沖動,“你想多了。”

接她的司機到了,談畫彎腰坐上車,穆助理将收到的請帖遞給她,生日宴地點在江邊的一艘豪華游輪上,整個都被包了下來,所有消費全記在賀家賬上,确實是賀為謙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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