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這個認知讓賀為謙很不爽, 強烈的危機感籠罩在心頭,他意識到什麽,猛地抽出手臂, 女伴一時不察, 手臂一歪, 飲料全潑在胸口,裙子上紅一塊橙一塊,很難看。

酒水沿着禮服內裏流進去, 澆了個透心涼, 黏黏糊糊的,賀為謙像是沒看見對方要哭出來的表情, 理了理衣服,“離我遠點。”

“賀總……”

家裏有給客人準備的休息室,傭人上前帶女人去換衣服,賀為謙這才覺得心情好些,女伴是秘書安排的, 他想用來搪塞家裏催婚,若是知道談畫在, 斷不會這麽做。

她本來就不喜歡他花心, 不能再讓她誤會, 賀為謙去看談畫的反應,發現她專心和賀為聿聊天,半點餘光都沒分給他。

賀為謙咬了咬牙,輕晃手中的酒杯,已經少了大半, 他一口沒嘗,賀為聿突然牽着談畫躲了一下, “不好意思,煩請注意,再潑到人就不好了。”

賀為聿将外套搭在臂彎處,只穿着一件襯衣,将扣子扣到最上方,喉結半露,滿滿的禁欲氣息,賀為謙視力好,半晌意味不明地道:“你這件襯衣倒是特別,哪買的?”

“可能要讓大哥失望了,這是畫畫給我做的,僅此一件,啊對了,還有一件淺灰色,我都很喜歡。”

“……”他不過就是問了一句,大可不必說那麽多,刺繡他看到了,問出來也是找虐。

“畫畫,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怎麽不見你也給我做?”

哪怕是前世,賀為謙都沒有收到過她親手做的禮物,當然沒這麽絕對,可能她做過,只是被他扔到了某個角落裏。

本該屬于他的襯衣穿到了賀為聿身上,賀為謙滿心懊喪,恨不得回到過去給自己一拳。

談畫沒理他,劉海被吹開,眉頭緊皺,她不說話,但表達的意思不用多說,賀為謙一不是她的任務對象,二她又不喜歡他,她何必要上趕着犯賤?

“我說過很多遍了,不要這麽叫我。”

“那談畫,你的工作室接單嗎?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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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接,你不想。”

和對小姑娘們的态度對比,談畫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當着她老公的面和她說這些,還在公共場合提起過去,賀為謙這瘋病真該找醫生好好治治。

談畫只盼着有人能管管他,章千凝立馬帶着人來了,賀為謙想裝沒看見都來不及,勉強壓下心中躁意,聽他媽說些有的沒的。

“為謙,這是你段伯伯和他的小女兒妍妍,你段伯伯剛把重心轉移回國內,以後在工作上難免有交集,”章千凝抓住兒子的手臂,對段學民道:“我們為謙在學着打理公司,你是前輩,以後還要麻煩你多指導他。”

表面上是謙虛,實則不無驕傲,章千凝肚子争氣,一口氣生了兩個兒子,坐穩正牌夫人的位置,她養尊處優這麽多年,心氣也越來越高。

段學民看着一表人才的賀為謙,十分滿意,仿佛已經跟賀家結了親,“哪裏哪裏,小賀總手腕了得,做出的成績大家有目共睹,我們年紀大了,自愧不如啊。”

拍了拍女兒搭在他臂彎上的手,章千凝順勢把話題往別的方面引,“這麽多年不見,妍妍越長越漂亮了,讓阿姨好好看看,聽說你學的是大提琴?阿姨就喜歡學藝術的女孩子。”

“你跟為謙也是有緣,你倆小時候還見過呢,那時候都是小豆丁,一眨眼你們都長大了。”

章千凝給賀為謙使眼色,想讓他表個态,賀為謙沒裝啞巴,只是說出來的卻不是她想聽的,“談畫學的也是藝術,怎麽沒見你喜歡她?”

段學民的臉色一沉,礙于賀家的地位不好發作,段暄妍昨天才回國,掌握的信息不全,她害羞腼腆,不敢直視賀為謙,小聲問:“阿姨,談畫是誰?”

“你是不是糊塗了,好端端的提她幹什麽?妍妍和別人能一樣嗎?”

憑心而論,章千凝不覺得段暄妍有資格做她的兒媳婦,但是能有個人轉移一下賀為謙的注意力也是好的,省得他天天惦記一個不可能的人。

“有什麽不一樣?”賀為謙笑得諷刺,像打量一件冷冰冰的商品一樣看段暄妍,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哦,确實不一樣,身上沒二兩肉,平得跟搓衣板似的,說話也沒力氣,啧……”

“我喜歡那種,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換好了衣服的女伴走過來,幾個人都轉頭望向她,弄得她不知道是該過去還是該離開,她神色怯懦,穿的和來的時候一樣少,每走一步,雪白的肉在顫抖,胸大腰細腿長,是賀為謙以往喜歡的類型。

“你別太過分!”

段學民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就沒被這麽對待過,平白無故受了這樣的屈辱,段暄妍眼睛通紅,幾欲落淚,賀為謙冷眼瞧着,就是來賣女兒的,裝什麽清高。

對于跟過他的女人,賀為謙幾乎是要什麽給什麽,不會刻意為難異性,但不巧他心情不好,這對父女剛好撞在了槍口上。

他沒說過這麽刻薄的話,但不代表他不會,在女人堆裏待久了,加上有幾分洞察人心的本事,賀為謙最清楚什麽能激怒她們。

人成功被氣走,賀為謙把話說到這份上,章千凝都沒臉開口挽留,狠狠剜了一眼他帶來的女伴,“你到底想怎樣?少在外邊招惹一些不幹不淨的女人,你年紀不小,也該成家了。”

“這話你不如留着去跟他說。”

這裏的他,指的當然是賀經賦,章千凝環視一圈,這死男人在跟別的女的眉來眼去,看着正常,作為他的枕邊人,章千凝可太清楚他在想什麽了。

“你可別跟我說這些,幹淨的不是沒有,青梅竹馬,知根知底,你不還是不滿意?”

賀為謙的暴躁快要掩飾不住,他沒在口袋裏摸到煙,眼下也不是能抽的場合,将杯中的酒一口飲盡。

“你怎麽還惦記她,她就算以前再幹淨,也已經嫁給了賀為聿,你能怎麽辦?收起你不該有的想法,”章千凝也不想說得太透,但是她沒辦法,“你又沒多喜歡她,現在開始裝深情了?稀奇啊,作為你爸的好兒子,竟然是個專一的情種?”

饒是再喜歡這個兒子,章千凝也被他的叛逆弄得火大,她發洩完舒服不少,不想跟他吵架,攏了攏披肩,又是溫婉賢淑的模樣,繼續去物色下一位“兒媳婦。”

賀為謙挨了一頓罵,重重地将杯子往盤子上一放,咒罵出聲,“操。”

這一次章千凝不忘拉上賀經賦,她走過去挽住男人的胳膊,五十多歲依然保持着健身的習慣,一身硬梆梆的肌肉,又舍得花錢,難怪能騙到小姑娘。

她對女人說了幾句,對方讪讪地走開,憑什麽她為兒子的婚事操碎了心,賀經賦能置身事外,有她在,他也別想好過。

賀經賦不高興,不好當場發作,賀為謙看他們對彼此厭惡得要死,卻還要強硬地湊在一起,營造出恩愛美滿的假象,就覺得搞笑。

女伴回到他身邊,賀為謙把她當空氣,不管別人怎麽想,他是不想走賀經賦和章千凝的老路了。

廳內推杯換盞、衣香鬓影,笑面之下暗流湧動,談畫和賀為聿都不知廳內發生了什麽,他們到二樓躲清淨,站在露臺上望風景,

今晚的月隐匿蹤跡,星星的存在感特別強烈,賀家公館依山傍水,環境很好,星星都比城區的明亮一些,像是發光的寶石,讓人想要摘下來珍藏。

賀為聿的外套自然而然地到了她的肩膀上,滿是他幹淨清爽的味道,順便拯救一下談畫被濃郁的香水味荼毒的鼻子。

就算噴得不濃,各種氣味混在一起也不好聞。

談畫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許久沒下雨,她嗅到了被陽光曬過的幹草的香味,手搭在欄杆上,身體微微前傾,賀為聿就陪在她身邊,摟着她纖細的腰肢。

“好無聊,都沒吃幾口。”晚宴上有各式餐食,始終沒有家裏吃的舒服,談畫也不想跟不喜歡的人待在一塊。

“我們等會就回去?回家再吃,我給你做。”

“好啊。”

談畫仰起頭對他笑,她酒量不是很好,喝到微醺,身上開始發熱,沒骨頭似的往他懷裏鑽,眼中多了媚色,賀為聿會吻她,完全是預料之中的發展方向。

她身體往後仰,被賀為聿撈起來往懷裏帶,慢慢地腰抵上欄杆,有他的手護着,風吹過她的發絲,拂到臉上發癢,賀為聿的五指深入她的頭發,加深了這個吻。

混着酒精的味道,很淡的果味,并不難聞,賀為聿仿佛醉了一般,有黑夜作為保護傘,沉浸在這個吻裏。

地上印出模糊的人影,簾子背後發出細微的聲響,仔細一聽,又像是風聲,賀為聿側了側身體,将談畫擁得更緊,唇舌交纏,感受到她在他懷裏變得更柔軟,慢慢化成一灘水。

露臺沒能完全隔絕前廳的聲音,很容易想到是什麽樣一副景象,帶着真心或虛僞的笑,游走在各式各樣的人之間,懷揣着各自的目的。

廳內暖意盈盈,一道簾将兩個世界隔離開,露臺上涼意逐漸滲透,一對男女吻得火熱,仿佛屏退了所有人,談畫的鼻尖甚至沁出汗珠,亮晶晶的。

以賀為聿的性格,不會做這麽失禮的事,可他偏偏就這麽做了,談畫想到尤夏瑤她們小聲議論,說賀為聿渾身寫滿生人勿近,好奇他們平時的相處模式。

估摸着覺得賀為聿太過冷淡,被寵慣了的小姑娘大多喜歡被捧着,賀為聿就不屬于嘴甜的那一款,她們看見他對她表露出的脈脈柔情,震驚于天仙下凡,跑來問她是怎麽做到的。

要是看見賀為聿壓着她親,還是在一個随時随地可能會被發現的地方,估計會當場尖叫。

“噗呲。”

這時候笑不太禮貌,但談畫就是笑了,賀為聿也不生氣她接吻的時候走神,理智尚存,借機調整呼吸,“想到什麽開心的事?”

“你真幼稚。”

長睫像一把小扇子,談畫平時不常笑,在親近的人面前才笑得多些,粉色的頭發容易顯得人輕浮,但不适用于談畫,反襯得她皮膚雪白,一舉一動透着風情,賀為聿想,她好像不知道她有多漂亮。

他不願也不會讓別人看見她眼含春水的媚态,眼尾無意地往後一掃,确定人已經走了,才卸下防備。

談畫想起賀為聿在賀為謙面前炫耀,明明是平淡如水的語氣,因為語速放得緩,每個字都能聽清楚,像在着重強調,她才知道賀為聿氣起人來有一手。

“想不到賀醫生也會跟人攀比,襯衣而已,又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

“這不一樣,”談畫的手撫過衣擺凸起的刺繡,賀為聿知道她在說什麽,将她微涼的手握在掌心捂暖,“因為你,我第一次有了想要炫耀的欲望,如果是以前,我會覺得我瘋了,現在倒是能夠理解那種想要昭告天下的心情,是你親手做的,在我這獨一無二、千金不換。”

“再說怎麽不值錢?等你的工作室開始營業,想要再有談大設計師的獨家定制可就難了。”

“小意思,我随時允許你插隊。”

談畫承認她自謙就是為了聽好話,換上怡然自得的神色,入秋以後蟬鳴聲褪去,這樣的夜晚好像格外适合交心,說一些悄悄話。

“畫畫,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當醫生了,你會怎麽想?”

“好端端的為什麽突然這麽問?”談畫的笑立馬收住,想到他回過一趟醫院,第二天沒有提起要上班的事,“他們為難你了?”

“沒有,你別緊張。”賀為聿不禁思考到底是哪裏給了她錯覺,讓她覺得他這麽容易被欺負。

與她想的恰恰相反,醫院那邊早就催着他回去,發動好友和同事,明裏暗裏打聽,說是問他近況,最後都會落腳到工作上,弄得他哭笑不得。

“那是為什麽?”

賀為聿似有深意地凝望着她,在談畫想要深究時倏地移開,望着遠處假意輕松地道:“沒有為什麽,每個階段都有不同的想要去做的事,當醫生不是我的夢想,只是當時沒有別的想法,加上老師推薦,這樣說,你會不會覺得很失望?”

他現在更想做的,是好好和她在一起,要是能陪她一輩子,那就更好了。

“不會,沒有誰規定必須熱愛自己的職業,況且你就算不喜歡,也是一個好醫生,別人還做不到你這樣,除了你自己,沒有人有資格指責你。”

談畫搖頭,學醫的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賀為聿堅持了下來,他從沒有敷衍過任何一位患者,秉持着為他們負責的态度,矜矜業業地工作,這無關喜歡不喜歡,而是他清楚自身職責所在。

“謝謝畫畫理解,我在想我可以繼續為我的病人做些什麽,不一定非要站在手術臺上。”

“沒問題,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

聽着像要退居幕後,是去做研究還是做別的,談畫沒問,她不會幹涉他的選擇,只需等他決定好以後祝福他,反正她相信以賀為聿的能力,在哪都能閃閃發光。

“你明天就去辦理離職?”

“明天回醫院,辭職的事沒有這麽着急,”賀為聿将她被風吹亂的頭發撥回去,摩挲着她耳後的位置,“我還沒遞交辭職報告,得去和時老師說一聲,當初是他帶我走上這條路,于情于理我都該通知他。”

“也是。”

談畫從“映然”離職前做了充分的準備,要交接工作,還要找到可以替代她的人,這一切的前提是領導點頭同意,不然還得多走很多彎路,她騙了林铖才能早早脫身,賀為聿職業特殊,不能像她一樣任性妄為。

“跟着自己的心走,做你想做的。”

她當年遠赴國外求學,是為了實現她的設計夢,這一點談畫深有體會,她想賀為聿可以像她一樣,雖然在別人看來在而立之年丢掉鐵飯碗不是什麽明智之舉,但賀為聿不必為生計發愁,大可活得肆意些。

待得差不多時候,也該離開了,談畫剛邁出去一步,還沒回到走廊上,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使她的五官都皺到了一起,腦袋痛得快要炸裂開來。

“哔——”

談畫倒吸一口冷氣,賀為聿最直接地感覺到她的異常,立馬查看她的狀況,幸好也就是一瞬,後邊是微弱的電流聲,再去聽什麽都聽不到了。

“哪裏不舒服?”

“你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

痛覺如潮水漲落,将沙灘上的痕跡一一抹去,談畫以為是幻覺,她是一個對痛覺很敏銳的人,背後出了冷汗,足以證明短暫的痛楚曾存在過。

“沒有,”賀為聿側耳去聽,沒什麽特別的,不無擔憂地看着她,“是最近太累了嗎?”

人在精神壓力大的時候會出現幻聽,也可能是聽力系統的問題,她該回醫院複查了,賀為聿想屆時再給她做個全身體檢,若是身體有恙,他會把安排提前。

“我知道了,肯定是你親我親得太久,我都被你親迷糊了。”

談畫企圖糊弄過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不可能無緣無故聽見陌生的聲音,只有一種可能,要真是那樣,她更不能告訴賀為聿。

看他的樣子像勉強接受了這套說辭,怎麽看都有些強顏歡笑,一臉憂心忡忡,賀為聿作為醫生清楚她的病情,該更有把握才是,但理智不是時時都能發揮作用。

晚上談畫躺在床上,她耐心地等,到意識消失前都沒有聽見她想聽的聲音,要她說系統也該出現了,賀為聿對她的好她看在眼裏,總不可能是在演。

她心事重重,以至于沒注意到賀為聿有話對她說,手搭在她腰往上的位置,見她雙目緊閉,幫她把被子蓋好,抱着她沉沉睡去。

談畫睡得淺,一晚上醒來好幾次,挨到天亮才久睡了會,再睜開眼,旁邊的被子早已涼透,廚房裏有賀為聿臨走前做好的早餐。

因為睡眠不足渾身酸軟,吃完早飯談畫換了身衣服,打算下樓走走,讓腦袋不至于那麽昏沉。

邊走邊想系統的事,不管怎樣,它能吭個聲就是好事,而不是一味地裝死,這是不是意味着,她的任務很快就要完成了?

沒等來系統,談畫在樓下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賀為謙還是昨天那身西服,變得皺巴巴的,秋天的早晨很冷,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襯衫,将衣袖挽起,和其他人不在一個季節。

他倚着車門,指尖一點猩紅,不時擡頭看,這次他的動作進行到一半便戛然而止,越過缭繞的煙霧,與走出單元樓的談畫視線交彙。

雙手胡亂地揮了揮,以便看得更清楚,賀為謙眼眶很紅,說不清是熬的還是熏出來的,踉跄地往前走,看談畫轉身就要回去,急忙叫住她,“等一下,我不過去了,你別害怕。”

他走到垃圾桶旁邊把煙熄了,這一身煙味和酒味,賀為謙自己都覺得難聞,怕靠近會熏到她。

賀為謙能找到這兒來,談畫不意外,這套房子是爺爺送的,留下了太多痕跡,安保再嚴格,也攔不住賀家大少爺。

只是談畫沒想到他會這麽快,躲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所以她站定,冷眼望着他。

她的腳步虛浮,臉色不是很好看,眼下有淡淡的青色,談畫沒睡好,在見證過他們接吻的賀為謙看來,想當然地誤會了。

“他對你好嗎?”

談畫的心向着賀為聿,賀為謙不用猜也知道,可他要是為她好,明明知道她經不住折騰,為什麽還要這麽粗暴地對待她。

賀為謙問不出口,他是最沒立場說這種話的人,曾幾何時傷她最深的就是他,幾次進醫院都拜他所賜。

一煩躁就想抽煙,賀為謙的抽煙頻率直線上升,他将煙盒攥得變了形,像是自言自語:“一切都是我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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