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

變故發生在一瞬間, 賀為謙常年健身打拳,身手敏捷,對方喝了酒反應遲鈍, 等他意識到危險, 脖子上被劃出一條血痕, 火辣辣地刺痛。

再往前一寸小命不保,于良哲冷汗瞬間就下來了,瞳孔驚恐地放大, “謙謙謙謙哥, 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怎麽不說了?剛剛不是說得很起勁?”

“我錯了, 對不起。”于良哲甚至都記不清剛剛說了什麽,他方才一邊摟一個,讓女伴用叉子喂他吃水果,好不快活,現在命就被別人拿捏在了手裏, 因為是賀為謙,他不會是玩玩而已, 所以于良哲除了一個勁的求饒外別無他法。

“你是該跟我道歉嗎?你有什麽資格提她的名字, 談畫也是你配肖想的人?”

噢, 說到這個他記起來了,于良哲簡直想把自己嘴給縫上,他怎麽就忘了賀為謙在,“是是是,我不配, 謙哥,我也是糊塗了, 改日我一定給嫂子登門道歉,求得她的原諒。”

“您別沖動,別沖動。”

試圖将抵在他脖子上的酒瓶移開,說實話他嘴這麽賤不是沒有原因,以前大家也這樣,當着賀為謙的面将談畫說得一無是處,也沒見他說什麽,反倒把他哄高興了。

于良哲覺得他不是沒有錯,錯在不該拿那種事開玩笑,男人的占有欲他清楚,就算不喜歡,也容不得別人觊觎,更何況誰能想到賀為謙又開始對談畫在乎起來了呢。

他有點委屈,不小心把真實想法說出來了,他就不信其他人不是這麽想的,談畫那身材,一看就是尤物。

特別是穿禮服,膚白貌美,胸前鼓鼓囊囊的,腰又細,誰不饞?

“嫂子?”這兩個字無疑是賀為謙的禁忌,他以前不承認她的身份,現在倒好,她成了他的弟妹,于良哲狠狠一痛,以為脖子要斷了,尖角劃過去還不夠,賀為謙又用酒瓶子對準他。

這次于良哲是真的是吓得站不住了,往後倒在沙發上,“啪”地一聲,往角落裏縮,其他人仿佛才回過神,不再冷眼旁觀,替他說起了好話。

“謙哥,是于良哲該死,你別氣壞了身體,我們坐下來好好說。”

“是啊,他就是嘴賤欠教訓,我們來,謙哥你別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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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放下吧,別為一個女人傷了兄弟和氣。”

“……”

你一言我一語,聽到最後一句,卓鴻羽頭疼地閉了閉眼,一群蠢貨,勸人也不是這麽勸的,只會讓事态更加嚴重。

“兄弟?”賀為謙環視一圈,又狂又傲,像在看一團垃圾,“誰他媽跟你們是兄弟?”

眼見着就要失控,再鬧下去對誰都沒好處,卓鴻羽站出來當和事佬,“謙哥,他就是喝多了,別跟他計較。”

“就算要教訓他,也不急于一時,反正人跑不了,不用非得現在,今天我們是出來尋開心的,為了這個鬧得不愉快,不值得。”

話一說出來,紛紛附和,以為事情到這就翻篇了,賀為謙會給卓鴻羽面子,沒想到他停是停住了,卻沒收手,而是将瓶子對準他,“你又算是什麽東西?”

上面沾着血,在暗淡的燈光下很滲人,卓鴻羽的臉白了白,賀為謙不準備放過他,“我允許你跟在我身後,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趁早認清你的身份,不過就是一條随叫随到的狗而已,敢教我做事?”

卓鴻羽攥緊雙拳,叫來的女人怕惹上麻煩,早就一溜煙地跑了,見賀為謙将矛頭對準了他,其他人往旁邊挪步,對他避之不及。

“你別太過分。”

他咬牙切齒,賀為謙無視他的怒火,“你以為你那點心思我不知道?看我一次次拒絕談畫,你是不是很高興?覺得很爽?”

“你應該感謝談畫看不上你,不然……”他用玻璃瓶拍了拍他的臉,像在逗弄路邊的流浪狗,卓鴻羽滿腔憤怒散了個幹淨,恐懼在他心中升起。

原來他的想法被賀為謙看得清清楚楚,虧得他為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心下暗爽。

賀為謙說出來也只覺得諷刺,他明白又怎樣,不還是放縱自己和別人一次次輕賤談畫,傷透了她的心。

他可真是個混蛋。

漸漸地又有人說話了,聽着像是勸和,實則暗含挑撥,卓鴻羽也喝了酒,他不想中了別人的計,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往賀為謙臉上揮去。

酒瓶掉到地上徹底碎成了渣,是一個開戰的信號,賀為謙正愁無處發洩,跟卓鴻羽扭打起來,包廂就這麽點大不夠施展,勸架的人容易被波及,由一對一,發展到了打群架。

逮住一個人就往對方身上揍,也不管對面是誰,賀為謙戰鬥力最強,多半是沖他去的,會所經理勸不住,又都是各家的公子哥,出了事他付不起責,一個電話将他們全都送去了警察局。

警察局的門大開着,冷風足以讓人清醒,賀為謙背靠着牆,手裏把玩打火機,冷眼睨着對面的人,看他們抱團取暖,嗤道:“孬種。”

大長腿都快伸到人腳邊去了,秘書打開袋子給他上藥,心裏暗自叫苦,一天天的都叫什麽事兒。

賀為謙的臉和身上挂了彩,他一對多,那些人也沒能讨打好處,青一塊紫一塊的,疼得嗷嗷叫,看起來傷得更重。

知道自己幹了什麽後,想起賀家的實力,止不住的後怕,不敢跟他對視。

說膽大吧,慫得像個孫子,說膽小吧,賀為謙目光一凜,他們的膽子可一點不小,估計巴不得他刺上去,背負一條人命,讓于良哲命喪當場。

多的是想看他笑話的人,迫于權勢裝出谄媚讨好的樣子,背地裏不知道在怎麽罵他呢,算盤打得噼裏啪啦響,賀為謙懶得說,不代表他看不穿。

他以前嫌棄賀為聿太孤僻,現在看來他才是那個真正孤獨的人,親兄弟反目成仇,沒有一個真心的朋友,所謂的熱鬧都是假象,想想還挺可悲的。

又接受了一番批評教育,警察出面調解,于良哲一行人像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卓鴻羽也不情不願地答應。

“啧,我不同意。”

賀為謙翹着二郎腿,警察看不慣他流裏流氣的樣子,一拍桌子,“給我坐好,這裏是警局!”

他難得沒發火,乖乖把腿收了回去,一般來說不同意調解,會由警方出面,賀為謙不是這個打算,“不勞煩警察叔叔了,我要告他們,讓他們賠我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

就這情況,誰該賠誰還不一定呢,警察沒空看他們吵架,只說通知家屬過來領人。

賀為謙随便指了一個人,對秘書道:“去,把他的手機拿來。”

“不是說要通知家屬?”

賀為謙自己的手機摔了個粉碎,秘書和司機的都還能用,秉持着少說多做的原則,秘書去把于良哲的手機拿過來,送到他手上。

問了密碼解鎖,賀為謙打開通話界面,撥出那串背得爛熟的號碼,對面過了幾秒就接通了,“你……能不能來警察局接我?是這樣,我犯了點事,警察說要家屬……”

“你誰啊?”

“賀為謙。”

“我算你哪門子家屬?”

“不是你說的,弟妹?”

“……神經病。”

秘書在聽到那道女聲後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就說賀為謙怎麽可能這麽主動和老爺夫人打電話,還用別人的手機,打給談畫就解釋得通,他和賀為謙的號碼早就被她拉入黑名單。

賀為謙把手機扔給他,這麽快就打完了,秘書猜談畫一定沒答應,搞不好還罵了他一頓,手機一不留神沒接住,嗑到桌角,屏幕直接裂開。

秘書硬着頭皮還回去,于良哲敢怒不敢言,吃下這個悶虧,要是讓他家老頭知道他幹了什麽好事,肯定會吃不了兜着走。

大多抱有跟他一樣的想法,正愁如何跟家裏交代,一片愁雲慘淡,破天荒的,賀為謙的心情還不賴。

他沒想過談畫會來撈他,只要聽聽她的聲音就無比滿足,挨罵也樂意,是他有所虧欠,不能要求她如何。

退一萬步講,談畫真的樂意來警察局,賀為謙也不想污了她的眼,談畫要在他這碰釘子,還要承受旁人的惡意,他們又算是什麽東西,敢在背後議論他。

他想自己做了這麽多糊塗事,談畫放棄他是對的,除非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才會抛下一切留在他身邊。

賀為謙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談畫正在工作室裏忙活,明天是開業的日子,對于他的無理要求,談畫罵了他不下十句“有病”。

活還是要繼續幹的,為了更有儀式感,談畫明天會辦個小小的揭牌儀式,招牌上蓋着紅綢,門口擺滿朋友親屬送來的花籃,其中鄒嘉逸送的最豪華,如果不是談畫說意思意思得了,估計會把整個走廊都擺滿。

她看賀卡上的祝福語,忽地一拍頭,賀為謙又進警察局,不會和賀為聿有關吧?談畫正想和他打電話,就被人從後面摟住,“畫畫。”

“你怎麽來了?”

“中午休息,順便來看看你。”

談畫的手機屏幕亮着,賀為聿看到自己的名字和號碼,“找我有事?”

“沒有,”談畫看見他沒事就放心了,賀為謙的死活與她無關,努努嘴,“我想你了不行嗎?”

她順口一說,賀為聿眼中迸發出驚喜,笑意怎麽都蓋不住,“我也想你。”

“以後想我了随時打電話,我一定很快出現在你面前,随叫随到。”

賀為聿說起情話來越來越順口,談畫沒當真,他一進手術室就是四五個小時起步,接不接得到是一回事,就算以後辭去工作,也有別的事要忙,她任性驕縱,不是不懂得分寸。

“你放開,等會被他們看見了。”

“不放,看見就看見了,我抱我老婆天經地義。”賀為聿虛摟着她,走廊上就他們兩個人,其他人都在裏面忙活,輕易看不到外邊,哪怕有人來了,他随時可以松開。

嘴上不允,就是想看談畫無奈的樣子,她嗔怪地看他,由着他去了,拿起花籃上的賀卡一個個看過去,開業只通知并邀請了一小部分人,人太多她接待不過來,也沒那必要。

到了最後一個,花籃上沒挂飄帶,看不出是誰送的,談畫打開賀卡一看,“啪”地立馬合上。

“為什麽不看了?”

賀為謙明知故問,談畫心道有什麽好看的,賀卡上就寫了一句話,祝她財源滾滾、日進鬥金,話糙理不糙,落款是賀為謙。

人都進局子了,不忘給她送花,況且談畫以為她說的話夠重,賀為謙總該死心了,就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罵都罵不走。

“有什麽好看的?我等會讓寧寧把它扔掉。”

“我沒給你送花,會不會失望?”

“不啊,你不用送,工作室有你一半,哪有自己給自己送的道理?”

談畫三言兩語化解,她的确是這麽想的,要不是賀為聿陪她,比賽和工作室開業不會這麽順利,他作為半個老板,不用在意那些虛禮。

賀為聿傾身吻了吻她的耳朵,将她擁得更緊,單寧沒見着她人,出來找她恰好撞見,立馬捂住眼睛往往回走,“我什麽都沒看見,老板和賀醫生你們聊。”

“你回來,”談畫瞪了賀為聿一眼,後者半點不心虛,指了指最末尾的花籃,“找人把這個扔了吧。”

“好嘞。”

花籃比較大,單寧一個人搬起來吃力,喊人幫忙去了,談畫和賀為聿站在一邊瞧着,她思索了會然後道:“明天你會來嗎?”

“想……邀請你一起剪彩,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

“邀請函在哪?”

談畫“啧”了一聲,在他伸出來的手上用力拍了一下,“我都親自邀請你了,還要什麽邀請函,我不比邀請函管用?”

“樂意之至。”

賀為聿說是順道來看她,陪她吃了個午飯就回了醫院,下午還要上班,他剛走沒多久,派人送來用藤編竹籃作為容器制作的插花,大而華麗,除了花以外,還有許多“大麥”,有“大賣”的含義,和工作室風格很搭,賀卡是白底鎏金邊,末尾添了一句:“永遠愛你。”

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中,臉熱的談畫偷偷将賀卡放進口袋,讓人直接搬進了她的辦公室,她正愁布置太單調。

等忙得差不多,談畫坐車去了醫院,她已經做完了心髒病的檢查,今天來做全身體檢。

心髒還是老樣子,沒有以為的奇跡出現,室缺的确長好了2mm,也就止步于此了,主治醫師堅持之前的觀點,讓她做手術,系統又跟她承諾會自行愈合,不到萬不得已,談畫不想上手術臺。

讨論了一番,最終的結論是再等等,談畫以她身體情況穩定,和工作室剛開業抽不出時間為由,窦醫生不是很贊同,賀為聿倒是站在了她這一邊。

她的理由不是很能站得住腳,工作沒有盡頭,拖下去不是辦法,賀為聿聽她底氣不足地說完,将下次複查的時間提前,沒說別的什麽。

小夫妻心意已決,窦景勝拿起片子看了又看,他對賀為聿很放心,也相信他不會拿談畫的安危開玩笑,但誰也沒法百分之百保證,建議趁早把手術做了。

眼下能做的,唯有等,談畫對系統半信半疑,可要是不信,也沒別的辦法。

各項檢查賀為聿已經替她安排好,有穆書語陪同,在各個樓層之間跑上跑下,經過急診室的時候聽見一陣哀嚎,她被吸引過去,意外地見到了熟人。

卓鴻羽、全天樂……叫得上名的,叫不上名的,他們臭味相投,一看就是一夥,見到她像看見了鬼,連疼都忘了喊,護士被他們煩得不行,人終于安靜下來,麻利地上藥。

“大男人能不能堅強點?怕疼還敢打架鬥毆?”

顧不上反駁,紛紛低下頭裝鹌鹑,上次見她嚣張得不行的卓鴻羽,用怨毒的眼神望着她,片刻後也看向別處,嘴角破皮,眼眶淤青,像受了很大打擊。

還有一個談畫不認識,受傷最嚴重,脖子滲着血,看見她就想跑,護士疑惑地看過來,一把把人抓住摁到椅子上,“走哪去?不上藥了?別到處亂跑,等會吓到人家小姑娘。”

他們弄成這樣是拜談畫所賜,簡直有苦難言,護士不知道,談畫更不知道,她只覺得莫名其妙。

想到賀為謙進了警局,估計是一起進去的,跟別人起了沖突,她絲毫沒想過是內部矛盾,畢竟其他人都是賀為謙的馬屁精,唯他馬首是瞻。

好奇的是誰那麽大膽,敢跟這群橫行霸道的公子哥叫板。

談畫還有好些檢查沒做,很快就将這事抛到了腦後,做完婦科檢查出來,隔着人群的距離,她好巧不巧見到了賀為謙。

早該想到的,他出現在這不奇怪,賀為謙胳膊扭了一下,去骨科拍了片子,他以為看錯了,确定是她後很驚訝,往她頭頂的指示牌看了一眼,唇緊繃成一條直線。

談畫身後是婦産科的方向,她剛做完婦科檢查,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賀為謙在想什麽,她很不體面地翻了個白眼,拉着穆書語離開。

誤會正好,趁早死心,別來騷擾她。

賀為謙感覺天旋地轉,手扶住欄杆,揉了揉太陽穴,談畫懷孕了,一想到他就心如刀絞。

秘書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以為賀為謙頭疼,問他要不要上樓拍個CT,賀為謙反道:“這是哪裏?”

“啊?人民醫院。”

“那你還讓我去?要去你自己去,看看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再去看談畫已經不見了,賀為謙被秘書氣得夠嗆,秘書原本還覺得委屈,想起賀為聿在神經外科後,抽了自己一巴掌。

裝作沒看到路人驚異的目光,為了保住工作,他頂着紅透的半張臉,老老實實地跟上去。

檢查做的七七八八,談畫怕疼,把其他的都做了,只剩最後一項血常規,避無可避,她心神不寧地去排隊,很快輪到她,将衣袖卷上去,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可見紫色的血管。

護士給她綁住橡皮筋,塗上碘伏,談畫的臉有點白,想到原主的心髒病,表情越來越凝重,破天荒地叫了系統,“你有沒有止疼藥?”

“宿主,抽個血而已,不至于吧。”

她忙着和系統交流,以至于忘了把眼睛挪開,親眼看見針快紮進皮肉裏,恐懼之下的疼痛被放大了無數倍,反射性地要抽回,一雙手覆上來,遮擋住她的視線。

“別怕。”

熟悉的聲音和味道,談畫仿佛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調侃和議論聲都被屏蔽,乖乖地讓護士抽完血,聽到一句,“好了。”

好像也不怎麽疼,和被螞蟻咬了一口沒區別,談畫後知後覺,賀為聿把手移開時,她耳朵都紅了,暈暈乎乎地被他帶走,穆書語不遠不近地跟着,不來打擾他們。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給你發消息沒回,我問了穆助理,去我辦公室坐坐?等會一起回家。”

電梯裏人太多,賀為聿幫她用棉簽按着針孔,帶她走上樓,談畫又把系統喊出來,繼續未完的對話,“什麽叫抽個血而已,站着說話不腰疼,要不你來試試?”

“誰說我要止疼藥就是為了抽血,我不是得為動心髒病手術作準備嗎?這叫未雨綢缪你知不知道,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完全感覺不到痛?一點點都不行。”

“說到底你就是不信我呗!”

“……這不是重點。”

談畫想把系統揪出來打一頓,賀為聿感受到她在頻頻出神,“在想什麽?”

“啊?”她搖頭,不敢再跟系統聊天,談畫怕男主開了奇奇怪怪的金手指,能聽到她心裏的聲音,這樣她就暴露了。

人來來往往,有趕時間的差點撞上來,賀為聿手疾眼快地她拉了一下,談畫撞到他懷裏,把一直舉着的胳膊放下,“應該不會再出血了。”

他們剛說完,有人發出尖叫,只見剛剛那人掙紮着倒在了地上,面色痛苦,無意識地抓住了她的腳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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