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第36章 36℃

倫敦夜色浸深, 城市燈火璀璨寥落。

室內并未開燈,只有昏暗的自然光線将此地點亮,半影半光的晦澀之間, 沉入玄關一雙糾纏身影。

謝仃被掐着腰禁锢在門前, 下颚被不容置喙地擡起。她仰起臉承受, 呼吸交纏的片刻窒息令她力道發軟, 指尖緊攥在溫珩昱的衣襟,才算勉強與之抗衡。

薄衫的衣擺被帶起,男人掌心彌留些許外界帶回的寒意, 從她衣擺邊緣探入,似有若無的觸碰間牽起一線顫栗, 覆上肌膚細膩的脊背,按在淺顯腰窩。

他們吻得毫不收斂, 彼此角逐一般地對峙,唇齒深入交換着氣息,水漬聲響細弱,從短暫分開的片刻中流瀉, 意味狎昵不清。

交換幾回氣息,謝仃從間隙中得以休息, 她支手抵在他肩頭, 唇瓣被吮咬得殷紅, 映出濕潤脆弱的水光。

還沒緩過來,溫珩昱便松緩扣下她手腕, 指尖撫過細瘦的腕骨, 掠下掌緣, 最終不疾不徐地收攏按緊,将她制住。

他此刻依舊是從容疏懈的, 克己自持,仿佛與欲字毫無聯系。謝仃最看不慣他清淨自性,挑眉重新吻上去,技巧娴熟地挑撥厮磨,要彼此一起沉淪。

溫珩昱低哂一聲。

他淡然俯首,捉起她膝彎向上一擡,謝仃配合地放低重心,勾手環住他肩頸,轉瞬便被抱着抵在門上,背後微涼的寒意将衣衫浸透,熱度卻居高不下。

這個姿勢很便于掌控,溫珩昱扶過她腰際,隔着綿軟的衣料收緊,細窄弧度幾乎僅僅一掌寬,輕易就能勾勒出脆弱的輪廓。

他淺淺描摹,游刃有餘地掌住她細軟腿根,抱着人徐步邁入卧室,閑然評價:“太瘦了。”

這話好像在說她弱,謝仃辯駁:“我這是練的,很健康。”

但每次做過兩回就喊累的也是她。

溫珩昱未置可否,将人抱至床前便松懈力道。謝仃陷入一片柔軟彈性的床榻,支手正要從旁邊櫃中拿東西,卻被按着腰身壓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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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珩昱單膝抵在床沿,襯衫西褲依然修雅周正,他疏懈垂目,近一寸頂進她腿間,淡然将熨展的衣袖折至臂彎,摘下腕表。

謝仃沒來由察覺到熟悉的危機感,她正要退,與此同時,腿彎便被人握起。

男人俯身壓近,清寒氣息一寸寸将她籠罩,迂緩地裹挾蠶食。謝仃心跳遺漏半拍,沒能及時反應,已經被他從容掌控在身下。

溫珩昱垂眸,手指沿她細韌的小腿壓下,慢條斯理落在腿根,力道閑适地揉撚。

“你說的。”他嗓音低淡,“服務精神。”

被他摩挲的那片肌膚像在發燙,謝仃仿佛浸入一片熱度之中,未知的危險與欲糾纏,她攥緊指尖。

“……”她頓了頓,還是覺得沒這麽好的事,謹慎起來,“我輸了,你不服務也行。”

聽出她言下提防意味,溫珩昱低哂一聲,似笑非笑的沉谙。

“先讓你放松。”他懶聲。

什麽意思?之後要做什麽?

今夜的溫珩昱些許陌生,溫爾斯文,循循善誘,仿佛真正的上位主導者,不需要更多強硬手腕,輕易就将她制住。

謝仃難以分出多餘心力去思索,晦澀光影中看不清更多,她呼吸微亂,下一瞬——

吻落了下來。

攥緊床單的指尖泛白。

畫面與感官的刺激性太強,謝仃垂眸抿唇,抵住他肩膀試圖終止,卻反被握住腳踝,以更不容置喙的力道制下。

耳尖很快燒得滾燙,呼吸無論怎樣調整都依然淩亂,等她終于察覺到事态不妙,為時已晚。

謝仃真的有些後悔,自己就不該提那個賭約。

溫珩昱在玩她這件事上無師自通,游刃有餘地掌控,輕易将她弄得不上不下,又從容不迫地作壁上觀。

他衣冠齊楚斯文周正,隔岸觀火也閑逸,剩她徒勞地被浪湧裹挾吞沒,連視野都模糊不清。

敏感被有意地延長,謝仃說不出話,只能氣惱卻無力地去踢,動作到一半就被松泛攔下,于是腿彎被壓折得更深。

她擡起手臂,喘息間遮擋住眉眼,只袒露出紅緋的耳尖,像是爛熟果實。纖細瘦削的腰身弓出一彎脆弱弧度,難分是索取還是承受。

像被主人抱在懷中卻試圖逃離的貓,掙紮得綿軟,使利爪都松懈下來。

被逼急了,她露出一雙媚意濕潤的眼,摻入屈悶的兇意,溫珩昱輕笑俯身,挲着那片脆弱纖細的後頸安撫,很快又替她平息。

他捉起她試圖遮擋的手腕,放在唇邊吻過,抵近掌心,再去咬她指尖,不疾不徐落下一個又一個吻痕,閑适而耐心。

謝仃近乎難以呼吸,分不清那些吻與咬零零碎碎落向哪裏,過于洶湧的感受沖刷她所有感官,僅剩的清醒徹底淹于浪潮之下。

最終她指尖倏然攥緊,良久,綿軟而無力地松懈。

像剛從水底撈起來一般,伸出援手的與加害的都是同一人。謝仃脫力地喘息,迷蒙間睜開滿是水汽的雙眼,濕霧朦胧。

她仍在平複着,五感在夜色昏沉中遲鈍回籠,下一瞬,耳畔落下布料窸窣的聲響,細微柔軟。

她的視野忽然被黑暗籠罩。

謝仃勉力擡起手,觸碰那片面料的質感,是領帶。

……這麽玩?

只是看不見而已,這算什麽。謝仃如實想到,正要開口,雙腕便被人單手扣住,随後是桎梏的質感。

革制的內層柔軟舒适,并不過于緊縛,松弛感恰到好處,卻又能将人完好束縛。托扶手腕的力道離開,她試探地活動,卻被鎖鏈聲鉗制了動作。

謝仃:“……”

——手铐。

懸在心頭的危機感終于徹底落實。

“我就知道。”她有些咬牙,實在沒忍住,“就等着我上套了是吧?”

視線被領帶遮蔽嚴密,不透半縷光。失去了視覺,聽覺便格外敏感起來,謝仃聽見一道金屬與皮革碰撞的鈍響,徐而緩,不緊不慢。

随後是漸行漸近的步履聲,沉緩疏淡,像踏過她心髒落下的每一拍。謝仃看不見,潛意識中想要挪向床頭,腕間鐐铐的鎖鏈卻被倏然扯起,将她帶近。

熟悉的氣息一寸寸将她籠罩。

她沒來由緊繃,耳側拂過男人溫熱的唇息,若即若離,從容控制着每一分感官刺激。

“不是好奇嗎。”他溫聲,“謝仃,我提醒過你。”

“——別跟我後悔。”

仿佛加之于她的最後一道禁锢。

……

四周的熱度在燒灼,滾燙又濡濕。

黑暗中,未知令感受無限放大,謝仃像快要溺水,又宛若置身雲端,每次堪堪将要下墜的剎那,束縛的安全繩就會被适時收起。

手腕被限制着,她毫無能夠借力的點,只有依靠身後循循引導,被惑入一場失控的高熱。汗濕的額發被人拂過,力道近似溫和,修長指腹摩挲她燙熱的肌膚,從臉頰到耳側,撫過些許潮潤的溫熱。

謝仃很輕地喘息,不去想那些潮潤的原因,她意識浮沉,恍惚間重心一輕,她低聲悶哼,不知是被抱去了哪裏。

視野茫然黑暗中,手腕鐐铐的銀鏈被牽起,她順着方向觸碰,掌心觸感光滑冰冷,是玻璃。

謝仃瞬間清醒,飛速在腦海中回憶一遍住宅的四周環境,确認是獨幢無誤,才松懈少許。

室內地毯柔軟,像踏入雲團,她落地瞬間一瞬酥軟,下意識支手撐在窗前,堪堪扶穩。

溫珩昱很輕地笑了聲。

他漫不經心掌住她腰身,俯首在她耳畔緩聲:“做得很好。”

謝仃又沒那麽清醒了。

窗玻冰冷,很快卻蒙上一層潮熱的水霧,又被指尖蜷縮着揉開,只遺留淩亂的濕痕。

腰側被桎梏着,男人以一種堪似溫柔的掌控,輕描淡寫引導她所有感官,教她隐忍或失控。謝仃受不住地想要避開,卻被手铐牢牢禁锢在頭頂,動也不能動。

她的意識仿佛被無限擴大,又像是渙散得失了真。溫珩昱似乎有意逗弄她,始終從容不迫,讓她緩慢地去承受不堪,再從不設防的瞬間将身下人弄出一聲狼狽的輕喘。

謝仃簡直想咬他,但很快又無暇去想,抿唇将那些隐忍的聲音咽下,固執地不肯松懈。

朦胧恍惚中,有人溫柔地拈起她下颚,修長手指摩挲着濕盈的唇瓣,徐緩地輕揉慢撚,似乎在誘哄她松口。

謝仃腦中亂七八糟,被這以退為進的安撫帶偏,唇齒間溢出含糊的嗓音。溫珩昱輕哂,獎勵般吻過她發燙的後頸,綴落過電似的酥麻,如同刻印标記。

他笑意極淡:“很乖。”

溫熱氣息近在咫尺,謝仃無聲攥緊指尖。

男人嗓音低緩,似哄似誘地嘉獎,以恰好支配的壓迫感羅織陷阱,溫而緩地将她套牢。

陌生的失控感翻湧而上,燙起心尖酥癢,她徒勞地承受,放任自己被裹挾蠶食,沉入這場熱海。

如同失控。

一次過後,扶在腰間的力道松懈,謝仃半分餘力都不剩,撐在窗前跌坐下去,累得意識發沉。

呼吸還是亂的,她沒力氣開口,正想将眼前礙事的領帶扯去,然而雙腿卻被人用膝蓋頂開,慢條斯理。

身前是落地窗,身後是危機的預兆,這個姿勢她完全無法反抗。謝仃心中警鈴大作,顧不得摘領帶,當即反手将人抵住:“你做什麽?”

這點力道太虛軟,以防她撐不住,溫珩昱閑然握住她手腕,慣縱地遷就。隔着領帶綢感的面料,他撫過她眼梢,溫緩地摩挲。

“适應好了?”他語意閑适。

謝仃微怔。

難怪剛才做得那麽體貼周至,她瞬間反應過來,當即收回手試圖起身,警惕:“溫珩昱你還是人嗎?”

但為時已晚。

手铐實在不方便,謝仃還沒能動作,便被人繞過鎖鏈按在窗前,動彈不得。剛才的耐性與縱容全數不見,她甚至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唇間溢出的尾音細微顫抖,淹入鐐铐銀鏈拍擊玻璃的響聲,支離破碎。

她下意識地向前藏身,想要逃離那些層層疊起的失控感,卻被溫珩昱握住纖細的腳踝,毫不留情拽回來嵌入更深。

窗外光影寥落,辨不清室內更多。唯獨一雙掌心按在水霧濡濕的玻璃,指尖蜷緊到泛白,随後又無力地松開。

溫珩昱有意要她不上不下,謝仃一開始還能罵兩句,卻不知這些更易助長對方天性中惡劣的部分,後面話語幾乎被撞碎了,只剩沙啞的喘息。

視線仍然被遮蔽着,領帶的面料被溫度浸熱,帶幾分滾燙與濕潤。鐐铐的鎖鏈被從後繞起,她被迫擡腰沉得更深,思緒淩亂地感受落在耳尖與頸側的吻,聽男人嗓音沉緩地哄她出聲,耐心溫和。

放松,聽話,好乖,她分不清自己有沒有配合,收獲的嘉獎只是更狠更兇。實在太混亂,她搖頭無措地喚他,小叔溫珩昱混蛋,罵聲摻着被逼急的喑啞哭腔,顫意脆弱。

被她呼喚的人只是從容傾聽,随後擡起她下颚,俯首落下意味安撫的纏吻。

兇狠與溫柔矛盾共生,酥麻更為尖銳綿長,謝仃泥足深陷,脫力地軟下腰身,靠在身後人懷中。

喘息混亂,被束縛的雙手無力垂落,鎖鏈蹭碰出清脆響聲,狎昵缱绻。

溫珩昱耐心等她平複,掌心扶在她腰際,一寸寸疏緩那些緊繃與顫意。

蒙在眼前的布料倏然松散,黑暗緩緩褪去,夜色中輪廓逐漸清晰。謝仃累得近乎失聲,勉力撩起濕紅的眼梢,恍惚間不忘伺機報複,偏首咬在他頸側。

無關痛癢,溫珩昱閑然慣縱,摩挲她被鐐铐蹭紅的手腕,俯首吻過她耳畔。

那就是謝仃最後的意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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