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裏逃生

死裏逃生

尚城周圍都是瑩城數一數二的有錢人,可是不比春園的景致,童薏就更沒了興趣留在這。

自上次争吵後,兩人心照不宣。謝庭生偶爾來跟她一起吃飯,他們一句話也不說,倒是經常能聽到她道謝。像陌生人一樣。

畢竟,她也曾是大小姐,在禮貌上不會差。

謝庭生權當她耍小姑娘脾氣,卻也沒放下臉面同她說話。

在童薏又獨自地望向窗外一周後,吳終送來了一套晚禮服。那是一件極美的一字白色魚尾裙,在燈光下閃着點點細紗,溫柔又不失妖嬈。童薏有些詫異,她明白這是謝庭生送來的,還貼心準備了化妝包。

樓下仍然停着那輛車,宋绻靠在車前抱胸等着,碎發遮住眼睛,摸不清他的情緒。

但童薏好像還能看見他的桃花眼,伸出手摸了摸窗戶下他在的地方,柔情溢出了眼眶。

魚尾裙給她走路增加了很大的難度,長發被利落地紮成一個卷,完美而飽滿的丸子頭極好地映襯了她的氣質。見到她時,宋绻的目光染上幾分晦澀,淺淺地笑了,“好看。”

童薏點頭示意,坐進了車後方。這明顯是宋绻自己的車,所有設施都按照他的喜好來。空氣彌漫着淡淡的清香,很舒服。

童薏有點心慌,這是無厘頭的。也許源于她不知道跟謝庭生這樣的對峙還要持續多久。

吳終見人上了車,俯在她耳邊說道:"童小姐,我去接謝總。”随後便開走了車。

宋绻看了眼後視鏡,注意到她神情不太對。

"怎麽了嗎"

童薏對上他的桃花眼,車子緩緩開動。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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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鐘後,到了一個她沒見過的地方。各形各色的人穿着昂貴的禮服,從豪車上不徐地下來,走進堂中。

童薏沒見到謝庭生,不知道何去何從。白色魚尾裙也太過惹眼,她不想招惹是非。

直至謝庭生從大堂走出,淡笑間帶着風度,狠勁都藏在眼裏。其他人的狡猾都不及他城府的萬分之一,她這樣想。

童薏輕輕嘆了口氣,手搭在開門處。

“阿薏,"宋绻淡淡地開口,“傍晚的時候,你能出來麽”

她不知道,時間很長的話,找個借口離開八成是可以的。宋绻冒險讓她出來,也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我盡力。”

"好,我等你。"

沒有多餘的話。童薏下車,走到謝庭生旁邊,強忍着恨意,“親切”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真是諷刺。

幾人站在一起聊天,商業話術,大多是些童薏不太能聽懂的話,她只是陪笑的。畢竟謝庭生這個燙手的山芋,誰都想來捧上一捧。

童薏笑得臉都酸了,她望向窗外,太陽已經懸在天邊,天色還沒黑。謝庭生看出了她的不适,說了句失陪便領她到無人的一處。

“這就撐不住了”謝庭生睨着她,整理了自己的腕表。

童薏白了他一眼,心裏腹诽着。

"小薏,你還沒想清楚?還要這樣下去"

“我絕不可能一輩子都被你捆在身邊。我寧願死。"

謝庭生冷笑一聲,“你能逃到哪去死,我也能救你。只要你說一句話,我就會救你。”

童薏沒有接話,頭卻陣痛。她一口酒都沒喝,多次推脫那幫老狐貍,就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

謝庭生沒有為難她,給了她張房卡,讓她幫忙把他的表送上去。

童薏松了口氣,乘電梯上了樓。遠觀窗外夕陽漫天,她想着送完也許有機會出去找宋绻。

但奇怪的是,這種事不是交給吳終,而是讓她來。也是難得,謝庭生為了關照她,還特地給她找個休息的借口。

童薏對照着房卡,在二樓轉了至少兩圈,才摸清楚這裏的結構,找到了房間。

房卡貼上門的瞬間,"滋"的一聲,響出一小段悅耳的節奏。

門打開了,二樓很安靜。童薏不太高的鞋根踩在地板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這間房的布局跟這層樓的一樣複雜,一間房裏摻了三四個卧室。她靜靜環視一圈,把表放在了桌上,準備離開。

"唉...去哪啊"一個男人身着白襯衫,領結懶散打開,貌似想要摘下來。他油光滿面,散發着濃厚的中年氣息。童薏怔住,拿上腕表:"不好意思,走錯..."

"走錯門都能打開,怎麽叫走錯呢"

童薏心不由得慌起來,她好像見過這人,算是他的部下,一直得不到謝庭生器重。

她現下無法去想為什麽會來到這間房,但也一定與謝庭生有關。眼看外面天快黑了,必須從這走出去。

"我是跟着謝總的童薏,現在他找我有事,我必須得回去。"謝庭生無人不知,她在他身邊年頭久了,自然也都認識。但這人聽了話後仿佛聽個笑話般,玩味地看着童薏。肥大的身軀擋在她身前,着實叫她惡心。

"你最好認真想想是誰讓你來這兒的,我還得好好感謝他..."這人一步步向童薏走來,她已無暇去想事情的原委,拼了命的鑽他空子想要逃出去。

可這人肥頭大耳,倒是動作敏健,先發制人關上了門,又握住童薏手腕一把将她拽回來扔在牆壁上。

童薏吃痛,喘着氣,手上還緊緊拿着表。

她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不停地深呼吸來穩住情緒。緊張之餘,她摩挲着手裏的腕表,似乎發現了什麽端倪。這表不像是普通的名表,左側有按鈕,按下應該可以聯系另一方急救。

——"只有我能救你,只要你說話,我就會救你。"

謝庭生的話反複回想在她身邊,難過從腳底蔓延至全身。原來他提醒了她,引她入局還為她想好了後路。為了讓童薏乖乖留在他身邊,他還真是費盡了心思,不惜以這種方式。

現在她才不得不承認,心狠手辣四個字放謝庭生身上,真是遜色了。

這男人邪邪地笑着看她,很享受她不安的表情。

童薏深吸一口氣,把表重重地扔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男人尋聲望去,停住了腳步。

"怪不得謝庭生讓你在身邊這麽久,你連條活路都不給自己留。"童薏沒有理會他,彎腰用力撕開了尾裙,從側身拿出了一個小刀,誰不是有備而來。她苦澀地笑了笑,甚至為了不讓她逃走,還專門選了條魚尾裙。

"我也沒給你留。"說着,她把手伸到後面,摸到燈的開關,反複地按。這個開關控制着這問屋子的燈,白色尤為刺眼,又因為天色漸晚,在樓下看得很明顯。

心有靈犀的,宋绻從車裏出來吹風,擡頭看到了第二層有個房間。燈光來回地閃,他有些不知名的擔心,夕陽紅得如血,很快就要黑天。

現在已經是傍晚,她怎麽還沒出來?

他等不及了。

男人晃着頭,徑直朝她走來:“沒用,他可是謝庭生。"

童薏刀不大,她沒想殺他,只希望男人停下來。很明顯不可能,男人沖上來奪走她的刀,争搶間刀在男人手上劃出一道傷口,血液霎時湧出,他痛得破口大罵,刀被甩得老遠。

"我看你還想幹什麽!操!這時候還裝你媽清高"

童薏迅速脫鞋,用鞋跟朝男人腦部重擊一下,趁機去開門。這人真的被激怒了,踉踉跄跄地摟住她的腰,兩人重重砸在門上。

五分鐘前,月亮顯現在天邊。宋绻又看見了那個奇怪的房間。他心很慌亂,一股腦地闖入大堂,四處沒看見童薏。服務生見他衣着,想禮貌地問他,卻被反問道:"樓梯在哪"服務生擡手指向右方,宋绻不由分說便跑上樓。這層樓的布局使他根本就無法判斷那個房間在哪。可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巨大的聲音,他猛地轉身,聲音還不斷持續着。

屋內的童薏絕望了,正用盡全力地拍門,男人的手摸上她的腿,她大喊了一句"滾!"她不再掙紮。瀕臨死亡前,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救她起來——是宋绻。

是他在喊她的名字,童薏想回應他,想要靠近門卻無能為力。

宋绻大聲喊着開門,男人不為所動,把童薏拖到床邊,白色裙子被灰塵染得破敗不堪。

宋绻從沒有這樣魯莽過,但此刻他正試試踢開這門。三下,每下都讓童薏心悸。她還想掙紮着,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淚腺。

第四下,把門踹開了。男人停下看過去,被宋绻一拳打倒在地上,頓時疼得眼冒金星。

宋绻不願多理會他,轉身走向童薏身邊。

她小口喘着氣,臉上的妝被淚暈花了,頭發也散下來,裙子都不是完整的。她已筋疲力盡了。

宋绻深吸一口氣,鼻頭發酸,把自己的外套披在童薏身上,給她抱起來,臨走前朝着男人的下巴又是一腳。

如果童薏不在這,他真想把這畜生殺了,連帶謝庭生一起。

她像個破碎的洋娃娃,腿上是一塊塊淤紅。宋绻心被揪着疼,不敢再看。

“阿薏,沒事了,我們回家。"

童薏把腦袋緊緊埋在他懷裏,淚水把他的白衫暈得濕了一片,源源不斷地給宋绻傳遞着溫度,點燃着一顆溫熱的心。

他為了讓她舒服些,路走得很穩。直到吳終擋在他面前,

"宋先生,童小姐交給我吧…"

"讓開。"

"宋先生..."

"我叫你讓開!"宋绻的眼神裏沒有了絲毫溫柔,吳終頓住,見童薏模樣也不好再說什麽,只得讓出路。

他把她抱到車的後座,童薏收好了情緒,閉上眼睛不願再擡頭。

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可能僅僅只是為了保留剩下的一點尊嚴。宋绻明白,伸手把她的發絲別在耳後,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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