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俞陸伊也順着柳三月的目光往飯桌那兒看去,一看卻是犯了愁,可不是,這麽多東西,三月肯定扛不動,可哪個都是過日子必須得用的,哪個都少不得,這可真是愁死個人。

柳三月回頭,便見俞陸伊愁眉苦臉,好笑的上前挽住俞陸伊的手說道:“媽,下鄉是國家發動的,各個接收知青的生産隊都是打過招呼的,我去了難道他們還會不管我啊,只要帶些換洗衣物和洗漱的東西就可以了,不然太多了我肯定帶不動。”

“那行吧,也只能這樣了。”俞陸伊嘆了口氣,“等你去了要是缺什麽就給家裏寫信,我給你寄過去。”

“嗯,好,我知道啦,謝謝媽。”柳三月沖俞陸伊甜膩膩一笑,心頭一股暖流流過,她運氣不錯,沒有遇到重男輕女的人家,寄生的兩個家庭都對她很好。

最終俞陸伊和柳三月一起,只收出了一些簡單的四季衣服和洗漱用品,家裏有那種藤編的行李箱,就是小了些,放不下多少東西,只得是用舊的床單當包袱皮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打包了,就這樣都有好大一摞,柳三月光是看着就覺得心累。

晚上還是吃的餃子,中午剩了不少,柳三月又吃了三十多個,這一夜睡的格外滿足。

安置辦公室的工作人員讓柳三月上午十點之前到京城火車站集合,七點柳三月便起床收拾,俞陸伊和柳白露也跟着起了床,其實該收拾的昨天都已經全部收拾好了,這會兒倒沒什麽可收拾的了。

俞陸伊把睡得正香的小時夏送去了鄰居家,托鄰居照顧着,不然一會兒都去了火車站,總不能放他一個小嬰兒自己在家裏。

九點俞陸伊和柳白露便送柳三月去往火車站,遙想曾經在京城打工的她,如果是十點的火車,七點就得從家裏出發,這個年代這點倒是挺爽,不怕早晚高峰,不怕堵車,而且離的還特別近。

搭公交車,不過半個小時左右就到了。

柳三月和柳白露兩人一起擡着碩大的包裹,俞陸伊在一旁跟着,下了公交車便能看到京城火車站的建築樓,柳三月一眼就認出來了,只因如今的京城火車站和幾十年以後一模一樣,完全沒有任何變化,再聯想到也基本沒有什麽變化的長安街,不得不感嘆标志性的重要建築就是持久。

集合點在入站口前,柳三月她們來到入站口前,便看到了一個寫着“大垮子東生産小隊知青”的牌子,舉牌子的人是一個年輕男人,穿着沒有領章的軍綠色軍裝,腳上是軍綠色的解放鞋。

火車站人不少,熙熙攘攘,人來人往,那人旁邊已圍了兩個帶着行李的年輕男女,想來是要一起去大垮子東村的知青。

柳三月和柳白露擡着行李擠了過去,“同志,你好。”到了跟前,柳三月笑着跟舉牌子的人打了個招呼。

“你好,你是要去大垮子東生産小隊的柳三月同志吧?我是負責送你們上火車的接待員,我叫陳鵬。”陳鵬個頭兒不高,面相和善,也是一臉和氣的笑容,并向柳三月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柳三月點頭,從行李上松開一只手握向陳鵬的手上下輕輕搖了兩搖,“給你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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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麻煩,不麻煩。”陳鵬微微笑着,伸手指向一旁的一個男人,看着二十多歲,剃了個小平頭,高高瘦瘦,相貌中規中矩,穿着藏藍色襯衫加深灰色粗腿長褲,因人太瘦,身上的衣裳松松垮垮的撐不太起來,褲管也是空空蕩蕩的,介紹道:“這位是唐平同志。”

柳三月禮貌笑着伸出手,“唐平同志,你好。”

唐平木讷笑笑,“柳三月同志,你好。”聲音呆板無起伏。

陳鵬又指向另一邊一個約摸十□□的女孩,一頭齊耳短發柔順別在耳後,白皙瘦小,架着一副橢圓形無框眼鏡,嘴唇細薄,文文靜靜,看着不大惹眼,不過身上穿的竟然是的确良的純白襯衫,下搭一條深藍色長褲,“這位是林銘同志。”

柳三月伸出手,不動聲色又打量着面前這個女孩:“林銘同志,你好。”就她這兩天逛街收集到的信息,的确良剛在京津滬試推沒幾年,因它純白鮮亮的顏色和不起皺的材質而給了只有黑籃灰還容易起皺棉布的華夏市場一個很大的沖擊,極度的受歡迎,又因推行沒多久,生産力低下等原因,也極度的短缺,非常非常難買到,想買上一件不光是錢的問題,還得有門路啊。

若是說親的時候,男方能給女方買一件的确良的襯衫,那跟自行車的效果是差不多的,一樣的有面兒,可想而知的确良在這個年代的魅力。

看這女孩不顯山不露水的,卻能買的起并且買的到的确良襯衫,想來家裏條件是不會差的,這樣家庭的孩子,卻主動的申請下鄉,果然是個熱血燃燒的年代。

“柳三月同志,你好。”林銘斯文的笑了笑,露出一個淺淺的梨渦。

陳鵬擡手看了一下手表,道:“還有一位陸淮同志,等他到了我們就可以進站了。”

陸淮?柳三月眨了眨眼,聽着好耳熟,不過她懶得多想,跟陳鵬打了個招呼,柳三月示意了柳白露一下,倆人把巨大的包袱放在了陳鵬附近,回到了後邊等着的俞陸伊旁邊。

“媽,那邊那位同志就是接送我們的人,我已經跟他們彙合,你和白露就先回去吧。”柳三月指了指身後的陳鵬說道。

“再等會兒,不着急,我看着你進站。”俞陸伊笑着說道。

說完又衣服暗袋裏掏了掏,掏出一個白色繡花小布袋,柳三月瞧着眼熟的很,突然想到,這不是那天媽媽掏錢給她的那個布袋嗎?

俞陸伊抓過柳三月的手,四周看了看,見沒人往這邊打量,才謹慎的将繡花布袋塞進柳三月手中,看着柳三月低聲說道:“貼身收好了,別叫人看見,火車上亂的很,到處都是扒手,到了那兒缺什麽就去買,別委屈了自己,不夠給家裏寫信,媽再給你寄。”

“媽,你這是把家底兒全給我了啊?”柳三月抓着繡花布袋,愣愣看向俞陸依。

俞陸伊笑笑沒回答,只拍拍柳三月的手,輕聲道:“趕緊收起來。”

柳三月趕緊搖頭,一邊搖頭一邊把那繡花布袋往回塞,“媽,我用不着這個,去的火車票國家報銷,到了那兒有吃有喝有住,幹活兒還有錢掙,就是回來的火車票我自己都能掙。”

俞陸伊手緊緊捏着不收,也把繡花布袋往柳三月那兒推,板了臉:“叫你拿着你就拿着,窮家富路,出遠門身上哪能不帶錢的。再一個,我有工作有工資,當初你們三個我都能養,如今你去了鄉下,只剩你妹妹和弟弟兩個,我還能養不起了?”

“那我也不能要,我又不是去了沒吃沒喝,妹妹讀書,弟弟又小,家裏花錢的地方多着呢。”

“你這孩子,”俞陸伊急了,硬把繡花布袋往柳三月懷裏塞,“臨走臨走,你非存心要惹媽不高興是不是?趕緊收着,這兒到處都是人,被別人看見就不好了。”

柳三月看着手中的繡花布袋,布料是極好的布料,入手滑潤,只用的年頭久了,邊邊角角都已磨的起了線頭,布袋上紅色的花朵也不再鮮豔,裏頭鼓鼓囊囊,紮紮實實一小摞。

柳三月抿唇,“媽,我真不要,都給我了,家裏怎麽辦,你們三個人,就不吃不用了嗎?”

“傻孩子,”俞陸伊笑着溫柔的拍了拍柳三月的頭,“家裏我留了,你放心拿着吧。”

柳三月将繡花小布袋塞到了衣襟裏,衣擺紮在腰帶裏,絕對不會掉出去。垂頭悶悶的說道:“謝謝媽。”

連平時放錢的錢袋子都給她了,家裏就算留了錢怕也是沒有留多少,她不想手,她有貝雷帽,就是去了鄉下也不會吃苦,可是不收又怕媽媽擔心,一時心頭悶的難受。

又等了一會兒,還差十分鐘就要到十點了,陳鵬面色着急起來,頻頻四處張望,說好了十點之前集合,這都九點五十了,怎麽還不見人影。

就在他記得如熱鍋螞蟻時,有人從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陳鵬豁然回頭,然後只看到一個在眼前放大,黑漆漆的胸口……

陳鵬默默倒退一步,擡起頭,笑的有些僵:“你好,同志,請問你是去大垮子東生産小隊的陸淮同志嗎?”

來人正是陸淮,将近一米九的大高個兒,遮住了所以撲向陳鵬的光線,居高臨下看着陳鵬,伸出手,清清冷冷道:“同志,你好,我就是陸淮。”

作者有話要說: 能查到資料的地方,我都盡量的查了資料,還有很多百度查不到的,我只能說杜撰了……

另外排個雷,最近質疑挺多,我寫的也挺不開心的。

本文必須是爽文,但是不會是逆天爽文,做任何事也得有個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女主角她的性格并不是什麽大好人,不可能一來,也沒相處過,就把這邊的家人當真正的家人,死守不離,舍不得離開,她連原身的記憶都沒有繼承,去鄉下能過得更好更自由,能有借口給城裏寄好東西,能照顧勞改農場的城裏爸爸,還能順便看看鄉下的柳家怎麽樣,這麽多好處,她憑什麽要死守在城裏?

而且她也不是待在鄉下就不回去了,以後肯定還是要回城的,而我之所以城裏鄉下重生搞得這麽麻煩,是因為城裏鄉下都有故事,我的大綱比較複雜,篇幅也比較長,所以希望小天使們能給予一點耐心,我并不是漫無目的的瞎折騰。

現在年代文市場大,寫年代文的也多,我總得有自己的特色,特別一些,你們說是不是,包括故事內容,不然很容易就撞到一塊兒去了。

另外關于她的金手指,我當初設立金手指的時候,就想要另辟蹊徑,跟別人不同,所以空間靈泉這樣的我并沒有考慮,我看了很多的空間文,輪到我自己就沒有了腦洞。

還有就是我并不想給她一個太厲害的金手指,我希望她的金手指能多一些掣肘,不是什麽都能用金手指這樣才比較有意思,她好歹已經去了那個年代,總得徹底的體驗一把那個年代的生活,而這個金手指也并不雞肋,它的作用是很大的,只不過在生活上沒辦法讓她過得像公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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