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涼拌折耳根
涼拌折耳根
“今天上山收獲如何？”
“不錯。哥，快嘗嘗看這個春筍，山上采的很新鮮。”樂冬冬夾了一筷子筍片放入樂旭碗裏，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樂旭夾起筍片淺嘗，入口是炝炒的辣與淋鍋邊醋的酸，兩者相互碰撞且又恰到好處，咀嚼後口中淨是筍片的清脆，後勁裏微微透着一絲淡淡的苦澀，平添一絲風味，恰似那春筍在冬日裏苦苦蓄力破土而出殘留的一絲苦楚，讓人格外上瘾。
“好吃，沒想到，今年的第一道春筍竟然是大丫親自采的呢！”樂旭眼裏滿是欣喜，手上卻毫不猶豫地朝着炝炒筍片進攻。
“好吃就行，大哥這麽喜歡吃筍子，我明天再去采些回來制成筍幹，曬幹了想吃就能吃，方便得很。”樂冬冬含糊不清地回着。
“山上最近野菜還蠻多诶，正好家裏的菜還沒長好，我回頭清晨都上山去采采野菜，這個春天我們吃個夠。”
“你開心就好，注意安全，下雨天就不去了。”
“好的好的……”
飯後，樂冬冬和樂旭一起坐在屋檐下消食，看着庭中小雨淅瀝淅瀝下着，雨水沾濕剛冒出來的綠芽，滴落在龜裂的樹皮縫裏，消失蹤跡，幹涸許久的土地得到了補給，濕潤起來。
“等雨停了，我可以種我的各種青菜了，還好之前就把地打理好了。”望着雨水從屋檐滴落，樂冬冬不禁伸出手去，任雨水打在手心，癢癢的、冰涼涼的，又帶着蓬勃的生機，洗滌了心裏的不甘與恐懼。
“別玩太久了，春雨還是涼的。”樂旭在一旁不忍地叮囑着。
“好的，哥，我就玩一小會兒。”樂冬冬早有預料的扭頭對着樂旭咧嘴憨笑。別樣的情緒悄然彌漫，似乎他們本就是這樣一對平凡的兄妹，兄慈妹敬。
樂冬冬把草木灰均勻地撒在土上，接着用釘耙将翻過的土再次疏松，将提前泡發的雞毛菜、青菜、莴苣種子分區域撒好，完事後覆上一層薄土。在種子四周用鋤頭挖出排水溝，防止春日雨水過多，漚爛種子。
樂冬冬蹲下挨個仔細檢查葡萄藤的狀态，摸上黃褐色的主莖發硬用力按壓有些許回彈性，枝頭的芽看上去也是十分精神、水分充足。“看來這批葡萄藤是種活了，沒白費我花這麽大的力氣，我不愧是種花家的。”樂冬冬甚是欣喜地看着生機旺盛的葡萄藤。将擺在一旁的細竹杆挨個靠着葡萄藤深深插入土中，再用草繩将橫着的細竹杆與立着細竹杆緊緊捆綁一起，待所有架子搭完。樂冬冬将散在地上匍匐的葡萄莖一點一點的扶上架子上，交纏着，固定。
遠處除了雨後陰沉着未舒展的雲朵漂浮着，水墨畫一般的天空很是澄澈、空曠，偶有幾只叽喳歸巢的小鳥從半空中劃過。夜色微微降下，樂冬冬在溝渠旁就着微涼的溪水洗淨剛挖的折耳根、野蔥用幾根野草随意的打個捆，提着鋤頭就慢悠悠地往家走去。
走廊裏充斥着雜糧粥的香甜，樂冬冬深吸一口，對着廚房問道：“哥，咱晚上喝粥麽？”
“家裏還有些陳雜糧，我就一起洗洗熬粥了，行不？”竈臺裏霹靂燃燒的火焰映出紅光照在樂旭平靜的臉上很是祥和。
“好啊好啊，正好我在田裏挖到了折耳根和野蔥，我把它們涼拌了做小菜，下粥剛好。”說着樂冬冬将折耳根和野蔥放在盆裏用清水投洗了幾遍，折耳根摘除老根，折成小段，野蔥用刀改成小段，蔥頭用刀背拍扁方便入味，放入幹淨的木盆裏，再剝一頭大蒜，切碎投入，加入少許辣椒面、鹽、花椒粉、醬油，用筷子攪拌均勻，靜置些許時刻，待所有調料入味兒了，折耳根中多餘的水分就殺出來了，将幹料移至盤中即可。
“鍋裏鹹鴨蛋應該好了，大丫你要不先把它們撈出來。”樂旭看着樂冬冬忙完手上的活兒，趕緊說。
“哦~，咱家還有鹹鴨蛋！下粥絕配啊”樂冬冬聞聲掀開鍋蓋，拿個大湯勺在熱氣騰騰的鍋裏翻找，微微發青的鴨蛋甚是顯眼，三兩下就撈出了。
“哇喔，還是青皮鴨蛋诶，出的鴨油可多可香了。”樂冬冬将鴨蛋投入冷水裏降溫，一邊拿碗舀了兩碗粘稠的粥，“哥，粥差不多好了，不用燒火了，咱吃飯吧。”
微紅的燭火活躍的跳動，燭光斥滿廚房驅趕黑暗，樂冬冬喝了一口雜糧粥，如料想的那般，一股淡淡的甜味、香濃、軟滑，各種豆子已經完全煮軟了，一抿就化了。折耳根酸辣爽口，帶着其特有的香味和野蔥的香氣交織，讓人上瘾。切開的鹹鴨蛋緊致的蛋白包裹着澄黃發沙流油的蛋黃，用筷子挑起一點伴粥入口，鹹甜裏透細膩的沙感，妙不可言。
“大丫，明天還上山嗎？芸姐兒，今天看到你上山了，她想明天和你結個伴兒。”樂旭詢問道。
“好啊，明天不下雨我就去，我看地裏豆角、絲瓜、黃瓜秧子要爬藤了，我今天細竹杆砍少了。”樂冬冬巴拉完最後一口粥，心滿意足地放下碗。
“吃好了？”樂旭看着樂冬冬滿足地眯着眼搖頭晃腦，不時摸摸圓鼓鼓的肚子，不禁打趣道。
“嗯，雜糧粥甜甜的糯糯的很好吃，晚上喝粥胃也暖暖的很舒服。”樂冬冬點點頭，心想：一日三餐、吃飽喝足，這可是我以前做社畜時成天卷生卷死可夢不可求的，現在的生活可太美了。
清晨濃霧萦繞着群山，露水從樹梢滴落，“啪”的一聲，擊打得雜草往下彎去。樂冬冬熟練地拿着木棍拍打身前沾滿露水雜草，悠長的林間小徑還是讓行人的褲腿打濕了不少。
“芸姐姐，你今天有沒有什麽想找的野菜之類的？我昨個兒上山記了大概方位，我直接帶你去。”樂冬冬停在路旁的小亭子，對着緊跟着新奇地東張西望的芸姐兒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