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密室
密室
怎麽也沒想到,竟能如此順利找到王上的宮殿!
秋鈴雖心存疑慮,卻也顧不上那麽多。
她依然扮作宮女小心謹慎地接近宮殿,好在這裏四處荒涼并未有人走動。
直到腐朽的宮殿大門緩緩開了個縫。
秋鈴忽地心生異樣。
今日自入宮後發生的一切,未免太過順利。
她遲疑了片刻,便将大門輕輕合上。
轉身環視空蕩蕩的四周眉心緊鎖。
照她之前的猜測,王上被軟禁在此,江玉陽也被關在這裏。
那宮殿周圍怎的不見守衛?
直覺提醒秋鈴此地極度危險!
可王宮之中,這兒是最有可能找到江玉陽的地方……
來不及多想了,先找到人再說!
秋鈴迅速打開一個門縫進入宮殿內,反手将門合上。
殿內的所有陳設皆破舊不堪,角落處的架子床上,床幔灰暗且随處可見被老鼠咬過的爛洞。
牆上的裂縫幾乎貫穿房梁與地面!
來到一面書架前,她腳邊的燭臺內積了厚厚的黑灰。
時不時打量四周的擺設,秋鈴邊尋找什麽機關。像古裝劇裏碰碰花瓶之類的物件,便會出現密室。
然而半晌下來毫無成果。
難道這宮殿四處無人,是王上和江玉陽根本沒被關在這兒?
還是先離開!
秋鈴擡眼剛看向緊閉的宮殿大門,便瞧見門外經過的人影。
本以為那人影要走,居然折返回來在門後停留!
她頓時慌了神,四處張望後一溜煙兒地藏身在床幔後。随即傳來“吱呀”一聲,接着是“噠噠噠”的腳步聲。
來人在殿內四處走動,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秋鈴情急之下,貓着腰藏到床底下。
腳步聲愈發清晰,她提心吊膽地往外瞅。視線中出現一雙沾了灰的淡粉鞋子。
不論對方是誰,秋鈴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明明聽到了動靜,怎麽找不到?”
“該死的野貓!再讓我見到你在殿裏亂拉亂尿,姑奶奶非殺了你不可。”
宮女罵罵咧咧地離開。
待外面徹底沒了動靜,秋鈴才艱難地往後退。
床下狹窄,秋鈴身子完全貼着地面。
雙手撐在地板上冰涼刺骨,忽地右手心下的地板松動了下。
秋鈴當即猜到手下的地板暗藏玄機!
她忙雙手按住松動的地板晃動,再去找了木棍挑起地板的一角,抓住地板拖開。
直到地板徹底挪開,下方幽暗無光的密道徹底暴露。
找到了!
去找了燭臺點燃,秋鈴毫不猶豫地順着密道的石階緩緩下行。
密道內陰暗潮濕,一股莫名的惡臭越來越濃烈。
該不會?
這分明是死屍腐爛的惡臭!
秋鈴頃刻間紅了眼眶,拼了命地跑。晃眼的功夫,便來到一間四周牆壁點了燭火的密室。
與此同時,被濃烈的惡臭熏得睜不開眼。
她雙手掩住口鼻,雙眼睜開一條縫。
就見密室的一角堆滿了腐爛的死魚!
這!
~
秋鈴愣了愣神,才反應過來這密室是個陷阱!糟了!
她急忙轉身要原路逃離。
卻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她最不想看見的人。
“怎麽?你不喜歡我送你的禮物?”
秋鈴面對江盛的逼近毫不退讓,卻忍不住去瞟他後方的數十位帶刀侍衛。
想不到今日的一切竟是他設下的陷阱,秋鈴眼帶不屑,冷聲問:“還未上位就迫不及待地想除掉我了?”
對方聽了面色不為所動。
反倒擡手招了招,立即有兩個端了什麽東西的侍衛送到秋鈴面前。
托盤幾乎都要湊到她鼻子上了!
秋鈴不悅地別過臉。
“你放心,糖醋魚沒有糖和醋怎麽行?”江盛哼笑了聲,“你不是最愛吃糖醋魚和烤魚?”
“今日,我便要你吃個夠。”
話音剛落,兩個侍衛分別鉗住秋鈴的胳膊直直走向那堆臭魚。
“放開我!你發什麽瘋!放開!”
眼看侍衛将一缸醋和糖倒進臭魚堆,又被按住頭逼向臭魚時,秋鈴屏住呼吸抿唇又閉眼。
“現在後悔了?”
江盛陰測測的聲音傳來,兩個侍衛大力抓扯了秋鈴頭發逼她轉頭。
“後悔也是無用。”江盛厭惡地掩鼻,“你可知你在我心目中是什麽?”
秋鈴怒視神情間流露出得意的他,“你不過是拿我當棋子--”
“錯!”
被打斷的秋鈴也不屑理他。
“從前你的确算得上是一顆棋子。可惜是顆冥頑不靈的爛棋子。如今的你,就與那堆臭魚無異!”
江盛瞧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心情大好,“說你聰明,你卻為了江玉陽落入陷阱。”
“說你笨,你卻曉得這是陷阱要逃。”
“廢話少說!你究竟把江玉陽藏到何處了?”秋鈴沒耐心地打斷,“你要我死,就讓我死個明白。”
死到臨頭還如此輕視自己。
江盛臉色愈發陰沉,不理會秋鈴張口便是,“動手。”
話音剛落,秋鈴一聲驚呼後整個人被侍衛重重摔到魚堆上,又順着滑落的魚堆滾落在地上。
捂住撞疼的手肘,秋鈴忍痛緩緩站起身。
渾身的臭魚味也無所謂了。
她目光堅定地瞪向江盛,“江玉陽人在何處?”
“看來你還沒吃夠。”
說完侍衛再次抓住秋鈴狠狠往堆魚的牆上摔。
“咳咳—咳咳!”
再次從魚堆上滾落的秋鈴咳出幾口鮮紅,可她依然手腳并用地爬向江盛,死死抓住他衣擺。
費盡力氣咽下嗓子裏的腥甜,秋鈴氣息微弱地追問:“江玉陽在哪兒?”
眼見江盛皺眉,侍衛立即上前一腳踢到秋鈴肩上,害她吃痛地松了手。
“你倒是對他一往情深。”
“可他呢?”江盛幾步上前,擡腳重重踩上秋鈴的手背。
“啊!”
“我本就把你在宮裏的消息放了出去,可至今他都未現身。看來你在心裏的分量也不過如此。”江盛冷笑着加重腳下的力道。
“不過你叫得大聲了,興許知道你活着他會來看看。叫啊!”
~
“二王子當心!”
“嗖!”
早在侍衛戒備前,數只利箭便齊刷刷地射出,頃刻間将江盛大半的侍衛放倒。
江盛怒氣沖沖地轉身瞪向來人,邊厲聲道:“還不動手!給我留着一口氣。”
剩下的侍衛還有六人,聽令地拔劍沖向密室門口。
江玉陽面無表情地從箭筒抽出最後一支箭搭上弓,對準侍衛後目光兇狠的江盛便松了手。
随即拉開長弓一個側身躲過劍刃,轉而将弓套入侍衛的頭用力一旋便血濺當場,沒閉眼的人頭還未落地,就被江玉陽一腳踢了直中斜方侍衛的下腹。又有兩把劍迎面次來,他握拳揮開的同時飛身踢中兩個侍衛的心口。再反手奪下一把劍擋住僅剩一個侍衛的揮砍,利落地抽劍插入侍衛胸腔。
江玉陽踏過一地屍體進入密室,迎面一個被箭射中眉心的侍衛飛來。
他剛踢開死屍,又一把劍直直刺來。
江盛招招都朝着江玉陽的命門,然而一番纏鬥下來,持劍的他反而落于下風。
江玉陽僅僅是手臂多處見了紅。
一個躲閃不及,江盛手裏的劍被一腳踢飛,他也被江玉陽一圈砸到頭險些踉踉跄跄。
清除所有障礙,江玉陽直奔倒地不起的秋鈴。
不顧秋鈴渾身的惡臭,他無比疼惜地抱起秋鈴。“別怕!我們回家--”
話音未落,密道內響起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轉眼更多的侍衛沖進密室,各個手持長劍直指江玉陽二人。
江盛冷笑着走到衆侍衛前。
從一侍衛手中奪了劍,他率領衆人逼近江玉陽。
斜睨了眼泛起寒光的劍,江玉陽抱起秋鈴站起身。可他才站穩,左肩便被一間貫穿,他吃痛地收緊左手。
江盛在下一刻狠狠拔出劍,“說,你昨日将老東西藏到哪兒了!”
“咳咳—咳咳!”
無暇搭理江盛,江玉陽低頭注視睜開眼的秋鈴柔聲道:“有我在!”
秋鈴吸吸鼻子“嗯”了聲。
“我想休息會兒,你先放下我。”
冷眼瞪向你侬我侬的二人,江盛怒不可遏地再次執劍刺向江玉陽。
“秋鈴!”
江玉陽沒想到秋鈴如此虛弱,卻還空手替他握住劍。
眼看秋鈴的手鮮血淋淋,他怒吼着揮拳向江盛,對方卻躲入侍衛中。
陷入衆侍衛中的江玉陽一番苦戰後筋疲力盡地擋在秋鈴前面。
“真是一場精彩的好戲。”江盛拍手笑道:“想不到還有見到王叔如此狼狽不堪的一面。”
“我不是你王叔。”
聞言江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狐疑地瞪着江玉陽問:“你究竟把老東西藏到哪兒了!”
“若你肯說出老東西的下落,我可以饒你們兩人中的一人不死。”
“別信他!”秋鈴朝江玉陽的後背伸手,“別信他--”
“找死!”
“我不會告訴你。”江玉陽語氣平靜地放出話。
“好!一個兩個都愛找死,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們!愛吃烤魚是不是?那便讓你們在死前吃個夠!”
密室內濃煙滾滾、火光就在眼前,秋鈴全身動彈不得,只能哭着勸:“你快離開--”
“我絕不會留你一人!”
“可是--”
江玉陽不顧左肩的傷口還在流血,抱起秋鈴輕聲安慰:“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