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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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節晚自習，楊楠等人計劃過幾天的假期要怎麽玩。
楊楠一臉糾結道：“那天是和章平朗去上網還是去開|房？”
意思是要麽去網吧打游戲，要麽去酒店打游戲。
幾個女生齊聲道：“當然是開|房啊！”
“離我遠點！”章平朗作驚恐狀：“我要喊警察叔叔了啊！”
楊楠黑着臉無語道：“服了你們了！”
打打鬧鬧說說笑笑，一個晚自習很快就過去了。
恒星只有三節晚自習，十點十分下課，十點五十熄燈，十一點後必須上|床休息，每天都有宿管老師查房，其他老師偶爾也會來查寝，所以住校生每次回寝都非常積極。
剛下課不超過十分鐘，班上的人就少了一大半，楊楠收拾好書包，沖第二組扯嗓子喊：“秦樾，我走了啊！”
秦樾應了聲“嗯”。
他們一個寝室，平常都是一起回去，不過他今天有事讓楊楠先走。
他慢悠悠走出教室時，班上只有三個人，其中兩個在等對象，剩下在學習的是剛理科班轉來新同學。
約好的人早就等在走廊，高高瘦瘦的身材，頭上帶頂棒球帽，臉被口罩遮得嚴嚴實實，背着一個黑色的斜挎包，腳上鞋子的标十分顯眼。
男生靠在白色的牆上，低着頭似乎在冥想，微亮的光線營造出的氛圍感瞬間把抑郁少年的形象拉滿。
路過的人下意識多看兩眼，主要是外形太有感覺了，但凡有手機肯定咔嚓拍照。
秦樾腳步頓了下，走近後才說：“……你就不應該叫騷哥，你應該叫‘騷包’才對。”
——沈某，小有名氣的游戲大佬，由于說過太多經典的“騷”話，被大家取名為騷哥，倆人銜接班認識的。
如果許亦嬌還沒回去就會發現，他就是體檢那天有一面之緣的那個酷酷的男生。
沈某掀眼皮，細細打量他幾眼後，輕哼了一聲，徑直往樓梯方向走，對于秦樾的說法嗤之以鼻，“我建議你學學天線寶寶，在腦袋上裝個天線，時刻清晰一下自己的定位，悶騷男，呵。”
沈某人，陰陽怪氣第一人。
秦樾大步跟上，打了個哈欠，“我說，你們為什麽非說我悶騷呢？我只是一個成熟穩重有擔當的大男孩而已。”
“哦，成熟穩重就是心裏寫了幾千字的小作文了，嘴上卻一句話都不說……我是正大光明地騷的話，你就是一本正經的悶騷。”沈某滿臉不屑。
寫小作文？
秦樾覺得自己有必要在好友面前挽回形象，他忍不住解釋道：“我什麽時候這樣了？我只是覺得，如果一個人廢話說太多了，就會顯得這個人很不可靠，不值得信賴，所以說話前要打草稿。”
“呵，你現在話越來越多了，大男孩。”沈某渣男式嘲諷。
“……呵呵。”
對于大長腿來說五樓就是分分鐘的事情，下到一樓後，人少了許多，秦樾開始說正事，“她收到轉賬了吧？”
她是指沈某的班長，龔靈靈。
龔靈靈因為他花的錢，每一筆只要他知道都有記錄，在女生表白後他立馬找人要了她的賬號，轉賬過去後立馬拉黑，個人賬號私密。
後面又托沈某傳話，內容大概是謝謝付出，規勸她及時止損趁早放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等。
秦樾是有龔靈靈的聯系方式，但是通過別人，不給倆人任何交談的機會，才不會拖泥帶水，斷得才幹淨徹底。
結果沈某說了之後，女生沒忍住，在衆目睽睽下落淚，沈某人因此被他們班主任拎去辦公室喝了一節課的茶，楊楠今天原本想說的就是這個，剛開口，發現不妥當，于是閉嘴沒繼續說。
沈騷包扯了下嘴角，嘲諷道：“馬大爺又沒破産，怎麽，你太行了，又懷疑別人不行了？”
意思就是錢到了，騷包游戲裏怼天怼地怼空氣習慣了，哪怕路上遇到狗沖他叫，他都要停下來理論兩句，日常生活中要是心情不好就是這個腔調，其他人見多了也懶得跟他計較。
了卻一樁心事，秦樾松了口氣，“那就好。”
“你怎麽不直接拿現金給她？”沈某提問。
“……”
秦樾像看傻子一樣看他，“這位哥，咱們能不能騷得有水平一點啊，直接拿現金是怕人家女生不夠委屈嗎？信心都要被打擊沒了。”
沈某可不會被他迷惑，冷笑說：“我們班長現在就挺委屈的。”
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一星期哭了好幾回，眼睛腫得跟悲傷蛙似的。
“那你讓我怎麽辦啊？”秦樾嘆氣，“這一年她為了我花了不少錢，我要是不還的話，那不就成釣女生的渣男了嗎？”
“……”
“而且，她送的生日禮物我沒有退，過幾天她的生日，我也準備了同樣價值的禮物到時候還回去，從此我們只是普通的同學之情。”
之前兩人還算朋友，表白之後只能做同學了。
說白了就是想兩不虧欠，道德感太高，不喜歡也不願釣。明明在最初女生給秦樾送東西時，轉錢不收後他直接把錢充女生飯卡上了，結果後面轉變戰術，給整個籃球隊的人送，秦樾顧忌兩邊的面子，只能裝聾作啞。
今年秦樾過生日，龔靈靈準備了好幾樣禮物，不乏有心意更珍重的，可最後送出去的只有一套五三，當時不等她過生日，秦樾立即還一支将近四位數的鋼筆。
為了不讓她多想，秦樾還給送自己生日禮物的女生都回禮了。
私下裏追秦樾的人不少，可惜都被高冷的外表阻止不敢靠太近，遠遠觀望的沒有機會，靠近露餡的更沒有可能，目前堅持最久的就只有龔靈靈，可惜還是被拒絕了。
他全程冷眼旁觀，光是聽着都覺得不靠譜，秦樾真的是半點機會不給班長。
秦樾不會單獨和龔靈靈在一個場合，不在手機上随便聊天，甚至是玩游戲時有對方在的話，直接讓楊楠開麥幫他玩了。開始周圍的人會起哄，後面看出秦樾沒這個心思也不說了，只有楊楠那個傻白甜還在費盡心思瞎撮合他們。
誰也不能說誰對誰錯，龔靈靈的赤誠勇敢沒有錯，秦樾的冷靜自持也沒有錯。
沈某拍了拍秦樾的肩，安慰道：“你就是太為別人着想了。”
“……我只是不想辜負別人的喜歡。”秦樾望着校門口，眼神深邃。
……到現在了還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簡直戳瞎旁邊人的眼睛。
這玩意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怎麽三連拒的嗎？女生三次表白他三次拒絕。
沈某黑着臉，冷笑一聲：“呵呵，所以你就欠我？”
兩個少年大晚上不回去在教學樓說什麽欠不欠的，像腦子有病一樣，旁邊經過兩個女生忍不住看了眼，然後湊到一起竊竊私語，走到第二道門了又再次回頭看。
倆人：“……”
“今天抽風了麽，一直‘呵呵’個沒完，還有我怎麽又欠你了？同等交換，我不是替你打一個月的戰隊賽了嗎？”秦樾不由納悶道。
沈某表情僵了下，眼神飄忽，随即若無其事解釋道：“我女朋友晚上天天讓我給她講故事，還指定書，不是高冷總裁就是嬌妻帶球跑，不留神被帶偏了——”
“——故事講了，零食買了，口紅也送了，就因為我幫你傳話我們班長哭了，擡手就給了我幾大耳光！老子臉上的巴掌印到現在都沒消！”
秦樾想起他女朋友火爆的脾氣，忍不住笑了，不放心追問了句：“你沒動手吧？”
換來沈某的冷笑，沒好氣地說：“我怎麽敢動手，她就是我祖宗！最無語的是，不知情的人都覺得老子是渣男，腳踏兩條船，活該被打，爺無語！她就只是單純為她小姐妹報仇，別以為老子不知道！”
看得出來沈某氣上頭了，老子爺爺争先恐後不斷冒出來。
沈騷包的女朋友和龔靈靈是閨蜜，幼兒園就認識了，十多年的友誼感情深厚，不可能會為了男人鬧掰，沈某人純屬被遷怒。
秦樾心疼兄弟兩秒，沖他抱拳，“……謝了，放假請你吃飯。”
“別，”沈騷包立即後退了一步，嫌棄地看他：“免了，放假誰有時間搭理你，我是有女朋友的人。”
這回輪到秦樾：“……呵呵。”
“不行，”沈某不甘道：“我還是很生氣，我都對她那麽好了，她居然沒有把我排在第一位，什麽都是她閨蜜最重要，艹了！”
“要不抽根煙冷靜冷靜？”秦樾好心提議。
對其他人來說可能就是單純建議，但放在沈某身上，這是一個梗——
高一化學老師在課上提問：煤氣洩露了怎麽辦？
上課睡覺突然被喊起來回答問題的沈某認真想了想，說抽支煙冷靜一下？
全班笑吐。
那段時間沈某天天被喊冷靜哥，連他們班主任都知道。
沈某自然聽出他調侃，想起過去的黑歷史，黑臉罵道：“滾！”
因為一直在聊天，兩個站在出校門的必經之路上，身後是在風中搖曳的樹，不遠處只有幾盞燈，突然有一對身影從他們面前晃過。
盡管光線昏暗，秦樾還是立馬認出剛才走過去的男生是他後桌的前男友，而男生的旁邊是一個短發女生。
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錯了，總覺得他們兩個的距離太過親近，胳膊快貼着胳膊了，明顯超過了正常的社交距離。
秦樾感到疑惑，不是剛分手麽？難道是無縫銜接嗎？
“怎麽？”沈某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認識啊？”
秦樾收回視線，他搖了搖頭：“不認識。太晚了，你趕緊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用冰塊敷下臉。”
雖然沈某人的家離學校較遠，每天幾十塊的打車費，但他還是堅持走讀。
“哦，空調，再見。”沈某幹脆利落揮揮手。
“……空調你妹啊。”
秦樾低聲罵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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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市恒星中學學生安全及管理協議書》第三條：
“走讀學生放學後應立即離校，非學校的原因禁止學生在學校滞留，如有發生意外，學校不承擔賠償責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