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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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氣溫慢慢回升了，大家對睡覺的稱呼從冬眠改成了春眠，總之，不管是什麽季節都适合打瞌睡。
他們平時白天上課困得不行，聽不了課，晚上又像喝了十瓶風精油一樣精神，聽不進課，把老師們折磨得不輕。
連班主任都受不了他們，有時候把新課放在晚上講，效率高一些。
晚自習，高中部的老師又全部去開會了，政治老師提前把上節課發的卷子的答案放在電腦上，所有人都在埋頭抄大題。
一節課過去了三分之二，大部分人又開始講話吹牛，班上越來越躁動，PPT半天不動，沈致铉坐在講臺前高聲詢問：“這道題大家都抄完了嗎？”
在一片嘈雜中，楊楠連忙轉過頭，急忙說：“沒有沒有，我還寫完。”
“快點抄。”
正常速度早就寫完了，看樣子明顯開小差去了，而且全班就他那一片鬧得最兇。
許亦嬌本來就等得不耐煩了，此時更是忍不住翻白眼，冷聲道：“真的無語了，單身這麽久，手速還沒有。”
“……”
咔。
秦樾才撿起來的筆又掉了，周圍像被按了暫停鍵似的，瞬間安靜，接着發出一陣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沒有手速沒有……”
“！！！”
靠！
音量沒有控制好，旁邊一圈人都聽見了，許亦嬌也反應過來了，簡直羞憤欲死。她豎起本書遮住臉，假裝這樣別人就看不到自己了，真正诠釋了什麽叫做掩耳盜鈴。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大庭廣衆下開h，真的錯了……
無地自容！
哭了。
邡嫙簡直快被她笑死了：“豬，你懂的還真多啊哈哈哈哈哈……”
“牛哇，”章平朗一邊搖頭，一邊鼓掌：“牛哇牛哇！”
秦樾重新撿好筆，瞅了她一眼後，清了清嗓子：“那什麽”
“閉嘴。”許亦嬌紅着臉咬着牙蹦出兩個字。
“——你書拿反了。”秦樾冒着同桌殺人的眼神堅持說完。
許亦嬌惱羞成怒：“……滾！”
秦樾忍俊不禁。
最近學校食堂換了老板，飯菜變得更加難吃了，而且份量還很少，許亦嬌每次吃完飯回來都要跟邡嫙叨叨自己在食堂受的氣。
這天許亦嬌吃完飯回來逮着邡嫙就是一頓輸出，忿忿道：“跟你說，食堂阿姨好煩啊，她每次給我打菜的時候，手一直在抖，本來菜就沒有多少還給我抖沒了，真是醉了！”
“對啊，”邡嫙點頭，語氣也帶了幾分火氣：“一勺菜裏只有三塊土豆兩塊紅燒肉，前面的男生就滿滿一大勺，氣死我了！”
倆人在位置上嘀嘀咕咕，等楊楠沈致铉幾個吃完飯回到教室後，也加入了這個話題，七嘴八舌各種吐槽。
聽到他們抱怨，邡嫙扔了個白眼：“得了吧，你們天天撈骨頭吃，還不知足啊。”
食堂有排骨湯，裝湯的不鏽鋼桶底下全都是肉，午餐時間，楊楠他們一夥溜得賊快，每次都能看見他們幾大盤的排骨，讓八班一幫人羨慕嫉妒。
楊楠摸了摸鼻子，悻悻道：“……不是問過你要不要的嗎，是你自己不吃的。”
邡嫙：“……”
她也想吃啊！可是最小一塊排骨也有半個巴掌大，請問她怎麽才能用勺子解決？
楊楠不愧是直男中的戰鬥機：“用手啊，上手抓着就啃！”
“我是女的！”
“女的怎麽了？女的就不能吃肉了嗎？”
楊楠和邡嫙已經杠起來了，沈致铉在一旁嘿嘿笑着看戲。
秦樾也一臉好笑地搖頭，對他倆無奈了，什麽都能争論。
他又想到了同桌的話，問她：“你是不是有點挑食？”
剛才許亦嬌自己說的不喜歡這個那個菜，幾乎把食堂的菜譜說了個遍。
沒想到她居然搖頭否認，“沒有啊，我一點都不挑食。”
秦樾聞言眉梢微挑，對方又說：“我只是不喜歡吃學校炒的生菜娃娃菜南瓜黃瓜冬瓜木耳蒜苔豆芽魔芋蘿蔔胡蘿蔔，其他都還好。”
秦樾：“……”
呵呵，信了她的邪。
氣溫升高了許多，今天更加明顯，哪怕開了空調了還是很躁，中午秦樾睡了才十幾分鐘就醒了，換個姿勢準備繼續睡，旁邊傳來悉悉索索的翻書聲，接着同桌好像起身了，他迷迷糊糊想着大中午的，同桌起來幹嘛呢。
大概是意識太強烈了，他的眼睛睜開一點，半夢半醒間看見許亦嬌從講臺前飄過，手上捧着一瓶水。
原來是去接水啊……
腦子閃過這句話，秦樾又徹底睡死過去了。
下午他跟許亦嬌确認時，對方驚訝道：“啊？我聲音太大了嗎？你怎麽知道我中午接過水？”
“沒有，我正好醒過來看到的。”秦樾搖頭。
她松了一口氣：“那就好，吓死我了，我還以為把你吵醒了。”
許亦嬌午休一般睡得特別晚，不是看書就是刷題，怕影響到同桌休息，提前說過，如果她聲音太大了可以提醒她，她偶爾也會去後面靠窗的位置看書。
不過，秦樾從來沒有被她吵醒過，今天如果不是看到他都不知道許亦嬌接水的技術這麽高超，一點聲音都沒有。
上體育課的時候，秦樾不知道怎麽又想起這件事，打球一直走神，結果就是連續被沈致铉扣籃，惹得隊友楊楠十分不滿，非讓他去買飲料賠罪。
“行，我去，行了吧。”秦樾嘆氣。
此時的風又暖又柔和，葉子在地上打滾，樹枝的發須在風中游蕩，風頑皮地揪住少年的衣擺，輕輕地搖晃。
秦樾在原地休息幾秒後往小賣部走，額前的碎發濕成一撮一撮，眼睛漆黑深邃，修長的脖頸被汗珠占領亮晶晶反着光，他随手撈起衣擺擦汗，幾塊薄薄的腹肌露了出來，旁邊傳來口哨聲。
他回頭看見楊楠笑得很賤，調侃道：“喲，身材不錯嘛，這個腹肌有點料。”
秦樾擡手，做了一個狙擊的動作，意思是再說廢話就把他斃了，結果楊楠給他回了一套奧特曼變身的動作，跟傻子一樣。
他再擡頭發現同桌和邡嫙在小賣部門口吹風扇吃雪糕，就是笑得很奇怪……
秦樾打了個招呼，“還沒回教室啊？”
好像每次體育課許亦嬌最多待二十分鐘就跑了，不是回教室看書就是回去補覺，沒想到這節課快下了，還能看見她。
許亦嬌嘴裏含着一塊奶糕沒空說話，邡嫙解釋道：“本來回教室了，豬說想吃雪糕又過來了。”
“這樣啊……”秦樾點頭，他捏着飯卡走到冰櫃前，回頭問道：“你們倆要喝飲料嗎？我請客。”
兩個女生連忙擺手：“不了不了，謝謝，我們不渴。”
“好吧。”
買完飲料正好也快下課了，秦樾和楊楠拿了籃球回教室，前面是許亦嬌她們，隔了一層樓梯的距離，不時傳來交談聲，突然聽見邡嫙問：“幹嘛不走了？”
擡頭就看見許亦嬌站在原地，她疑惑地看着牆上的标語：“你看這個‘上下樓梯靠右行’……都靠右邊走不就撞在一起了嗎？”
她說完還特意看自己的右手，以此加以佐證。
邡嫙：“……咱就說是不是今天出門太早了，你把腦子落在寝室了？”
許亦嬌茫然眨眼：“什麽意思？”
後面的楊楠樂不可支：“豬，你真的好呆啊哈哈哈哈哈，你的第一名真的不是買來的嗎哈哈哈哈哈哈……”
旁邊的秦樾彎了嘴角，也忍不住笑了。
接着愣了半天的許亦嬌終于反應過來了，木着臉：“我靠，我要被自己蠢死了！”
回教室後楊楠一直拿這個來取笑她，還免費幫她跟周圍的人宣傳一波，簡直不要太友好。
政治晚自習，大家都安安靜靜的看着課本做着練習，分針正好指到三時，八班的門被推開，教務處主任那張像別人欠了他八萬塊錢的臉出現在門口，後面還有六班十一班可怕的年級主任“老巫婆”以及八班的班主任。
除了老師們，其他人都很懵，直接傻眼了，反應快的，連忙撈外套穿上。
年級主任一眼掃過，見大家目光都看過來後，說：“全部站起來，女生排左邊，男生排右邊。”
然後不給多餘的時間，就進行搜查，女老師搜女生，男老師搜男生，一個一個搜完身後才可以出去。
從窗戶可以看見大家都出來了之後，老師們開始檢查桌子，特別是有些人的位置還被重點關注，不止一個老師搜查。
貼着男科醫院廣告的小鏡子、裸色的指甲油、火機、口紅、撲克、MP3……
短短幾分鐘，搜查出來的違禁品堆滿了講臺，此時輝哥的臉色和外面的天色有得一拼。
大概檢查了十幾分鐘後，能查出來的都查了，除了班主任，其他老師都退場了，留下八班學生像鹌鹑一樣縮着腦袋，貼着牆角不敢說話，隔壁班有不少人從窗戶探頭出來看熱鬧。
吳兆輝站在講臺前瞪了他們一眼，嫌丢人，“都進來。”
個個化身為鴕鳥，忐忑不安的坐在位置上準備接受班主任怒火的洗禮，結果輝哥居然說：“這次你們還是讓我有點滿意。”
八班：“？？？”
莫不是氣瘋了吧？！！
吳兆輝終于露出笑容：“雖然你們這次搜出了不少東西，但是沒有搜到手機，這一點讓我很滿意。”
八班全體同學：“……”
他們班之前到底是有多差，才會讓輝哥要求這麽低的？
“你們平時上課睡覺說話就算了，但是千萬不要去碰‘五大高壓線’……”
吳兆輝不厭其煩又把學校規章制度強調了一遍，見大家都聽進去了，才稍微放心，然後拎起一堆違禁品去處理。
“怎麽了？沒事吧？”
秦樾收拾好桌面，轉頭就看見同桌臉色不太好，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
“沒事，”許亦嬌神情恹恹趴在桌子上，悶悶不樂道：“就是我的小說被收了，超級不開心。”
原來是這個，怪不得老班剛才訓他們的時候眼神往這邊飄了好幾回。
大概是因為心情不好，她被翻亂的書桌還沒整理，秦樾忍不住把她放彎的書擺正，“再……那本書是親簽還是典藏嗎？”
他原本想說“再買一本好了”，後面又想到小說圈那些，于是改口。
“咦，”許亦嬌身體慢慢坐直，稀奇道：“你懂的還挺多。”
她滿臉悲傷地嘆了口氣：“那本書剛好是親簽加典藏，平時都不敢帶來教室的，孩子心都碎了。”
按許亦嬌說話的習慣，如果此時是邡嫙在旁邊，她下一句就是“嘤嘤嘤人家好難過”撒嬌了。
秦樾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指尖在書上點了幾下，不動聲色問道：“小說叫什麽？什麽書啊這麽珍貴。”
許亦嬌擡眸瞥了一眼，即使對方看上去坦然自若，她那種微妙情緒又開始在心裏翻滾了。
她壓住內心的煩躁，扯着嘴角笑了笑：“一本小衆書而已，喜歡的人不是很多不怎麽出名。”
沒說小說的名字。
秦樾也想嘆氣了，同桌太敏感了吧。
“我們明天偷偷去拿回來吧。”
“……”
“你說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