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昔年笙歌38

昔年笙歌38

一個比懲罰更霸道的吻,尤融臉紅心跳地受着,胸腔裏的聲音跟打鼓似的,到最後連氣都透不過來,整個人缺氧一樣,要暈厥了。

阮笙歌松開他,用點着火的眸子看他。

尤融舔了舔唇,小心地問:“現在可以了嗎?”

阮笙歌眼神更燙了,費勁地調整呼吸節奏,好一會才緩過勁來。

尤融将手腕擡着,給他看勒紅了的印子,阮笙歌剛撫平的呼吸,又亂了。

“你真是找死。”他危險地說,最後強自按捺住心中的躁動,将尤融手腕、腳踝都解開了。

“下次還敢不?”

尤融低頭,很乖巧地說:“不敢了。我…我準備把酒戒了,再不碰了。”

阮笙歌迫近他,威脅道:“不行。你給我繼續喝,敞開了喝。我倒要聽聽,你還能說出什麽胡話來。”

尤融點頭,“噢。”

阮笙歌最後說出了原諒他的條件,說的時候極其認真,像是要尤融拿出态度,宣誓一樣。

“公開。”

“我要名分。”

“我要你學會責任的意義。”

尤融瞪大眼睛看他,好一會才說話,有一些落寞,也有一股破釜沉舟的瘋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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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嫌我爸上次把我胳膊、腿打的,還不夠斷?”

阮笙歌往後靠了靠,壓下眼底一絲戾氣,最後化成了決心。

“你爸那,等再過段時間,我跟你一起回家,一起面對他。不管他同不同意,我倆都得在一起。大不了,讓他兩個人一起打,我替你擋着。”

“我現在需要你在學校範圍內公開,我也不為難你,你只需要發朋友圈說你有對象了,就行。”

“我也跟你一起發,”阮笙歌拉着尤融的手,糾纏着十指交扣,眼神也糾纏着,“還有我樂隊兄弟那,咱倆得公開,對真正的朋友,不想藏着掖着。那不是我風格。”

尤融想了很久,決定豁出去,陪他瘋一把,有些激動,甚至是期待。

“行。”

“什麽時候發圈?”

阮笙歌跟尤融一人戴一個耳釘,拍了版情侶合影,阮笙歌那張,是他露臉,尤融只露耳釘。尤融那版相反。

尤融對着兩張照片,左看右看,擔憂地道:“這一看就是兩個男的。”

阮笙歌也犯愁。

兩人又拍了版脖子上戴鎖骨鏈的合影,照片只露脖子和鎖骨。結果,仍然一看就倆男的。

十指交扣也不行,影子比心也不行。

最後沒辦法,拍了張情侶酒杯的照片,墨綠色磨砂高腳杯,一杯盛着紅酒,一杯是牛奶。

阮笙歌給做了個特效,一個一箭穿心的紅心,将一對酒杯籠在裏面,看着倒也挺暧昧。

“文案怎麽寫?”

尤融緊張地問,他覺得要不是阮笙歌,他一輩子也不會想到發朋友圈,還是這種內容的朋友圈,整個人臊得慌,像沒了隐私似的。

阮笙歌正對着編輯框構思,見尤融湊過來看,将屏幕往懷裏藏,說了句,“各寫各的,不要剽竊我的創意。”

“噢。”

尤融又坐回去想,想着想着,先設了權限,将高中、大學加過的有限幾個同學給勾出來,設成僅他們可見。

文案還沒想好,他忽然警覺地意識到一個問題。

“不是,咱倆用同一張圖,這不等于昭告天下了嗎?”

荊州就這麽大,同一時間公開,還是同一張圖,這跟瘋了似的。

阮笙歌也猛地回過神,吓了一跳。

他沒官宣過,差點就把尤融帶坑裏了。

阮笙歌最後說:“那這張你先發,等過兩天我再發,到時候我想想其他照片素材怎麽拍。”

“不行,我今晚發,你等開學再發。”

阮笙歌撓撓頭,“行,就依你的,小心着點。”

尤融開始寫文案了,阮笙歌偷瞄,尤融專心致志,沒發現。

#喜歡的人,喜歡的酒杯。# 圖片.jpg

發完以後,趕忙丢開手機,臉頰發燙,尤融低頭捂着臉。

阮笙歌:……

看不到誠意在哪。也是醉了,為什麽将他和酒杯并列在一起表白?

尤融手機響了,屏幕上顯示同班同學,趙雲聞,下一秒,同一時間顯示苗樂樂的來電。尤融火速将手機調成飛行模式,不敢看阮笙歌的臉。

後脖頸被一只大手掐住了,阮笙歌俯視着他的後腦勺。

“現在知道官宣的意義了吧?”

“兩年了,一直整得跟偷情似的。我就想着,我哪不能有一個名分了?是帶不出手,丢你臉還是怎麽的?”

尤融縮了縮脖子,從那大掌下逃開,老實地舉手機,給阮笙歌看朋友圈評論。

每一個能看到的人,都點了贊。新評論不斷刷出來,都猜是哪個女神俘獲了他的心。

見尤融沒回應,苗樂樂幫他回了句:是音樂學院的女神,大家不必猜了,他倆感情很好。

尤融跟阮笙歌對視,“她知道了?”

阮笙歌笑,笑得挺張狂,“那不明擺着嘛,瞎子都看得出來。”

最底下,沒人再八卦的時候,趙雲聞留了評:他的惡得不到救贖,他的愛得不到憐憫。

尤融臉沉了下來,心裏湧起一種不舒服的感覺,被冒犯的感覺。

轉頭看阮笙歌,阮笙歌挑眉,無所謂地抱着手臂,“随他怎麽說,反正他這輩子沒機會。”

尤融很堅持,“我讓他給删了,我不喜歡這句話。”

下一秒,評論區刷新,趙雲聞自己将評論删了,重評了句:恭喜。

尤融放下手機,心裏無端有股煩躁。

阮笙歌抱着他,說:“既然現在我是你男朋友了,過來,坐我腿上,這是你的專屬特權了。”

說是特權,倒也沒給人拒絕的機會。

尤融有心事,沒糾結,往阮笙歌腿上輕輕坐了下去。側坐的,單手勾着他的脖子,目光看向北陽臺,眉心擰着。

阮笙歌圈着他的腰,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你怎麽這麽容易受人影響。”

“男朋友就在這呢,還怕消失了不成。”

尤融沒說話,只用手将阮笙歌勾得更緊,最後,将腦袋靠在他頸窩上。

本來兩人說好的是開學報到那天,阮笙歌再發圈。但他自從确定關系後,就越來越霸道,恨不得馬上私聊通知給全世界。

終于,八月下旬一個晚上,兩人在家黏黏糊糊聊了會天之後,阮笙歌掏出手機,風風火火就要公開。

尤融攔住他,問:“你圖片準備好了?”

阮笙歌給他看相冊。

兩條項鏈,擺在枕頭上,一個是吉他圖案,一個是小狐貍。

項鏈被擺成勾纏在一起的樣子,底下放着一個道具,寫着:to my love。

尤融笑,捶了他一拳,“挺有創意的。只是這項鏈,我以後就不能再戴了。”

阮笙歌捏他的耳垂,手指撫上他的耳釘,留戀地說:“可以戴,除了夏天,都藏衣服裏,誰能看見。”

“嗯。”

阮笙歌很嚣張,發朋友圈不設權限,只是有了尤融的前車之鑒,他發之前就開了飛行模式。

朋友圈文案是一句話,四個字:此生摯愛。

尤融看得臉紅紅的。

這條動态一發出,跟炸了似的,每分每秒都有新的紅數字。尤融瞪阮笙歌,“你到底加了多少人?”

阮笙歌眯着眼睛看他,“你信不信,只要你一句話——”

尤融順着接,“你就全給删了?”

“哈哈,寶貝,你怎麽想得這麽美?”阮笙歌桀骜不馴地揉了揉尤融的頭發,看尤融不高興了,趕忙說,這回是認真地說,“我在考慮弄一個工作專用的號,将圈子裏的人分開。”

尤融也認真地想,“你以後是要當明星的,你可以弄個微博。”

“微博我有。”阮笙歌點給他看,目光掃過剛那條朋友圈,忽然笑了,笑得特高深莫測。

尤融問他怎麽了,阮笙歌将手機收進口袋,聲音忽然柔了,“我媽給我點贊了。”

尤融驚呆了,他就沒見過這麽瘋的人,瞪阮笙歌瞪得眼睛都要抽筋了,卻只聽見阮笙歌說:“我就知道,我媽會支持我。她不想我孤單一個人在外面。”

尤融問:“你媽不會知道你談的是個男的吧?”

阮笙歌看着遠方,月亮特別圓。

“她知道的。只是先前沒表态,剛才點贊,我已經懂她的意思了。”

“真好。”尤融怔愣了很久,最後呢喃了這麽一句,可眼眶泛酸,有一種想哭的味道。

第二天一早,尤融和阮笙歌還在餐桌上吃早餐,家裏的門被敲得哐哐響。

阮笙歌打過招呼,尤融知道,這是樂隊的人,早晚要面對的。與其扭扭捏捏被嘲笑,還不如跟阮笙歌一塊豁出去,不要臉一次。

尤融主動起身,将門迅速打開,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外面三張笑臉,笑得快要抽搐了。尤融揚了揚唇,忽然有點尴尬,低頭給三人拿拖鞋。

“你們吃過早餐了嗎?”

“弟妹啊,你總算接受他了,前陣子我被他折磨得好慘。”

章野第一個沖進屋,圍着尤融打量,尤融被他的稱呼震驚到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阮笙歌走過來将他和尤融隔開,“放尊重點,這是你嫂子,不對,姐夫。不是,這是你哥!快給叫一聲聽聽。”

章野擠眉弄眼地捧場,“融哥。”

尤融困惑地看向阮笙歌,阮笙歌鼓勵他,尤融小心地應了一聲,感覺雞皮疙瘩掉一地。

這屋裏,他年齡最小,然後就這樣硬着頭皮,聽三個年紀比他大的,管他叫哥,一個比一個叫的認真、乖巧。

再坐下時,尤融都不知道早餐怎麽吃了。

肖一鳴坐他對面,憋不住地問:“他是怎麽打動你的?”

阮笙歌俯身,兩手撐在尤融兩側的餐桌上,将人整個以俯視的角度籠在懷裏。

“有什麽問題問我,別為難他。”

肖一鳴揪着油條,嘴裏念叨,“單身久了,看到油條,都得給它倆掰開,才吃得下。”

周洛吃着肉包子,罵道:“德行。”

阮笙歌說:“其實我跟他,我跟小融…不是,我跟尤融,”他咳了咳嗓子,難得地害臊起來,章野看不下去了,“得了,我們都知道,你從兩年前就居心不良,見時機差不多就卑鄙無恥地下手了。尤融…融哥年少無知,就這麽被你騙到了。”

這一句“融哥年少無知”差點将他自己也噎着了。

阮笙歌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差不多吧,反正你們就學着适應。”

最後離場前,他自以為潇灑地俯身,親了下尤融的頭發,然後在尤融瞪他以前,腿極欠地,一溜煙跑了,一口氣跑陽臺上,深呼吸去了。

肖一鳴怒揪油條,同情地看着尤融說:“他真的是個畜生,我看着都于心不忍。”

周洛說:“吃飯,你就是嫉妒。”

章野也于心不忍地看着尤融,忽然沒頭沒腦說了句,“要是酒吧的粉絲知道他私下裏是這麽個流氓、畜生,她們一定很驚喜吧?”

尤融:……

隔了一會,他實在忍不住,跟陽臺上的人對視,兩個人眼神揪在一起,分不開似的。

尤融強行切回視線,跟桌上三人嚴肅地說:“他挺好的,你們不許這樣說他。”

肖一鳴:“蒼天吶,這是個什麽世道。”

周洛看着尤融,眼神比從前溫和了許多,章野也是,玩笑歸玩笑,他是真替阮笙歌松了口氣。

明顯的,這陣子歌詞都歡快了,酒吧氣氛都帶起來了。

這兩人,分不開,也最好別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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