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寶釵玉镯風波結局
寶釵玉镯風波結局
……？？
黛玉聽得一臉震驚，這空口白舌的誣陷可來得太突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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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一邊磕着頭，一邊哭哭啼啼說，“聽說林姑娘家裏最近觸了黴頭、犯了大事，奴婢想着這翠玉镯子既然是道士送的轉運寶物，若能讓林姑娘戴了，必然也能轉了運勢。”
“誰知……”
“這镯子仿佛曉得換了主人一般，奴婢還沒來得及獻給林姑娘呢，已經……已經碎得不成樣子了。”
她哭哭啼啼還要辯解，卻聽王熙鳳先呵斥一聲，“亂嚼舌根是要下拔舌地獄的。分明是你自己貪心，又不小心弄碎了，全都推到林妹妹身上，是誰借你的膽子這般胡說？！”
黛玉暗道，不愧是鳳辣子。一眼就看穿了個中機巧。
寶釵微微蹙眉，一雙水銀似的眼睛滴溜溜直轉，微笑着說，“小小一個丫鬟，哪裏就曉得林家攤上的事兒，萬一是談話間聽到了什麽，就替主子幹着急，想了這下作法子，也是有的。”
這話看似是替小丫鬟圓場，實則暗示再明顯不過——
說不定就是黛玉急家裏遇上的破事，言談之中流露出觊觎手镯氣運之意，小丫鬟邀功心切，才去“借了”镯子來。
迎春惜春二姊妹，嘴上不說，睨了一眼黛玉，眼神中卻流露出半信半疑來。
老太太咳嗽一聲，忍不住說，“也是個糊塗的。若當真為了這檔子事……”
呀。糟了。
老太太年紀大了，快被寶釵這張伶牙利嘴繞進去了。這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她越是賭咒是小丫鬟陷害她，衆人就越發看着像她瀕死掙紮。何其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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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要想法子！
黛玉曉得，如今自己是怎麽都沒用了——
是嬌滴滴哭泣着說小丫鬟胡說，還是怒斥她手腳不幹淨，都沒法子洗清身上的嫌疑了。人贓俱獲，說的就是她此刻危境。
黛玉再管不得許多了，只在“雲間識海”輕聲問。
“這【柳暗花明卡】查到失竊之物又有何用？如今可有什麽卡牌能幫上些？”
淡金色字體一個一個閃現。
【宿主暫時無法獲得新卡牌】
【宿主只能在現有卡牌中，選擇使用】
呵，這。
現有卡牌？
【筆墨丹青卡】說的是博學強記。【柳暗花明卡】不提也罷。剩下的只有一張【焦大醉罵卡】。看着畫面上那髒兮兮的邋遢老頭，小黛玉就忍不住撇撇嘴。
難道？
要她用這張？
不管了。現在也真的是到了山窮水盡疑無路的地步了，只剩這一張卡了，放手一搏。
“那就……試試這張？”
黛玉在識海中小聲吩咐。
金色卡牌在虛空中翻轉。
【焦大醉罵卡】
【即刻生效】
下一瞬間。
卡牌中拿着醉酒葫蘆的邋遢老人，突然消失了，只剩下一個空空蕩蕩的窗格。
窗戶外頭，卻突然響起了氣勢如雷的罵聲，仿佛是欠了三天酒錢的醉漢無賴，惡狠狠罵街的怒火沖天。
“別攔我！”
“……嘔，讓我說！”
“明明就是那小姑娘，這麽好看的美人，卻說些龌龊不堪的話！”
“我都看見了！我出恭的時候，就看到鬼鬼祟祟的人影，看着人模人樣這麽漂亮，我也曉得要避嫌，讓人家先走過去，我再出來，怕沖撞壞了人家。”
“啧啧啧，可是美人卻不走了，拉着小丫頭袖子嘀嘀咕咕說些壞話，還把脆生生镯子掏出來，硬生生塞到人家手上呢！”
“嗚嗚嗚……拿爛布賽我嘴……想得美……”
掙紮聲從齒縫中漏出來，罵街聲漸漸消停下來。
雖然隔着一層窗棂，卻架不住焦大醉罵之聲實在響徹整個屋子，每個字都分分明明落在衆人耳中。
老太太皺眉，卻聽周瑞家的尴尬進來作揖賠禮，“外頭是焦大又喝醉了，淨說些胡話，已經攔下了，掃了大家興子……”
王熙鳳略擡擡下颌，“倒也不必攔着。且去問問他，究竟聽到哪個人說了？”
一會兒，周瑞家的就進來回話，“說是聲音清脆如莺的……”她瞥一眼站在寶釵身側的莺兒，立即慌忙改口，“焦大喝醉酒了，又黑燈瞎火看不真切，他的瘋話不可當真。”
“瘋話不瘋話，我們自會分辨。你且先打發他走罷。”王熙鳳一挑眉，揮揮手讓周瑞家的先走，又目光流轉，滿目深意地望向老太太，“這事若好好審焦大，再仔細拷問流月，也不是審不出個眉目。只是涉及寶釵和黛玉二個姑娘家，若攤開來細究，鬧得滿城皆知，凡是涉事者面上都不好看。”
"依我說，罰了流月這個沒眼力的四等小丫鬟月銀，不許她再入賈府，我們這邊公賬上再額外出錢給寶釵打造一只翠玉镯子，也是鑲金的鎖扣，也就罷了。"
老太太年紀雖大，可并不糊塗，看着黛玉滿臉的委屈，再瞅瞅莺兒一臉面如死灰又急于分辨的難堪模樣，再仔細揣摩一下焦大剛在外頭罵的難聽話，最後瞥了一眼流月咬着嘴唇的悔恨神情，又有什麽猜不到的。
不聾不啞不做家翁。活到這個歲數了，老太太也懂這諺語。
“……就依你罷。鬧了這一陣，我也乏了，你們也都歇着去罷。”
老太太這麽一說，衆人紛紛起身告退。只有莺兒臉上充滿不甘，似乎還要分辨，被寶釵使了一個眼色，才撅-起-小-嘴，無奈轉身跟了上來。
可是，一出老太太屋子，莺兒立即換了一副神色，啪嗒一下跪倒在黛玉面前，哭得兩眼紅腫，“焦大罵的那些混賬話，林姑娘千萬別信。若他說的有一個字屬實，奴婢寧可當場撞死在廊柱上，以證清白！”
黛玉趕緊伸手攙扶她起來，微微笑着安撫她，“自然不會。起來罷，這事揭過了也就罷了，誰也不許再提。”
寶釵等着莺兒緩緩起身，才滿臉歉意，說，“原是我不好。镯子丢了，就一味心急。這等小丫鬟手腳不幹淨，原是拖累主子的料兒，如今乘早發落了也好。”
輕輕巧巧一句話，就把道歉過渡到了打發丫鬟，就差沒恭喜一句了。
黛玉也跟着微笑點頭，說一句正是呢，又謙讓着說，“寶姐姐先走一步，剛才吵吵嚷嚷的，我要折回去找找帕子。”
寶釵帶着莺兒告辭，臉上是一派波瀾不驚的恬靜微笑，仿佛剛才她不過陪着老太太、黛玉一起猜字謎，并沒有經歷一場兇險無比的對峙。
呵。這氣度——
黛玉忍不住暗想，上一世可不就是被寶釵這份雍容大度騙得團團轉麽？她扯謊的時候可是從來鎮定自若，半點不減她的大家閨秀風度。
黛玉慢走一步，卻并不是要找什麽帕子。
而是——
她來到長廊後頭，地上跪着泣不成聲的小丫鬟。
周瑞家的正罵罵咧咧，“你這手腳不幹淨的小賊，還想回林姑娘屋子收拾細軟？你那些髒東西，自然會給你扔出來。好好跪着，等你哥嫂來接你走罷！”
“周嬷嬷，我和流月主仆一場，能否單獨同她說說話？”黛玉微笑着問。
“我的小小姐，這長廊裏風大，你可別冷到了，”周瑞家的說着，又瞅一眼小丫鬟，狠狠說，“反正手上都被捆結實了，晾她不敢再出幺蛾子。”
周瑞家的走幾步避開。
黛玉附身，在流月耳畔輕聲問一句，“我只一事不明白。”
“既然是命根子一般的镯子，怎麽還故意叫你弄碎了呢？”
小丫鬟瞪大了眼睛，期期艾艾張口。
“是……是因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