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暗戀
第20章暗戀
謝傾慈追過來正好趕上這番熱鬧,擠到中間,一下就注意到了被白绫五花大綁的江問喬。
冤家路窄,兩人都懵圈了。謝傾慈踱步過去,附身看着江問喬,随後腦袋一歪,開口卻是: “這不是小心肝兒嗎?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怎麽把你捆成一個粽子了,哈哈哈哈。”
話音一落,周圍的所有人都被驚得不輕。
白羽: “……”
天宮玄: “……”
吃瓜群衆: “……”
江問喬: “……哥哥,救我。”
謝傾慈嘴角一勾: “好說好說,是誰欺負你了,告訴哥哥,哥哥替你報仇去。”
江問喬看了看他背後的天宮玄,謝傾慈順着看過去,和天宮玄那想要生吞活剝了他的眼神碰撞在一起,瞬間倒抽一口冷氣,然後抽了抽嘴角: “我無能為力,你自求多福吧。 “
說着就退到天宮玄身側,試圖靠近,被天宮玄用眼神警告,連忙笑着解釋: “天道長,我不知道你們有過節,對不住呀!”
他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以為天宮玄只是因為剛才自己沒有站在他這邊而這樣待自己,反而忽視了天宮玄真正在意的東西。
最後,這場鬧劇還是以白羽出面解釋清楚結束,此時,看熱鬧的人群已經被遣散,此處唯餘他們四人。
“道長,想必您就是軒轅宗禁地的守境者,江問喬偷了您的東西,我代他向您賠個不是,他願意接受懲罰,只是,我與他交好,對他的為人還算清楚,既然他說那鈴铛已經送給了路上的難民,九成是真的。”
天宮玄這些天和白羽相處,也算對她有所了解,心裏已經有些相信了江問喬的說辭,沉默不語。
而一旁的謝傾慈卻炸鍋了,用不可思議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江問喬,江問喬被他看得發麻,故意惡心道: “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麽,不會是沒演夠斷袖,還想惡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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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落的瞬間,就看見原本垂着眸子的天宮玄把眼神落在了謝傾慈身上,謝傾慈如獲至寶,連忙順着解釋: “天,道長,你現在相信我之前說的都是真的了吧!我跟他真的沒什麽,就是在開玩笑。”
天宮玄沒有理他,只是心裏不知怎的,輕松了不少,仿佛有什麽東西被抽走了。
一旁的江問喬輕哼,看破一切的眼神,十分讨打,冷不防來一句:“ 道長,他暗戀你。”
話音一落,謝傾慈瞬間炸開,雙眼圓睜,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
說着就要去教訓江問喬,白羽連忙擋在中間,她覺得,如果自己不這做,說不定下一秒謝傾慈就要撕了江問喬這個不怕死的家夥。
四個人裏邊,大概也只有天宮玄不大明白暗戀是什麽意思,在謝傾慈炸毛,白羽阻攔,江問喬持續找死時,忽然道:“ 什麽是暗戀?”
吵鬧聲戛然而止,其餘三人俱驚,呆呆地看着天宮玄。
江問喬: “暗戀就是偷偷地……”
他話未說完,就被謝傾慈捂住嘴, 繼而補充道: “ 就是偷偷地想和你拜把子的意思。”
拜把子這個詞天宮玄聽過,小時候師尊每次外出抓那些擅闖禁地的人都會給他和兄長帶點畫本子,裏面就有寫,所謂拜把子,就是結為兄弟。
他詫異地看着謝傾慈,心裏震驚不已,原來,他竟是想和自己拜把子。
要不要同意?答應吧,會不會顯得自己很好說話,不答應吧,可是他看起來那麽好像還挺期待的。
半晌寂靜,三雙目光齊齊地看向天宮玄,他面無波瀾,最後,薄唇微啓,道:“ 我長你幾百歲。”
衆人一愣,還是謝傾慈先反應過來:“ 哦,結拜講的是志同道合,與年齡何幹?”
天宮玄: “我或許會很嚴厲。”
“……我。”謝傾慈一時詞窮,一激動,脫口道, “我願意被你管。”
話音落下,不禁其餘三人,連他自己都被震驚壞了。但天宮玄似乎并不大理解其中的深意,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堅定的落下一個好字。
謝傾慈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弄得七葷八素,試探性地湊上前,清了清嗓子,喊道: “天兄?宮玄兄?”
天宮玄一九面不改色,只是不輕不重地嗯了聲。
謝傾慈: “……”
這下真實了。
此事告一段落,才又回到最初的正題上來,謝傾慈粗略的了解了一切,微微探過去半個腦袋,問道: “宮玄兄,原來你丢的東西是個鈴铛,你且等着,我去搜他一搜,要是真如他所言,我再陪你去找。”
天宮玄冷眼看他,不用二字還未出口,謝傾慈就已經再次走到江問喬身邊,然後伸出手,在他身上各處都搜了搜,江問喬嘴角一勾,看了眼天宮玄,騷包又輕佻地說:“ 我說你好能不能要點臉,對我一個美男子上下其手,成何體統,你再這樣,我可是會誤會你對我圖謀不軌的。”
謝傾慈輕哼兩聲,繼續手上動作:“ 我就是對你圖謀不軌了又如何,你能拿我怎麽樣?”
江問喬看着天宮玄眼底的寒意一點點深重,得逞一笑,狎昵道: “ 我也是你們拜把子的一環嗎?”
謝傾慈: “閉嘴吧你。”
一遍下來,什麽都沒有搜到,謝傾慈有些失落地回到天宮玄身邊:“ 宮玄兄,他身上确實沒有。”
天宮玄冷着臉看了他一眼,謝傾慈立馬挺直了背,歪着腦袋沖他一笑。
“接下來怎麽辦?”謝傾慈問道,“ 把他綁回軒轅宗,戒鞭伺候?”
話音剛落,江問喬啊的一聲哀嚎出聲,喪着臉朝白羽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白羽嘆了口氣,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闖了軒轅宗的禁地,這頓戒鞭是逃不掉的,不過你放心,屆時我回去接你,不會放任你不管的。”
江問喬仰着臉,心如死灰。
随後,白羽走向天宮玄,問候完,從懷裏拿出了先前江問喬給自己的淨元珠,遞上前:“ 道長,我替江問喬向您賠個不是,他雖然嗜偷,但并不壞,所盜之物也用來接濟難民了,所以希望您能從輕處罰。這個淨元珠本是您的,但是…… “
“送你了。”她話還未說完,天宮玄如早就預料到她要說什麽一般,直接道, “淨元珠留在這兒更能發揮它的價值。”
白羽欣喜不已,高興得連連道謝,高興之餘,腦中靈光乍現,忽然想到了什麽,不可思議地看着天宮玄,有些結巴地說: “您,您難道,是,天舒姑娘?”
天宮玄微微點頭,面上不顯露山水,但眼神明顯有些閃躲。
突然,謝傾慈從旁邊跳出來,臉上的表情不可謂不豐富,有驚詫,有好奇,有跳脫,還有一絲不甘,喃喃問道: “我說白姑娘,你怎麽一下就認出他們是同一個人了,怎麽看出來的?”
說着不自覺去看天宮玄,火辣辣的眼神正好撞上對方霜雪一般的眸子,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兩個人同時慌忙移開視線。
白羽隐約看出了什麽,笑得格外意味深長:“ 這很難認嗎?道長的男相和女相不能說十分相似,只能說一模一樣,你看不出來只能說明你……嗯,不夠關注道長。”
謝傾慈頓時炸毛道:“ 我我我哪有,我明明很關注宮玄兄的好不好?我最關注的就是他了,上天入地,就沒人比我更關注宮玄兄。 “
白羽臉上的笑容逐漸旖旎,而天宮玄,早已經逃走。
謝傾慈: “……”
他撓着腦袋,一臉迷惑,心道自己難道又說錯話了?
難道是因為自己叫得太親昵了?可是他們都已經這麽熟了,也不算冒犯吧!
此時夜色正濃,天宮玄直接回了屋子,先前因為情況特殊,所以拒絕了白羽一同睡的 邀請,獨自住一間。他前腳剛她進門,謝傾慈後腳就跟了上來,既禮貌又粗魯地擋住将要被關上的門。
“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就不那麽叫你了,老老實實叫你道長。”
“……??”
謝傾慈說的突然,讓天宮玄一愣,随後反應過來,抿了抿唇,道: “無妨,稱呼而已,随意。”
而且不是都已經拜把子了嗎?
謝傾慈心一暖,笑得更加燦爛,這大概是兩人相處以來天宮玄為數不多态度溫和的時候。
他得到了正向反饋,話匣子一下就被打開: “宮玄兄,其實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在軒轅宗,我最關注的認真的是你,每次練劍都會去禁地外面轉轉。還有吧,你的女相那麽漂亮聖潔,我連都多看一眼都覺得冒犯,哪還能想那麽多。所以才沒有那麽快認出來,不過下次,我一定能認出來,不管你變成什麽,哪怕是一條狗我也……”
他一着急,話沒過腦就蹦了出來,慢了半拍後才反應過來,有些心虛地去看天宮玄的表情,但對方似乎并沒有生氣,謝傾慈又驚又喜。
隔着一個門檻的距離,四目相對,此時月華如水,謝傾慈覺得,今晚天宮玄那雙終年被冰雪覆蓋的眼睛裏冰雪消融,染上了一層朦胧和溫柔。
他看得出神,連天宮玄是什麽時候把門關上的都不知道,望着這扇緊閉的門,手裏的已經被握到有些變形的香囊,在風中吹了許久也未送出去,芍藥花的香味也已經淡淡快要聞不見,無奈失笑。
最後,謝傾慈把香囊揣進了懷裏,連同那尚未被意識到,沒有名分的洶湧情|潮一起藏進心底。
第二日一早,謝傾慈就端着提前做好的豆包去找天宮玄,他正和白羽在說着什麽。謝傾慈只好暫時在旁邊看着,目光不受控制地鎖定在天宮玄身上。
白羽拿出一根白玉簪遞到天宮玄面前,道:“ 道長,我想請您幫我一個幫。”
“請說。”
“傳言說,浮生鈴裏見浮生,所以,我想,您找到浮生鈴以後,能不能幫我找一個人。”
天宮玄看着她手中的白玉簪,原本的雕花已經變得圓滑,顯然被認拿在手裏摩梭,足以見得此物之珍貴。
“此簪的主人?”
“沒錯。”
天宮玄接過來,算是答應,繼而問道: “白姑娘對我似乎很了解?”
他并沒有說過所要找的鈴铛名為浮生,也沒有說過關于軒轅宗禁地的一切,但白羽卻全都知道。
白羽微微一笑,直接坦白道:“ 其實我曾是道長師尊所養過的一只仙鶴,我還見過道長小時候,想必道長應該也想起來了吧。”
天宮玄微微笑了笑,有一絲驚喜:“ 你是……仙鶴?”
自五百年前,赤元道長仙逝之後,不近軒裏所養的靈寵還了恩,沒了羁絆,大部分都離開了不近軒。
這一副故人相逢的和諧景象落入謝傾慈眼中全都變了味兒。當白羽把白玉簪拿出來遞給天宮玄時,他想的是女子把定情信物害羞地遞給情郎,當天宮玄拿過白玉簪,微微一笑時,他想的是妾有意,郎亦有情。
謝傾慈陡然一驚,身體裏有什麽東西瞬間炸開,下一秒就沖到他二人跟前,笑嘻嘻道:“ 呃,宮玄兄,白姑娘,你們在這兒說什麽悄悄話呢?”
天宮玄看見他的瞬間,眼睛亮了一下。
白羽早已看穿一切,掩唇一笑:“ 哪有什麽悄悄話,不過就是請道長幫我尋個故人罷了。”
“尋人?”謝傾慈嘟囔道,“ 尋人,為何要給那個東西。”
說完還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什麽?” 白羽一怔,随即想到他說的是什麽,忍不住發笑,便知他那連自己都未意識到的心思, “哦,簪子呀。那原本是我那位故人的,我只是托道長幫我帶給她。”
謝傾慈這才無話可說,同時松了口氣,傻傻地愣在原地,等意識到自己這奇怪的心思和舉動時,天宮玄已經離開了。
“呃,宮玄兄,你等等我。”
他連忙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