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夠
第43章不夠
謝傾慈前腳剛離開禁地,後腳就因為打架鬥毆被貶去了寒潭洞。
他被兩名戒律堂的師兄弟押送着,那些譏嘲聲悠還在耳。
“守境者好端端的,為什麽會私自離開,會去做什麽,連門規都不顧了。”
一群軒轅宗外門弟子邊走一邊有人這樣開了話頭。
“那誰知道,下山去見相好的也說不定。”
“看起來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樣,私底下還不知什麽德性呢。”
最前面的那位男子不屑道,與其他弟子不同,他沒有穿軒轅宗的弟子服,而是一襲藏藍色的寬袍,背上背着一把劍,頭發高高束,在一群人中顯得格外突兀。
就是因為突兀,謝傾慈飛快地将人鎖定,然後飛起一腳踹過去,瞬間将人踹飛兩米遠。
那人丢了臉,憤怒地望着謝傾慈,掙紮着想要還手,卻被謝傾慈當胸一腳,吐出口血來。
謝傾慈臉色陰沉的厲害,鷹隼一般死盯着他,開口道:“你有種就把剛才那話再說一遍。”
那人臉頰因為忍耐細微的發着抖,能明顯看出他的膽怯,但他現在這樣實在太沒面子了,于是他豁出去一般,梗着脖子道:“我就說了又怎樣,天宮玄就是虛僞,裝作一副多清高,多了不起的樣子,實際上就是個……啊——!!”
謝傾慈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把人拽起來拳腳想加,那人剛開始還妄圖反擊,但根本就是以卵擊石,被謝傾慈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最後實在受不了了,他聲嘶力竭地沖他喊道:“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哥哥是誰嗎?你就敢這樣對我?”
謝傾慈饒有性質似的輕笑兩聲,好整以暇地問道:“哦,你哥哥,難不成他很抗打,要替你挨打不成?”
那人臉上瞬間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揍的,不過估計都有吧,他有點崩潰地大吼道:“我哥哥可是祈藍殿的宗主,你敢這樣對我,你一定死定了。”
他威脅道,以為謝傾慈在聽到他哥哥的名號之後就會害怕,然後道歉求饒,誰知,謝傾慈壓根不怕,不僅不怕,還反唇一譏:“你哥哥是風傲雪,就是那個采花采遍九州的浪蕩公子,而你,就是他那個草包弟弟風如臨,不僅草包,還跟你哥哥纏綿厮混,不知天地為何物。啧啧,像你們這樣的人,你不會覺得我會害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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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臨:“……”
雖然他們兄弟倆的事兒在整個九州的修仙門派中時常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但看破不說破,被人這樣赤裸的說出來,還是會覺得十分臉熱,風如臨幾乎瞬間徹底爆發了一般,跟謝傾慈拼命。
“你不準這麽說我哥哥,我不準。”
“你都在背後說人壞話了,怎麽,還不許我當面說?”
兩人你一拳,我一往,打紅眼後竟然都忘了用法術,只是肉搏,周圍一圈人焦急有之,勸架有之,倒是沒有誰敢去托架。
在打架方面,謝傾慈可以說是十分有經驗的,沒幾下就把風如臨打得昏死過去。
他這才滿意的站起來,轉身,人群自動給他讓出很寬闊的一條道來,數十雙眼睛随着他的移動而轉動,裏面厭惡有之,敬畏有之,好奇有之,但更多的還是跟地上那人一樣,是一種十分看不慣的怨毒,最好笑的是這怨毒裏還參雜了那麽一絲畏縮和不甘。
謝傾慈臨走時還給他們丢下了一句話。
“要是下次,還讓我聽到有人說類似的話,我一定拔了他的舌頭。”
這話說得又狠又絕,一臉戾氣,加上臉色沉的可怕,跟此前的謝傾慈完全不像,也難怪會有人感到奇怪。
他還沒走多遠,就有人圍到那被他打得失了半條命的人身邊,救人的救人,通風報信的通風報信,還有幾個膽子稍大點的看不慣謝傾慈,沖着他的背影指責。
“謝世子,我師弟不過是順口說了一句守境者,你又何必把人打成這樣。”
“他天宮玄自己私自下山,觸犯門規,還怕別人說不成。”
“你這般維護着他,莫非是與他有什麽茍且?”
……
他們如此義憤填膺,為那風如臨打抱不平,心疼得巴不得自己替他去挨揍,謝傾慈能怎麽辦,只好成人之美了。
于是謝傾慈折回,将那些打抱不平者也都揍了一通。
打完還十分紳士地解釋說:“既然你們關系這麽好,那自然是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
這種程度的鬥毆很快就傳遍了宗門,參與鬥毆的幾人也順利吃上了戒律長老的戒鞭炒肉。
由于情節嚴重,先動手的謝傾慈除了挨了頓戒鞭,還被罰去寒潭洞面壁思過。
倒是風如臨那夥人,因為受了重傷,不僅沒有和他一樣被貶去寒潭洞,連戒鞭都比他少挨了幾鞭。
這些謝傾慈可都是數着的,就怕那戒律老頭忌憚那個什麽狗屁祈藍殿,對風如臨手下留情。
結果沒想到确如他所料,找那戒律老頭理論居然還不承認。
這謝傾慈可不幹,等他從寒潭洞出來,一定要去跟他鬧,不讓風如臨那草包補上打決不罷休。
半炷香後,謝傾慈成功抵達寒潭洞。
所謂寒潭洞,就是軒轅宗用來懲戒犯了打錯的弟子門生的,少則幾日,多則數年,洞內奇冷無比,霜雪終年不化,潔白的冰雪之下不知覆蓋了多少殒命于此的門生屍骨。
謝傾慈流落在外的那些年也挨過不少凍,就算被凍到渾身僵硬,第二天太陽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依然能夠站起來。
這樣來看,他還是很扛冷的。
基于這個認知,謝傾慈一點不帶慌的,再者,他可不是那種守規矩的人,現在滿腦子都是天宮玄,怎麽可能乖乖呆在這個地方。
等那兩個押送他的人一離開,謝傾慈就立馬用帶來的小木偶幻化了一個傀儡,傀儡注入了他的一絲靈力,瞬間活靈活現的站在他面前。
他發動指令,讓傀儡進去替自己受罰,就在此時,白茫茫一片的山洞深處傳來了一種輕緩空靈之音,像是蕭一類的樂器,聽着讓人無端心安,忍不住駐足下來,整個人都随着這蕭聲平靜下來。
謝傾慈心下好奇,想要去探個究竟,但一想到自己還要去尋天宮玄,瞬間就收住了腳,奈何他收的住,那附了他一絲靈力的傀儡人卻怎麽也不聽指令,徑直循着這蕭聲慢慢往裏走去。
謝傾慈暗罵一句叛徒,無奈去追。
随着腳步的深入,路也越發寬闊,似乎他方才所在的地方只是寒潭洞的門口,真正的寒潭洞則在裏面。
終于,撥開層層氤氲着的水霧,視線開闊起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淡藍色,散發着寒氣的潭水,潭中央拔起一塊圓形的玉石,玉石之上,一白衣仙人臨案而坐,吹着手裏的玉簫。
謝傾慈頓時看得呆住,眼裏炸開一片驚豔,中間隔着一大片潭水,寒氣森然,水霧彌漫,因而謝傾慈其實并由看看清那人的臉。
他看得入迷,就在這期間,那叛徒傀儡人竟然已經渡到了那仙人所在的玉石臺邊。
蕭聲戛然而止,整個洞瞬間又歸于死寂,但謝傾慈卻一點不覺得安靜,他幾乎要炸了,心髒狂跳不止。
這種沒來由的奇怪反應讓他有些慌張,眼睛卻一直盯着對面。
只見那白衣仙人愣了半晌,竟然站起來,去拉他的人偶??
謝傾慈驚得七葷八素,連忙伸伸手指,想要把那個叛徒收回來,豈料對方眼疾手快,在傀儡變回人偶的瞬間淩空一伸手,就将其牢牢抓住,緊緊握在手裏,叫潭對面的謝傾慈都感到有些壓迫。
他趕忙找借口要回人偶開溜:“這位道長,在下無意打擾,只是被道長的蕭聲吸引,還望道長将那人偶還給在下。”
他可就剩下這一個人偶了,可不能折在這兒。
然,他話音才落,就聽到一聲熟悉的“謝傾慈!”
豁然擡頭,霎時間,眼前的水霧被一股靈流揮散,視線清明,隔潭相望,那站在玉石臺上,手裏握着他人偶的仙人卻是天宮玄。
他心心念念的天宮玄,天舒道長,宮玄兄,不在別處,就在他眼前,也同他一般望着他,眼裏沒有其他。
謝傾慈突然間産生了一種不真實感,這一切,實在是太……夢幻了。
他前不久還毫不猶豫要離開,殊不知他要找的人一直就在這裏。
過了有一會兒,那種遲來的喜悅才占據了他的心髒,剛要采取行動,天宮玄先他一步,淩空躍來,白衣翩跹,青絲被風吹得有些淩亂,亦如謝傾慈此刻的心。
下一刻,天宮玄就出現在他面前,一襲白衣倚地,發髻不是慣常的高馬尾,而是半束着,半披着,臉色很淡,嘴角卻噙着一抹笑,整個人顯得十分溫柔。
謝傾慈從未見過這樣的天宮玄,因此,直到天宮玄把他擁入懷裏時,他把人家殘忍的推開,天宮玄微微震驚,似乎還有點小委屈和傷心樣子,謝傾慈解釋道:“你等等,我還沒看夠。”
于是,他有盯着人家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定他有沒有受傷才放心。
天宮玄又問:“看夠了嗎?”
謝傾慈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就被天宮玄一把摟進懷裏。
抱了不知道多久,謝傾慈都要窒息了,他問:“夠了嗎?”
天宮玄有些賭氣的意思:“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