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這本就是蕭濯欠他的

第46章 這本就是蕭濯欠他的

江照雪因陛下多留那一會,中途又被狗纏住,到刑部時,刑部尚書正帶着另一位侍郎與一衆刑部官員走出大門,顯然是要去相國寺查案。

“诶,江侍郎?”刑部尚書溝壑縱橫的臉上擠出笑容,“這真是不巧了,陛下下了旨,那相國寺丢失經文一案刻不容緩,你報道的事,得等我們回來在處理。”

“江侍郎,不會介意罷?”

話落,不待江照雪回答,刑部尚書身側的左侍郎便冷哼一聲,“人家不過是在刑部走個流程,日後便是頂不了江丞相的職,也可在太子與四皇子之間左右逢源,說不定那一日我等便要跪拜稱一句娘娘,這區區一個侍郎,報不報道自然無甚區別。”

“說得這是什麽話?”刑部尚書扭頭冷叱一聲,再回頭笑眯眯望着江照雪,“犬子言出無狀,江侍郎莫與他一般計較。”

江照雪掀起眼皮,掃了眼那擡着下巴看人的青年。

他認識這個人。

與他同年科舉,會試結果沒出之時,刑部尚書便為自己的兒子煞費苦心,少年天才之名傳遍上雲京,人人皆說他年紀輕輕,卻将位列會元,日後定前途無量。

甚至就連陛下都被驚動,特意召人入宮一瞧,說此次會試中的确有一篇文章別出心裁令人耳目一新,就連幾位出題的考官都驚嘆不已。

誰知最後會試貼榜那日,衆人才知那篇被上雲京傳閱的文章竟是十六歲的江家郎所做。

本來再此之前,太子挑選伴讀時,沒有選年紀相仿的刑部尚書之子,而選了江照雪已讓人記恨在心,新仇舊恨在前,如今江照雪剛入官場步步高升便罷了,偏偏還有成為陛下近臣的趨勢。

甚至年紀還比當初他們科舉時要小。

朝堂上江相的門生雖多,卻并非是江家大的一言堂,各種勢力錯綜複雜,而刑部尚書便是以三皇子為首的衆多黨羽之一。

“言出無狀?”江照雪扯了扯唇,乜了他一眼,“我還從未聽過,誰家正經科舉出來的,連說話都不過腦子。”

“你——”青年氣急,卻又被自個父親擡手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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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子才疏學淺,自然比不得江大人驚世之才。”刑部尚書冷笑,“職務在身,失陪。”

說罷,領着人從江照雪身側離開,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刑部。

無杳不忿開口:“他這分明是想要架空大人,讓刑部上下都排擠您。”

“來之前父親便告知過我,刑部是這位尚書大人的一言堂。”江照雪淡淡道,“而陛下派我來此,何嘗沒有打破這僵局的意思。”

宣熙帝亦是想告訴他,江相在朝堂上并非事事都能為他周全,想要真正的周全,唯有效忠天子。

江照雪也是覺着奇怪,分明知道他與蕭濯諸多糾葛,宣熙帝竟還想讓他為己所用?

到底是因為看中那所謂的‘驚世之才’,還是……用來他控制那條不聽話的瘋狗呢?

若是後者,怕是要讓這位陛下失望了,他與蕭濯,遠沒有皇位重要,何談掣肘?

“先進去罷。”江照雪撣了撣袖角的水珠,擡步跨過門檻走進去。

辦事的大堂內放眼望去,數十張桌案上盡數堆滿了新舊案子的卷宗,比之大理寺更甚。

江照雪走到唯一一個留下看守卷宗的官員前,淡聲道:“勞煩調用一下近十年上雲京所有佛寺發生過的案件卷宗。”

那官員擡頭看了他一眼,又若無其事低下頭,繼續翻看手裏的卷宗。

無杳不滿:“我們家大人與你說話,聽不見麽?”

江照雪淡聲喚道:“十七。”

下一瞬,矯健的黑影便從檐上躍下,擡手抽劍,一手執劍抵着這官員的脖子,一手擒住他的雙手置于背後,擡腳一踹,這人便痛呼一聲,跪倒在地。

“你做什麽?!你敢對朝廷官員動——”

未說完的話,在觸及江照雪從袖中掏出的金牌後,戛然而止。

金牌上赫然刻着四個字——‘如聖親臨’。

這牌子自然不是宣熙帝主動賞的,而是江照雪撿來的。

方才在馬車上,蕭濯那厮像個色鬼似的只顧抱着他亂聞,脫衣服時更是急迫得不行,連藏在懷裏的腰牌掉出來都不曾發覺。

一個不受寵的皇子,不但能被允許偷聽帝王與朝臣的對話,還能将這麽全天下就一塊的牌子随便揣在身上。

看來前世蕭濯瞞着他的事,遠比他以為的要多。

這一世,他定會一點一點,扒得幹幹淨淨。

至于這金牌之事若是被人捅到陛下面前,那他也只好将蕭濯拉出來頂罪。

蕭濯不是愛他麽?那為他頂個罪怎麽了?

江照雪不會有絲毫愧疚,這本就是蕭濯欠他的。

“本官奉旨查案,如有違者便是抗旨。”江照雪蹲下身,從這人腰間扯出那把放置卷宗的密室鑰匙,冷聲道,“十七,将人送去刑部大牢。”

新官上任,殺雞儆猴,這種事他早已不是第一次做。

前世在後宮,他替蕭濯做過無數次。

那官員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想要掙紮,卻被十七捂住嘴拖了下去。

江照雪收回目光,不曾有片刻耽擱,與無杳去了存放卷宗的密室,花了三個時辰終于調完了近十年來與佛寺有關的案子。

十起案子裏,八起皆是走水。

這佛經就這麽珍貴?

江照雪可不這麽認為,或許佛經只是個幌子,佛寺裏或許藏着更值錢的東西。

擡眼望向外面已然黑下來的天色,他合上卷宗,喚來十七,“今夜我們去一趟相國寺。”

如今的相國寺已經被刑部的人層層把關,而那位尚書明顯不想他插手此事,那金牌也未必能唬住,江照雪便打算暗自前往。

誰知剛出刑部,東宮的馬車就擋在了路中間。

車簾被挑起,露出蕭覺溫和含笑的臉,“阿雪,上來再說。”

江照雪一旦想做什麽事,其餘事都要排在後面,偏偏他又察覺到不遠處的一棵樹後傳來的炙熱的窺探,不用想都知曉是誰。

于是他欣然應下,在蕭覺的攙扶下上了東宮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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