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病弱
第20章 病弱
阮瑤清看着憤然離去的背影,有些怔然。
阮言文伸手安慰的拍了拍她肩頭“回去收拾衣物就是,勿要擔心,我去勸勸阿爹。”
說完便要也起身要離去。
“大哥為何同意了?”她眨巴着眼睛略有些疑惑。
阮言文起身的身型微微一頓,若有所思看她,拍了拍她的腦袋“為了以防萬一啊……”
以防萬一?
阮瑤清沒懂,他卻已經踱步離開了廳上,她柳眉蹙起,托着腮沒明白是怎麽回事。
那這行囊是收拾還是不收?
阮言文走出膳廳,招來李蕪,知道阮義舟一氣之下去了書房,便不做耽擱徑直跟上。
書房的門緊閉不開,阮言文頓了一下,才擡手敲了敲門榧。
“叩叩”兩聲響起。
裏頭人約莫知道是他,嗓音裏還帶着怒氣,吼道“滾進來!”
阮義舟待他這個兒子,不似待阮瑤清溫情,女兒嬌嬌他舍不得打亦舍不得罵,說話都要溫聲細語,對他,脾氣暴躁便是不能止的。
果然,剛推門進來,就瞧見他氣的鐵青的臉。
阮言文嘆了口氣,喊了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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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敲了下案牍,一雙銳利眼睛似噴了火,甩了甩手道“你別叫我爹,你如今都當的了我的主了不是。”
阮言文抿唇,知道他這次是氣大了,也沒敢跟他頂着來,走到茶幾上旁沏了杯綠羅春遞送到他跟前“喝杯茶,消消氣,總要聽聽兒子理由不是,等我說清楚了,你在看說的對不對,到時你再要打罵,兒子都受得,可行?”
阮義舟将茶盞一放,茶水順着延邊濺了出來,似他現在壓制不住的脾氣,哼了一聲。
“沒個像樣的緣由!你便自去軍營領二十丈去!”
他點頭笑着應了聲“是”。
阮言文擡眸看向不理睬的父親,輕聲道“昨兒出門,阿茗遇着了太子殿下。”
阮義舟聞言一怔,神色微變,眉頭緊緊鎖住,擡頭看向他“真的?”
阮言文點了點頭,那扇骨悄悄桌面又道:“巧的是,那時京兆府丢了三冊證言,我被召了回去,也恰是那時候,阿茗遇到了太子殿下。”
“阿茗回來怎沒提過?”畢竟遇到太子殿下這樣的大事兒,若是真有,她不應當漫着的。
阮言文只得将昨日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說了個明白,越是說的清楚,阮義舟眉頭鎖的越深,眼裏頭的濃稠近乎化不開了。
一時間書房四靜,氣氛沉的可怕。
也不是阮家父子想到太多,昨日的事情有太多端倪可查,西湖亭那樣地方,向來是商賈貴客游行之處,有四下都有護衛看着,那樣的地方,怎會無端發生了争吵,便是有,被牽連到居然也能得微服出宮的太子搭救?這也未免太過巧合了。
若是阮言文沒叫調走,他也覺得便是巧合也說得過去,巧就巧在,他偏偏被人調走了。
饒是阮義舟也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巧合發生,尤其是在太子選妃這樣的當口下。
阮義舟沉默半晌,茶水都已漸漸涼了,阮言文起身替他換了杯茶時,終是聽到他默然嘆了口氣。
半個時辰後
李蕪喜滋滋的領着一波人到了菡萏院,笑着與菱月道“快去告訴姑娘去,侯爺應了。”
菱月驚訝,片刻後卻是笑臉盈盈,小跑着就進屋喊道“姑娘!姑娘!咱要去南下了呢。”
李蕪招來菱星,讓人快些着備阮瑤清的行囊,莫要拖了明日出發的行程。
一時間裏裏外外,人進人出,皆是忙的不亦樂乎。
這廂整個阮府上下皆是忙着,祿二收到信便是馬不停蹄的往東宮去。
他剛到東宮便恰與匆匆要出去的利一。
利一攔住了他道“尋殿下?”
祿二點頭。
“且等等吧,唐家那位出事了,殿下一早便受了皇後娘娘的令去忙事了。“
竟是還未歸?祿二心頭有些着急,只是看了眼空蕩蕩的寝殿,也是沒什麽辦法,但也不敢就這麽等着,轉頭看向他不禁問道:“額,阮家娘子好似要出城了,你說我可要闖一闖唐府?”
他實在有些捉摸不透殿下的心思,唐家那位他到底是怎樣的心思。
明明是青梅竹馬的情誼,要說成也就成了,可惜那位身子不争氣,一身的病,若不是那孱弱的身子擔不得将來的國母大任,皇後或早就下了懿旨定下了,興許也是因她那孱弱的身子,早年格外得殿下憐惜,一衆的表妹中,唯這位得他青眼,另眼相待。
這樣的情誼,即便當不得太子妃,也該得個良娣位份,也不知殿下怎麽想的,對那位的态度忽然便就淡了下來,再者又有那件算計的事兒,讓殿下更是冷了心,本還來往書信暧昧的很,如今只見那位送信來,不見太子回信了。
皇後娘娘也不是沒側面問詢過,但殿下态度很是冷淡,且太子妃位未定,這事兒一擱便再為提過。
祿二在見太子殿下對阮家那位的态度,當真真放下了那位了,可那位出了事,殿下還不要巴巴的往唐府去?
他不禁有些發難,哎,不過是個奴才的命,卻操着太子的心,甚累!甚累啊!
他正想着,頭忽然一痛,忍不住“哎呦”一聲,看向下黑手的利一,哀嚎着:“你敲我做什麽!”
利一怒不可遏道:“你這腦袋是木頭做的?還在這呆着!那位要真是出了城,耽誤了殿下的事兒,你這腦袋想保都保不住!”
祿二這才回神,他真是傻了,在如何,阮家那位可是殿下親瞧上的太子妃啊,片刻也不敢耽擱的,就往宮外去。
祿二不敢耽擱的直奔唐府,他剛到唐府,便遞了腰牌,府中下人攔都不敢攔,由着他直往府內闖。
可唐家內宅的羽院他卻實在不敢造次,只得守在門外讓人通傳:“勞煩你告知殿下,有急事通傳。”
那小厮不看了眼他,也不敢耽擱,轉頭就去通傳。
徐元白瞥了眼面色凝重坐在他一旁的老人家,雖心有焦灼,卻到底是揮了揮手:“讓他等等便罷。”
那小厮領命,忙又退了出去,祿二聽小厮消息,不禁嘆了口氣,這便怨不得他了。
徐元白看了眼床榻上的人,眉宇不禁皺起,視線收回時,恰撞上正眯眼笑着看他的唐榜意,那張風流不羁的臉,眼尾微微向上一勾,略帶了幾分意味深長。
他挪開了視線,又看到了正站着垂眸不語的亦生,他一身道袍盈立于地,卻有幾分清貴傲然,不經想起他與阮瑤清相處甚是愉快,心頭微微起火,不免視線都略熱。
亦生似是有感,猛然擡頭,兩人視線便焦在一起,他微微點頭,朝着徐元白行了一禮。
他只漠然颔首,再無其他動作,便無事似的挪開了視線。
只見他松了把脈的手,對着一旁耄耋老人道:“老大人莫慌,唐姑娘只是季症,這即将夏秋交替的日子,她身子怠弱,體內虛發濕熱毒症,一兩副藥方敗熱便無什麽大礙了。”
今日一早,唐家這位一暈過去,唐家人便入宮尋皇後要來恩典,才能去三危觀請人來治,本點名了要莫須前來的,奈何他湊巧閉關,只有亦生得空,唐家家仆才稍有不滿的讓他下山醫治。
那老大人聞言心才稍安,但見她仍舊未醒,又不放心問道:“那羽亭何時能醒?”
何時能醒?亦生看了眼床榻上睫羽微動的女子,嘴角微微一啧,才意味不明道:“醒是會醒的,大約會很快醒來。”
話剛一落下,就聽床榻上人有了動靜,一聲似幼貓叫聲般,輕咳了一聲,四下人聞聲一喜,忙皆紛紛圍到了榻邊。
然而床榻上的女子,第一眼便瞧見了站在最遠處的男子,只聽她略有些委屈地喊了聲:“元白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