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又夢

第39章 又夢

唐亭羽人忽的怔住, 神色募的一白,面上是被看穿的難堪之色,她勃然怒道:“你在胡說什麽, 我,我真心思慕表哥的。”

唐榜意嗤笑了一聲,眼睛直直的看向她, 唐亭羽卻狼狽的逃開他的目光。

“你或許真心思慕他, 但你更愛那個位置, 唐亭羽,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我勸你少做些夢,阮家的地位尚不是如今的唐家能比的, 少做些夢。”

話音落下, 唐榜意實在難得與她在糾纏下去, 甩着衣袖和着簌簌秋雨出了羽樓小院。

唐亭羽人沒在陰暗裏, 顯得格外陰霾,微垂的腦袋, 只是喃喃道:“會有辦法的, 會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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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江面波光粼粼似是與天共連, 卻也濃淡分明, 越遠些,水和天便朦胧在一處, 只透出一道水天相交的屏障,碧波微微蕩漾,層層鱗浪由着船槳翻起漣漪, 冬日裏的江面是白茫茫一片的水霧,陝陡江急, 一路上穿山過嶺,徐徐前進。

天将明将暗,船舫裏的跳動的燭火亮了一夜,微微閃閃照亮人影。

菱星嘟囔着臉坐在成南的榻旁,微閃的眼裏帶着心疼。“姑娘你可還好?”

阮瑤清未應,只是盈盈睫毛卷翹微微顫動,挂着氤氲,面色憔悴,嬌面微白,粉唇微微張合,看着就很難受,似落雨海棠般楚楚可憐,忽見她猛地起身,鞋都未來得及趿,光着一雙白玉小腳丫直直的往窗欄處奔去,趴在那處低頭幹嘔了片刻,步搖上的璎珞紛紛作響,恰若阮瑤清此刻的心髒一般,晃動的難受。

菱星忙上前攙扶住她:“這可怎好,這已經第三回 了。”

阮瑤清虛弱的搖了搖頭,接過菱月遞過來的帕子,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指了指床榻,兩個小丫頭立刻會意,又将她攙扶到床榻上。

菱星見狀更是自責,眼睛裏閃閃的都是細淚道;“不若奴婢去求求太子爺?看看他那處可有什麽法子?”

阮瑤清聞言抓着了她,一字一句道:“不許去!我挨這就是。”

總是死不了的,要真的去求她,那還不如讓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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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态度如此堅決,兩個小丫頭對視相顧無言。

船舫的另一端,門被推開,一見來人,徐元白手中的書冊便是一頓,他道:“怎麽樣了?”

利一心下嘆了口氣道:“屬下方才去看了一眼,姑娘好似吐了一夜了,透着窗去看,臉色慘白,實在可憐的很。”

徐元白聞言眉頭皺起,将書冊一擱問道:“她可派人來了?”

利一想起方才阮瑤清的命令,只是搖了搖頭。

“都這樣了,竟還強撐着,沖孤開一句口就這般難?”他輕嗤了一聲又道:“看樣子,是還沒難受極致。”

雖知道兩人在賭氣,可他也沒想到殿下的心竟如此的硬,想起那孱弱的身子,不禁勸道:“殿下,阮姑娘身子孱弱,這般下去怕吃不消,不若屬下送些酸食過去,讓她緩緩?”

“你敢!”徐元白一想起阮瑤清那張清冷疏離的臉,他就不自覺的生氣,仿若胸口有一座火山待噴薄,他聲音沉道:“沒有孤的令,治療的東西一樣都不許送!”

利一無奈,只得點頭應下。

“退下吧。”徐元白擺了擺手,便讓利一退了出去。

待他出去,徐元白氣悶的打開船窗,一陣陣秋風襲來,夾在着河流的味道,他眺望遠方的流水潺潺,方才有些氣悶的心也漸漸靜了下來,她一夜未眠,他亦整夜未睡,兩人船舫離得并不遠,他又自幼習武聽力異常靈敏,自是能聽到她整夜輾轉反則難受的輕呼,多少次他都想推開那扇門去抱抱她,安慰她,可一想到那張清冷的臉,他就卻步了。

許是這潺潺流水,或者陣陣微風吹自人身上使得他漸有些困頓,隐約間他覺得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

他好似入了夢裏,只是同樣是游湖,不似現時的秋意濃濃,此刻卻是大雪紛飛。

“叩叩”兩聲,船舫門被敲響,是利一。

“什麽事兒?”徐元白頗有些疲累的捏了捏鼻梁,從床榻上緩緩坐起,眼睑的烏青看似是剛剛才躺下。

“聖上,菱星過來了,皇後娘娘身有不适,您可要去看看?”

男人坐在床榻上愣了片刻,眼眸微微閃閃有些疑惑,而後嘆了一口,穿鞋下榻,“嘩啦”一聲,門被推開。

“她怎麽了?方才離去時不還好好的?”徐元白問道。

利一低垂着腦袋,心道也并非好好的,這一船的人都知皇後日漸消瘦,只陛下毫無察覺。

徐元白沒耐心聽他答複,抿了抿唇,擡腳便往隔壁的房間去。

拉開門,便見床榻上的女子一臉慘白趴在榻上,一呼一吸間皆訴着她的痛苦,即便如此,一見來人,床榻上的女子眼眸忽的晶亮,似秋風裏的枯葉一般,搖曳顫顫的要起身請安:“聖上.....”

徐元白上前一把扶住了她,面色微冷,順勢便将她懶到了懷裏,阮瑤清虛弱的靠在他懷裏。

“怎麽伺候的?皇後如此,怎不早些來報?”徐元白此刻無甚耐心,便沖着扶着的菱星菱月斥責道。

兩個丫頭惶恐的跪倒在地:“聖上恕罪,是奴奴婢失責....娘娘她身子.....”

話還未說完,便被阮瑤清一句話打斷,只聽她起身看向徐元白道:“聖上勿怪,是臣妾方才誤喝了冷茶,腸胃不适罷了。”

徐元白聞言眉頭皺都未皺,倒也無半分疑惑,只是看着她道:“可要緊?若是難受便歇一日,那畫冊朕先自己畫就是。”

阮瑤清聞言眼眸微微閃過一抹失落,而後面色慘白虛弱的笑道:“聖上放心,臣妾身子無礙,即便現在也可去去畫,好早日消了聖上心中疑慮。”

徐元白聞言點了點頭,只是見她一臉的慘白,到底是沒忍下在讓她操勞,伸手替她撫了下耳邊的落發道:“你先休息半日,但晚些時候,朕在來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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