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太蠢

第47章 太蠢

月夜下, 晚風簌簌吹拂而來,穿過虛虛掩着的明窗,撥弄着屋內燃亮的燭火, 那微微閃閃的燭火映照着人瞳孔越發明亮,阮瑤清忽然伸手,募的附上了徐元白的眼睛。

徐元白身型一滞, 一邊拉下她的手一邊道:“怎麽了?”

下一刻便聽她嘆了口氣:“這雙眼睛, 好看倒是好看, 只是可惜了.....”

徐雲白拉着她的手, 不禁摩挲着軟如綢緞的玉手, 聞言竟是也來了幾分興致:\"可惜什麽?"

阮瑤清啧了一聲,話裏帶着幾分嫌棄, 搖頭道:“可惜是個瞎的。”

徐元白聞言募自一愣, 挑了挑眉頭, 這話裏頭的嫌棄, 他聽得明明白白,正要問她這話裏是什麽意思, 下一刻, 她便掙脫了他的手, 身子一滾, 便向着床榻最裏頭滾去,又用錦被将自己滾得嚴嚴實實, 似鬧脾氣一般用後腦勺對着他。

徐元白有些莫名,眼下這情狀,讓他又好氣又好笑, 嘆了口氣,也不管緣由, 便又要去哄着她,伸手便将她連人帶被子抱進了懷裏,只是未曾想到她竟然又酣睡過去了。

徐元白不禁有些啼笑皆非,深夜中只聽他發出一聲綿長的嘆息聲,蘭苑主院的燈火直到天近要明時才漸漸熄滅。

翌日

阮瑤清想過會醉,但沒想到竟會醉的如此徹底,除卻最後在徐元白耳邊叨念關于盛煙的事兒,她對後面的事兒,便猶如失憶一般,毫無記憶。

頭疼的揉了揉腦袋,看着面前的菱星,聲音微微沙啞問道:“他人呢?”

這聲他說的自是徐元白。

菱星到了杯茶送到了她手上:“韓府一早便來人,說是有事與太....…”想起這府內人過于多,不禁住了嘴,頓了下才道:“爺相商,辰時便走了。”

竟這樣早?也不知昨兒她可有露餡,她正細細回憶,便聽菱星嘆了口氣:“姑娘,昨兒盛姑娘怎跟着您一起回來了?”

阮瑤清聞言便了然,定是徐元白問王邢之要了盛煙,她擡頭看向菱星問答:“她被安排在哪?”

菱星撅了撅嘴道:“被安排在最偏的院子裏,姑娘可要見她?”

“倒也不急,她只要在咱手上,就是不見也無甚幹系。”她又沖擊了捶昏沉的腦袋,一夜的酒氣讓她覺得再難忍受,趿鞋便下了地。

菱星忙扶住了她:“姑娘可要沐浴?”

阮瑤清眉眼一挑,笑着道:“機靈了?怎知道你家姑娘此刻想沐浴,去備水吧。”

菱星難得有些不好意道:“那倒也不是,是爺臨走前吩咐的,這水已備了兩個時辰了,不知您何時能醒,便一直續着,您此刻去,水溫剛剛好。”

阮瑤清神色募的一變,攀上了幾分複雜,然而菱星卻是毫無察覺,到了耳室,邊替她寬衣邊又道:“不僅如此,殿下還讓人備了銀耳白粥,怕您一夜宿醉,傷了脾胃,早起便命小廚房備着了,您可要先喝?”

阮瑤清未應,菱星只當她此刻不餓,依舊喋喋不休,直到見阮瑤清神色越來越黑,才後知後覺閉了嘴,小聲問道:“姑娘,可是奴婢說錯了什麽?”

阮瑤清躺在浴盆裏,掀了掀眼皮看她,嘴角微微一掀道:“你沒錯。”

菱星聞言剛要松口氣,卻又聽她道:“只是,我差點以為,你主子是姓徐的了?他可是給了你什麽好處?不然這大清早的,怎說了他那麽多的好話。”

菱星忙擺了擺手道:“怎會!姑娘想錯了,只是....只是....”

阮瑤清手搭在膝蓋上,托腮看着菱星磕磕巴巴,見想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才嘆了口氣眨了眨眼睛道:“三十六。”

菱星聞言一愣,眼眸裏滿是不解,莫名其妙的看向阮瑤清。

“自我早起,你便說了他三十六句好話。”她托着腮,一臉的無奈道:“菱星,你在我身側已十三年了,身邊唯有你陪我是最久,細算起來,連父兄都不及你陪我的日子多,所以我有些事兒,我自是不想瞞着你,你以後莫要在我耳邊叨他一句好話,我聽不得,也聽不了,我對他只是躲不掉,若是能躲開,便是半尺都不願近身,你也當知道,這太子妃,我不願當的。”

這點,菱星自然知道,她家姑娘不似旁人,從不是貪慕富貴虛榮之人。

阮瑤清又道:“所以,以後他好與不好的,我都不願聽你來說。”

菱星這才驚覺她方才錯在何處,不禁生出了愧疚之意,她是昏了頭了,怎就能因為太子殿下幾個體貼安排,就忘卻姑娘的感受了。

“我說的這些,你可明白?”

菱星擡頭,不禁歉疚道:“奴婢明白,往後再不會如此了,姑娘放心便是。”

阮瑤清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笑着道:“那可說好了,以後若再犯,錯一回,便罰口半個月的月錢呢。”

菱星方才雖答應的痛快,可也知道自己的德行,正想在與阮瑤清商量再減減幾天,剛要說話,便見菱月從外間進來。

阮瑤清皺眉:“怎麽了?”

菱月指了指外頭道:“昨兒姑娘帶回來的那位姑娘,正在院門外求見。”

“盛煙?”

菱月點了點頭,面上浮起幾分無奈:“她今早便來了兩回,奴婢已擋了兩回了,怎想她又來了。”

菱星最煩盛煙,想起那時她那副仗勢欺人的樣子,火氣便止不住的沸騰,又想起昨日盛煙那意味甚明的威脅,到底是沒忍住道:“她根本就是黃鼠狼拜年來了,姑娘好心救了她,怎想她頭腦竟是這樣不清醒,還琢磨着威脅姑娘!”

昨夜回來後,她便去尋利一問清了情況,雖意外盛煙從千金姑娘淪落成了妓子,倒也沒感覺她有多可憐,她慣來就不是個心慈的善人。

“威脅?”阮瑤清與菱月聽得一頭霧水,詫異的看向她問道。

菱星呶了呶嘴,便将昨日的事情說了個七七八八,待話盡,就連慣來淡薄的菱月都不禁生出幾分厭惡來。

阮瑤清卻是覺得有幾分好笑,她慣來知道盛煙蠢,也沒想到她竟是這樣的蠢。

她原也沒想與盛煙計較過往,只要她安安生生的不招惹自己,待事成之後,便将這蘭苑買來贈與她也可,卻未想到,這幾個月的磨難怎半分都未變,當真是本性難移了?

她不禁也來了幾分興致,笑着看向菱月:“她既想等,那便讓她等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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