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169
逆生在修複左玄妙。
左若童握着她的手,不敢用力,怕驚動她。
有腳步聲。
左若童撫摸左玄妙的臉:“姐姐等我一會兒。”
白炁裹住左玄妙,左若童出去了,開門,咔噠一聲,關門。
左若童看着這群□□,面容慈悲,唇角向下:“控制點音量,別吵醒她了。”
多溫柔,下手就有多狠。
第一次在左玄妙加入全性的時候,第二次是在納森島上,這是第三次了,左若童不打算給這些人第四次機會。
無藥可救。
呂良躲在角落。
丁嶋安往他對面一坐。
“丁哥,不去幫忙?”呂良臉色蒼白。
丁嶋安問幫誰。
呂良往外探頭,一把刀擦過他的頭皮,他縮回去了,老老實實。
旁邊幾條船:“……”我們開遠點,別影響大佬發揮。
塗君房:“還能擠擠嗎?”
丁嶋安給他讓位置。
塗君房雙手合十:“等掌門退位了我一定棄暗投明。”
呂良:“我以後一定好好做人,真的,好好做人。”
170
左玄妙打着哈欠醒了。
高寧他們帶着雨衣打掃甲板。
左玄妙喊呂良。
呂良趕緊扔了拖把颠颠跑過來了。
左玄妙揪起他的衣領子,往四周看,果然看到一艘船,都是回中國的,港口不一樣但是方向差不太大。
左若童起身,掏出不知道原主人在哪裏的一把小刀,徑直往那個方向扔,左玄妙提溜着呂良輕輕躍起,輕點其上,破空而去,左若童緊随其後,踏着海水前進。
她們太輕了。
呂良抱緊了左玄妙,一落地先跑到一邊吐了,腦子嗡嗡的。
哪都通的小朋友們看清來人後“嗷”了一聲,不是形容,是拟聲,很大聲的“嗷”,估計是吓傻了,左玄妙歪頭:“我找陸玲珑。”
鬼樣子的陸玲珑被一陣慘叫叫出來的,她還以為是什麽敵襲,噔噔噔跑出來到跟前噔噔噔往後退貼到牆壁:“玄玄玄玄玄妙真真真真人人人——”
牙齒都在打顫。
孩子吓壞了。
左玄妙招手。
陸玲珑有反應之前身體已經站過去了。
左玄妙有些無語:“我是鬼啊,又不是人,有點超常手段不是應該的嗎?”
陸玲珑的鬼臉上有些呆滞的恍然大悟。
跟陸瑾一樣好忽悠。
左玄妙說:“來杯溫水。”
“哦。”陸玲珑跑去倒水了。
趁着這段,左玄妙整合了情況,納森王和那群外國人走了,李慕玄跟着陸玲珑她們回國,一個個明明白白的。
左玄妙把水給呂良,問他怎麽樣了,呂良說自己要死了。
“掌門,”呂良眼淚汪汪,“給個痛快的行嗎?”
左玄妙指着陸玲珑:“把她修好,我不殺你,也不揍你。”
“真的?”
“真的。”
呂良頓時好了,說沒問題。
左若童皺着眉:“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陸玲珑很是不好意思地扯開嘴,她的皮膚變得粗糙,布滿了各種凸起,頭上兩根角,眼睛破開兩道傷痕,十分得猙獰可怕。
兩個大人聽陸玲珑說自己是在納森島上被“感染”了,左玄妙拍了照,準備讓沈沖去查查——要是沈沖還活着的話。
呂良說自己可能修不好陸玲珑,他道行不夠,陸玲珑的改變已經滲透到DNA了,他改不了,頂多改改外形。
陸玲珑說:“外形也行。”
“有什麽影響嗎?精神上的。”
“有張嘴,一直在耳邊慫恿我做壞事。之前在島上,還遇到了一個人,所以我想我這樣的應該很多。”
呂良花費了好久才給陸玲珑修好身體。
“別破了,破了新生的皮可還是會變回那個樣子。”
“謝了,這個就是雙全手吧?”
呂良沒說話。
左玄妙拍呂良的腦袋:“走了。”
呂良問怎麽走。
“怎麽來怎麽走。”
“能、能慢點嗎?”
“行吧。”
左玄妙走了幾步,回頭,看左若童:“你留下。”
左若童一臉茫然。
左玄妙讓小孩兒出去,開了玄門:“之後瑾兒必然會和李慕玄打一架,只有你管的住他們二人的命。”
“嗯,我知道了。”
“然後,找個安全的地方,”左玄妙抓住左若童的手,輕輕地,在掌心放下一粒圓圓的金色的丹,“把這個吃了,你就能過四重了。”
雷火為爐,逆生為鼎,一個古老的東西殺死了一個古老的東西,一個古老的東西被煉化成了一粒丹。
左若童的視線從那粒丹到了左玄妙臉上。
171
這一場局,為他做了嫁衣。
172
心血上湧,被他咽下去。
左若童只是笑,含情脈脈,月朗風清,款款動人。
左玄妙緩緩收緊他的手掌。
“若童,”她喚他的道號,“走你的道。”
你要走你的道,走你的通天大道。
而我,我是沒有盡頭,沒有起始的東西,我走不了任何道。
左若童噙着笑,熱淚滾出眼眶,喉結滾動着,壓下一口又一口的心血,他看着她,心都要碎了。
姐姐啊,我的心要碎了啊。
可是他只是笑。
可是他只能笑。
姐姐啊,我的心要碎了啊。
左玄妙撫摸他的臉,拭去他的眼淚,眼中很是平靜:“沒關系的,斬斷就好了,斬斷就好了。”
把對她的情,斬斷就好了。
她就是那麽做的。
斬斷了,就好了。
姐姐啊,姐姐啊。
心魔低頭,哺過去一口熱血,抱住她,抱的緊緊的,一口一口的熱血哺進姐姐口中,好像這樣就能把自己的痛苦也喂給姐姐吃下去一樣。
左玄妙推開他,她還沒恢複好,捂着嘴後退,注視他,憤怒又無奈。
“若童,”她依舊放軟了聲音,“我生不出情了。”
心魔的唇邊溢出紅色的血,灑在月光的肌膚上,一雙眼睛破碎地注視她,眼淚滴在地板上。
左玄妙撿起那粒丹,重新放到了心魔手裏。
心魔搖頭。
左玄妙給他把血擦幹淨。
“沒事的,只要斬斷了,就不會痛了,就不會痛了。”
她說着自己的經驗。
“不會痛的。”
她有多憐惜他,就有多憐惜那個連看都不敢看的自己。
只是喜歡,便多摧折。
再多情長,再多愁腸,不可得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