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露露酒吧近來的生意愈發火爆,畢竟有酒水八折加上老板娘魅力四射的笑容吸引,連帶着我的恰恰餅也賣的脫銷。
那位英俊的維塔斯·圖加少将俘獲了露露的心。
從露露持續翹起的唇角和她身上濃郁甜蜜的體息上不難看出他倆現在的進展。
“維塔斯是我見過最英俊謙和、善解人意、充滿情調的純種人,他簡直是為我們索拉女人量身定制的。我在一次星盜劫持事件中遇見執行任務的他,天知道他當時殲滅那些星盜的姿勢有多少帥氣。”
露露滿眼都是癡迷的愛意,“每個月的旬假日我們都會約會,想盡辦法地見面,我恨不得每天和他見面、相愛,直至宇宙消亡的那一刻。”
我掰下一塊恰恰餅塞進嘴裏,咽回嘴邊的話——你對上一個求偶期的男人也這麽說。
索拉星女人一生會經歷數次甚至十幾次求偶期,每次持續時間短至數月,長至數年,如果這個男人無法使得索拉女人受孕(或者壓根不被索拉基因認可),那麽身體會自覺剝落卵子,也會對這個男人失去興趣,度過平靜的消沉期後,再迎來下一次的求偶期,直到找到她們那位命中注定的伴侶。
那位圖加少将是位有名的風流人物,再說了,純種人更願意從生命實驗室裏挑選自己的後代,索拉星女人也很難孕育下一代。
露露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搶過我手中的恰恰餅:“這次可不一樣,我相信維塔斯,他是帝國最優秀的純種人,也注定了是我的命定之人。”
我點頭:“好好好。”
不管怎麽說,維塔斯和露露的恩愛有目共睹,至于其他問題,那是以後再考慮的事情。
我在酒吧賣恰恰餅的時候遇見過維塔斯,最近是軍隊的休整期,他有空出來見露露,坐在酒吧笑眯眯地喝着藍波酒,也和我交談:“保守派自然人?很少見。”
很多未經改造的自然人願意聚集生活在某個星球或者某個街區,對外排斥,抱團取暖。也有少部分獨自生活,比如我的父母就習慣了自由随意的生活,了解生存規則之後這對我們而言并不是難事,我們悄無聲息地融入星城,只是他們很少接觸罷了。
我不想解釋那麽多(也許根本沒有人在乎,他只是随口那麽一問),點點頭:“是,圖加少将。”
“請叫我維塔斯,霓娜小姐,你似乎有點害怕我。”維塔斯笑容洋溢,似乎無時不刻不在釋放魅力,“你害怕純種人?”
“并沒有,圖加少将。”我低着頭,“我只是不擅長和人交談。”
維塔斯挑眉:“是麽?可我明明見你和其他人聊得很開心,我不記得自己有冒犯到你?”
我只能說:“您很好。”
他手指撓了撓下巴:“還是上次珀伽索爾那家夥?他向來不跟女人說話,可那天的語氣簡直比雷暴還惡劣。嘿,我常常告訴他,男人的魅力不僅是在戰場,也要在女人身上。要對女士表示尊重和善意,特別是年輕漂亮的女士,他那種冷冰冰的态度注定要吓跑所有女人。如果是他那天冒犯到你,我替他說聲抱歉。”
“并不是,圖加少将。”
他要再這麽聊下去,我只能拎着恰恰餅回到雜貨店。
還好露露走過來陪他,兩人交換了一個親吻,當着我的面濃情蜜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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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定日期,我會去星穹城拜訪海因曼夫人。
在我成年之後,家庭開始分道揚镳——我們原先生活在一個偏僻的能源塊冶煉星,後來媽媽和繼父打算搬到另一個礦星生活,我不喜歡這種枯燥無趣的日子,于是帶着賽賽開始了獨立生活。
我帶着賽賽輾轉呆過幾個星球,最後在M城落腳——星穹城附近有許多游離星體,M城是其中挺不起眼的一個,這片區域是星際帝國最熱鬧的首府衛星城,年輕人在這裏生活再合适不過。
賽賽出生在礦區,從來沒有見過星穹城的繁華,我有空帶他去玩,走進那些色彩缤紛稀奇古怪的虛拟城,坐在公共飛行器上俯瞰整個星城的景色,他開心地拍打着玻璃懸窗,就像小時候媽媽第一次把我領進星穹城一樣。
我在星穹城偶遇了海因曼夫人。
時隔數年,海因曼夫人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樣憂郁蒼白,一雙郁郁寡歡又溫和厭倦的眼睛。
我在英雄紀念廣場遇見她,那天她正好去紀念塔吊唁亡夫,我怔了片刻,走過去對她行禮,喊了一聲海因曼夫人。
她看見我,眼睛微微發亮,牽住了我的手——海因曼夫人還記得我,記得我的名字,有着栗色卷卷長發的小霓娜已經長成了年輕安靜的姑娘。
海因曼夫人對社交并不感興趣,花園變成了她生活唯一的樂趣,這時我才知道她珍視并花費重金培育這片花園的原因,昔年追随亡夫踏遍了帝國許多遙遠而神奇的星球,夫妻倆閑暇時間收集了許多喜歡的生物樣本,最後在星穹城複活了見證過去時光的溫室花園。
我在花園裏度過的那些愉快的日子也成為她回憶的一部分,後來我每隔一段時間去拜訪海因曼夫人,陪她坐在花園裏聊天。
我去的次數不算頻繁,每年固定幾次,早上搭乘第一班交通飛船趕到星穹城,固定時間敲響大門,固定時間離開,海因曼家的機器人管家雖然已經疊代,但并未删除我的信息,記錄了我的拜訪日期,每次都貼心地等待我的到來。
溫室花園在這幾年擴大了不少,我親手照料的那些奇異花草依然生機勃勃,甚至茂盛粗壯了許多,有些奇妙的植物還記得我的氣味,細細的藤葉像老朋友似的纏上我的手臂,當然也有一些種類早已枯萎凋零,我陪着海因曼夫人聊着花花草草的故事,有時捏着樹葉吹着曲子,用花果做點精致的甜品。
當然,我也因此再遇見珀伽索爾·海因曼,那次我離開花園,因為趕着搭乘最近一班返回M城的飛船,我腳步匆匆地往外走,镂空雕花懸浮窗的另一側響起篤定沉靜的腳步聲,似乎有挺拔疏離的身影和清隽優雅的側臉一晃而過。
我後知後覺地頓住了腳步,而懸浮窗後的人影也似乎凝固了一瞬,但只是那短短的一瞬,我們又各自邁動步伐,背道而行。
我因此得知——珀伽索爾·海因曼早已從皇家軍事學院畢業,在他父親戰亡的莫塔比克星系艦隊服役,那地方離星穹城很遠,他忙于軍務和征戰,每半年回星穹城一次探望母親。
這種巧遇很少,統共就那麽兩三次,并沒有對任何人造成任何影響或者改變,當他出現在海因曼夫人身邊時,對我的态度亦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偶爾和我相視對話,也是寥寥幾句。
我習慣他這樣,珀伽索爾·海因曼天性如此,不必覺得如何。
我不應該直呼他的名諱,應該稱他為海因曼少将,他在極年輕的年齡就擁有卓高的武力和精神值,在艦隊新一批的年輕将士裏脫穎而出,在幾次星際征戰中快得到晉升,也是海因曼夫人莫大的驕傲。
不過海因曼夫人極少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兒子,她倒希望我常去陪她,也喜歡送我一些珍貴稀少的禮物,并且熱心幫我和賽賽在星穹城安排舒适住所和優渥工作。
在我多次拒絕後,她幽幽地嘆了口氣,蒼白的面頰浮出某種迷茫:“霓娜,你是個有主見的女孩,如果你不願意,那我就不勉強,但如果你需要,可以随時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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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之前,我叮囑賽賽讓他乖乖呆在雜貨店裏,如果有事就去酒吧找露露,我會早點回來煮他喜歡的甜豆羹。
他高興地送我離開,并沒有因為我搭乘的是多諾駕駛的飛船而不高興。
我買的是當日往返星穹城的雙程票,正好和多諾一起回M城,他會幫我把位置安排在駕駛艙旁邊的側懸窗下,座位舒适寬敞,也可以欣賞窗外的浩瀚太空。
當天一切都很順利,我順利地到達星穹城,見到了海因曼夫人——雖然變化很細微,但這些年來海因曼夫人的精神和身體都在一點點退化,她的睡眠時間變長(對于純種人而言這并不是一件好事)。管家告訴我,每次有客人來訪,夫人的興致都會變高,也許我可以多講幾個笑話讓她開心。
今天的海因曼夫人似乎很高興,笑容滿面地招呼我坐下,問我能不能用花園裏的鮮花和果實做一份甜品,她突然懷念我母親當年拿手的焦糖蘋果派,雖然純種人進食以營養劑為主,但清閑的貴夫人們也很喜歡這種複古的用餐儀式,蘋果派一度是花園待客的招牌點心,每位來客都嘗過它的美味。
我當然說好,使勁渾身解數展示我的廚藝。
那天的蘋果派做得很成功,我離開時還帶走了一個想要留給賽賽。
總有一些小意外發生,萦繞在身上的焦糖味使我像只甜蜜蜜的蟲子,那些到處纏繞的藤蔓植物把它們貪吃的觸角纏上了我的手指和衣角,當時場面有點兒混亂,我一邊手忙腳亂地護着蘋果派,一邊解救我的頭發衣角,忍不住笑着讓管家把我從這森林泥沼中救出來。
救我的不是管家發出的指令,身後有篤定冷肅的腳步聲響起,那些植物觸角突然“啪”地縮回去,像潮水一樣退得無影無蹤。
我噤聲扭頭,碧眼金發的男人眉頭微蹙,面無表情地站在不遠處。
他似乎是路過,身後還跟着兩名年輕近衛官,似乎在商議着什麽公務。
邁往相同方向的腳步聲打破尴尬的沉默。
我幹巴巴道:“剛才多謝您的援手……”
他的腳步毫不遲緩,筆挺的黑色制服和雪白手套在我的視線餘光中有嚴謹高傲的棱角,語氣波瀾不起:“謝謝你拜訪我母親,她今日精神很好。”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永遠感激海因曼夫人為我做出的一切,也希望常常能看見夫人的笑容。”我輕聲開口。
身旁沒有回應,唯有沉沉的腳步聲跟随,我也不再說話,安靜地往外走。
臨近大門,銀色的私人飛艦和近衛官在等候,我暗地裏松了一口氣,颔首跟身邊人說再見,加快腳步朝外邁去。
一切本該回歸輕松,我拎着蘋果派,心想晚上的甜豆羹是不是要多煮一點,不知道家裏的豆粉還夠不夠,希望今晚多諾不要再光臨雜貨店……
有人打斷我的思緒:“我的飛艦會在一個小時後降落M城,你可以跟我搭乘飛艦返程。”
我起初愣住,并不确定這話是跟誰說的,茫然地擡頭——灰綠色的瞳仁正望着我,他在跟我說話。
我心裏驚了一跳,慌張道:“啊,那個……不,不用,謝謝您。”
銀色飛艦已經降落了登陸臺,他姿勢筆直地站在我面前,數名近衛官都安靜地站在他身後,似乎在等我踏入飛艦。
“我已經買好了回程的船票……就不麻煩您了,您有公務要忙,不用捎帶上我。”
他只是淡聲道:“舉手之勞。”
我咬唇,左顧右盼,“我想……時間還早,我可以在星穹城走走……”
沒有人說話,海因曼少将什麽也不說,依舊維持着那個姿勢和目光,我并不确定是不是純種人的精神力影響,但眼前這個人,包括他身後那些近衛官們的确對我造成了壓力,讓我無法抗拒或者說出什麽拒絕的話,只能硬着頭皮走過去。
我不得不跟随他邁動腳步,淡藍色的懸浮艙将我和他送入飛艦,密閉空間似乎有種氣息波浪般滾湧過來,我覺得有點眩暈似的難受,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背對着我:“飛艦上有基因掃描系統,只是在識別你。你很安全。”
“好,好的。”我閉了下眼睛,腦海裏閃過無數起伏流動的畫面,垂頭扶住了懸浮艙的艙壁。
這種暈眩很快就平息,我睜開眼睛,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他的面容。
他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我身側,雪白的手套劃過艙壁的虛拟屏,離我極近的距離,清隽優雅的五官有種冰一般質地的冷冽,淺色銳利的眼睛勾子一樣注視着我,有種攝人的壓力,讓人完全坦露地被鎖定在他的視線中無處遁形。
我幾乎不能呼吸,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扭頭躲開了他的目光。
他就那樣看着我,而後冷淡地垂着眼睛,什麽也沒說,轉身大步邁出了懸浮艙。
我大大地松了口氣。
近衛官把我安頓在一個舒适柔軟的位置,詢問我是否需要一些娛樂消遣,我搖頭說不,只是拘謹坐着,望着窗外浩瀚無垠的星空發呆。
海因曼少将後來沒有出現在我面前,直至飛艦降落——飛艦落在露露酒吧,是來接維塔斯的。
維塔斯和露露難舍難分,海因曼少将讓人把他從露露的卧室架上了飛艦,聽露露說維塔斯這次要離開一段時間,葛世曼星雲那些小政治體最近達成了自由兵團聯盟,為了搶奪稀有能源塊和星域的問題已經向星際帝國宣誓開戰,莫塔比克艦隊即将出征應戰。
星際戰争時時發生,發達的科技武器和更強的武力值也滋長了野心,向着更高階權力的和更廣闊的星域征戰,我們對此司空見慣,并沒有對生活抱有太大的憂慮。
哦,我該擔憂的是我的雜貨店,如果那些善戰的蟲族人都去應征入伍,那誰來買我的恰恰餅?
還有老爸。
他上回在聲波通訊裏和我說要回來,也許媽媽和繼父也會來看看我和賽賽,如果一家人要在我的雜貨店團聚,我希望他們不要吵架,讓我過幾天開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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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賽賽守着雜貨店度日,露露時常會來找我聊天,話裏話外都是維塔斯,我耳朵聽出了厚厚的繭子,她以前求偶期的男人都是追着她跑,唯有和維塔斯烈火烹油的少許相處揚起她無時不刻的思念。
維塔斯在艦隊裏和她毫無聯系,露露搜刮所有莫塔比克艦隊的消息,也密切關注葛世曼和帝國的戰争,令人欣慰的是總是好消息,用她的話說,那群烏合之衆怎麽和皇家艦隊相抗,她只等着心愛的人凱旋。
露露偶爾也提到維斯塔的好友,海因曼少将。
“海因曼少将在軍中雖然冰冷嚴苛,但他人氣度很高,霓娜。你還記不記得他上次來找維塔斯,從星穹城把你送回來?他站在你身旁,摘手套的動作像個冷冰冰的紳士,綠色的眼睛冷淡又性感。”
“我沒注意。”
“霓娜,嘿,你們自然人的求偶期是什麽時候?你是不是早就到了成年期?”露露湊過來,“你最好讓賽賽把多諾趕出雜貨店,他打心眼裏瞧不起自然人。酒吧有很多年輕男人都喜歡你,我可以幫你介紹幾位。”
“謝謝你,露露。”我低着頭,忙着整理手中的貨物,“暫時不需要,也許這是以後考慮的事情。”
我極少去考慮這件事情,想要找一個契合的自然人或者他星人也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眼下我和賽賽的生活也過得很好,并不需要任何改變。
但是媽媽顯然不這麽認為。
也許是因為戰争的關系,老爸從奧特姆星雲返回了帝國,開着飛艦捎帶上了媽媽和繼父,一起來到M城看我。
時隔許久不見,老爸依舊頂着他潦草稀疏的頭發和茂密的絡腮胡,大大咧咧地從飛艦上跳下來跟我打招呼。老媽跟在他身後,怒氣洶洶地咒罵着要追讨着這些年缺失的撫養費,看見我之後降低音調,甜甜蜜蜜地喊我寶貝女兒,而憨厚的獸人繼父拎着幾個巨大的包裹,慈愛地朝着賽賽張開了雙臂,最後一位全身金光閃閃又頭頂觸角的高挑女人,是爸爸的女朋友。
我在雜貨店架起了烤肉的爐子和成箱的藍波酒款待他們,屋子裏的熱情幾乎把屋頂都要掀翻。
老爸捏着酒瓶吹噓他将來的計劃,他打算去掃蕩自由兵團和帝國之間那些大大小小的星際戰場,也許能撿到不少仍有價值的殘骸和碎片倒手轉賣,媽媽用她帶着面包香氣的手指梳理我的頭發,說她有個久違謀面的朋友兒子,生活在離M城不遠的星帶城市,希望我去見見這位年輕男人。
也是保守自然人,年齡和我相仿,相貌清秀,正當職業,值得一試。
整個屋子突然安靜下來,我不知道為什麽此刻他們都停下來看着我——老爸看着老媽,又看看我,大大咧咧笑着走過來,摟着我的肩膀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我搖搖頭,他說不然去見見,爸爸媽媽在我這個年齡,已經把我抱在了懷裏。
我就這麽認識了艾文。
艾文在一家虛拟游戲公司當角色員,第一次我們約在星穹城見面,各自搭乘飛船前往見面的地點,一起在植物園裏散步。
他是個紅頭發的年輕人,有雙灰色的眼睛,身量和我差不多高,人很健談,可以從植物園的物種一直談到自然人的歷史,再到帝國針對不同種族的官方政策。
多諾知道我去約會,忿忿地把我的位子換到了飛船的另一側,閉起大眼睛不想看見我。
後來都是艾文來M城找我,早上出門,耗費數小時,輾轉好幾次城際飛船,捧着一束綠色植物光臨我的雜貨店。
我通常會請他在酒吧喝一杯,坐在一起聊聊天,品嘗我新研發的蟲族零食,露露倚在吧臺,百無聊賴地撐着腦袋:“你們自然人的求偶期都是這麽無趣嗎?坐在一起喝酒?吃東西?聊天?”
當然不。
傍晚艾文返回自己的城市,離開時試探着吻我的臉頰作吻別禮,我沒有拒絕,只是絞着手僵立在了當地。
他的嘴唇碰到了我的臉頰,而後打量我略帶緊張的神情和發紅的耳朵,笑着問:“你是害羞嗎?”
“這倒不是。”我展平唇角,盡力微笑,“只有我老爸還喜歡這種古舊禮儀,我有點不習慣。”
他握住我的手:“希望你能習慣我。”
爸爸媽媽都樂于見我和艾文的發展,如果真的合适的話,兩個自然人當然比與其他星族人結合來得方便得多,無論是生活還是信仰或者生育理念都要更簡單。
我把這件事告訴爸爸時,他已經駕着飛艦踏上了打掃戰場殘骸的旅途,這當然也意味着一件事——帝國和自由兵團的争戰已經平息,露露可能很快就要見到維塔斯。
莫塔比克艦隊很快凱旋。海因曼夫人禁不住和我分享這則好消息,她蒼白的臉頰浮起紅暈,告訴我海因曼少将已經在和自由兵團的星域會戰中進升為中将,這次回到星穹城也許頭銜會成為上将,也許不用等太久,他将和自己的父親一樣成為帝國的統帥。
我由衷恭喜海因曼夫人,說了幾句溢美之詞,當然海因曼夫人也注意到我的變化,我佩戴了幾件珍珠首飾,平時穿戴的黑鬥篷也換成了更柔和的顏色,露露挺高興她能這樣改造我,說這樣才像是求偶期的年輕女士。
維塔斯毫無征兆地走進了露露酒吧,那會我、露露、艾文和賽賽正在吧臺玩一種複古的紙牌游戲,露露突然扔下紙牌,尖叫着朝着維塔斯撲了過去。
我收起紙牌,看見維塔斯身後的一群人,那是剛剛從戰場回來,迫不及待要喝一杯藍波酒的艦隊軍官們,只是沒有想到海因曼也在其中,他挺拔的身姿和穿戴得一絲不茍的黑色制服和雪白的手套,襯得他在人群中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