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解蠱
解蠱
“哎呀，放心吧二長老，誰能欺負的了我和聞祈呀？”
一大早，宴柏舟幾人便收拾好了行裝，裝備出發回京。
和有些沉默的聞祈不同，從沒出過寨子的聞佑則是一臉興奮，叽叽喳喳和衆位長老們道別。
“……小祭司，我的意思是，你出門在外，沒有我們兜着，要少惹事…”
“二長老，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聞佑一把拉過齊懷瑾：“你看，這是大齊的七皇子，那是宴大人，有他倆給我當靠山，再加個許平念，我還不能惹事？”
聞祈忍不住一個暴栗敲到她頭上：“你給我安分點。”
“……哦。”聞佑捂着被敲疼的腦殼，向齊懷瑾身後躲了躲。
“大祭司，諸位長老，請回吧。”
苗疆衆人眼中都有着濃濃的不舍，讓原來還興高采烈的聞佑都有些低落起來，她忍不住喃喃道：“要不就讓聞祈自己去吧，我不去了……”
“孩子話。”二長老搖搖頭：“去吧，我們與大祭司…都等你們回家。”
轉身向宴柏舟行了個禮：“諸位大人，聖子與小祭司，都是心思純淨之人，還望諸位大人能多多照拂，我苗疆衆人，永記大人恩情。”
宴柏舟忙還禮道：“長老嚴重了，是我等要感謝諸位願意出手相助才是。”
“請諸位放心。”
“好了，別磨蹭了，”大祭司目光有些複雜的看着他們：“去吧，早些回來。”
聞祈與聞佑對視一眼，右手護心，躬身道：“聞祈、聞佑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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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衆人擺出與他們相同的姿勢：“平安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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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祈，你之前去過京城嗎？”
“許平念，你們京城有什麽好玩的？”
“小懷瑾，馬上就是新年，你們宮裏的人是不是都會大擺筵席啊？”
“雁青，宮宴好吃嗎？啧，你沒吃過？許平念這麽摳的啊……”
聞佑自出了苗寨就又恢複了活力，一句接一句的問個不停。
她年齡最小，又天性率真，是以雁青與齊懷瑾對她也都能多些耐心與包容。
至于許平念，雖然當事人都已不在意，但聞佑心中對他還是有些疙瘩，再加上這些天的相處，她對看似冷漠，實則溫柔耐心的雁青頗有好感，因此更覺得許平念亂拱好白菜，言語中總忍不住酸上他幾句。
而宴柏舟吧……聞佑不知怎的，有些怕他，也不太敢和他搭話。
“九郎，這丫頭回去之後你打算怎麽安置？”
看着許平念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宴柏舟挑挑眉：“自然是去軍藥司了，桑老和紀老在，也能相互照拂。怎麽，許大人有何高見？”
“沒有沒有，只要你不讓她有機會纏着雁青就成……那聞祈，應該也是去軍藥司吧？”許平念看雁青沒注意到他這邊，放低聲音悄悄問。
“自然。”看許平念一臉放下心來的表情，宴柏舟淡淡補充一句：“但是應該還是要住在我府上的。”他們二人身份特殊，常留宿宮中總是易生事端。
許平念：……
“怎麽，你與雁青不都已經把話說開了？還有什麽好別扭的。”
許平念嘆了口氣，有氣無力的趴在馬上：“站着說話不腰疼…這種事，雁青總不會完全不介意的吧。”
宴柏舟眉心一跳，看似随意的問道：“這種事…都會有些介意？”
“那是自然，”許平念坐起身：“若是七殿下曾有一個兩情相悅的意中人…你不介意？”
“像我與聞祈已經互無牽念還略微好些，若是一方對另一方還有心思…啧啧，修羅地獄不過如此。”
宴柏舟一下子就想到那日在東宮的情景：“……”
對于前世齊瑜徽，以及那日……別的方面的事，他們都默契的回避了，現在想來，懷瑾是不是也并非不在意…
宴柏舟內心也有些發愁了。
“哎。”兩人同時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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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一路加緊，返程的速度倒是比去時快上一天。
“聖子，小祭司，一路奔波，還是要辛苦二位先到宮中為陛下解蠱。”
“宴大人客氣了，這本也是我們此行的目的所在。”
"那我與雁青先回府等你。"許平念湊過去說。
宴柏舟點點頭，轉向雁青：“雁青，你用完午膳記得去西郊軍營看看小凇，咱們這次沒帶他，他肯定又要念叨了。”
雁青聞言，一貫面無表情的臉上也勾起了一絲笑意：“是。”
看宴柏舟幾人向皇宮策馬而去，許平念忍不住拽一下缰繩讓馬兒湊到雁青旁邊，雙腿一蹬，挪到雁青的馬上。
他微微躬身，将頭埋到雁青後背用力蹭了蹭：“餓了吧？想吃什麽，吃完我陪你一起去。”
雁青輕輕拍了拍他環在腰間的手：“随便吃一點吧。”
許平念點點頭，又在他身上用力吸了一口：“好累啊，想吃你包的餃子。”
雁青唇角勾起，腳下一動，驅使着馬兒向前走：“馬上就要過年了。”
“嗯，到時候哥哥給你包壓歲錢。”
說着又忍不住嘀咕：“這次也得給七殿下包一個，咱倆一起。”
“好啊，只是蒼牙掌管錢莊，自是財大氣粗，我可比不過。”
聽出雁青語氣中的調侃，許平念擡起頭，有些驕傲道：“那是。”
說完又想到午後要去西郊軍營，忍不住努努嘴：“九郎現在做的哪個不得從我這裏掏錢，練兵制器的，每個都不知道要貼上多少……偏偏那個方小凇每次都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還總是蹿騰雁青和他散夥，現在聞祈又來了京城……他真是想想就要頭疼了。
“只是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還真有些領兵之能，前些年九郎讓他到軍中跟練時我還以為他鬧着玩兒呢……誰成想這才幾年時間，都能獨當一面了。”
“少主慧眼識珠，小凇也确有天賦，你就別總是和他較勁了。”
“那是我和他較勁嗎！”許平念忍不住委屈的在他耳邊嚷嚷：“你偏心！偏心！”
雁青不動聲色的歪歪頭，看到眼前的食肆，低聲問他：“雲吞面，吃不吃？”
聞到熟悉香味的許平念：“……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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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
宴柏舟帶聞祈與聞佑徑直進了宮中，早已接到消息的齊王與林貴妃在養心殿等候。
看林秋水有些着急的在殿內踱步，齊王無奈的笑着安撫她：“別急，九郎信中不是說已經有法子了。”
林秋水勉強笑了笑，坐到他身旁：“我沒急……九郎說有法子，那定然是有法子的。”
“陛下，貴妃娘娘，七殿下與宴大人他們回來了！”
聽到李福廣的通傳聲，林秋水“騰”的一下子站起來，快步向殿門口走去。
“九郎，懷瑾！”林秋水剛一出門，就看到宴柏舟與齊懷瑾身後跟着的穿着異族服飾的聞祈與聞佑。
她定了定神：“想必二位就是苗疆聖子與小祭司吧。”
二人上前行了個本族禮儀：“貴妃娘娘。”
林秋水上前扶起二人：“不必多禮，這次勞煩二位了。”
手指相觸間，聞佑猛地擡頭看着她，剛要說什麽，就被聞祈嚴厲的眼神制止。
“貴妃娘娘客氣了，解蠱要緊，我們還是先去看看陛下吧。”
衆人向內殿走去，落在最後的聞佑小聲對聞祈說：“剛才我看見……”
“噓！”聞祈看了看最前方的宴柏舟，才低聲在她耳邊說：“忘了大祭司是怎麽囑咐你的了？不要随意插手他人的因果。”
“況且你告訴她又有什麽用，無法改變的事，只不過為旁人圖添煩憂罷了。”
聞佑咬咬唇，想到剛才一閃而過的畫面，第一次感到有些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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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祈先點燃了一只魂香，讓齊王沉沉睡去。
他小心的取出裝有護心蠱的透色小瓶，将蠱蟲放到他右胸，而後銀色彎刀反握，刀尖輕輕劃開一道小口。
那傷口略深，但卻奇異的沒有鮮血流出，但等到蠱蟲鑽進去後不一會兒，卻突然湧出大片黑色血污。
齊懷瑾看着林秋水已經紅了的眼眶，有些不忍的轉過身。
宴柏舟悄悄上前攬住他，将他的頭輕輕按進自己懷中：“別怕。”
齊懷瑾伸手緊緊抓住宴柏舟的衣襟，點點頭。
林秋水看着聞祈與聞佑配合将手中牛毛細的長針穿透齊王的右胸，忍不住側頭輕擦眼角溢出的的淚水。
誰成想卻看到了一旁姿态親密的二人，林秋水心中有些怪異，還來不及細想，就被齊王一聲痛呼轉移了注意。
“嗬……”齊王在昏迷中都感受到胸前激烈的痛楚，忍不住掙動幾下。
“宴大人！”聞祈滿頭細汗，唇色煞白，行針的手卻沒有絲毫顫抖。
宴柏舟與齊懷瑾忙上前壓住齊王無意識動作的手腳。
魂香燃盡三支後，又不知過了多久，天邊的餘晖都漸漸暗淡，聞祈才将銀針取下。
“明日陛下若能平安醒來，便沒有什麽大礙了。”
聞佑也有些脫力的一下子坐在地上，目光飄忽：“餓，我好餓。”
聞祈忍不住瞪他一眼，只是他也實在疲累，這一眼屬實也沒什麽威懾力。
“瑞珠，晚膳備好了嗎？”林秋水輕聲喚道。
“娘娘，都備好了，請各位大人随我來。”瑞珠向前行禮道。
聞佑忙爬起身，拉着聞祈快步跟在她身後：“走走走，貴妃娘娘宴大人我們先去吃飯了啊！”
聞祈：……
宴柏舟：“姨母，你和懷瑾也去用膳吧，我在這守着陛下。”
林秋水搖搖頭：“我現在吃不下，你們二人先去吧。”
她似是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瑾兒，一會用完膳就過來，我有話想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