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磨人的小妖精……

小妖精……

精……

虞卿辭有一瞬間都覺得自己都聽不懂這個單詞了。溫硯笙已經坐進了車裏,沖她微微擡了下臉,示意她上車。

好像剛剛口中冒出那句德文的人并不是她。

虞卿辭坐進副駕駛,打開手機刷起朋友圈,試圖避開跟溫硯笙的交流。

這會兒正值夜生活的開始,酒吧地處鬧市區,短短幾十米就堵了好幾回。沒有音樂的路程度秒如年,虞卿辭不放音樂,溫硯笙也不提,心照不宣。

在溫硯笙又一次被迫剎車時,她剛側過頭,虞卿辭就條件性反射的說:“什麽?”

像只警覺的小兔子。

溫硯笙看了她兩眼:“你激動什麽?”

虞卿辭将視線落回手機:“沒有,你想說什麽?”

溫硯笙看了眼前面還擁堵的車輛,無奈道:“我就是想提醒你這段路還要堵好一會兒,光線那麽暗玩手機對眼睛不好。”

虞卿辭倒扣上手機,望向車外,一時間生出了非常迷茫而又深奧的疑問:她今晚到底幹嘛來了?是吃太飽了還是病好得太快了?

洩憤似的瞪了一下腳,驚得溫硯笙一聲‘哎’飄在半空,等虞卿辭抓穩了扶手,溫硯笙才慢悠悠地道:“這車不是我選的配,腳墊是4S店送的,這塊有些滑,定制的套件還要等一周。光線不太好,你得注意。”

注意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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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卿辭向來都是直接開家裏的車,剛進車時掃了一眼中控臺也十分大氣,沒想到四五百萬的車還會有這樣的疏漏。

虞卿辭忍不住抱怨:“你這什麽破車啊。”

溫硯笙居然沒生氣,她還笑了一下,附和說:“教授工資很低的,所以下次還得麻煩虞小姐開車接我。”

工資低……

別以為她不知道溫硯笙一個案子就騙了人家六個億,雲城多少企業家一年都賺不到這個數。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溫硯笙話中的深意:“等等,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們還要見面了?”

溫硯笙慢慢開着車:“你不是還要跟我來一趟酒吧?”

“也是。”虞卿辭頗為大度,“那下一回換我去找你好了。”

溫硯笙最終将車停在了一家茶餐廳外,虞卿辭跟着下車。到店坐下後,虞卿辭先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時溫硯笙已經将菜點得差不多。

溫硯笙從服務員手裏接過菜單:“你看看,還有什麽要加的。”

虞卿辭大致掃了一下,就連湯的旁邊都備注了不要蔥,不由得多看了溫硯笙兩眼,“沒有了,就這樣吧。”

溫硯笙喝了口麥茶,放下杯時扣了扣桌子,示意她:“剛剛你手機響了兩回,可能是什麽要緊事。”

虞卿辭拿過手機,是個陌生號碼。上一個陌生號碼,還是來自于溫硯笙。她站起身:“我去外面回個電話。”

溫硯笙叫住她:“外面風大,就在裏面吧。”

茶餐廳內幾乎沒有能打電話的地方,就算去了大廳也會影響到其他用餐的人。

虞卿辭說:“今天溫度不低,不冷。”

溫硯笙堅持:“再把你的溫度吹上來,可就是我的罪過了。”

虞卿辭一愣:“你怎麽知道?”

溫硯笙笑笑,沒答。

想必又是她爸說的。

虞卿辭想說自己沒那麽弱不經風,但觀溫硯笙的态度,說了想必也是多此一舉:“那我失禮了。”

溫硯笙站起身,将空間留給虞卿辭:“我去趟洗手間。”

電話回過去後,一道熟悉的聲音從手機那端響起:“……小卿。”

虞卿辭握手機的動作一頓,看了眼緊閉的包間門,說出對面那人的名字:“許露薇。”

許露薇說:“我就知道你記得我的聲音,你回國過得怎麽樣?還習慣嗎?”

虞卿辭說:“嗯。”

許露薇問:“有好好吃飯嗎?你忌口多,少挑食。”

虞卿辭回:“嗯。”

許露薇又問:“我的游戲預計下個月就能內測了,到時候開賣定然能回籠資金,你爸媽那兒有說什麽嗎?”

近千萬的投資支出,就算虞卿辭想要隐瞞都隐瞞不了。但誰還沒有個為愛孤注一擲的時候?那時候她跟許露薇是戀人,許露薇為了這個游戲延畢了兩年,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心血,她作為女朋友當然不忍心許露薇再去受拉投資的苦。

需要的錢,全替許露薇填上了。

虞卿辭揉揉眉心,體溫未上升,但發燒時的暈眩感好像又湧了上來:“你放心,他們不會阻止。”

許露薇那頭安靜了一瞬,緊接着,響起一聲低泣:“小卿,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嗎?你之前都能為我做那麽多,你不可能對我沒有感情,我買了下周回國的機票,我們和好好不好?”

這一瞬間,虞卿辭幾乎有種錯覺,好像她跟許露薇之間并沒有發生過撞破相親那件事,許露薇也沒有當着她的面跟其他男人親吻。

她們之間沒有任何矛盾,她只是回了趟國,等再次見面時,她們又是一對久別重逢的愛侶。

“許露薇。”虞卿辭加重了語氣,“別這樣,我們好聚好散,不要鬧得太難看。”

許露薇的聲音裏還帶着哭腔:“什麽叫難看?我只知道失去了你,我的生活就過不下去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為一切道歉好不好?”

虞卿辭沉默的聽着,許露薇又斷斷續續的回憶了很久她們曾經相處的美好片段,最後總結說:“……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小卿。”

頭頂落下的燈光有些刺眼,虞卿辭垂下頭,抿了下唇,突然說:“我爸姓虞,我媽姓卿,我的名只有辭字。其實,你也不是很了解我。”

就算在德國讀書,她也有很多次将姓和名分開寫的機會,可都認識那麽久了,許露薇一次也沒發現。又或者,這并不值得許露薇去細究。

許露薇還想再說什麽:“我……”

虞卿辭搶先道:“游戲既然快進入內測環節,就不用特意為我回來了,不要耽誤了大家的心血。至于我們,我已經打算開始新的戀情。”

許露薇顯然不相信:“你之前這麽多年都沒談戀愛,就連我也是追了你近一年你才松口,你別糊弄我。”

虞卿辭說:“之前忙着學業,現在不同了,人是會變的。”

許露薇追問:“是誰?那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虞卿辭也不知道是誰,她只想讓許露薇死心。只是對待許露薇,顯然不能用對待溫耀遠的那套‘十幾個藍顏知己’去搪塞。

許露薇在某些方面,确實如她所言,對虞卿辭十分了解,她知道虞卿辭不會在短時間內輕易接受另一個人。因此她相信,只要她多花時間去哄虞卿辭,她們之間的那些不愉快都能被修補。

所以她一定要回國。

可同樣的,許露薇了解虞卿辭了解得并沒有那麽全面。虞卿辭自小沒受過什麽挫折,就連父母破裂的婚姻也沒有在她成長道路上留下一絲陰霾。

面對許露薇這樣原則性的錯誤,無論許露薇是礙于父母壓力、世俗目光,還是自願,她都不願再去細究了。投給許露薇的那些錢,就算打了水漂她也都認了,不稀罕再去争論不休,她只想跟許露薇分得幹幹淨淨。

虞卿辭聽出了許露薇的意圖,也知道如果她不證明點什麽,想必許露薇真的不會放棄。于是她起身去找溫硯笙。

門剛拉開,就看到溫硯笙站在門口,同人交談。聽到身後的動靜,溫硯笙轉過身,對上虞卿辭望向她的目光,低聲跟旁邊人說了一句後,向着虞卿辭走來。

門一關,虞卿辭故意擡高聲音:“你怎麽這麽慢啊,該不會真在猶豫要不要換那套兔女郎裝吧?”

電話那頭的許露薇并不上當,“你不必用這種理由搪塞我吧?”

“我搪塞你做什麽?你想看看那套衣服嗎?”虞卿辭求助似的望向溫硯笙,祈禱她能說點什麽。

溫硯笙安靜的看了虞卿辭片刻,兩頰垂下的和鏡架同色的細眼鏡鏈随着她走路的動作輕晃。

虞卿辭意識到自己有些強人所難,尴尬的偏過臉去,打算試着自己切換聲線糊弄一番。

握着手機的手一松,溫硯笙忽然傾身過來,奪走了她的手機。

虞卿辭有些怔然,她和溫硯笙貼得太近了,幾乎能看到溫硯笙眼中自己的影子。

不待她反應,溫硯笙忽地笑了。

如玉石般清透的聲音就帶上了縱容,對着手機說:“可你忘了買潤.滑,我戴不了兔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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