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美男兮
“好啊，既然他如此才華橫溢。我倒要試他一試。”鳳涅槃嗤之以鼻，她從來不信這個近二十的男子若是換做在21世紀也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又能有多大能耐？
“小槃，別鬧了。”伍兒有些擔憂，一只手悄然拉了拉她的衣袖。男孩只是側目咧開嘴沖她展顏一笑，輕拍了她的手背便不動聲色的走上前
“西門公子，我有一個疑問想請教你。”
見眼前之人依舊未作答，鳳涅槃索性直截了當的開口問
“有爺倆，娘倆和兄妹倆，只有6個燒餅，但卻每人分得了兩個，這是為什麽？”
氣氛安靜到了極致，周圍的人大氣也不敢喘一聲。這時西門絕竟然回眸望了一旁的侍從一眼，喚道
“羽兒。”
那随從似乎一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徐徐地走上前掏出了錢袋。掏出了一錠銀子扔到了男孩的腳邊鳳涅槃驚愕不已的望着眼前的男子愣了愣問道
“你這是做什麽？”
“你這個小乞兒拐彎抹角的不就是想吃塊燒餅嗎？”
鳳涅槃凝望着眼前之人的容顏一時竟忘了反駁，那張臉卻沒有辜負他高挑而修長的身姿，他就這樣站在原地似乎萬物褪色。他的五官精美如精雕細琢的作品，令她淪陷的是那雙眼眸如同蒼穹之上的繁星遙不可及，又如同一望無際的大海般深不可測。
為何這個西門絕如此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還未回過神他便和随從一同離開了，八年之久自己的記憶竟然已經開始一點點開始模糊。
“小槃，發什麽愣他都走了。”
一旁的女孩兒推了推她，鳳涅槃這才回過神擠了一個微笑。
“沒事，走啊。”
二人追了一路跟着來到了涼淮河畔的渡口旁，只見西門絕和他的随從早已消失在不遠處的畫舫之中，伍兒內心有些焦急。望着湖岸上稀稀落落的停着幾只小木舟，鳳涅槃走上前問道
“船家，坐到對岸要多少文錢？”
“十文。”船家坐了一個手勢，伍兒見狀不知何時從帕子中小心翼翼地掏出幾個銅板來。
“我們只有五文，你就渡我們過去吧。”
“不行。”
船家幾乎想也不想一口回絕了伍兒，鳳涅槃知道若今日伍兒不能見到西門絕日後怕是比登天還要難了。
她毅然走上前，眺望着遠處氤氲在迷霧中的船只，那畫舫上朦胧的燈光如同夜空中的星光指引着方向。鳳涅槃順着方向指了指前方，說道
“船家，你可見前面那艘畫舫，那上面坐的可是我哥。”
船家在二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冷嘲熱諷道“大司徒只有一個公子，何來弟弟？更何況你穿成這樣，下次要來糊弄人先和別人學學。”
“我是說他身邊的随從是我哥哥，我們是來尋親的。”
經過好一番糊弄，那船家才松了口答應他們見了哥哥後将錢帶過來。二人就這樣上了船，一柱□□夫後伍兒終于到達了對岸
二人正要下船時男人喊住了她們“你們只能去一個，另一個得留在此處萬一你們不回來我找誰？”
二人相視一眼沉默了半晌，鳳涅槃松開了伍兒的手“伍姐姐，你去吧我留下來。”
“可是～”伍兒有些猶豫。
鳳涅槃為了讓她安心，湊到她耳邊輕聲道“放心，我會有辦法脫身的。”
伍兒聽後稍稍放了心，獨自一人朝漆黑的長街處越走越遠。
繞過長杉古鏡再走一裏便是西門絕的府邸，此處卻是安陽城最為清幽之地。四面環水木橋為路猶如世外桃源，那是伍兒一生所向往的地方。她聽聞西門絕素來喜愛擺弄花草，府中想必是種滿了奇花異草只是無緣得見。
心中想着，眼前的兩個人不知不覺早已不知所蹤。伍兒心中又急又恨，正在自己不知所措時身後傳來男子富有磁性的聲音
“跟我一路究竟想做什麽？”
伍兒大喜，捋了捋額前淩亂的頭發。局促不安的答道
“公子，我，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
一旁的随從輕描淡寫的看了她一眼，神情和語氣中滿是不屑“每天找我家公子的人成千上百，若是挨個說話豈不是每日都不要做其他事了？”
伍兒目光炯炯的凝望着西門絕，語氣極為堅定“公子，我要說的話與他人豈能一概而論。”
西門絕那張傾世的容顏隐秘黑暗之中，他雖未露出半分情緒卻似乎猜測到什麽轉身示意手下“羽兒，你下去。”
“公子，這個香囊你可認得？”女孩兒将香囊拿了出來遞在了他的面前，那是她幾乎喪命而保住的東西，是她與西門絕唯一的機會與聯系，她等這一刻等的太久。
西門絕瞥了一眼女孩兒手中的香囊，他的臉上似乎并未有太多驚訝。只是淡漠的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淡淡的問道“那個人呢？死了？”
“被人暗殺了，那人說要親手交到公子手上。”伍兒如實告知那日在六燕山她遇到那人時已經是遲了一步，雖是只剩一口氣卻将香囊叮囑她務必要交在西門絕手中。雖說陰差陽錯落入她手中，她卻不知為何那人要冒着生命危險只是送區區一塊香囊。
西門絕目不斜視，目光中帶着幾分危險的冷意。精致的臉上的表情喜怒難辯，沉聲問道“這麽說，你打開看過？”
“西門公子，伍兒敢用性命起誓絕不會透露半點關于公子不利的傳言。”伍兒的聲音帶着幾分顫抖，她低着眉四下卻安靜的可怕。
見眼前之人仍舊沒有絲毫動靜她又帶着試探的口吻低聲問道
“公子，在想什麽？”
“在想，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和啞巴不會開口。你是想變啞巴還是死人，看在你送信的份上本公子可以讓你自己選擇。”那一字一句在伍兒聽起來膽戰心驚，卻被眼前之人用極為雲淡風輕的口氣說出來。
“公子饒命，若你能将伍兒收為己用不是更好？伍兒願服侍公子，當牛做馬。”
西門絕聽後不由得勾起一抹詭谲的笑意，他意味深長的注視着眼前的小女孩。
他似乎早已看穿一切，女孩不過是想利用這一點在他面前邀功罷了。若為了接近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又怎會如此輕易的就放過她？
西門絕斜睨了她一眼，冷道“原是為了這個。”
“還請西門公子能留下伍兒。”女孩兒伏地拉扯着男子的衣袖，那雙大而水靈的雙眸泛着點點的淚光，楚楚可憐的望着西門絕。
“你且回去，容我考慮一番。”
西門絕說完便撇過頭不再看她，女孩心中大喜過望烏溜溜的眼珠轉了轉似乎想要說什麽卻欲言又止。
月朗星稀，涼淮河渡口一個男孩卻在眼巴巴的等着女孩回來。夜色凄迷，寒風蕭瑟。河岸邊的風涼的徹骨，男孩不由得裹了裹單薄得布衣。
已過三更天，男孩仍舊未見女孩回來。船家顯然等的不耐煩，正在這時從黑暗處搖搖晃晃走出一個纖瘦的人影。
“公子，那女孩的話可能信？”墨羽望着主子握在手中的香囊。
隔了良久，西門絕才開了口問道“晉國送來的那批美人中可有人喚茉莉？”
“卻有一名女子喚陌麗。”那些美人的名單墨羽是見過的，他又一向過目不忘一切有關主子的消息都會記在腦海中。
西門絕沉思了片刻，那女孩雖不像說謊但也不能确保為了接近自己另有圖謀“去調查今日那女孩的底細。”
“是。”
兩個小小的身影在被夜色渲染的街道中走着，方才因為走的急所以鳳涅槃沒來得及問。她疑惑的眨了眨薄如蟬翼的睫毛，問道“伍姐姐，你上哪兒得來的銅板？”
“是，是西門公子給我的。”伍兒有些含糊的回答了她，她本是想同西門絕開口的卻又擔憂他輕看了她。伍兒勉強的擠出一抹笑容，長袖蓋住了她手臂上的傷口。
鳳涅槃并沒有懷疑，她點了點頭凝望着眼前比她高出半個頭的女孩。邁開腳步走上前，親昵的環住了伍兒的纖瘦的胳膊“不錯嘛，沒想到他這人還挺有愛心的。不過還是要謝謝伍姐姐，無時無刻都把小槃放在心上。”
“小槃，你放心不論日後我們遇到什麽事我都會保護你的。”伍兒在百戲班中從未對任何人真心相待，而眼前的這個小男孩如此信任和依賴她。她早已在心底暗暗發誓，要将她當自己的親弟弟相待。若她有一日有機會能攀龍附鳳，定然不會虧待鳳涅槃。
“伍姐姐你真好。”男孩展顏爽朗一笑，那璀璨的雙眸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