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目睹
目睹
池歲閑沒辦法只能選了那裏。
拿到卷子後池歲閑就沒再管兩邊的人，他先大致浏覽了一下卷子，發現題目都會寫之後拿起筆就寫了起來。
他一進入狀态就會自動屏蔽身邊的一切。
等到他快要寫完的時候清脆的咔噠聲在他耳邊響起，一根筆掉在地上滾進他的視線中。
池歲閑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筆，他沒理繼續寫手中的題目。
嚴舟野在旁邊小聲地說：“池同學，幫我撿一下筆呗。”
池歲閑伸出一只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繼續寫題。
嚴舟野在一旁并不放棄，“歲歲，欸，你爸媽是這麽喊你的吧？我也這麽喊你行不行？”
池歲閑“啪”一聲把自己手中的筆放下扭過頭準備罵人。
誰知嚴舟野雙手合十跟小狗一樣朝池歲閑拜了拜，還像上次一樣撇着嘴看他。
靠，一個大男人眼睛長的倒不小。
嚴舟野長了一雙桃花眼，池歲閑看過去的時候還眨巴眨巴的很可人。
挺适合當女裝大佬的，池歲閑想着沒跟這人再計較伸手準備幫對方撿筆。
結果小魔仙彎腰撿起來放到了嚴舟野面前，“考試呢別說話！”
說完還看看池歲閑，“再說話你倆就都按違規處理！”
明明筆都撿起來了池歲閑卻看見嚴舟野臉色不怎麽好看，難道是被小魔仙一句話吓到了？
池歲閑搖了搖頭不想了繼續寫卷子，等着他答完後才從定神的狀态中抽離出來感覺到了來自周圍的炙熱的視線。
池歲閑轉頭看向嚴舟野，這人嘴角彎彎朝他一笑，眼睛都笑眯眯的。他不适應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然後池歲閑突然意識到什麽向喬黛菲那邊看了看。
喬黛菲還在認真的計算，從窗戶外照進來的光灑在她頭發上，她細膩的皮膚白的發亮。
池歲閑又轉頭看向嚴舟野，好吧，他算是理解了，喬黛菲長的這麽漂亮嚴舟野會喜歡也正常，他就不在這裏當電燈泡了。
等到小魔仙轉到他旁邊的時候他立馬交了卷子回教室了。
池歲閑沒想到他這一動作引的班裏人都大為吃驚。
沒有人知道池歲閑的成績怎麽樣，他們都因為池歲閑在英語課上出醜而默認為他學習不怎麽樣，今天看他第一個交卷一部分人認為他應該是深藏不露的學霸但是很大一部分都覺得池歲閑狂妄自大。
寫的快又怎樣？能都對嗎？
嚴舟野見小魔仙在他旁邊也順便把卷子交了然後一手提着凳子一手插兜吊兒郎當地回了教室。
池歲閑見到嚴舟野回來默默搖了搖頭。
兄弟，機會都給你了你不把握。
池歲閑覺得嚴舟野在愛情這方面挺不中用的。
小魔仙根據自己十幾年的教齡與經驗卷子批改的很快，池歲閑才熬過一節痛苦的英語和一節昏昏欲睡的語文小魔仙卷子已經改好了。
喬黛菲不像池歲閑在電視劇裏看到的那種校花一樣高冷優雅，她反而很活潑熱情。
課間數學課代表不在喬黛菲幫忙把卷子發了下去。
“池歲閑，你第二題怎麽寫的啊？我看和小魔仙上課講的同類型的題解法不一樣哎！但是也是滿分！”喬黛菲把卷子發完就湊到池歲閑的課桌前。
池歲閑接過卷子抽出一張草稿紙給喬黛菲講題，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同學的好奇目光。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轉校生其實是個偏科學霸的事情了。
寫的不僅快還能拿滿分。
也許是因為很多人的慕強心理，池歲閑其實成績很好這件事暴露後主動和他交流的人都變多了。
但是池歲閑并不擅長交流，因為在曾經的生活中很少有人與他正常交流，所以池歲閑只學會了用拳頭說話。
很多人主動和池歲閑搭話後都放棄了，這人太高冷了，和嚴舟野這種全能學霸一點也不一樣，兩人相比之下嚴舟野就太好相處了。
池歲閑放學走的時候還聽到有人在議論他，并且時不時還能聽到嚴舟野的名字，他把這些人的話拼拼湊湊大概就知道這些人在議論什麽。
不就是說嚴舟野性格好嗎？他怎麽看不出來，如果他見了誰都露出一副賤兮兮的笑容那池歲閑算他性格好。
嚴舟野從小魔仙辦公室出來也聽到了這些同學的議論，他皺着眉走過去。
“你們很了解他？”
正在議論的幾個同學後退兩步搖了搖頭。
“那你們很了解我？”
幾個同學又搖了搖頭。
“那就把嘴閉上。”
嚴舟野說完轉身走了，幾個同學在原地尴尬又害怕。
“早知道不誇他了，他這哪兒是好相處啊！”
“哎呀，都說了是相比之下，嚴舟野其實也不怎麽好相處，也挺冷的。”
“欸，走吧走吧回家。”
*
池歲閑剛走進巷子就感覺不對勁，他警惕地看看周圍，并沒有發現任何人，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沒有那麽簡單。
他轉身向另一個巷子走去，有人堵他，他現在是萬萬不能回家的。
沒走兩步池歲閑就聽到了腳步聲。
那聲音距離他越來越近了。
池歲閑轉身，拳頭和腳像雨滴一樣朝他砸過來。
好在他經驗豐富，不僅完美的躲開了對面五個人的攻擊還一腳踹上去踹倒了兩個人。
幾個人皆是一愣，他們這些混子還沒見過那個書呆子有這種硬本事呢，不過這幾個人并沒有把池歲閑放在眼裏。
反而一個個都罵罵咧咧的。
池歲閑看着這幾個人思考什麽時候得罪過他們，但是他來安海市沒多久，這幾個人更是見都沒有見過。
那幾個人歇夠了相視一眼點點頭又朝池歲閑沖上來。
池歲閑把校服外套脫下扔到一邊朝着幾個人沖上去。
最後五個人都躺在地上有個人還缺了顆牙，池歲閑感覺褲腿上濕濕的，低頭一看胳膊不知道在哪兒劃破了這時候正滴滴答答往下流血。
舊傷還沒好又添新傷。
胳膊上的血流的有點吓人池歲閑顧不上問地上一堆混混的來歷趕緊往家走。
過了拐角池歲閑又看到了嚴舟野的身影。
這人走的急匆匆的，一定看見他打架了。
走那麽急是被吓到了嗎？還是說今天這事和對方有關？
池歲閑快要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在內心祈禱戴婵不要在家。
他小心翼翼地推開家門，家裏一個人都沒有，他爸估計又去賣烤地瓜了。
池歲閑趕緊打開水龍頭把胳膊沖洗了一下又翻出醫藥箱給自己上藥。
嚴舟野回家後翻箱倒櫃地找出了不常用的醫藥箱提着出去了，等到他回到看見池歲閑的那個巷子口裏面已經沒了人，連小混混也沒了蹤影，要不是空氣中彌漫着血腥味他都要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他又提着醫藥箱回了家，然後朝着大黃比了個“噓”的手勢悄悄上了房頂。
從他家房頂可以看到池歲閑家的院子裏，池歲閑在院子裏給自己擦酒精擦得毫不留情。
嚴舟野站在房頂看的皺着眉。
等着池歲閑擦完酒精擡頭的時候嚴舟野的第一反應是蹲下藏起來。
他有點撞破了別人囧狀的心虛感。
池歲閑到底沒看見他，擦完之後就進房間去寫作業了。
戴婵雖然不留下來吃完飯平常工作也忙，但是她每天都固定時間來看一看池歲閑。
今天她一進院子就聞到了血腥味兒，戴婵心裏緊張，把包丢在沙發上就往池歲閑房間走。
甚至沒有顧得上敲門直接推開了，然後拽着池歲閑就左看看右看看。
臉上添了新傷，嘴角好不容易好了今天又腫了起來。
戴婵抓着池歲閑的胳膊，池歲閑其實很疼，但是他不想讓戴婵知道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戴婵焦急地問：“傷哪兒了！傷哪兒了歲歲？”
池歲閑搖了搖頭，“沒受傷。”
戴婵不信，把手放下來盯着池歲閑看。
“沒受傷外面那麽大的血味兒！”
池歲閑說的輕松，“別人受傷了，不過不是大傷，沒惹麻煩，你放心吧。”
戴婵把池歲閑上下打量一圈還真沒發現哪裏有血。
“歲歲，以後不跟別人打架了行不行？媽媽擔心你。”戴婵說着抱住池歲閑。
池歲閑把受傷的胳膊往後躲了躲，他感覺得到血從衣服袖子裏面洇出來了，他怕沾到戴婵身上。
戴婵看池健安還沒回來給池歲閑他們父子訂了外賣又接了個電話離開了。
池歲閑靠着椅子看着窗外戴婵離開的背影。
應該很失望吧。
池歲閑嘆了口氣又換了件衣服把傷口重新處理了一下。
為了防止小魔仙再找他談話池歲閑第二天上學的時候把口罩和帽子都戴上了。
“後面坐的明星是誰啊？”
池歲閑的裝扮太紮眼，小魔仙一進門就注意到了。
“我生病了。”池歲閑知道小魔仙在陰陽他。
“生病了？去看病沒有？你要不說你生病了我還以為有人分不清冬天夏天呢捂那麽嚴實。”
“看了。”
“行了，別管你看沒看，下課來我辦公室一趟。”小魔仙教了多少年書就當了多少年班主任，池歲閑這點小把戲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
池歲閑知道自己捂這麽嚴實還是被看穿了。
“你要是有證人呢就帶着證人來，總不能這次看見你摔倒的還是嚴舟野吧？”小魔仙說着看看池歲閑又看看嚴舟野。
池歲閑朝着嚴舟野看過去，這人今天挺反常，竟然沒有像以前那樣犯賤，而是規規矩矩坐在座位上寫題。
不過還真讓小魔仙說中了，他來到這兒就打了兩次架，兩次還都被嚴舟野目擊。
下課後池歲閑敲開了小魔仙辦公室的門，他們班的一衆老師都在裏面。
辦公室很大，他要是挨訓會很丢臉。
小魔仙敲了敲桌子示意池歲閑坐下。
“為什麽打架？”小魔仙直奔主題一點也不繞彎。
池歲閑有點排斥被老師找來談話，他曾經也無數次坐在班主任面前，可是他才是被欺負的那個，到頭來挨罵的是他受罰的是他，他也是人也會委屈。
見池歲閑不說話小魔仙又問了一遍。
池歲閑不知道怎麽說了，第一次是為了他爸，第二次是莫名其妙被人堵了。
小魔仙又換了一種說辭，“有人欺負你嗎？”
雖然池歲閑不像能被人欺負的樣子，但是小魔仙還是這麽問了。
池歲閑對于這個問題也不知道怎麽回答，最後為了應付小魔仙還是說了一句沒有。
“我找你以前的班主任了解了你的情況，不止學習方面。”
小魔仙剛說完池歲閑眼神裏閃過一絲厭惡。
“你好像以前也經常打架。”
池歲閑沒有否認。
小魔仙也不是什麽準備都沒做，他自從上次知道池歲閑打架後就問了戴婵池歲閑的情況，可惜這位母親好像知之甚少，他留了個心眼又讓戴婵留下了池歲閑父親的電話。
現在池歲閑以前十七年的生活小魔仙差不多是全部了解了，他很關心池歲閑不僅是因為對方成績好，還因為這個孩子走了好久的路才到他面前，才有了今天的生活。
“我知道你可能因為以前的一些事情心存芥蒂，但是如果有一天你想說了，我和你的家長都在等着你。”小魔仙說着嘆了口氣，“你回去吧，讓嚴舟野過來。”
池歲閑心情複雜的回到教室裏，經過嚴舟野的身邊時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老師找你”。
嚴舟野到辦公室後小魔仙正在看表格。
那上面統計着班級裏每一個學生的家庭信息。
“小嚴啊，你家是不是和池歲閑家住的比較近？”
池歲閑不說話，小魔仙并不會就此放棄而是另有打算。
“嗯。”
“麻煩你一件事情，請你回家的時候在路上注意一下池歲閑有沒有跟人發生争執，如果有盡快告訴我。”
嚴舟野對于小魔仙派給他的任務倒是一點不奇怪，小魔仙心思細膩，永遠秉持着不抛棄不放棄每一個學生的理念兢兢業業做了這麽多年班主任。
放學的時候嚴舟野把池歲閑堵在門口。
其他同學見這兩個人之間不對勁就都從前門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