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又過一年的十月，是個大日子。李從之十八歲了。徹底十八歲了。實實在在的十八歲了。到了能夠娶妻生子的年紀了。

李府上下都在張羅，水淼也在張羅。其實水淼想着在這個非常重要的日子裏把自己給李從之的。他沒有跟李從之說，就是前幾日的一個夜裏吧，水淼做了個夢，他夢見李從之兇他，很兇很兇，他怎麽細聲細語的跟李從之講話，李從之就是不聽，一會提着他的腿，一會壓着他的身子，甚至是折了水淼在那像是搗藥似的一個勁的橫沖直撞。水淼嗓子都喊啞了，李從之也沒有放過他。夢裏李從之就是拿着那個他們常看的話本跟水淼說“今個兒一定要做個全”

等到醒來的時候水淼身下是一片狼藉，水淼就那麽愣愣的坐着，傻笑。他十六就成了。他記得李從之是十七才第一次。那麽他還是很厲害的咯，雖然尺寸上比不上，但是能力上肯定是不差的。當然他自己都忘記了，其實吧，關于年齡問題吧，誰也說不準到底誰打誰小。但是尺寸上是肯定的。

水淼計劃着給李從之一個大驚喜，所以在李府的時間就更少了。他除了去鋪子裏，還去了一個神秘的地方，還得避開所有認識的人兒。是的，現在他算是鋪子裏有頭有臉的管事了。認識他的人吧，不能說是整個姑蘇城，那也是一大片街坊都認識，于是他為了用心的給李從之準備生辰禮物，特地特地的跑了大半個蘇城去了另一邊，學習新的手藝和技巧。

約莫學習了兩三天自己幻想着手把手感覺了一下，然後覺得李從之得到這個禮物的時候，定然歡喜的很，于是從那宅子裏出來的時候，覺得這筆大銀子還是花的值得的，既得了一身本事，又得了一罐香噴噴的油脂。當然水淼也很細心地随手準備了一個禮物，畢竟學習手藝花了他不少銀子，他不能再花太多了，就在攤頭上買了個木頭簪子，其實也很用心的，木頭簪子上是刀刻的水紋。水淼覺得李從之生辰那夜他把他辛苦學到的技藝完全施展了一遍，而後替他盤發用上着水紋木簪子，簡直就是，他想想就覺得開心。

當然如果他知道這次府上大擺酒水，還請了江家人，不知道他還開不開心。

水淼現在在外也算是個話事的人兒所以府上一些內務他倒是不了解。李從之是更加了，他白天夜裏的為了李家上下十幾口人跑進跑出，是的，他爹，就是李府的話事人，竟然甩膀子了。說是他馬上十八了，該做幫忙承擔了。這好幾間鋪頭裏裏外外都得靠李從之自己搞清楚狀況。水淼雖然幫他忙，但是這幾日水淼神神秘秘，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李從之也只能悶着頭幹活，自己選的人兒，得寵着，當然他心裏想的可是到了生辰當天，哼哼，要水淼好看。讓他忽略自己呢！！

結果兩個為了彼此奔波的不亦樂乎的人，在生辰當天安安靜靜的吃完早飯，兩個人在院子裏，把摘下來的桂花洗幹淨了，晾幹，準備儲備起來。李從之知道水淼好甜食。所以這桂花吧，李從之安排下人準備好了很多，今個兒就要做桂花圓子，一想到水淼嘗到自己手藝時感動的樣子，李從之自己都覺得感動。他們兩以為這生辰還像往常一樣，家裏兩桌，主人家一桌，下人一桌。他們也就壓根沒管外面的人兒忙裏忙外的。

結果到了下午李夫人遣了人，把這兩個窩在院子裏的人都請去了前院。兩個人笑臉盈盈的臉到了前院一下子都垮了，而且是一個賽一個的垮。前廳裏坐着李家老爺夫人還有江家老爺夫人，以及江念念。

江念念眼瞅兩人一進來。紅着臉低下頭，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

李從之是一看到江念念，就想起水淼落水救人那檔子事兒，整個臉黑出水。

水淼看着架勢，依着自己那多年修煉的眼力見，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整個臉慘白慘白的。

李家夫婦和江家夫婦那副兩家好的樣子。說着讓李從之和水淼帶江念念去院裏玩。李從之一個轉身也不等人就往外走，順帶還牽着水淼的手，走出去。

就聽到身後江老爺那句“你們家這對兄弟，是真親，以後成了家估摸着再小一輩還能結親。”“誰說不是呢”李老爺樂呵呵的說着。水淼聽着低下頭，匆匆跟上李從之的步伐。江念念看着水淼的背影，也跟了上去。

水淼是被李從之慣出脾氣來的人。所以兩個人帶着江念念看着一株被自己薅禿了的桂花樹，不知道幹什麽的時候，水淼脾氣上來了，一轉身走了。

李從之是想追的。江念念看着水淼的背影，兩眼水汪汪的，李從之這麽定睛一瞧，自個兒那火眼金睛看出了些不知名的東西，反正關于水淼的一切的一切，他都是寧可錯殺不可錯過，于是乎，李從之止住了自己的步伐，就繼續跟江念念無聲的大眼瞪小眼。

水淼是有後悔自己一走了之的，他不應該把李從之一個人留在那裏，萬一有點什麽。自己又抹不開臉回去。結果就院子那麽幾步路，他就聽了不下一遍下人們之間的竊竊私語。“江府終是守到和我們李府成親的機會了”“少爺要成親了。”“江小姐和少爺真是般配。”

水淼剛下去的氣兒，一股腦兒又上來了。自己想着“男人可真靠不住”，轉念一想，自己也是個男的。于是悶悶不樂的就直接去了鋪子。走在路上，整個人都像是踩在雲裏，恰是走到街口正巧遇見去年剛成婚的王家小二爺和新嫂嫂，兩個人濃情蜜意，新嫂嫂挺立的肚子更是紮眼。看的水淼又是一陣沉默。

水淼最後在鋪子裏轉了轉，鋪子生意照舊。而後想着今日是李從之的十八生辰，無論如何都應該好好的過。于是還是急匆匆的趕回李府，趕上生辰晚宴。

雖是李從之十八歲生辰，李從之今日的晚飯卻吃得分外不開心。本來一家人吃吃樂樂，非常開心，結果江家一家三口是非常沒有眼力見的和他們坐在一桌，和李氏夫婦是有說有笑。李從之真心無語，說好的食不言的呢！李從之又看向身邊的水淼，水淼今日卻一反常态，安安靜靜，少有的安安靜靜，平日裏水淼與李老爺和自己總有說不完的關于平鋪子的事情。

江念念突兀的聲音傳來“水淼，謝謝你！那年救我。”

水淼先是看了一眼李從之，而後望向對桌的江念念，“江小姐，客氣客氣”水淼顯然是失了些原有的原話，此時卻生硬的不得了。

聽得水淼的回複，江念念的臉更紅了。

李從之看着，心裏立馬算盤走起。他就說這女的整個人都怪怪的，午後水淼離開，江念念也立即馬上回到了前院，這倒沒什麽。關鍵水淼離開時候江念念的眼神，李從之當時以為自己是照鏡子，她顯然是看上水淼了。李從之就真的有些生氣。可是水淼完全沒有搭理他。

這頓飯，就這麽奇奇怪怪的結束了。

最後的最後，李從之一把拉着水淼往自己屋裏趕，坐定下來就抱着他，把自己的頭埋在水淼的頸肩。輕輕的念叨着水淼，深深的呼吸着水淼，一只手，輕輕的一遍又一遍的捏着水淼的每一個手指。

“李從之”水淼另一只手一遍遍的順着李從之的後背。“李家只有你一個。”

這一夜，李從之和水淼無聲的抱在一起。水淼花大價錢學習的技能沒有用上，就連那根木釵都沒來得及送出去。李從之一大早就被李老爺的人喊了過去，這會已經出城了。

李老爺得到了風聲，說是蠻夷已經要南下了。這會得去把在金陵的生意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