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1935年，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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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窗外偶爾傳進來幾聲蟲鳴。
努力了這麽久，從這裏竊聽到了許多情報，也傳出了許多情報，也算是沒有白白浪費了這段時間。
每當夜深，賀霁都會一點一點地毀壞窗戶，一年過去了，也總算是成功了。
“咔噠”一聲，門被人從外頭打開，賀霁趕忙拉上窗簾，擋住窗戶。
“你在幹什麽？”蔣渝眼睛掠過她，向窗戶看去，“這麽晚了，還不睡？”
這還是蔣渝這一年來第一次這麽晚來她的房間，難不成是發現了什麽了？
“睡不着，看看風景。”賀霁狀似随意，表面上平靜如水的她，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
還好蔣渝沒有深究，從兜裏拿出一個精致的小方盒遞給賀霁。
“這是什麽？”賀霁沒有接過那個方盒，蔣渝的手就這麽懸在半空中等着她來拿。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蔣渝的手依舊懸着。
賀霁沒有絲毫要接的意味，道：“還有事嗎？沒事就出去。”
懸着的手終于放了下來，蔣渝将小方盒打開，裏面是一條精致的項鏈。
“不要。”賀霁繞過他坐上床，道：“很晚了，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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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渝将盒子放在她的床頭，走前留下一句：“你還是沒有放下他。”
門被關上，他走了，整個房間又只剩下賀霁一人。
外頭的夜孤寂寒涼，漫長無盡頭。
為了讓他活着，她只能這麽做，盡管思念快要沖破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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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再加把勁，咱們馬上就能勝利了。”大壯哥與大家一同聚夥吃飯。
虎子将手上的水往木桌上一放，道：“好！等咱勝利了，我要好好犒勞犒勞自己。”
大壯哥接話：“再找個漂亮媳婦。”
衆人笑作一團，七嘴八舌——
“诶，虎子，我家大姑有個女兒，漂亮的嘞，我看你人不錯，我給你倆說說媒咋樣？”
“我妹妹也不錯呀，我跟她提起過你，人小姑娘對你有點意思。”
“虎子，看看我家的，溫婉又賢淑。”
“虎子......”
提到這話題，大家就像是被打開了話匣子，虎子被衆人擁住。
大壯哥看見了一旁借酒消愁的沈逢，道：“怎麽，還放不下辭卿丫頭？”
沈逢倒酒的手一頓，“嗯”了一聲。
“也許是另有隐情呢？蔣渝的手段你也知道，況且辭卿丫頭也不是那種人，你還不了解她嗎？”
“我明白她這麽做的原因，我怕她有什麽危險的計劃，要将自己置于險境，最近我這心裏總是不安，一年過去了，她還沒有逃出來，我也嘗試過很多次去救她，都以失敗告終。”沈逢喝下一口酒。
大壯哥安慰道：“你也別太擔心了，咱們的眼線來報，蔣渝對她還算不錯，她想要什麽，想去幹什麽，基本上都滿足她了。”
“謝謝你大壯哥。”
可是我很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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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蔣渝所帶領的那一批日軍處于弱勢，節節敗退。
房門被極速打開，來者是蔣渝，不同于往常的平靜，這次的他有些急切。
“你幹什麽？”賀霁被他這個樣子吓得連連後退。
“賀辭卿，不知道最後是勝是敗，如果敗了，那就讓我放縱這最後一次。”說着，蔣渝擒住賀霁的雙手，将她整個人攬入懷中。
賀霁拼命掙紮，卻無濟于事，掙不開。
她感受到身後擱着布料有些硌人。
“你放開！”賀霁大聲吼着，“畜牲！”
“最後一次了，就讓我這麽畜牲一次吧。”蔣渝不管不顧，只顧着自己歡愉，“你知道我之前忍得有多辛苦嗎？”
賀霁知道，他這次是來真的了。一滴熱淚從眼眶湧出，她用力向後一踢，踢中了蔣渝的腿。
後者吃痛放開了她，趁着這檔空隙，賀霁趕忙跑到窗子邊，拉開窗簾。
“你再敢輕舉妄動我就從這裏跳下去！”賀霁吼道。
蔣渝看清楚了自己釘好的窗戶此時已經被損壞，他瞪大雙眼，瞳孔微顫，道：“我不是釘死了嗎，你怎麽搞開的！”
“真當姑奶奶這一年來在這裏是吃素的？”賀霁冷哼，“本來是想着逃跑用的，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了。”
賀霁向窗外看了一眼，正巧看到了躲在草叢之中的沈逢。
傻瓜，第幾次了？還想着來救我。
以前沈逢每一次偷偷潛進來她都看見了，只是為了戲能夠演得真一點，沒有去理會。
她用此生所能喊出的最大的聲音，拼命大喊：“沈逢，我愛你！”
只為能讓那人聽見。
而後縱身一躍，跳下了樓。
蔣渝見狀，連忙跑去拉她，可也只是碰到了一點衣服的邊。
周遭的一切都與我相對而行，耳畔的風從未有這麽快過。
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了自由。
沈逢在看見蔣渝探出頭的那一刻，幾乎是下意識地飛速拿出配在腰間的槍，朝着他扣動板機。
“砰——！”一擊爆頭，蔣渝終于被擊殺。
“卿卿！”他以平生從未有之速度去接他的辭卿。
辭卿辭卿，辭別親愛之人。
無論怎樣，從這麽高的樓上跳下來總是活不了的。
血花炸開，噴濺在四處。
萬籁俱寂，世界仿佛要崩塌了。
他只是，太想她了，想來見見她。
當他聽見“沈逢，我愛你”時，還沒從中緩過來，下一秒整顆心就迅速跌入谷底。
沈逢将賀霁抱在懷中，壓抑的哭聲仿佛是從喉中擠出來的，滾燙的熱淚落在賀霁滿是鮮血的面龐上。
沒想到，再見即是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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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我死了。還好，死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朝思暮想的他。”
失了我，他還有國。
他還要為了國家的未來而去努力。
我們終将勝利。
【end】
2024.3.27/詩旬九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