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和他分手
和他分手
墓碑前，以賀淮川為首的一行人正在肅穆，層層圍着賀淮川手中木制的匣子。
雨水滴落在匣子上也單調的拍濺在地面，黑色的長柄傘與它們碰撞的聲音仿佛在演奏着一場悲痛壓抑的交響樂，氣氛沉寂的可怕。
看着木匣被緩緩放入墓碑後，有着瓷磚堆砌的一片四方小地之中，賀淮川悲拗難抑，正欲擡身沖向前去。
“賀淮川，冷靜些，相信賀老他們不希望看到你如此。”
一把被周圍的人攔住的他難受的哭了起來，已經數不清他哭了多少次了。
賀淮川想不明白老天為什麽如此不公，直勾勾的看着工作人員将那最後一塊瓷磚覆上，口中吶吶自語着爸媽二字。
一衆人見了又是低頭又是搖頭，十分惋惜這孩子。
牧師早已讀完了，沒有人注意到，這裏只有雨水，他們只聽到雨聲。
此刻，低音喇叭長喇叭、號角、短號、低音笛一起奏鳴，傲慢而雄壯，訴說着二老的一生，然後他們也沉默了，消散了，停止了。
一切退縮在雨傘之下，在黑色的素衣之下，雨始終不斷的下着，鞋子陷在綠草泥濘之中，一行人變了方向，腳步逐漸分散開來，一切已經結束。
賀淮川獨自拖着身軀在這片墓園之中，好像怎麽也找不到方向與出口。
迷離之下看見遠方佳人靜靜立在一旁，手中黑色的油紙傘在雨水的浸染下瓦亮如新。
傘下的人正是葉菀夏，她懷中捧着還沒有遞給二老的白雛菊，花朵背後還有一片紅暈。
賀淮川注視着姍姍來遲而又靜靜而立的葉菀夏，倒也不惱，只是想将這滿腹哀怨說與她。
他不顧一切跑向葉菀夏，一把抱住了她，自己手中的傘劃着雨水落在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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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将隐忍的悲苦發洩出來，伴着雨聲賀淮川大哭了起來。
葉菀夏不知該有什麽表情面對他，靠在賀淮川的肩頭，擡起捧着白花的手愛撫着他早已濕潤的發絲。
雛菊花瓣被撞的四散開來。
此時的葉菀夏心中想着與晏雲洲的對話。
‘為何不能再等等，我最終都會嫁給你’
‘等，我為何要等，他活得如此可笑，與我又有什麽關系，你如果不說清楚，立馬斷個幹淨，後果自負！’
回想起晏雲洲淩厲的話語和無法掙脫的雙手，葉菀夏緊閉雙眼，眼角似有淚水劃過。
“淮川，不是，賀淮川。”
葉菀夏緩緩推開了在自己懷中哭成淚人的賀淮川，手不停的為他擦拭着淚水，還沒開口就聽賀淮川向自己許諾。
“小夏，謝謝你，我很慶幸，身邊還有你的陪伴，讓我心中寬慰，往後我會好好照顧你。”
說着擡起葉菀夏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許是環境太壓抑，葉菀夏明顯的感受到那灼灼的心跳。
可惜此生再也不能……
想到這裏葉菀夏的手指輕輕抽搐了一下，将自己的頭埋得很深很深。
賀淮川覺察她有些異常，捧起葉菀夏的臉頰。
“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了？”
葉菀夏一把抽過立在他胸膛的手，抹去自己的淚痕，眼底逐漸嚴肅起來。
“賀淮川，我想嫁人了，對，我要嫁人了。”葉菀夏有些諷刺的肯定道。
賀淮川沒有多想，思考後輕聲婉拒。
“小夏，現在的情況結婚是不妥，但我向你保證，我的妻子只會是你，再等一等好嗎？”
葉菀夏聽到這樣的話失了神，愧疚滿懷的她不敢直視賀淮川。
“不是你。”
“什麽不是？”賀淮川這才察覺不妙。
“對不起，不想再騙你了，我要和晏雲洲結婚了，是一個月前的事情。” 只見葉菀夏苦笑着看着賀淮川淋濕的肩頭。
“不對，不對，怎麽會是晏雲洲，我知道你不愛他。” 賀淮川不敢置信，怎麽會如此，她一向都反感晏雲洲的作為。
“可我也不愛你，也許我更愛這世間的權力，他許諾我晏夫人的名號，從此以後我便是整個江津市最有權勢的女人之一，誰看了不對我尊敬，你就抱着你的破醫術去濟世救人一輩子吧。”
葉菀夏故意作出這一副小人攀附的嘴臉。
“你說什麽？你怎麽這麽說！”
葉菀夏大力掙開賀淮川上前握住的手，将他推到在地，毫不留情的樣子對賀淮川來說猶如晴天霹靂。
他的衣衫被全部浸濕，擡頭便是猛烈的雨水拍打，面頰刺冷，模糊中只有葉菀夏的半張下颚。
“我已經無法繼續愛你了！這是我和晏雲洲的請柬，你願意來便來吧。”
葉菀夏拿出那紅色的信封一把摔在賀淮川腿上。
鮮紅的顏色脫落在綠草上，喜帖二字格外刺目，葉菀夏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着賀淮川，眼底的不忍被她強制壓住，不敢松懈一絲一毫，手中的花也是随意的丢在他的胸前。
“對了，忘了和你說，節哀。”
葉菀夏的聲音在賀淮川耳畔一遍又一遍的響起，看着她如花的臉上僵直的沒有表情，他真的無法接受她會如此，掙紮着站起身握住葉菀夏的雙肩。
“假的，假的！你不會。” 連日的傷心讓他哭吼的聲腔已經沙啞。
葉菀夏見他不死心只好給出最後這致命一擊。
“怎麽不會，這些年你靠着父親醫學院教授的身份，有了他的一手提拔才得到如今的微薄之幸，如今失去了父親的支持，你還算什麽！”
“以前圖你有個好前途，對我也是一心一意，晏雲洲那邊去了也是做個玩物，一直不敢答應，與他周旋。現在他可是直接跟我求婚了，有了婚姻的綁定，再生個孩子什麽都有了。回去洗洗吧，陪你玩一圈我才是氣惱的很，我還怕人家介意我斷不幹淨呢。”
“你變了？變得我不認識了。”賀淮川任由雨水淋濕全身。
葉菀夏滿臉笑意，湊近拍了拍他的衣衫，裝作不耐煩的推開征住的賀淮川。
“這就是我的選擇，我們現在也沒什麽好說的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見着舉着油紙傘下的姑娘逐漸遠去，背影越來越模糊，賀淮川頓覺雙腿發軟，支持不住跪在了地上，微微顫抖的雙手拾起那片鮮紅痛哭起來。
雨水還在猛下着，始終如一，永無止盡。
葉菀夏邁着沉重的步伐，緊緊捂住胸口，心痛到難以呼吸。
“忍住，不能回頭。”葉菀夏提醒自己無論如何她和賀淮川永遠沒有可能了。
“對不起，對不起，賀淮川，我但願你永遠不要知道真相。”
比起讓賀淮川知道父母的死是和自己深愛的女人有關，愛上一個攀附權貴的女人這樣的理由應該更能讓他消化，葉菀夏不想他的餘生在愧疚和痛苦中度過，
“一切我來吧，抱歉，我知道即使這樣做你也是難過萬分……”
黑色的裙擺被水打上一層亮墨色，葉菀夏消失在了雨中。
另一邊安景柔氣的跳腳，竟沒想到晏雲洲的得到會是用一紙婚書來困住葉菀夏，也困住自己，怒火中燒，一把奪過桌上的請柬就撕得稀碎。
“這個葉菀夏也是個軟骨頭，晏雲洲說結婚就立馬嫁，算是看錯了，心愛之人的深仇大恨也不顧，直接做洲際集團的女主人，心中指不定得意着吧，欲拒還迎的戲碼終歸是演夠了吧，晏雲洲真是蠢鈍如豬！”
飄揚的紅紙屑滑過安景柔的睫毛，只得見安景柔滿眼全是憤恨，下一秒就要撕碎人的感覺，旁邊的助理大氣也不敢出。
安景柔緊趕着就來了洲際集團，行色匆匆，下屬話沒來得及遞上去，安景柔就闖進了晏雲洲的辦公室。
包含着整個城市風景的巨大玻璃下晏雲洲坐在全是上等皮革而制的沙發椅上正翻看着文件。
闖入的安景柔一見正中危坐的晏雲洲便啪的一聲關上總裁辦公室的大門，門外的助理小姐只得作罷搖搖頭又坐了回去。
“晏雲洲你真沒意思，就是找個女人玩一陣的事兒，竟然要結婚？”
晏雲洲擡眼一看安景柔如此這般行徑，又聽她的質疑，居高臨下的口氣讓晏雲洲心生反感，手中的文件一聲落桌。
“安大小姐，是有什麽疑問？” 餘音回響在二人的四周，安景柔一愣，就聽晏雲洲的聲音傳來。
“疑問，晏雲洲，你是瘋了嗎？放一個仇人在身邊，你也不怕午夜夢回的時候醒來身邊的女人就這樣惡狠狠的盯着你，恨不得吃你之肉，喝你之血！” 安景柔嗤笑。
“我怕什麽，她現在極力讨好我的樣子真可愛，她永遠也不會忘記我，和她結婚後她的關注就都在我身上。”
安景柔連連搖頭。
“你真的瘋了，瘋子！那個女人也瘋了嗎，竟就真的同意嫁給你！”
“這多虧安大小姐的妙計，我不過添油加醋一些。”
晏雲洲長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安景柔一拍桌，俯身就呵斥他。
“荒唐，你下手太狠了！用什麽辦法都能讓她陪你玩一段，你蠢到殺人！”
“是她蠢！她選的男人只能是我，別人不會好過。” 晏雲洲根本不會聽進去安景柔今天的這番話。
安景柔第一次聽他這樣的想法氣得是合不攏嘴。
“晏雲洲，你就是一只豬，你向來不通感情，叱咤商界的晏總遇到女人竟是什麽蠢事都幹！”
晏雲洲不想過多理會這個女人，只得将文件一摔，向窗邊走去。安景柔突然抱住他，像那晚一樣，做得一幅小女人的溫婉可憐模樣。
“葉菀夏有什麽值得你留戀，她心裏還住着別人，而我十幾年來一心一意都是你，你的結婚對象怎麽不能是我？不要和她結婚好不好，至少現在不要，你還不了解葉菀夏是什麽人。”
晏雲洲雙目怒色，覺得惡心，抓過安景柔的頭死死捏住。
“她是什麽人容不得你來評，別和我提什麽感情，我晏雲洲從來沒把你放在眼裏，拿好你那慈悲為懷的愛，滾！”
晏雲洲一把松開對安景柔的束縛，安景柔吃痛趔趄幾步，心灰意冷。
“好，晏雲洲算你狠，你等着，我遲早會改變這一切，我看你是繼續愛她還是愛我。”說罷轉身就準備離開。
誰料一開門就撞上金董事的助理，助理尴尬又卑微的解釋道:“晏總，金董說這份與M公司科技合作的文件要您過目一下。”說着就将文件迅速放在桌上，逃離現場。
安景柔不多想就往外走，走時背後還傳來晏雲洲的聲音,“對了，我的婚禮還請安大小姐親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