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002章

雖說年聽雨只看了個人名就穿書了,但每當觸發關鍵情節,原書中與之相關的內容就會自動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就像驟然多出來的記憶。

在青年說出“榮肆”這個名字的瞬間,年聽雨的腦海微微震顫了一下,陌生的信息随之湧現。

三年了,自藺阡忍出事以後,他已經整整三年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感覺了。

劇情直接跟着藺阡忍一起卡死了。

如今再度出現這樣的感覺,年聽雨說不上來有多開心。

他現在要權有權,要錢有錢,并不需要像當初一樣去依靠藺阡忍了。

不過換個角度想,藺阡忍既然回來了,他就不用等藺文冶長大在移交手中的權柄了。

年聽雨不動聲色的将這些信息梳理出來。

[榮肆是藺阡忍重生後暫用的名字,且連長相也與曾經無二差別。]

[為了安全起見,藺阡忍重登帝位前都是以假容示人。]

[臉能通過一些手段做改變,但眼睛卻是無法改變的,原書也着重強調了這一點。]

[書中說藺阡忍的瞳孔極黑,一眼望過去就像墜入墨色的深淵,再也移不開眼了。]

理完這些信息,年聽雨擡起了頭,凝望藺阡忍。

雖說年聽雨對感情的需求極低,但他到底和藺阡忍同床共枕過将近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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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還是想要看一看藺阡忍模樣,尤其是那雙眼睛。

那是藺阡忍身上,年聽雨最喜歡的地方。

曾經很長一段時間,年聽雨都想把藺纖忍的眼睛挖下來做成工藝品,以便他能夠日日欣賞。

藺阡忍始終垂着眼,人又站在最後一個,年聽雨什麽也看不到。

他頓時有些失望。

見年聽雨對此人來了興致,老祖宗開口:“你喜歡這個平庸的?”

與這些各有所長的人相比,藺阡忍确實顯得有些平庸。

可也正是因為這份平庸,才讓他擁有了些許的特別。

年聽雨的視線在青年身上流轉了幾圈,思索片刻:“談不上喜歡,只是覺得這個人很有意思。”

有意思是有意思,可這青年想走的态度過于明顯了。

老祖宗不想強人所難,她皺了皺眉:“那你想留他嗎?”

“先看看再說。”年聽雨沖着藺阡忍擡了擡下巴:“你過來。”

藺阡忍現在的身份不是皇帝,他沒有辦法、也不能反抗年聽雨的命令,只能老老實實的走過去。

正當他準備朝年聽雨行禮的時候,年聽雨忽然站了起來:“免了。”

藺阡忍:“謝君上。”

年聽雨往前走了一步,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清自己期待的東西。

可人依舊垂着頭,眼睛也目不斜視的看着地面。

年聽雨不太開心的皺了一下眉,命令道:“擡頭,看着孤。”

藺阡忍的身形依舊高大,即便是擡頭去看年聽雨,也依舊帶着俯視的意味。

視線糾纏,年聽雨的胸膛竟泛濫起令他無法克制也無法理解的情緒。

慶幸、懷念以及磅礴的憤怒。

藺阡忍怎麽敢!

他怎麽敢讓他等這麽久!

年聽雨的牙重重的磨了一下,便擡手向藺阡忍的臉探去:“你的眼睛真好看。”

藺阡忍向後退了一步,靈巧躲開了年聽雨的手,立刻垂下了頭:“承蒙君上誇贊,草民的眼睛生來如此。”

“孤讓你躲了嗎?”年聽雨的手掐住了藺阡忍的臉,強迫他和自己對視,臉上卻是笑吟吟的神色:“孤對你這雙眼睛喜歡的緊,你說該怎麽辦呢?”

藺阡忍:“草民不知。”

臉被掐着,說話都有幾分費力。

年聽雨多用了幾分力,手指在藺阡忍的臉上按出清晰的指坑。

“孤有個好主意,不如把你這雙眼睛挖下來,然後做成珍品送給孤,如何?”

眼睛必然是不可能挖的,藺纖忍要做的事一件都沒有完成,他絕不能變成瞎子。

藺阡忍閉了一眼眼睛,聲音微顫:“求......君上開恩。”

年聽雨沒說話,老祖宗暼了一眼他略帶玩味的神色,手指緊張的絞起了手中的帕子,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三年前的場景。

三年前,藺阡忍的驟然駕崩給所有人來了個措手不及,朝中政務和操辦喪儀的重任一時間全都落到了年聽雨身上。

為了處理好這些事,年聽雨日夜操勞,許久未曾睡上一個安穩的覺。

而這段時間還偏生有不長眼的,大膽提議讓藺阡忍的皇叔衡王來當攝政王,協助即将登基的幼帝處理政務。

藺阡忍在位那會兒,衡王想當皇帝的野心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若是真封了衡王為攝政王,那就相當于把皇權拱手相送。

而且那段時間衡王與年家也來往密切,若是讓衡王掌了權,年家必然會借衡王之勢對付年聽雨。

畢竟年聽雨入了宮以後,沒少借着藺阡忍的勢打壓年家人。

年聽雨自然不是傻的,他當時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這個提議。

可誰曾想,衡王竟然趁着年聽雨分身乏術之際,暗中拉攏了不少朝中的大臣,就連禁軍也被他招攬了過去。

于是衡王軟的不行,直接來硬的。

在藺文冶舉行繼位大典前一日,衡王帶着禁軍在深夜圍了皇宮,又十分招搖的闖進了蘭安宮,希望用武力逼人就範。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年聽雨只能被迫妥協之時,他竟然收服了藺阡忍一手建立起來的翎羽衛,和衡王硬碰硬上了。

住在長壽宮的老祖宗,一聽說此事就立即趕往蘭安宮。

老祖宗趕到的時間非常巧,正好看見年聽雨親手解決衡王的一幕。

那一夜,青年手握反射着月光的匕首,手腕輕輕一動,便劃破了衡王的喉嚨。

血噴的哪兒都是,濺在年聽雨的衣服上,手上和臉上。

這時,青年的臉上又揚起一抹玩味的笑,瞬間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妖冶無比,令人望而生畏。

年聽雨無視周圍人恐懼的目光,以匕身為鏡,用衣袖蹭去臉上的血珠。

蹭幹淨,年聽雨緩步踏上高臺,居高臨下的看着跟着一起來的官員:“孤知你們是受了小人蠱惑,所以孤這次饒你們一命,但若是再有下一次——”

年聽雨頓了一下,将匕首甩了出去,狠狠地釘進準備偷襲之人的胸膛,方才繼續說:“孤就把你們大卸八塊,通通扔去喂狗。”

直到這一刻,衆人才明白,年聽雨的乖順都是裝的,也終于再度想起他的出身。

他可是已故年老将軍的兒子,怎麽可能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自那日過後,朝局逐漸穩定,也無人再敢提封“攝政王”一事,而年聽雨也一點點恢複了舊日的模樣——柔和溫順。

等時間一長,衆人就又有點忘了這件事,老祖宗自然也不例外。

今日再度聽見年聽雨說出這樣毫不顧忌的話,揚起這樣興致盎然的笑,塵封的記憶瞬間破土而出。

老祖宗生怕年聽雨一個激動當場就把青年的眼睛給挖了,展示一下什麽叫血濺三尺。

年聽雨有分寸,他只是發洩一下心中的憤怒,順便體驗一下藺阡忍曾經捉弄他的樂趣。

藺阡忍還是皇帝的時候,可沒少捉弄他。有時是用這樣言語恐吓他,有時則突然在他腰間擰一把,激的他渾身顫栗。

這些其實都還好,年聽雨并不覺得很過分,他最忍不了的還是他們履行夫夫義務之時藺阡忍的故意使壞。

都說男人在這種事上有種無師自通的天賦,直到真正和人做了,年聽雨才知道,就算是男人也得分段位。

饒是他臉皮再厚,再能忍耐,也幾乎每次都被藺阡忍弄的難以啓齒、泣不成聲……

清心養性了三年,如今再回憶起這些事年聽雨的耳根竟莫名有些發燙。

他松開藺阡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總算開了口:“給孤一個留下這雙眼睛的理由。”

藺阡忍目不轉睛的看住年聽雨:“草民自是願意把眼睛送給君上的,只是這雙眼睛若是挖出來了,它就會變的暗淡、無光,甚至還有些吓人,何不讓它繼續留在草民的眼眶裏呢?”

“這伶牙俐齒的模樣,怎麽看都不像百無一用的人。”年聽雨捏着藺阡忍的臉左右打量,看了一會兒,他松開藺阡忍的臉,認真開口:“不過,漂亮的東西确實不應該讓它暗淡無光,那這雙眼睛就暫時還由你保管吧。”

藺阡忍松了半口氣:“謝君上開恩。”

年聽雨沒理他,徑直坐了回去,

才坐穩,老祖宗便問道:“怎麽樣?要留嗎?”

“是想留的,”年聽雨替老祖宗添了盞茶:“但孤知曉皇祖母您最是仁慈,不喜做強人所難之事,所以這人就不留了。”

不留也沒關系,原書中藺阡忍會通過武試進入朝堂。

他們日後相見的機會多着呢。

再者,藺阡忍到底是當過皇帝的人,怎麽能受得了這份屈辱呢。

俗話說得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他還指望着藺阡忍恢複身份以後繼續庇護他呢,所以逗一逗就夠了。

老祖宗緊皺的眉頭松開:“那其他人呢,有沒有想留的。”

年聽雨其實挺喜歡自己一個人的,無拘也無束,他搖了搖頭:“其他的都不喜歡,最喜歡的那個不想留,怕是要辜負皇祖母的……”美意了。

年聽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聲音打斷了。

藺阡忍開口:“君上,太祖皇太後,草民想留。”

年聽雨:“?”

這人抽什麽風。

老祖宗詫異擡頭:“你确定?”

“确定,”藺阡忍說:“草民想留下來陪伴君上。”

“那你,”老祖宗頓了一下,問出疑惑:“剛剛為什麽一臉拒絕之色?”

藺阡忍說:“因為草民确實是百無一用,既不會彈琴也不會作畫,怕無法給君上解悶兒,但心裏真的很想留下來。”

年聽雨的眼睛輕輕翻了一下白,心道:編,你繼續編,真當我不知道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吧。

既然雙方都願意,便也不算強迫。

老祖宗看向年聽雨,詢問他的意見:“那就把人留下來?”

“那就……”年聽雨遲疑了一下:“留下來吧。”他倒是要看看這人的心裏在打什麽小算盤。

老祖宗說:“既是給你解悶兒的人,什麽都不會實在有些說不過去,要不你從這裏面給他挑一兩個師傅,給他指點一下琴棋書畫?也省的再找專門的人調教了。”

年聽雨思索片刻:“多謝皇祖母美意,但您也知道,孤自自小在軍營中長大,實在沒有欣賞這些風雅之事的能力。所以也就不必叫榮肆學這些了,百無一用挺好的。”

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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