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050章

時間再緊也得找機會去問。

但為了以防萬一, 藺阡忍道:“我要是沒找到機會問顏左,就拜托你了。”

藺阡忍作為侍臣,身份尴尬, 極有可能連顏左的面都見不到,必須讓贏夙給他兜個底。

贏夙爽快的應了下來, 正準備叫人滾蛋的時候, 他想起了昨天的事:“太皇太後昨天給了年聽雨一個沾有蘭花香的平安符,她似乎對你的身份起疑了。”

“我知道。”藺阡忍道:“他昨天就是為這事來找的我, 然後開了個竅。”

“......”

後半句大可不必說出來。

贏夙鄙夷的看了藺阡忍:“那你打算怎麽做?太皇太後既然起了疑, 那肯定會不停的試探你,直到确認心中的想法為止。”

“攤牌。”藺阡忍說:“她既然起疑那我就攤牌,和她好好聊聊。”

贏夙:“能行嗎?太皇太後的關系和蘇海成非比尋常, 萬一太皇太後也參與其中,你貿然攤牌不就相當于把自己的身份捅到蘇海成那裏了嗎?”

“你忘了北境發生的事嗎?狼牙的首領可能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藺阡忍道:“所以,我母後要真的是狼牙的首領, 她沒有必要試探我。再者, 我找不到她害我的理由, 也不願意相信她會害我。”

“親生的又如何,不是親生的又如何,皇室無親情這種事你比我清楚。”

屋裏只有他和藺阡忍, 而且這些事他們心知肚明。所以贏夙毫無顧忌的說:“你別忘了, 太上皇當年為了皇位有多麽的不擇手段。”

這皇位本不屬于隆安帝這一脈,應屬于煜王。

但煜王在登基前突然暴斃,死的太過于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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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隆安帝又恰好登基, 所以很多人理所應當的認為是隆安帝殺了煜王。

藺阡忍評斷是非只講證據, 不信盲目的揣測。

“從始至終都沒有辦法證明皇叔是父皇殺的。”藺阡忍道:“再者,你也知道, 皇叔和我父皇之間的關系很好,他在世那會兒可沒少在咱倆面前說皇叔的事。而且也沒有哪個帝王能年年為了他人大辦祭禮,反正我是沒見過。”

隆安帝和煜王雖不是一母所生,卻是由一母所養——都是被華容昭撫養長大的。

再加上煜王比隆安帝大三歲,從小就很是照顧隆安帝,所以兩人的關系很好。

因此藺阡忍寧願相信煜王是突發疾病,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父皇會做出這種殘害手足之事。

“好,我們暫且不論太上皇和煜王之間的事。”贏夙說:“我們單看老祖宗——老祖宗為人看起來和善吧,但你能想到老祖宗幹過那種事嗎?”

在藺阡忍的印象中,華容昭一直都是一個慈眉善目的人,她喜歡清淨也喜歡禮佛。

搬進長壽宮以後,她更是特意請了一尊佛像進來,每日都要虔誠跪拜。

直到藺阡忍十五歲那年偶然聽見幾個老太監聊起這件事,華容昭在他心中的形象就發生了極大的颠倒。

華容昭當年為了上位,竟然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然後嫁禍給他皇爺爺的原配皇後。

成功用自己的女兒換來了皇後之位,乃至于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

可是——

藺阡忍道:“皇祖母是皇祖母,我母後是我母後。再加上她們入宮後的處境不一樣,又如何能相提并論。”

華容昭入宮的時候,後宮的人已經很多了,必須争必須鬥,不然只有被欺負死的份。

戚元懿不一樣,她在隆安帝登基前就嫁了。等隆安帝登基,身為太傅之女的戚元懿順理成章的成為了皇後。

當所有人都以為隆安帝會像祖皇帝那樣大肆充盈後宮,但他的身邊從始至終只有戚元懿一人

所以戚元懿沒有經歷過宮中的争鬥,又從小跟在太傅學習,是個明事理的人。

如此,藺阡忍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戚元懿會像華容昭那樣心狠。

藺阡忍道:“我寧可去賭當年害我的人是皇祖母,我也不願意去賭這個人是我母後。”

贏夙知道,藺阡忍堅定的想法輕易難以改變,只有當他自己摔痛了才會醒悟。

贏夙幹脆放棄和藺阡忍繼續讨論這件事,問:“那你打算什麽時候攤牌?我覺得最好不要在宮裏。”

“我和年聽雨商量過了。”藺阡忍道:“正月十五,去寒山寺上香的時候攤牌。”

“這個時間地點确實不錯。”贏夙思索片刻,提醒:“但前提是——你得保證年聽雨能活到那個時候,不然別說去寒山寺上香了,正月出不了就得辦喪。

不用贏夙說,藺阡忍心裏也有數。

他們雖然沒有抓住什麽實質性的證據給蘇海成定罪,但這遭問話,蘇海成必然有防備。

而以蘇海成這種在戰場上就喜歡主動出擊的人來說,他定然不會坐以待斃,肯定會尋找出手的機會。

宮宴人多手雜,最适合動手不過,無論是下毒還是埋伏刺客,都比以往要輕松。

這極大的方便了蘇海成,卻難住了藺阡忍,他沒有辦法主動去找刺客,只能被動防備。

可他一個人的力量終歸有限,影衛也沒有盡數在宮裏。

藺阡忍道:“到時候還要勞煩阿兄帶着翎羽衛多多費心了,無論我和年聽雨的關系怎麽樣,他都不能出事。”

“我知道。”

自打上一次被年聽雨氣了一回以後,贏夙非常清楚年聽雨這個人對大乾的重要性,所以不用藺阡忍說,他也會派人保護年聽雨的。

“多謝阿兄。”藺阡忍起身:“我就不鬧心阿兄了,回去處理......”

“小心!!!”

藺阡忍說着,贏夙忽然抓起桌子上的杯子甩了出去。

杯子擦着藺阡忍的耳邊飛了出去,和一支袖箭相撞。

這一撞,袖箭的力被卸了個幹淨,直接掉在了地上。

而杯子也沒有好到哪裏去,被袖箭穿了個粉碎。

兩人都不關心射箭的人是誰,不約而同的将視線定在了箭尖上挂着的紙條上。

藺阡忍将袖箭撿了起來,然後把紙條取下來打開,一行字映入眼簾。

【舞女中有刺客】

盯着這行字看了一會兒,藺阡忍不由想起北境的事。

看來又有人幫他們了,而且還是同一個人。

但有了前車之鑒,藺阡忍絕不會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紙條之上。

“上面寫什麽了?”贏夙靠過來問:“表情這麽怪。”

藺阡忍的表情很複雜,又嚴肅又慶幸,甚至還有幾分好奇。

“自己看。”

藺阡忍将紙條遞給贏夙,眨眼間贏夙的表情也多了幾分怪異。

“能信嗎?”贏夙問。

“一半一半。”

藺阡忍将北境的事告訴給贏夙,而後道:“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什麽事?”贏夙好奇。

“暫時保密。”藺阡忍道:“你先幫我調查一下蘇海成身邊的人。”

“?”

看着藺阡忍離開的背影,贏夙驟然回神。

“你是不是要累死我???”

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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