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054章
是夜, 皇宮上下燈火通明。
戚元懿留在宴廳震懾文武百官,贏夙會同張守正帶着翎羽衛去追查藺文冶中毒的事,年聽雨和藺阡忍帶則着藺文冶去了宴廳的後殿。
在太醫趕來前, 年聽雨屏退了不想幹的人,叫鈴蘭給藺文冶把了一下脈。
等鈴蘭把完, 年聽雨顫抖着聲音問:“阿冶中的是什麽毒?能不能解?”
鈴蘭道:“陛下中的是一種來自江湖上的奇毒, 名長眠。這種毒中毒的樣子很吓人,但本身并不致命, 真正致命的是解毒的過程。這毒若是不解, 陛下就會永遠保持沉睡,但若是解,可能死的更快。”
年聽雨不解:“什麽叫......死的更快?”
鈴蘭解釋:“長眠這個毒其實有點類似于麻沸散, 但效果是麻沸散的幾百倍,喝下去以後整個人會在極短的時間內陷入深度沉眠。面對這種情況,大多數人會慌不擇路的選擇喂各種保命的丹藥或者快速解毒, 但越是這樣做, 中毒之人死亡的速度可能就會越快。”
這兩種選擇是人之常情, 如果年聽雨身邊沒有鈴蘭,他已經要給藺文冶喂保命丹藥了。
将藺文冶抱緊了幾分,年聽雨問:“那這毒怎麽解?”
“長眠的作用是讓人陷入沉眠, 要解毒必須用刺激性極強的毒藥, 喚醒中毒之人停轉的身體。所以......”鈴蘭頓了一下:“解毒的方法只能是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的法子無異于走鋼絲,稍有不慎就會因為第二種毒身亡。
藺文冶是大乾明面上唯一的血脈了,他要是出點什麽差池, 大乾必亂, 而這也正好合了蘇海成的心意。
再者,藺文冶在他身邊養了這麽久, 陪他度過了藺阡忍不在的三年,他又如何能沒有感情。
年聽雨咬了一下唇:“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沒有。”說完,鈴蘭欲言又止,但為了讓年聽雨相信她說的話,鈴蘭還是坦誠道:“奴婢當初做長眠的時候,刻意用了許多藥性相沖的毒草,目的就是為了規避各種保命丹以及解藥的效用,只留了以毒攻毒這一條路。”
是的,這毒是鈴蘭做出來的,所以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長眠的效果和解毒方法。
聞言,年聽雨也不在抱有任何的僥幸心理。
他凝視着鈴蘭,問:“如果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救人,你幾天能完成?有幾成的把握?”
鈴蘭:“五天能配出沖藥的毒,把握有......七成。”
“七成太少,我要你有十成的把握。”年聽雨皺眉問:“最後三成怎麽補上?”
“奴婢當初做長眠的時候,一直都是用兔子試毒,沒有用人試過。”鈴蘭道:“所以,要補足這三成,我需要......試人。”
年聽雨:“那便試。”
“君上,以生人試毒文物百官會诟病您的!”鈴蘭看了藺阡忍一眼:“而且......”
“我知道。”年聽雨道:“所以,我親自試,你只管救人便是。”
鈴蘭急得眼淚都快出來:“君上!您不能不顧及自己的安危啊!”
“鈴蘭,”年聽雨用不容置喙的聲音問:“跟在我身邊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麽?”
鈴蘭紅着眼睛,緩緩吐出兩個字:“......服從。”
“那便......”
“我來試毒吧。”
年聽雨的話才說出口,就被藺阡忍打斷了。
雖說年聽雨現在無法确定書中的主角到底是誰,但藺阡忍的地位肯定舉足輕重,年聽雨實在無法确定藺阡忍死了,書中的世界會發生什麽。
當然,出于私心,他也不想藺阡忍涉險。
年聽雨即刻否認:“你不行!”
見氣氛不對勁,鈴蘭悄悄退了出去,把這方空間留給年聽雨和藺阡忍。
發生這麽多事,鈴蘭對藺阡忍的身份已經有了猜測,而年聽雨不背着她處理這些事,也說明了年聽雨對她的信任。
不背着歸不背着,該有的眼色必須得有。
鈴蘭退出去以後,藺阡忍蹲到床邊,摸出一塊帕巾,替藺文冶擦起了臉,他一邊擦一邊說:“沒有誰比我更合适了。相比于我,現在的大乾更需要你,而且......”
藺阡忍将聲音放柔,幾乎只有他和年聽雨能聽見:“保護阿冶是我對別人的承諾,我的承諾不需要你來幫我兌現。”
這個承諾年聽雨知道,當初一看見藺文冶,他便獲得了所有關于的藺文冶的信息。
......
......
雖然藺阡忍對外聲稱,這孩子是他一夜風流出來的結果,更在文武百官面前演了一出大戲敲定這件事,但年聽雨對此事卻心知肚明。
藺文冶是藺岚笙的孩子。
藺岚笙則是現今長公主藺岚幽是孿生姐妹,但因為皇室一直以來都覺得雙生不祥,所以藺岚笙一出生就被送出了宮,養在了一戶鄉下人家裏。
其實,戚元懿是想給藺岚笙找一個大富大貴的好人家扶養的,但李文顯當時谏言說——若是把藺岚笙養在大富大貴的人家,可能會沖撞皇室的氣運,甚至連看一眼都不行。
迫于無奈,只能把藺岚笙送到一處遠離盛京的窮鄉僻壤。
本以為藺岚笙的一生會順順遂、普普通通,可終究是造化弄人。
藺岚笙才成親一年,就被當地的土霸王給盯上了,夫君更是被人活活打死了。
藺岚笙是個硬性子的人,她以死相逼把人給吓住了,又趁機去當地的衙門告人,最終只換來一紙不公正的判決。
她氣不過,便拖着六個月身孕的身子上了盛京,告了禦狀。
隆安帝日理萬機,沒時間處理這件事,就直接把事扔給了藺阡忍。
一看見藺岚笙,藺阡忍就知道這件事不簡單,于是他暗中知會了戚元懿,得知了當年藺岚笙被送走的事。
終究是皇室對不起藺岚笙,所以藺阡忍始終沒敢把藺岚笙的身世告訴她,只能替她平了冤。
平冤之後,藺阡忍本想把藺岚笙的養父母和公婆一道接來盛京,陪藺岚笙在盛京安家,可他得到的消息卻是——藺岚笙的養父母和公婆都不在了。
她和她夫君從成親起就是兩個人一起過日子,身邊沒有任何人的幫襯,甚至連婚服都沒有,只是簡單的拜了天地。
等日子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卻橫生變故,最終只剩下藺岚笙一人。
那段時間,戚元懿日夜以淚洗面,藺阡忍心裏看着也難受,便對藺岚笙百般照顧。
由于藺岚笙懷有身孕這段時間傷心傷神又奔波,生完藺文冶直接血崩了,她只來得及把藺文冶托付給藺阡忍就撒手人寰了,一句多餘的話也沒來得及說。
直到她死,她都不知道自己皇室的長公主,還是藺阡忍登基後為她改回了“藺岚笙”這個名字,将墳冢遷入了皇陵。
......
......
每每想起這些事年聽雨心裏就不舒服,當年甚至腦袋一熱,就把藺文冶收在了自己身邊扶養。
或許是因為自己受過雙親盡失的苦,後來又得了別人傘,所以他也想這樣做吧。
而将藺文冶留在身邊,就意味着他同樣要承擔起保護藺文冶的責任,所以這無關于承諾。
年聽雨的手指劃過藺文冶柔軟的臉頰,對藺阡忍道:“我當年既然把阿冶留在身邊扶養,那就意味着我自願承擔起了保護他的責任。所以,我沒有幫你兌現承諾的想法,我只是在履行自己對阿冶的責任。”
“既如此,我把你留在我身邊,那同樣意味着我自願承擔起保護你的責任。”藺阡忍勾住年聽雨的手,和他十指交握,用不容置喙的強硬語氣道:“所以,我不允許你涉險,這件事必須我來,也只能我來。”
年聽雨心重重的跳了一下,看着藺阡忍說不出來話,但卻覺得自己賭贏了,紛雜的思緒一點點平穩下來。
***
太醫令聽說藺文冶出事,直接把整個太醫院的人都調了過來,挨個為藺文冶診脈。
太醫院學的都是正統的醫理,沒有江湖中人,從頭診到尾竟然沒有一個人診出藺文冶中的是長眠。
一直拖着也不是辦法,太醫令拉着幾個德高望重的老太醫商榷了一下,建議道:“君上,臣等無能,診不出陛下中的是什麽毒,但應該是江湖上流傳的毒藥。為了陛下的安危着想,臣等覺得應先給陛下服護心丹,然後去濟善堂将喬聖手請進來。”
請喬家的人進來,年聽雨沒有任何異議,畢竟喬家的人遍布五湖四海,知道的事肯定比宮中的太醫多。
但給藺文冶喂護心丹這事年聽雨萬萬不同意,他将藺文冶往懷裏護了幾分:“請人可以,護心丹就算了。十七,你即刻去濟善堂把喬聖手請來。”
“是。”
十七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太醫令見年聽雨不願意給藺文冶服護心丹,臉色立即就變了:“君上,此事事關陛下的性命,不可以兒戲,老臣覺得還是先服下護心丹為好。”
護心丹服了,藺文冶必死無疑。
年聽雨立即将人護的更緊了,咬緊牙關不松口。
一時間宴廳的後殿陷入了僵持的狀态,這時門忽然被人推開了,文武百官全都聚在了殿門口,年戰西第一個走了進來,朗聲質問:“護心丹是保命用的丹藥,君上百般推脫,不許太醫令為陛下服藥,究竟是何居心?”
按理說,有戚元懿震着,文武百官不應該進來才是。
除非......
年聽雨看向姍姍來遲的贏夙,對方回給他一個不太妙的眼神。
下一瞬,贏夙擡了一下手,翎羽衛瞬間将年聽雨圍了個水洩不通,劍尖更是對準了他的面門。
藺阡忍和顏左同一時間擋在了年聽雨身前,顏左不喜和宮裏的人打交道,他只是警惕看着翎羽衛,随時準備動手。
藺阡忍則朝贏夙投去不滿的目光:“指揮使大人這是何意?”
“君上,得罪了。”贏夙朝年聽雨行了一禮,讓翎羽衛将禦膳房的主廚帶了上來,又将從蘭安宮裏搜到的東西盛了上來:“臣和張大人抓到了一個人證,順便又在您的宮裏搜出來一些東西。”
年戰西踹了主廚一腳:“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如實說,不許造假。”
“是是是。”
主廚哆哆嗦嗦的開口:“前兩日君上派人過來傳話,說陛下喝不了酒,叫奴才給陛下準備一壺甜水。後來君上又派人給奴才送來幾顆糖丸,說陛下喜歡這個糖的味道,可誰知道、誰知道那糖丸裏面包的是毒藥啊!”
如此一來,确實試不出毒,只有等糖衣化了,毒才會溶于水。
年戰西将那瓶從年聽雨宮裏搜出來的糖丸倒出來一顆,遞道主廚面前辨別:“君上派人轉交給你的糖丸可長這樣。”
主廚小雞啄米試的點頭:“是是是!就長這樣。”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真話,他不管不顧的将糖丸奪了過來,然後用力一捏就将糖丸給捏碎了,藏在最裏面的白色粉末瞬間露了出來。
剎那間,年聽雨就成為了衆矢之的。
在場的一些老狐貍精完全能看出這是一場拙劣的栽贓,但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讓年聽雨死。
年聽雨這三年确實為大乾做了很多貢獻,但在某些眼中他依舊是外人,且身份也上不得臺面。
其中,最希望年聽雨快點去死的當屬年戰西,這樣他就可以統一年家軍了。
年戰西添油加醋的問:“君上可要辯解一二?”
年聽雨看了那瓷瓶一眼,他确定以及肯定,在他今日離宮前,宮裏都沒有這麽個瓶子。
那麽只能是他離宮以後有人放進去的。
他大意了,應該把小九留在宮裏的。
但誰又能想到蘇海成最終玩了一招栽贓嫁禍呢。
不過,早在藺文冶倒下去那一刻,年聽雨就料到了這個局面,他淡淡的掃了年戰西一眼:“這件事不是孤做的,其餘的事沒什麽可說的。反正嘴和心都長在你們身上,想怎麽評斷都是你們說了算,孤辯解也沒有用,倒不如少更你們窩點氣,掙個長命百歲。”
有藺阡忍這層關系在這裏,贏夙不好下令抓人。
再者,就算贏夙不喜歡年聽雨,他也不認為年聽雨會對藺文冶動手,畢竟年聽雨對藺文冶的好他都看在眼裏了。
而且在贏夙看來,年聽雨這種辦事狠毒的人,要想奪皇位絕對不會用這麽拙劣的手段。
這明擺着就是栽贓嫁禍!
張守正也能看出其中的曲折,畢竟調查的過程實在是太順利了,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年聽雨。
可問題是,眼下人證物證俱全,他們沒有辦法按兵不動,只能按照律例辦事将年聽雨帶走。
但一時間這個命令就是沒辦法下。
一直站在文武百官當中的蘇海成适時的開了口:“二位大人不下令将人帶走,是要包庇謀害陛下的罪魁禍首嗎?”
這一句話起到了激起千層浪的效果,轉瞬間不少人都将目光投到了他們兩個人的身上。
若是繼續僵着不動,這件事怕是要鬧大。
但禁軍和翎羽衛的控制權都在贏夙手裏,這個命令只能他下。
文武百官看着他,藺阡忍也看着他,贏夙覺得自己就是那熱鍋上的螞蟻,已經快要被煎熟。
“君上是指揮使大人扶上位的,指揮使大人下不了這個令我等理解。”蘇海成善解人意的站出來:“既如此,此事不如交給長纓騎來做,長纓騎是祖皇帝一手組建起來的,代表的是祖皇帝,懲治這些居心叵測之人想來也在理。”
聞言,立即有人應和:“對,此事就應交給蘇将軍來審!公平公正,定能還陛下一個公道!”
應和的人越來越多,蘇海成的底氣也足了:“指揮使大人不說話,那我就當指揮使大人默認了。”
蘇海成神色一凜,大聲道:“來人!把君上帶走!”
由于長纓騎是祖皇帝組建的,所以長纓騎的地位一直很高,宮裏也留了一小支守備軍,名為配合禁軍和翎羽衛,實為監督。
聽見蘇海成的號令,充當守備軍的長纓騎蜂蛹而進,他們擠開翎羽衛,作勢要把年聽雨帶走。
顏左和藺阡忍依舊站在年聽雨面前沒有動。
若是繼續這樣僵持,這兩人必然會和長纓騎刀劍相向。
年聽雨知道藺阡忍和顏左都是能夠一夫當關的人,但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
年聽雨垂下了眼睫,反正藺阡忍方才也知道了解毒方法,贏夙肯定也會想辦法護着藺阡忍的,他走這一遭又如何。
年聽雨将藺文冶平放在床上,伸手拽了拽兩人的衣角,示意他們讓開。
顏左看都沒看年聽雨一眼,像座山一眼伫立在那裏,藺阡忍則回了他一個安撫性的笑容,眼底也是滿滿的自信,仿佛篤定蘇海成帶不走他。
這眼神叫年聽雨莫名的安心,他也知道藺阡忍從不做任何沒把握的事,于是年聽喝松開了手,躲在兩人的身後一動不動。
藺阡忍現在的身份到底是華榮昭送給年聽雨的人,就算有再多人不滿他,也沒有誰敢像李文顯那麽勇。
至于顏左,那就更別提了,殺神一個,惹一個死一個。
但蘇海成手裏有長纓騎,他什麽也不怕。
蘇海成上前一步:“顏副将、榮肆,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若是不讓開那就別怪我講你一起帶走了。”
藺阡忍挑眉:“我今日就站在這裏不動,有本事你就帶。”
蘇海成哪裏甘心一個侍臣騎到自己頭上。
“雖然你是太祖皇太後送給君上的人,但我這是秉公辦事,傷了你那也沒辦法了。”蘇海成揮了一下手,厲聲道:“帶走!”
話音落下,長纓騎舉着劍逼近藺阡忍和顏左。
顏左一腳踹開了逼近他的人,藺阡忍則氣定神閑的站在那裏,眼看着劍尖都要抵到他的心口了,他依舊沒有動,唇角反而含起了笑意。
就在長纓騎準備一鼓作氣将兩人抓住的時候,一道老邁卻有力的聲音傳了進來。
“哀家看誰敢造次!”
這道聲音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頃刻間所有人都禁聲了,自覺讓出來一條路。
在戚元懿的攙扶下,華榮昭緩步走了進來,她身後跟着連钰和小九。
看見小九的一瞬間,年聽雨才發現小九不見了。
這一刻,年聽雨知曉藺阡忍的底氣是從哪裏來的人,想來是他抱着藺文冶慌不擇路的時候,藺阡忍悄悄派小九去請人了。
而大臣闖進來以後,戚元懿始終沒露面,應該也是去請人了,只是她慢了藺阡忍一步。
不過戚元懿能為他去請人,年聽雨還是有些出乎意料的,但這份好心他收下了。
......
......
華榮昭已經從戚元懿口中大致了解一些事,所以她一進來就去了藺文冶身邊。
見人面色紅潤,她看向太醫令,問:“可有診出是什麽毒?”
太醫令叩首:“老臣無能,并未診出是和毒,但已建議君上去宮外請喬聖手了。”
華榮昭問年聽雨:“請了嗎?”
年聽雨點頭:“已經派人去請了,算算時間,大約再有半個時辰就到了。”
“既如此,那就等。”華榮昭端坐下,掃了一眼文武百官,又掃了一眼長纓騎手裏的劍,沒來由的火大:“這架勢,是要做什麽啊?逼宮還是殺人?蘇将軍來給哀家解釋解釋吧。”
蘇海成沒料到華榮昭會來,他瞬間冒了一腦門子汗。
不動聲色的蹭了一下汗,蘇海成将事情的始末解釋了一遍。
華榮昭聽完,抄起連钰奉上來的熱茶就砸了出去,正中蘇海成額頭,厲聲罵道:“哀家瞧你這腦子裏咣咣當當的裝的全都是水!這麽拙劣的栽贓嫁禍都看不出來,你怕不是才想造反!”
“老臣不敢!”蘇海成忍着疼跪了下去:“老臣忠心耿耿絕無此意,請老祖宗明察!”
“沒有此意?”華榮昭一句接着一句:“哀家瞧你就是這個意思!皇帝生死未蔔,你倒是一心想着抓人,把事情越攪越亂,你沒有這個意思,誰有這個意思?!”
蘇海成大驚失色:“老臣冤枉啊!”
“冤枉?我看你最不冤枉!”華榮昭看了長纓騎一眼:“把人給我拖下去仔細審!往死裏審!”
長纓騎是祖皇帝建立的,而華榮昭作為祖皇帝的皇後,自然有資格命令長纓騎。
不僅如此,奪了蘇家對長纓騎的領導權也輕而易舉。
蘇海成無法相信這一幕是真實的,被拖到門口那一刻,蘇海成驟然回神,他扒住門框,睚眦欲裂的破口大罵:“華榮昭!你個老不死的!你他媽的——”
蘇海成罵到一半聲音戛言而止,站在華榮昭身後的連钰不知何時站到了蘇海成面前,面不改色的割了他的舌頭。
連钰擦了擦手裏的匕首,将其重新藏進了腰間,然後從懷中抽出一張繡着梅花的帕子。
将帕子仔仔細細的折成厚厚的一疊,連钰踩着那塊掉在地上的紅肉上前一步,将帕子塞進蘇海成的嘴裏,最終給了長纓騎一個眼神:“帶走。”
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