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在抵住誘惑,堅持原則這件事上,江晏堅持了十分鐘。
房中蜜糖的甜味和薰衣草香相互交融,顧辭年難受到夾緊雙腿,像只泥鳅似的在床上掙紮亂踹着,床單和睡裙被omega蹂躏的皺巴巴的。
不止omega難受,江晏也同樣被濃郁的蜜糖味折磨的難受不已。盡管身上依然穿戴整齊,alpha整個人卻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似的,大汗淋漓。
不同的是,哪怕身體難受,江晏除了額間滴下的汗水,外表顯露不出半點的異常,端着副衣冠禽獸的模樣。
淚眼朦胧的omega頻頻偏頭看向江晏,他卻不為所動,依然冷眼看着顧辭年将枕頭夾在□□,耳邊充斥着顧辭年細碎的哭聲。
本想多晾着點顧辭年,好讓對方長點教訓的,但在貓叫似的哭聲下,江晏終究心軟了下來。他主動伸手去摸了摸omega滾燙灼熱的臉頰,嗓音沙啞:“年年下次還敢将空調開那麽低嗎?”
被信息素所支配的omega乖巧地蹭了蹭江晏的手掌,睜着被淚水浸濕的雙眼看向突然變得很可怕的alpha,許久過後,才哭着回話:“不會了......”
“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顧辭年哭着,亂成一團的腦子并不能辨認江晏話中的意思,心底卻渴望着alpha的觸碰,下意識地順着alpha答話,半點也不敢反駁。
見江晏依然沒有動作,顧辭年再次捉住江晏的手,整個人朝alpha懷裏縮去,楚楚可憐地求助道,“你快幫幫我,我好難受......”
顧辭年身體不适,江晏也沒比他好多少,但他依然端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牽着顧辭年的手摸向他的上衣口袋,低沉而沙啞的嗓音引誘着omega:“年年數數這裏有多少氣球,數對了我就幫你把這些用完,數錯了我們就翻倍怎麽樣?”
仗着顧辭年神志不清醒,江晏徹底不再僞裝下去,當着懵懂無知的omega的面,他将口袋中的氣球盡數拿出,随意地扔在天藍色的薄被上。
“數吧,”江晏捏了捏omega軟糯的臉頰,舉止親近,目光卻泛着寒光,說出的話也不近人情,“等年年數完了我們再開始。”
卧室內的空調停留在26攝氏度上,江晏整個後背都被汗水浸濕,卻像是怕顧辭年着涼了,在omega低頭數數時,還拉過旁邊的外衣披在對方身上。
只是那件黑色的外衣是江晏常穿的,上面還沾染着難以忽視的,獨屬于alpha的信息素。
帶着薰衣草香的外套剛披上顧辭年的肩上,後頸處的腺體受濃郁的alpha信息素刺激,omega連數數的手都抖個不停。
江晏輕笑着,挽了挽袖口,在omega呢喃着說出答案的那刻,好脾氣地搖搖頭:“不對,年年數錯了。”
他說着,邊當着顧辭年的面拉開床邊櫃子的抽屜,數一個便往床上抛一個,數完之後,還好心地跟顧辭年解釋,“正确答案是這個數才對。”
alpha的目光如狼似虎,顧辭年臉上還帶着淚痕,呆呆地低頭看見散落在床上的東西,下意識地想要朝後面躲去。
然而,已經解開襯衣扣子的江晏并不給他機會,結實有力的手一把将顧辭年摁在原地。
白皙光滑的手腕很快染上一抹紅暈。
……
淩晨三點,江晏輕手輕腳地從房中走出,轉頭入了書房之中。
夏季的天氣炎熱,江晏身上只穿着條睡褲,上半身裸/露/着,在書房的白熾燈打開時,慘白的燈光照在他抓痕滿滿的背上。
alpha寬闊的背部上充斥着無數的抓痕,有的甚至還在冒着血絲,但江晏本人卻毫不在意,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整個人散發着愉悅的氣息,嘴角勾起。
他大喇喇地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翹着二郎腿,從抽屜中拿出那本一天沒見的實體小說。
莫名出現的這本實體小說忠誠地記錄着顧辭年的生活瑣事,略顯流水賬的記述方法反而方便江晏得知omega的一舉一動。
也多虧了它,江晏才打消了在omega手機中裝竊聽器和跟蹤器這兩項看起來就很刑的想法。
alpha的身上還充斥着難以消散的蜜糖味,回想起剛剛顧辭年渾身顫抖,哭着求饒的舉動,江晏才得以心情平靜地面對那本實體小說。
一整天下來,他沒過問過顧辭年和白承玉去吃早點的事情,實際上心裏十分在意兩人的獨處。他并不怕顧辭年會有過界的行為,卻對白承玉十分不信任,打從心底擔心那詭計多端的alpha會趁他不在,對顧辭年做出不軌之事。
明知兩人獨處的畫面會是自己不愛看的,江晏在酣暢淋漓的運動過後,依然選擇獨自來到書房,順着書簽翻開那本小說。
*
【“承玉哥哥這次回國,還要再出國嗎?”顧辭年頭也不擡地問着,手握着筆,毫不猶豫地在菜單上早點名字後面全部畫上勾。
他許久沒來,這家茶樓新添了不少早點,不管認不認識,好奇心不小的omega都打算全部打勾,待會一一嘗嘗看。
“要,國外還有點事情沒處理完,過段時間還要再出國一趟,等事情忙完,就能一直待在國內了。”白承玉說着,注意到顧辭年幾乎要畫滿整張餐單,他忍不住勸阻,“太多了,待會吃不完浪費,而且這家上菜慢,早點冷了也不好吃。”
“啊,還要再出國,那這次能待多久,下次又要多久才回來呀?我們都好久沒見了。”顧辭年不滿地用筆尖戳着菜單,在xo醬炒蘿蔔糕後面也打上勾。
他難得地對白承玉也起了叛逆心理,兩句話的時間,又完完整整地畫完了一整列的勾。
“周三就得回去,快的話,下個月月初我就能回國了。”
“哦。”顧辭年恹恹地應着,手中動作不停,将整張菜單上的早點都勾上了,碎碎念,“反正你又要出國了,才不要你管,我把早點全都點了,吃不完就打包回去喂豬。”
話音剛落,顧辭年就聽到對面的白承玉突然笑出聲來,還帶着調侃:“年年這兩年越來越嬌了,連我都說不得。”
“才沒有。”顧辭年紅着臉,又用筆尖在菜單上戳出兩個黑點。
白承玉笑着,擔心omega臉皮薄被逗得不願再擡頭,熟練地轉移話題:“年年知道這附近哪裏有空餘的房子賣嗎?等下個月回國,我想先買個房子,将來在這邊也好……”
alpha的話還沒說完,顧辭年就興致勃勃地開口打斷了,他擡起頭,雙眼亮晶晶地看向白承玉,眉眼間透露出喜悅的神色:“承玉哥哥以後就住我家隔壁吧!我讓江晏去把鄰居的那家房子買下來,等你下個月回國了,直接搬進去住就好,我們就又能再像以前那樣一起玩了!到時候我們想去哪玩就去哪玩,還不用帶江晏,他跟個老頭子似的,出去玩老是管東管西的,夏天我連吹空調吃個冰淇淋都不行。”
讓伴侶給別的alpha花錢買房,出門還想抛下自己伴侶。白承玉在心中理了下顧辭年的說辭,無奈一笑,這種事情也就只有顧辭年覺得可行。
他簡單地在幾道愛吃的早點後面打上勾,連同顧辭年的菜單一起交給了服務員,打趣道:“四五年沒見,沒想到現在年年已經三句不離江晏了。”
“我...我哪有啊。”顧辭年紅着臉,菜單和筆都被服務員收走了,他現在想戳黑點都沒有工具,只能用食指戳着桌面。沒戳兩下,嬌氣的omega又嫌棄戳的指甲疼,轉而用指腹按着桌面轉圈圈。
“嗯,年年沒有,”白承玉笑着,卻絲毫沒有打住的念頭,反而繼續調侃,“應該是句句不離江晏才對。從我們出門開始,年年在問我怎麽來茶樓的時候,就提到了可以讓江晏當司機載我們,等到了茶樓再把他趕回去。”
眼看着顧辭年的頭越垂越低,白承玉繼續幫臉皮子薄的omega回憶着,“到了茶樓,年年先是感慨了好久沒回來吃過,又和我抱怨江晏帶你去吃過的早點都沒這家的好吃。”
“然後......”
顧辭年臉色通紅,趁着服務員上茶水的功夫,連忙打斷白承玉的話,雙手合掌抵在下巴,紅潤的嘴唇嘟起,朝alpha眨眨眼,企圖撒嬌賣萌混過去:“哎呀,承玉哥哥別再說了嘛,我們兩個人出來,就不要提江晏那個alpha了嘛。”
“好吧。”
聽到白承玉的話,顧辭年還沒來得及高興兩三秒,便又聽到alpha問道:“我只是好奇,年年對江晏是怎麽想的?”
“還能怎麽想呀,”顧辭年撇撇嘴,不情不願地說着,“嫁都嫁了,他又不同意和我離婚,就只能這麽過了呗。”
在婚姻中,omega有絕對的主動權,哪怕江晏再不願意,只要顧辭年堅持,雖然會多耗點時間,但兩人最終也能成功離婚。
白承玉有些擔憂,看向已經結婚一年,但對感情似乎還有些懵懂的omega,繼續追問:“經過昨天的事情,我其實看得出來,江晏很喜歡你,甚至對你那方面的欲望也挺高的。那年年呢,你喜歡江晏嗎?”】
白承玉的問話剛好是頁面的最後一句,江晏的手指攥緊書頁,目光依然落在那句“你喜歡江晏嗎?”上面,他整個人像是因為這句簡單的問話而呆住了,捏着紙張的手指遲遲沒有翻頁,生怕會在另一頁的內容上看到自己不想看的答案。
如果是原著小說裏的內容,江晏毫無懷疑,書裏的‘顧辭年’會絲毫不猶豫地搖頭否認。
但這麽多天下來,書中和現實的發展多少都有不同,現實裏的顧辭年也比書中的要可愛的多,雖然看起來兇巴巴的,但omega也只是口是心非,從來沒真的讨厭過他。
現實和小說的出入多了,江晏心中也難免生起期待。
他忍不住去想,萬一顧辭年也是喜歡着他的呢?
江晏摸了摸手臂上的抓痕,勉強穩住心神,帶着難以言說的期待将手中的小說翻頁。
【喜歡嗎?
顧辭年沉默良久,沾着茶水的手指在桌上畫了四五個圓圈,他似乎在思考件十分難以想清楚的問題,眉頭緊皺,又猛地在用茶水畫好的四五個圈圈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面對耐心等着他答案的白承玉,顧辭年也只對着他搖搖頭,如實說道:“不知道。當初要不是誤以為懷孕了,我大概率不會同意和他結婚。”
顧辭年體質特殊,自打分化起就暗暗決定不會讓alpha有咬他腺體的可能,除了和白承玉結婚的可能,他唯一想到有可能和他結婚的也只會beta。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最後結婚的對象會是身為alpha的江晏。
“你知道的,”顧辭年擡頭看了白承玉一眼,心虛地将手指伸進杯中的茶水,繼續往桌上畫着圓圈,“除了你,我之前沒想過和別的alpha在一起。我怕疼,也不想要孩子,萬一哪天被咬了,懷孕會很麻煩。”
顧辭年嬌氣又怕疼,一不小心摔了都會可憐兮兮地哭好久。
要是讓他體驗生孩子,他都覺得自己會疼死在手術床上。
“但是江晏吧,他跟別的alpha好像不大一樣,”顧辭年用手指給桌上的圓圈畫上兩個豬鼻孔,在畫好的豬頭旁邊打上箭頭,寫上江晏兩字,才繼續說道,“不過也是個混蛋。”
顧辭年前言不搭後語地說了一堆,最後也沒提及對江晏的情感,只扔下混蛋兩字。
白承玉本想接着問下去,但服務員端着菜上來了,他也只好暫時安靜下來,耐心地等着服務員把端上來的早點擺好。
等服務員走後,白承玉還沒來得及問,顧辭年就咬着下唇,小臉微紅,不好意思地朝他照照手。
多年的友誼讓白承玉一瞬間理解了顧辭年的意思,毫不猶豫地起身,繞過桌子,坐到omega旁邊的位置上。
顧辭年羞紅了臉,貼近白承玉的耳朵,壓低了聲音,緩緩說道:“我其實知道承玉哥哥是想問我要是不喜歡的話為什麽還沒跟他離婚啦,我要真說了,承玉哥哥可不能笑話我。”
雖然不理解omega為什麽會擔心被笑話的問題,但白承玉還是點點頭,承諾道:“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笑話你的。”
得了保證,顧辭年總算放下心來,小聲解釋着:“就是,就是江晏雖然是混蛋,但是,但是嘛,他的信息素也不算難聞,而且願意為了我當下位,這麽久以來也沒有不顧我的意願咬過腺體,”omega說着,臉色越來越紅,話語也逐漸變得含糊不清,“最主要的是,他體力好,活好,要是離婚了,找beta吧,我怕體力沒他好,找alpha吧,我又怕咬我腺體,怎麽想都不劃算。離婚的事情,就,就一直耽擱了……”
白承玉聽懂了,他恍然大悟,臉色也跟顧辭年一樣,紅的像是快要能滴血了,抿着嘴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江晏沉默地看着小說書中的“活好”兩字,回想着原著中的‘顧辭年’提離婚後,‘江晏’所做的一系列事情,後知後覺地明白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比起各種昂貴的禮物和挽回的話語,在顧辭年提離婚時,其實更應該做的,是讓omega體會到另一種意義上的快樂?
江晏摸了摸手背上的抓痕,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