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南平

第3章 3南平

南平國雖名為南平,疆域卻在大齊以西,與遼、齊兩國交界之處,因其皇族姓南,故稱南平。

三十年前,當今陛下的叔父瑞王親率十萬大軍,攻破國都墨京,南平就此滅國。

當時的寧知非不過三四歲的年紀,記事起南平就已成父輩口中的傳說。

傳言南平雖是小國,卻極其富饒,國都墨京雕欄玉砌,處處珠玑,皇宮大內更是由天下奇珍堆砌而出。

但南平亡國之際,當朝宰輔用一把火燃了宮室,火光三月未絕,自此墨京斷壁頹垣,再尋不到當初盛景。

“據傳,南平末年,順帝曾派方士沿大漠西行,一路抵達海濱求得長生金丹,因金丹藥引苛刻,一時之間難以尋覓齊全,故順帝将其鎖入國庫,以待日後服食。

“未曾想,不過數年,南平內亂,幾個藩王接連起兵,順帝自知國将不存,便将那金丹與國庫珍寶一道藏入大漠,留了一封密信交予年幼太子,連夜将太子與翠景公主送離了墨京。”

燕淮一面講着南平舊事,一面拉開身側座椅,示意寧知非不必站着。

寧知非拒絕,只道:“屬下可不信這金丹真有長生不老的本事。”

“傳說自然誇大其詞,但那國庫珍寶,可不是假的……”見寧知非不肯落座,燕淮并未勉強,伸手朝着寧知非擺了下,讓寧知非靠近些。

寧知非以為侯爺要同自己耳語,便順從地到燕淮身邊,剛想彎身,卻被一只手掌摟住腰側,下一個瞬間便被強行抱到了燕淮腿上。

寧知非瞬間面紅耳赤,心跳得厲害,殘存的理智還記着規矩,掙紮了幾下,但怕自己沒輕沒重傷到侯爺,也不敢用力掙脫。

“別鬧,正事還沒說完。”燕淮将寧知非抱在懷裏,手指一下下撫摸着他的後脖頸,像在安撫一只炸毛的家貓。

“侯爺,不合規矩。”寧知非被燕淮摸得舒坦,但還是心中不安,覺得自己坐在侯爺身上,沾污了自家金尊玉貴的侯爺。

燕淮與寧知非相處了這麽多年,早拿捏了他的脾性,只低聲在他耳畔說了一句:“若現在從我身上下來,往後一個月你都得睡我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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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昨天自己縱了侯爺幾次,今天一早就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若是往後一個月日日如此,侯府怕是要徹底雞犬不寧了。想到這裏,寧知非瞬間老實,任由着燕淮的一雙手從自己的脖頸游移到腰間。

寧知非在燕淮懷中,能聽到對方溫和的嗓音和有力的心跳,他一邊想着身為侍衛不該如此僭越,一邊心底深處卻忍不住隐隐眷戀。

寧知非感覺到燕淮溫熱的手貼在自己小腹上,想起自己尚未告訴侯爺的那件事,心跳更甚。

或許很快,侯府就要多一位小主子了。

燕淮手上不老實,但并未忘記正事,繼續道:“剛說到年幼的太子和公主帶着密信離開了墨京,但兩個年幼的孩子,即便帶着護衛,又能跑到哪裏?瑞王很快找到兩人,将其暫管在軍營,打算過些日子派親信護送兩人至汴京。但未曾想,太子年幼且突逢變故,竟起了高熱,死在營中……若南平太子未死,想來也差不多同咱們一樣的年齡。”

燕淮說着,忽然感覺懷中的人一僵,便再度打住了原本要說的話,問道:“知非,怎麽了?”

寧知非搖頭,剛想開口告罪,肚子就傳來一陣叫響。

“侯爺恕罪,屬下是……是有點餓了。”

一早把胃裏吐了個幹淨,中午原想去後廚尋些吃的,又聽見燕雙受罰于是慌張趕去,結果就是從一早到現在粒米未沾。

“是我疏忽了……你近日消瘦了一些,夏日雖熱,但為了身體,總該多吃一些。”燕淮随後高聲朝書房外喊道,“羅岱,叫後廚傳膳吧,要兩份。”

很快送午膳的人過來,燕淮擔心寧知非在自己懷裏被外人看到會覺得難堪,于是主動将人放了下來。

寧知非如蒙大赦,終于不再拘束,站回燕淮身側他最習慣的位置。

兩人一道用過膳,燕淮詢問寧知非是否需要午睡,聽寧知非拒絕後,才繼續講起之前關于南平的事。

“太子身死,那封密信就到了公主手中。可惜當時瑞王對密信之事并不知情,也未對公主随身之物進行搜查,就派人将公主送回了汴梁。

“但護送公主的過程中出了些亂子,陰差陽錯的,公主連帶着密信一起不知所蹤。儀鸾司這些年一直在追查密信下落,恐有人借密信找到南平珍寶,以此萌生邪念,犯上作亂。”

寧知非吃飽後的确有些困倦,但想着正事要緊,強打着精神問道:“此事已過了三十年,侯爺這時提起,莫不是找到那公主了?”

燕淮贊許點頭,寧知非聰慧,總能很快理解自己所想所說。

“你還記得韋逸嗎?”燕淮問。韋逸便是方才所說帶兵滅掉南平的瑞王獨子,自幼在汴梁長大,直到十多歲才被瑞王帶回封地教養,已經許多年未曾回過京城。

寧知非多年未聽聞此人名號,乍一聽見,登時回想起侯爺幼時在上書房做伴讀的那段時光。

當年宮裏皇子不多,自家侯爺、瑞王世子和永寧伯家的公子一道在上書房給幾個皇子做伴讀。韋逸那祖宗上房揭瓦,教唆着皇子無惡不作,連帶着侯爺和永寧伯公子都被牽連受了不少罰,如今突然提起對方,寧知非瞬間覺得腦殼冒煙,心理陰影直接沖破雲霄。

“韋逸近日回京,不知從哪得了一個外室,如今安置在京中某處,儀鸾司得到線報,此外室身份撲朔,極有可能是當年失蹤的南平公主。”

“當年翠景公主在瑞王手裏失蹤,若說瑞王手中有公主線索,倒也合乎情理,可那公主算來已經年過三旬,給世子殿下做外室,是不是有點……不合常理?”寧知非問。

燕淮:“傳言南平有駐顏秘術,況且翠景公主不過三十多歲,尚未年老,韋逸好色,若公主當真絕色,年齡大小也不是什麽問題。”

寧知非想了想,按自己了解的那位瑞王世子,确實幹得出這種事,可是南平公主怎麽會願意委身一個浪蕩世子,做的還是外室?為的又是什麽?

“當年我在宮中曾與韋逸一道做過伴讀,算是同窗,陛下的意思是,讓我以替其接風的名義,今晚同他見面,想辦法探到那外室的下落。”

“為何不派人偷偷跟蹤韋逸?”寧知非不解。

“瑞王府的府兵不是吃素的,若瑞王府真與南平餘孽有所勾結,如此反倒打草驚蛇。

“還有就是,儀鸾司丁隊隊長顧信濘,在密信之事告一段落之前會以陽燧衛新人的身份留在侯府協助探查,你院子東廂還有間空屋,讓他暫住進去,不會嫌擠吧?”

寧知非搖頭。羅岱和姚子傾都住西廂,平日裏只有當值時才來,多一個顧信濘不會怎樣。

燕淮盯着寧知非,忽然笑起:“對了,你知道今晚給韋逸接風,安排在的哪兒嗎?”

寧知非結合韋逸脾氣秉性,随口猜道:“莫非是宣墨樓?”

宣墨樓是汴梁近半年來風頭無兩的酒樓,打着宴客酒席的旗號,招了一群清倌作鎮,除了不能留客過夜,與煙花柳巷別無二致。

燕淮走近,拉起寧知非的手,指尖描摹着他手指的骨節,彎身靠向他的耳畔,輕聲說:“儀鸾司在宣墨樓裏埋了暗線,今晚負責接應,方便監視世子的一舉一動……只是,既進了宣墨樓,總少不了逢場作戲。”

“逢場作戲?”

“比如,像這樣……”燕淮指尖輕輕蹭過寧知非耳垂,寧知非感到一陣酥麻,忍不住後退了半步,燕淮也往前半步,另只手環住寧知非後腰,讓他逃無可逃。

随後燕淮輕柔舔舐起方才觸摸過的耳垂,溫熱的鼻息撲向寧知非臉側,燕淮繼續道:“再比如,像這樣。當然,說不定還會更過分一些……”

寧知非無措地站在原地,覺得自己氣息在燕淮的引誘下逐漸變重,好像失去了身體的掌控權力,輸得一敗塗地,只知道順從燕淮。

直到燕淮的唇吻了上來,寧知非才清醒過來,想起此刻正在書房,伸手試圖推開燕淮。

“侯,侯爺……別……”

燕淮低笑道:“放心,我就親親你,不做別的……剛剛都是開玩笑,不會跟人逢場作戲,你今晚陪在我身邊,一直監督我,好不好?”

寧知非意識到方才是自己誤會了侯爺,以為他想要在書房做過分的事,登時漲紅了臉,支支吾吾道:“侯爺去哪,屬下就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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