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子鬼長大了

子鬼長大了

歲月如梭，轉眼間，我已白發蒼蒼。

但只是我白發蒼蒼而已，我的蘭子，我的家臣，我的子民，他們還是和往常一樣。

由于使用蜘蛛人的力量，我蒼老得過于迅速。

而子鬼，也從一個頑劣不堪的少年，成長為了一位頑劣不堪的青年。

自從子鬼那次把自己鎖在屋裏後，他果然如他所說的一樣，“再也不理你了”。

但沒了這個搗蛋鬼的惡作劇，我也樂得清閑。

只是最近，子鬼又似乎打破了我們之間微妙的平衡。

不知從哪天起，子鬼開始主動結交各路貴族。

貴族們對子鬼的評價極高，他們稱贊他聰明絕頂，有着超越常人的洞察力。

子鬼在貴族們的社交圈中似乎游刃有餘，他的聰明才智和敏銳的觀察力似乎讓他贏得了衆人的尊重和贊譽。

只是某天，他忽然怒氣沖沖地跑過來，對我吼道：“你養我是不是為了殺我取血？我聽說了，你的上一任就是這樣。”

“不是。”

我摸了摸我花白的頭發，繼續批改我手上的公文。

自從事業穩定發展後，蜘蛛人的力量已經很少用過了。

“你倒是看我啊——！”子鬼大叫，然後一把拽走了我的筆，把我批改的公文一把掃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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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說你有什麽事情需要向你的父親請教？”我冷漠的說。

“……你——你個賣溝子起步的老東西，還想說些什麽！有你這樣的丈夫，蘭子也是倒黴透頂，年紀輕輕的就要……還不如——”

子鬼忽然指着我的鼻子罵道。

“就要什麽？”

我打斷了他的話，然後死盯着他的眼睛。

那對仇人的眼睛。

我原諒了那個男孩一次、兩次、三次。

我原諒了他制造蜘蛛人，我原諒他殺死了他村子裏的村民，我原諒了他想要殺死我，我原諒了他與貴族合作、殺人取精血……我原諒了他，期望他能走上正道，因為孩子是未來的希望。

可他不是，他是個老頭，一個固執的老頭，沒有改邪歸正的餘地。

不知什麽時候，我的手已經掐上了子鬼的脖子。

他不是我的兒子，而是一個曾經死去的敵人。

“我原諒了你這麽多次，你、你還是那麽該死的陰魂不散——！”我大吼。

蘭子聽到了我的聲音，跑過來，使勁地掰開我的手。

而我的手也一下子失去了力氣。臉色漲紅的子鬼從我的手裏滑落。蘭子急忙地扶起了子鬼，警惕地看着我。

“你變了。他卻沒有變。”

我對着蘭子，無力地說出了這句話。

眼淚，大顆的眼淚忽然從我的眼眶不受控制地溢出。

“不，不是。我是——”熟悉我的蘭子開始慌忙地反駁什麽。

“不用解釋了，我知道了。”我說道，忽然感覺到了一陣惡心。

子鬼還是在大口地喘着氣。我曾經的妻子蘭子還是在護着他。

真是母子情深啊。

不是嗎？

周圍散落着公文，我癱坐在地上，不只是頭發，連精神也蒼老了數倍。

我知道那只是個幻影，但我殺不死它。

只要一看到那雙眼睛，我就感到渾身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