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醫生處理完傷口後, 陳郁歲好吃好喝的被養在這座莊園內。
期間只有幾名保镖和一位按時來做飯的阿姨。
易清安沒再出現。
陳郁歲滿腹的話憋在肚子裏,無法言說。
最近陳郁歲總是忍不住的想要撓傷口。
有點癢。
應該是斷了的骨頭在恢複,又不能撓。
他癢得受不住會在地上滾滾蹭蹭, 稍微緩解。
偌大的房子裏沒人, 幹淨明亮的房間,陳郁歲正在地上蹭着自己發癢的傷口。
像條毛毛蟲似的。
他玩心大起,正蹭得起勁,繞着小沙發爬了一圈。
撅着屁股, 塌腰。
仰頭和易清安四目相對了。
易清安的表情一言難盡。
一種看弱智的眼神看他, 欲言又止。
他身後的易銘自然也看到了。
毫不客氣地放肆嘲笑他。
“哈哈哈哈你這是在做什麽行為藝術嗎?”
陳郁歲面無表情的抹了把臉,從地上爬起來。
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向他打招呼。
而心裏已經瘋狂地咬牙切齒了。
這兩人,進來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尤其是易銘, 能不能笑得收斂些,陳郁歲恨恨咬牙。
易銘瞅着陳郁歲, 繼續發笑。
“怎麽, 是我們打擾了你的行為藝術嗎?要不我走?”
陳郁歲:“……不用。”
莊園裏沒人和陳郁歲說話。
陳郁歲這段時間快要憋死了。
好不容易逮着兩活人,一頓詢問。
其實主要是和易銘交流。
有說有笑,一片融洽。
易清安坐在離他倆很遠的地方。
靜靜地凝視着他們,臉色逐漸沉了下來。
笑着笑着陳郁歲咳嗽了起來。
易銘順手拍拍他的背。
舉止親昵。
絲毫沒有邊界感。
易清安單獨坐在單人沙發上。
他的臉色越來越差,尤其是看向大笑着的易銘。
眼神中對他的厭煩和不屑快要溢出來了。
他指尖煩躁地敲擊着沙發靠背。
仿佛随時會拔腿走人。
尤其和旁邊兩人聒噪的笑聲對比。
顯得易清安更為慘淡。
陳郁歲的笑容戛然而止。
他注意到一旁獨自一人的易清安。
也感受到他陰沉的臉色。
其實對于易清安, 自從那天陳郁歲知道真相後。
一直想找個機會向他道歉。
當日打他的那一巴掌,震得自己手掌心都在疼,他怎麽可能不疼。
而且自己說得話,現在看來好像有點太過分了。
他有意想要低頭,卻又被易清安的冷臉吓到。
不知該怎麽說出口。
易銘瞧出他倆之間的端倪。
主動提出:“我還有事, 先走一步。”
他走之後,房間只剩下兩人。
天氣愈發寒冷, 幸而莊園裏開了地暖,客廳壁爐的火光在跳躍。
陳郁歲穿着一件單薄的長襯衫,倒也不覺得冷。
他看着易清安。
易清安卻沒有看他,視線投向窗戶的一角,像是在看風景。
陳郁歲扭扭捏捏,率先道歉。
“對不起,我不該前段時間打你,我向你道歉。”
易清安盯着窗戶的一角看了會兒,才移開目光看向陳郁歲。
他好大功夫沒出聲。
一開口,就是一連串的嘲諷:“道歉?是我該向你道歉吧。”
這話中滿是陰陽怪氣味。
陳郁歲摸摸鼻子,默默承受。
“真不好意思,是我天生笨。”
他這樣一說,易清安反倒又不說話了,表情有些金剛怒目。
陳郁歲感覺他在瞪着自己,心道,瞪吧。
如果能原諒自己那日的荒唐,他每天從早瞪到晚都沒關系。
誰知。
易清安說:“誰說你笨的?”
陳郁歲實在沒料到,他居然把重點放在這個詞上。
彼時的他實在是聽不出來好賴話。
在心底略微思索一番,咂摸出味兒了。
斷定易清安是在陰陽他。
陳郁歲:“呃我說的,大家都這麽說。我确實是笨。”
易清安想要說什麽,又明顯被他噎住,一臉便秘的不說話了。
為了展開實際行動的道歉。
陳郁歲走過來拉進兩人間的距離。
他想讨好易清安。
又不知道該怎麽做。
他隐隐感覺易清安是喜歡親他的,無論在什麽時候,發怒或是高興。
總會逮着他的唇啃上幾口。
陳郁歲站在他身邊直挺挺地杵着。
易清安毫不客氣地反問他:“你在扮演電線杆呢?”
陳郁歲:……
一不做二不休。
陳郁歲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舔舔唇,氣息略微有些紊亂的湊近他。
易清安神情明顯一怔。
他沒有反應過來少年的意圖,手卻下意識的環抱住陳郁歲的腰背。
單人沙發擁擠,兩人近在咫尺。
陳郁歲柔軟的唇,顫巍巍地貼上了對方幹燥溫熱的唇瓣。
一觸即分。
陳郁歲親完往後撤,從他身上下來。
而後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像是在等他的誇獎。
兩人親了這麽多次,陳郁歲是第一次主動。
易清安的眼神跟随少年的動作移動。
過了半響。
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有些暗啞,語氣依舊很冰冷,“你在做什麽?”
陳郁歲手足無措,是沒哄高興嗎?可是……是按照他喜歡的方式來做的啊。
怎麽會還是如此。
是不是又弄砸了。
易清安沉默地盯了他一會兒。
神情不定。
在陳郁歲的眼中,他一時皺眉,一時松開。
寂靜的氣氛讓陳郁歲再一次感到不安。
易清安忽然站起身。
問他:“你這是跟誰學的?”
陳郁歲手背在身後,不安地扣着手。一雙大眼睛凝望着他,沒有回話。
易清安緊逼:“你對誰還這樣做過?”
陳郁歲趕緊搖頭。
不知為何,陳郁歲感覺這句話說完後。
易清安好像稍微柔和的了些。
目光落在他唇上一頓。
眼神微動。
接着,陳郁歲便見他很快走了。
步伐很快,背影很急。
陳郁歲一連住在莊園住了一個多月。
總算是把自己的肋骨養得有七八分好了。
這段時間易清安沒來過。
陳郁歲想要出去,保镖裝聾作啞,不放他出去。
導致陳郁歲幾乎快要在偌大的莊園待到自閉。
他終于是長了點肉。
前段時間都快瘦到脫相了。
現在的臉色白裏透粉。
看着很健康。
這日,易銘又來了。
一見面,就嘲笑陳郁歲:“哈哈哈哈大胖小子。”
陳郁歲:……
少年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
有點按捺不住自己的拳頭。
确實,陳郁歲肚子上的腹肌都變成了柔軟的一層。
臉也圓了些。
得益于每日做飯的阿姨美味手藝。
陳郁歲伸頭向他身後看。
易銘大大方方的往旁邊走。
讓他看個夠。
他身後沒人,陳郁歲的眼神不免有幾分的失落。
“在找誰?”
易銘明知故問。
陳郁歲搖搖頭,“沒誰。”
“在找我表弟吧。”
他沒有否認。
易銘笑着,“好了,不逗你。他在公司開會呢,過幾天應該會去別的市外出。”
陳郁歲知道他的消息,方才的失落減少了些。
易銘是個敬業的打工人。
已經很冷的天氣了,他身上居然只穿着一件西裝。
早上陳郁歲衣着單薄在花園裏走了一圈。
就凍得立馬鑽回了房子內取暖。
所以問他:“你不冷嗎?”
易銘:“冷什麽?上班有空調,出門車裏有熱風吹,進了家裏有地暖。”
陳郁歲徹底被金錢折服。
他忽然想到躺在醫院的父親。
“我父親醒了嗎?”
易銘坐下,無奈道:“沒有,不過生命體征倒是還好,并沒有下降。”
陳郁歲哦了一聲。
他既慶幸又有點遺憾。
畢竟父親已經昏迷了這麽多天,眼看快成為植物人。
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恢複。
可也有點慶幸父親沒醒過來。
不然見到公司被收購,幾十年打拼的心血白費。
陳父的心情,可想而知。
還有母親。
陳郁歲都不清楚應該如何解釋這件事情。
易銘給他帶來一個消息。
現在的陳郁歲有點害怕各種消息。
連續幾次的噩耗已經讓他再也承受不住驚吓。
好在這次是個好消息。
易銘問他想不想回校上學。
陳郁歲呆住了。
“真的可以嗎?”
易銘說當然可以。
只需要一個電話,陳郁歲就能再次回到校園。
但易銘又道:“有個前提是,你必須走讀。”
陳郁歲沒多想這句話。
直接同意了。
動作很快。
在找來醫生确認陳郁歲的身體沒有什麽大問題。
可以去上學之後。
陳郁歲第二天就被司機送到C大門口。
看着熟悉的校園。
陳郁歲突然有點感慨。
不過是一個多月沒來上學,期間發生種種變故。
再次站在校園門口,居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陳郁歲再次出現在校園中。
不少人得知消息,都趁着課間來看望他。
好多女生特意帶了零食,給陳郁歲點的奶茶。
不管少年如何拒絕,她們還是強硬地塞在了他的手裏。
結果等到上課時。
陳郁歲桌上什麽零食都有,瓜子薯片可樂奶茶水果。
非常惹眼。
乍一眼看上去以為是上供呢。
同學們沒有過多的問他。
大多數關心的問題是:“你回來了還會再休學嗎?”
這個問題被人問有十幾遍不止。
陳郁歲一一回複:“大概率不會在休學了。”
同學們聽完這個回答,每個人的表情頓時如釋重負。
大家都非常喜歡陳郁歲。
舍不得他離開校園。
陳郁歲望着這一堆的零食發愁。
心想,這快放學了。
該怎麽帶走。
要不,還是直接分給在座同學吧。
然而他沒沉浸在這個煩惱裏多久,門口突然出現了一人。
攪亂了課堂。
“老師,輔導員找陳郁歲同學有點急事,關于休學簽字之類的。”
老師很好說話的大手一揮放行。
而陳郁歲看着門口高大的男子失了神。
這人,不是許向知嗎?
他又不是和我同一個導員,怎麽會是他來通知?
陳郁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