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30 章

你說地縫吧,這裏沒有,去營帳躲一躲呢,也會被叫出來,但此時此刻的魏無羨,是真想找個什麽借口先溜為敬。

澤蕪君早不來晚不來,藍忘機練劍的時候不來,早起的時候不來,在戰場上打配合的時候不來,哪怕是昨天晚上三家人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也不來!

怎麽...怎麽...

怎麽能在魏無羨今天穿藍氏家袍時候,突然就過來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沒辦法,人都來了,魏無羨也不好不說話,于是他只好行禮道:“澤蕪君,好久不見,剛才獻醜了,還望您不要見笑。”

江澄看着魏無羨的這身裝扮,瞪大雙眼,張大的嘴差點能吞下一捧蓮子,江厭離則是抿唇一笑,而藍曦臣雖然面上露出了明顯的驚愕表情,但轉念一想倒也不覺得奇怪,笑道:“魏公子勿要客氣,倒是我應該說聲抱歉,擾了你和忘機修煉。”

魏無羨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沒有,我和藍湛就是剛吃完早飯,一起出來活動活動筋骨呢。”

江澄本想說,就算你要活動筋骨,可你一定要穿着藍氏家袍,頭帶藍家人的抹額出來活動嗎,但轉念一想,不對啊,魏無羨昨夜也喝了不少酒,衣服八成也不小心蹭髒了,他又是個不過巳時不起床的人,八成沒空洗衣服。

可是,你就這麽恨嫁嗎?!仗還沒打完呢,魏無羨你還不是姑蘇藍氏的人啊!

藍曦臣看了一眼魏無羨,目光轉向他身後飄蕩的抹額,然後再去看藍忘機。

雖然在藍曦臣眼裏,藍忘機的眉眼溫柔如水,耳垂微紅,樂的找不着北,而且藍忘機凝望魏無羨的這目光,這神情,像極了當年父親看母親的眼神。但藍曦臣還是很清楚自家弟弟的性子,忘機不會做強迫他人之事,而今他這麽高興,那就說明魏無羨是自願穿藍氏家袍的。

雖是如此,藍曦臣還是小心确認起魏無羨的意願:“魏公子,你今日這着裝....”

魏無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啊,澤蕪君,說來慚愧,昨夜我在慶功宴上喝多了,不小心弄髒了衣服,今早又來不及換新的,所以藍湛就先借了我一套穿穿,見諒見諒。”

江澄簡直都無語了,魏無羨雖然平時高調展揚,但絕對不會在重大原則這種事上開玩笑。可今天早上,魏無羨束發的紅發帶都換成藍白抹額了,你說魏無羨這不是故意來秀恩愛?這不可能!

這就是在赤裸裸的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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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他一定是因為知道藍曦臣今天要來,兩家要商量訂親和婚期的一系列事情,所以才特意換了這身行頭,好在藍忘機的哥哥面前好好表現表現。

雖然江澄知道早晚都有這麽一天,可明白道理是一回事,親眼被這場景沖擊的感覺,可是另一回事啊!

他道:“你當初過去的時候,沒帶衣服嗎?這麽着急穿人家的?”

不提這茬倒沒啥,江澄一問,魏無羨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說這個憨憨好,這氣就不打一處來了:“你還好意思問?我去藍湛這邊的時候,你給我準備的除了吃的就是菜譜,昨天狀況突然,我衣服被酒弄髒了,我回去倒頭就睡,也忘記去洗。今早起來都沒的換,要不是藍湛借我,我今天出來都麻煩呢,你居然還敢說我?”

江澄見此,幸災樂禍道:“當初是你自己說要和含光君住一起,一開始你怎麽沒想到這個問題?不過也是,當時含光君可是都親口承認會照顧好你了,人家做事這麽細心,那裏還用得着我啊?再說了,你不能用靈力清潔啊?”

魏無羨道:“靈力這麽寶貴,用在這種事上你不嫌浪費?”

江澄拖着下巴道:“噫,魏無羨,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含光君一起這麽久,怎麽想法都變成這樣了,啧啧。”

從小和江澄吵架吵到大,幾乎從來都沒認輸過的魏無羨,竟然頭一次找不到合适的話來反駁,或者說,江澄說的太有道理,讓魏無羨都忍不住在想,和藍湛待在一起這麽長時間,看來他的一些生活習慣,甚至思考方式,竟真的潛移默化的發生變化了?

更奇怪的是,魏無羨為什麽對這些沒有半點排斥?當真是,近朱者赤?

再想到江澄剛剛說的照顧一詞,若是幾個月前的魏無羨,自然會把它當作是藍忘機要達到讓魏無羨跟藍忘機回姑蘇的目的,而對外宣稱的借口,并不會想些別的東西。

那時的魏無羨,滿心都沉浸在剛剛和藍忘機重逢,就意外發現藍忘機的靈力能助魏無羨重修金丹這一驚喜大事裏,至于其他的什麽事,魏無羨根本就沒有心情去考慮,藍忘機為何要這麽去做。

可如果放到現在去推敲的話,若藍家人讨厭鬼道,尤其是以藍忘機為首,他想要抓魏無羨回去,但這幾個月的魏無羨,在戰場上完全沒有使用靈力,都是背靠着藍忘機,站在避塵上,不是吹笛禦屍就是使用各種複雜紋路的符篆,藍忘機也沒有表現的特別生氣,只是望向魏無羨的神情滿是嚴肅,時間一長,魏無羨竟然還會看出一點緊張和擔憂。

但不得不承認,自從藍忘機在魏無羨身邊看顧他到現在,魏無羨在使用鬼道的時候,再沒有失控過一回。

所以,這,應該不是藍忘機的什麽懷柔政策?

這幾個月以來,落得好處的那方都是魏無羨,睡覺有人抱,吃飯不用自己去準備飯菜,戰場上還可以借着避塵的光,一邊将後背留給藍忘機,一邊能四處穿梭不怕被溫家人追上。

最根本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魏無羨的金丹應該就能夠在這兩天修出來了。

可藍忘機呢?他自始至終得到了什麽?

金丹靈力被魏無羨吸收了,還被魏無羨以哄騙的方式睡了一覺,奪了他的元陽....

唉,換位思考一下,要是有人這麽敢對魏無羨,那他豈會放過這人?

還好藍忘機對這些暫時都不知情,魏無羨的金丹也快要修出來了。

以後,魏無羨不會再對着無辜的藍忘機,再下意識的索取什麽了,哪怕藍忘機這邊并沒有發覺他損失了任何東西......

想到這裏,魏無羨突然就有一點難過,但他又說不出是哪裏難過,藍曦臣見此,以為是魏無羨在為今日穿了藍忘機的衣服感到不好意思,連忙找補道:“魏公子無需介懷此事,雖說今日忘機的做法略有欠妥,但無傷大雅,忘機看起來還是很開心的。”

魏無羨被說的一愣,準确的說,是這句藍忘機的開心,将魏無羨如今的不開心全部驅散的幹淨。他轉過頭看向藍忘機,而藍忘機也正好在看魏無羨,眉眼溫柔,耳垂帶着點點淡紅,許是剛才練劍消耗了體力的緣故,魏無羨就見藍忘機的胸口微微起伏着。

魏無羨剛想說些什麽,藍忘機的手竟突然輕輕碰了碰魏無羨的手,靈力順着藍忘機的指尖,湧向魏無羨丹田,魏無羨突然感受到自己的丹田處,好像開始悄悄聚集成一個小點。

終于要結丹了嗎??

雖然魏無羨等了一會,還是沒有等來年少時熟悉的結丹,但他此刻的心情卻是很好,忍不住笑了出來,這笑顏自然也落在藍忘機的眼裏,使藍忘機的手下不禁用了些力。

反正這也不是他倆第一次牽手,力度如何才能掌握的好,于藍忘機而言不是難事。

倆人一時無話,而金子軒正好剛從外面回來,見自己的未婚妻還有她兩個弟弟,和含光君澤蕪君都站在一處,道:“阿離,這是...?”

江厭離道:“子軒,今日澤蕪君帶着藍氏的隊伍,來與含光君會合了。”

雖然她很想當衆宣布,魏無羨要與藍忘機結親的事,可藍家人還沒發話,江厭離自覺作為娘家人,還是不應該先開這個口,一切且看一會澤蕪君要如何安排。

金子軒帶着人同藍曦臣見了禮,那邊魏無羨突然朝他眨了眨眼睛,悄悄上前一步,用着只有他們倆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昨晚多謝你啊,金公子姐夫。”

金子軒忽然就得意起來,魏無羨這人和他從小吵到大,有時候嚴重起來還會動手打架,何時見過魏無羨對他的态度如此好過?

這一切,果然正應和了金子軒之前所想,愛情,是會磨平一個人的棱角,改變他性格裏不好的那一部分的!

于是金子軒笑道:“魏公子別客氣,看你今早氣色不錯,我也就放心了。”

魏無羨在心裏偷笑,人逢喜事精神爽,托金子軒的福,魏無羨馬上就能結出金丹了,這事放到誰身上,誰都高興,道:“等你成親的時候,我會給你包個大紅包!”

金子軒剛想說,到時候誰先成誰後成還不一定呢,但轉念一想,怎麽說江厭離也比魏無羨要大,按年齡排輩肯定也是江厭離先,魏無羨後的。雖然是前後腳的關系,但怎麽說金子軒也是搶在了魏無羨前面,于是他得意的哈哈兩聲,拍了拍魏無羨的肩,就先去着門生安排今日的晚宴了。

到了晚上,魏無羨拉着藍忘機坐下,還在猶豫這次要不要再哄騙藍忘機喝酒,如今藍曦臣在這裏,魏無羨要是再想像上次那樣使出點小伎倆,怕是瞞不過,只好替藍忘機斟了一杯茶。

丹府雖然還在吸收着靈力,但其頻率和量都比昨夜要慢的多。每當魏無羨以為,到了這個時候,應該就能結出金丹了吧,可奇怪的是,這個現象從昨晚魏無羨替藍忘機清理的時候就出現了,一直到現在,靈力都在魏無羨的丹田處反複吸收,并流向四肢,再緩慢回聚。

就是沒有結丹的跡象。

起初魏無羨還以為,是當初剖丹後全身的靈脈也一同跟着萎縮,如今可以重新吸收靈力,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恢複靈脈活性的緣故。

但都快過去一天了,按照魏無羨吸收藍忘機靈力的速度,這靈脈,怎麽還在修補中?

靈力不跟着丹田走,魏無羨還怎麽結出金丹?

魏無羨心裏有點煩,酒是一杯一杯地在喝,眼神也呆呆看着前方,主位上的藍曦臣一直在跟江厭離說些什麽,魏無羨也沒聽清,一口菜一口酒,一邊想心事。

很快魏無羨就喝完了兩壇酒,剛準備倒第三壇,就聽到藍曦臣叫他的名字,魏無羨本來酒喝的就有點多,外加昨夜的身體沒有清理,如今額頭微微發燙,眼前也暈乎乎的,一時之間竟然錯拿了藍忘機的杯子,可他并沒有意識到。

藍曦臣突然道:“魏公子,射日之征結束後,是要跟着忘機回姑蘇的吧。”

唉。

要不怎麽說藍家人還真愛就這個問題不放,感情這兄弟倆真真是一脈相承的啊!

可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魏無羨既然幾個月前能哄騙藍忘機,自然也不可能當面對藍曦臣說出拒絕的話,這不是打臉嗎,好歹也要等金丹結出來再說啊。于是他笑嘻嘻道:“是的啊,我當初答應藍湛,等射日之征結束了,就跟他回姑蘇呢。”

他一邊說,一邊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這戲的劇本,還沒完啊。

嗯,怎麽嘴裏有點發苦?

魏無羨眨了眨眼,看向手裏的藍白卷雲紋青瓷茶杯,剛想說他是不是拿錯了,一旁的藍忘機就微微垂着頭,身體也歪了一歪,作勢要往魏無羨身上倒。

藍忘機這一倒,魏無羨清楚的聞到了,從他身上傳來的酒味。

不是吧,又來??

還有這次,藍湛你怎麽就直接往我身上倒了?都不用靈力化解一下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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