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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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說完這句話，也不敢去看藍忘機了，手裏緊緊攥着茶杯，對上面的雲紋圖案、嵌入掌心傳來的痛感也渾然不覺。
杯中的茶水早在方才，就被魏無羨以掩蓋心事為由一飲而盡，如今杯壁上雖然還殘留着餘溫，可這溫度注定是留不長久。
就像魏無羨和藍忘機的關系一樣。
待魏無羨把他所有的秘密，都對藍忘機盡數告知，從此以後，他們的關系，怕也會如同茶杯上，散盡的餘溫那般冷卻成冰，兩人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想到離午時還有不到一個時辰，魏無羨深呼吸了一口氣，道：“事到如今，藍湛，你可能會覺得，這日子可能太會趕巧，湊巧是兩家的結親宴，我是為了安慰你才這麽說，可是，我敢保證，我一開始是真的不知道今天是這麽重要的日子，但，我是真心喜歡你，現在也覺得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藍忘機放在膝上的手微微顫了顫，然後轉身去抓魏無羨的手。
魏無羨猛地瞪大雙眼，剛想說點什麽，藍忘機忽然就猛地湊到魏無羨面前，就被藍忘機親的開不了口了：“？！”
不同于酒醉時藍忘機懵懵懂懂，魏無羨刻意引導，這是，清醒的藍忘機，在主動親吻魏無羨。
魏無羨去看藍忘機的臉，依舊如之前幾次一樣，藍忘機閉着眼睛，吻得虔誠深情，奇怪，為什麽之前魏無羨和藍忘機親了這麽多次，他居然一回都沒有留意到，藍忘機竟然是用這樣的神情去親他的呢？
這神情明顯是愛，可為什麽之前的魏無羨，滿心滿腦都是吸收靈力，從未留意過一次呢？
這是數月以來，魏無羨高度緊張的精神第一次得到緩解，也是他緊繃的身體在清醒時，頭一回放松下來，感受到懷中人的身體終于不再僵硬，藍忘機把魏無羨以極其靈巧，卻又十分溫柔的方式，往自己懷裏帶了帶。
可能是眼睛睜得太大了，亦或是這半天的心情大起大落，魏無羨就這樣被藍忘機親着親着，不争氣的流下了好幾滴眼淚。
魏無羨發誓，此刻他的心裏完全沒有在想什麽金丹，什麽靈力，可他就是不太明白，這是件多開心的事情啊，他為什麽要哭？
難道說這就是大悲之後的大喜？亦或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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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魏無羨想不明白，眼淚倒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一顆顆毫不間斷的流了下來，直到藍忘機發現魏無羨的呼吸不太對勁，有幾滴水液掉在自己臉上，肩膀也濕了一點，這才趕緊放開魏無羨。
面前的人頂着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淚水漣漣卻又呆愣懵懂的看向藍忘機，藍忘機輕輕用指腹擦去魏無羨的眼淚，道：“哭什麽。”
魏無羨道：“藍湛，我...我好高興....”
然後魏無羨說着高興的功夫，又眨巴眨巴眼睛掉下來好幾滴淚珠。
魏無羨：“我....”
這看着怎麽也不太像是高興的表現啊，喜極而泣算嗎？
藍忘機道：“別哭。”
魏無羨這才吸了吸鼻子，窩在藍忘機的懷裏點了點頭，藍忘機上下撫摸着魏無羨的背，道：“魏嬰，你同我回姑蘇，我們成親，好不好？”
魏無羨稍稍退出一些距離，捧着藍忘機的臉，道：“可....你不問問為什麽？我為什麽會沒了靈力？也不打算追究，我從你身上吸收靈力這件事嗎？”
藍忘機搖搖頭，輕聲道：“你若不願說，我不會問。這幾個月，我的身體也沒有受損，你無需介意。”
魏無羨道：“那以後你還.....”
....能讓我這樣和你親密貼在一起嗎？
似是瞧出了魏無羨的心事，藍忘機沒有說話，而是一手摟過魏無羨的腰，止住了魏無羨接下來想要說出口但卻還沒來得及說完的猶豫。
兩人親的難舍難分，營帳外此刻卻有一個藍氏弟子小跑過來，道：“請問，您現在找含光君和魏公子有什麽急事嗎？”
那門生道：“還有不到一刻鐘，宴席就要開始了，怎麽還是沒有見到含光君和魏公子他們人啊？”
那藍氏門生平時也算是常跟在藍忘機面前，打點藍忘機，順帶還有魏無羨的衣食起居，道：“昨夜含光君和魏公子都喝了點酒，做點什麽起晚了，不也挺正常的？放心吧，今天可是他們的訂親宴，稍微晚一會啊，不礙事的！”
營帳內的魏無羨聽的很想捂臉，你最後一句話的聲音是不是太大了點？生怕別人聽不到啊？
我真的會謝！
藍忘機在此刻放開魏無羨，輕輕摸了摸魏無羨的後背，道：“該起了。”
魏無羨道：“我的天，藍湛，我好像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藍忘機剛整理好腰封上垂下的玉飾，道：“怎麽了？”
魏無羨道：“昨天，我穿的是你送我的衣服，本來晚上回來，我是想着偷偷把衣服洗了，但咱們回來之後直接就....咳咳，根本沒一點時間給我洗衣服。那等下，我穿什麽出去啊？再穿你今天這套昨天穿過的，是不是有些不太好？你.....還有沒有新的衣服啊？”
說完魏無羨就有點後悔了，這種剛确定關系，就跟夫君得寸進尺的提新要求，是不是不太好，怎麽說也要先客氣一下的吧，于是他又道：“呃，藍湛，要是沒有也沒關系，我就随口一說，嗯，随口一說！”
藍忘機卻走到一旁的衣櫥，從裏面新取了一件全黑的外衣，道：“有。”
魏無羨道：“嚯，藍湛，按你的心思，不是應該再拿出來一件和你身上一模一樣的藍氏家袍嗎？怎麽這次倒是純黑色的衣服了？”
藍忘機将那套黑色衣服捧着走到魏無羨面前，魏無羨一接，道：“這衣服做工真精致，上面還有我們兩家的家紋，诶~藍湛，你藏這套衣服，多久了，嗯？”
藍忘機道：“本想按你的身量，再做一套藍氏家袍，可最近事務繁多，時間不夠，就暫時只做了這一套。”
魏無羨嘿嘿笑道道：“啊！沒事沒事！這套我很喜歡的！還有今天早上，也要麻煩你幫我束發了，嘿嘿嘿~”
穿戴整齊，以抹額做發帶的魏無羨，習慣性的接過藍忘機遞給他的陳情，他将笛子別在腰間，目光又轉向了和避塵并排放在一起的随便，道：“藍湛藍湛，你再把随便給我。”
藍忘機不是很懂，這只是出席吃頓飯，把兩家的親事定一定，又不是上戰場，何須把武器帶這麽齊全，就連他也只是打算帶上避塵，而把忘機琴留在營帳裏，道：“魏嬰，這只是一頓簡單的訂親宴，你無需如此緊張。”
魏無羨道：“緊張倒不至于，但這次是藍江兩家結親的重要場合，我還是把劍和笛子都帶上比較好，順便也在金孔雀面前秀一秀，看看，我的夫君可是世家公子榜上比他還要高一級的含光君呢。”
藍忘機失笑，沒有再說什麽，任由魏無羨整理好後挽着他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迎面碰上一個眼熟的江家弟子，魏無羨和藍忘機也和人打了招呼，江氏門生的社交牛逼水平依舊發揮的十分穩定，他看向魏無羨的新衣服，又看了一眼後面系着的藍氏抹額，道：“哎呀，師伯您和含光君可算是等到今天了，也算是不辜負宗主的期許。”
魏無羨一臉懵逼，道：“江澄的期許？什麽期許？他就這麽着急把我嫁出去？？”
那門生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道：“師伯您不知道嗎？”
魏無羨直覺，他好像當初又雙叒叕錯過了什麽重要的事情，緊張道：“你是指....？”
門生托腮做回憶狀，道：“就是師伯您剛回來的那天，當時您當着宗主的面，說跟含光君有私事要談，回來之後我們也都看見了，您二人重歸于好，舉止親密，而且師伯您最後也跟着含光君走了，當時宗主很是吃驚，就當着我們的面，說了一句‘師伯您不是看上含光君了吧！’這才有了後來兩家結親的事啊。”
魏無羨同藍忘機對視一眼，藍忘機也有些許困惑，當時他并不在場，完全沒想到這話竟然是由江晚吟先傳出去的。
魏無羨道：“所以，從那天起，你們就都私底下默認，我和藍湛在一起了？”
那門生道：“是啊，而且師伯您從那以後，和含光君是一連數月都形影不離，至今也是這般，這要不是因為感情好，一般人誰能做得到呢。現下，戰事不再緊張，江氏也靠師伯的力量收複了不少失地，回攏了大量物資和財富，宗主說，自然是要挑個好時候，給師伯您正經辦場婚宴。不然為何師姑前段時間讓宗主傳信，去請澤蕪君呢？”
魏無羨此刻已經有點咬牙切齒了，但他面上還保留着“得體”的微笑，道：“那，為什麽沒有一個人往外說？我怎麽什麽消息都聽不到？”
那門生以為魏無羨是委屈的，畢竟之前很長幾個月，都不能公開他和藍忘機的關系，這擱誰誰會樂意，連忙道：“宗主和師姑那時候都覺得，您和含光君本就是風光耀眼人中龍鳳的人物，戰事未平，要是直接把結親的事情公布出來，你們可能會成為溫家人眼中的靶子。所以大家都默認知道這件事，但從沒有人公開在外面說。不像如今，形勢已變，赤鋒尊據說只身一人深入不夜天城，而澤蕪君那邊，還有位可靠的人長期替他們傳遞情報，如此種種，再加上您二位、宗主和金公子的高深修為，相信戰争很快就會結束，此時把消息放出來，更有利于兩家聯盟、振興士氣啊。”
見魏無羨沒再說話，那門生看了一眼藍忘機，示意他可不可以暫時退下，藍忘機微微一颔首，那門生便快步離去了。
見魏無羨的情緒不對，藍忘機以為他又要反悔，連忙抓着魏無羨的手，道：“魏嬰，你可是後悔了？”
藍忘機這一抓手，靈力順着指縫流向丹田，魏無羨連忙回過神否認：“哪有！我都親口說喜歡你了，還穿了你送我的衣服、戴着你的抹額出來見人，我反什麽悔啊？！”
可魏無羨這表情實在算不上太好，有種磨刀霍霍的興奮，藍忘機不知道怎麽回事，道：“可你如今是想....”
魏無羨安撫的回握住藍忘機的手，道：“等今天宴會結束，我一定要找江澄，好好說道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