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第28章

第 28 章

28。

“那日之後,她二人果然沒再膩在一處,”淩霄殿裏,玉竹跪着給張太後彙報近日來寒香殿的情況, “姓林的甚至還給陛下臉色瞧,陛下跟她說話都愛答不理的,她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陛下也就忍着她,還不如早一點轟出去,何必受一個賤奴的氣”

張雪雲靠在榻上,由三五個宮女和兩面首伺候着,茗香給她捏肩,翠蘭在旁邊燒茶,熏香,面首周,李二人則分別跪在團蒲上,盡心盡力給張太後捶腿,一面拿糕點喂到她嘴邊。

屋裏的熏香令張雪雲昏昏欲睡,她眯着眼,一臉惬意地說: “既是陛下寵愛,便由着她去,誰還沒有個七情六欲了”

玉竹道: “話是這樣,可她也不該冷落着陛下,前些日子陛下給她梳頭耽誤了早朝,昨天夜裏陛下還沒就寝,她倒是先睡了,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奴才,宮裏其他人喚她一聲‘林仙長’,那是看在陛下的面上,難道她真以為自己和外面那些修士一樣”

“行了行了,”張太後不耐煩道, “哀家聽夠了,左右不過是兩口子鬧別扭,這樣,你今夜從哀家這裏拿些合歡散,等夜裏點在香爐裏,到了明天,她們自然和好了。”

玉竹驚訝道: “合歡散那是什麽”

屋裏傳出兩聲男子低沉而妖嬈的笑,玉竹尴尬地看過去,周盡心長發披散,面抹脂粉,似男似女,捏着嗓子說: “太後讓你去辦,你照着辦就行了,合歡散啊……是個好東西。”

張太後垂着眸看他,冷笑: “小東西,有你說話的份麽”

周盡心低着頭,賠笑柔柔地說: “太後恕罪。”

另一位面首李恬給張太後喂了一塊山楂糕,讨好地說: “太後啊,您前些日子才給人送了手钏,弄得她兩人怪不愉快,今兒個為何又要賞人家合歡散,您原來是盼着她二人和好”

張太後“噗嗤”一笑,說: “你真是個蠢貨,說這話叫人笑掉大牙,哀家哪裏盼着她們好不過是擺弄着兩具傀儡,哀家要她們好她們才能好,哀家不想她們好,她們就只能做仇人,哈哈哈哈……”

說白了就是骨子裏頭壞,喜歡操控人心。

李恬幹笑着說: “原來如此……”又拿起一塊山楂糕喂過去。

“呸,狗東西,你當是喂豬呢,”張雪雲甩開他,啐了一口, “沒眼力見的玩意,白瞎哀家寵你了。”

李恬忙跪着磕頭,張雪雲只覺得不适,嘴裏越發覺得膩,突然“嘔”一聲,竟将下午吃的都吐了出來,一時間宮女們亂作一團,一面照顧張太後,一面清除嘔吐物,李恬吓傻了眼,跪在原地不知道該幹嘛。

等張雪雲緩過勁來,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冷不丁地瞟了李恬一眼,說: “拖出去殺了。”

*

寒香殿裏插了幾枝青蘭,林鶴無意将那副手钏遺落在青蘭邊,隔了幾個時辰去拿,發現青蘭顏色愈發鮮豔,姿态美得令人沉醉。

“我去問過了,天機閣裏還存了幾件法器,來歷和這件手钏一樣,”晏浮生下朝後,主動跟林鶴說, “回頭我叫人送過來,由你保管,如何”

林鶴坐在榻上發呆,聞言,淡淡地說: “勞陛下費心了。”

晏浮生知道她心情低落,這些日子一直由她單獨處着,才要起身,林鶴忽然問她: “陛下,沈将軍到現在還沒消息嗎”

晏浮生神情柔和,望着她道: “若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時間告知你。”

林鶴略一點頭,不再問別的了。

朝堂上卞輝玉的事已經告一段落,卞三娘順利地接管了疏通靈脈一事。晏浮生等着林鶴主動提起先前承諾的事,似乎林鶴不提出來,她可以一直假裝沒有那回事。

她不願林鶴離開,若非太後作梗,她原是有些計謀要使的。

入夜,林鶴早早地在矮塌上睡了。天氣愈發炎熱,她連被子都懶得蓋,好幾次都是明珠給她蓋的。

明珠囑咐她去裏間伺候陛下,林鶴卻反問她: “是陛下的旨意嗎”

明珠幹笑道: “倒也不是。”

林鶴: “若是陛下的旨意,我自會去的。”

明珠氣鼓鼓道: “陛下沒有開口,林仙長就把自己當個閑人了,陛下日理萬機,平日裏只寵着林仙長一個人!這是多大的福氣你今日只管拿大不去伺候陛下,等來日陛下納了妃,三妻六妾填滿後宮,到時候有你好受的!”

林鶴: “……”

明珠說的一點也沒錯,她似乎是真心實意為林鶴着想的,只是林鶴實在沒有争寵的興致。

晏浮生讓她在“侍寝”和“殺人”之間選,她當時腦子一熱選了殺人,便不好再動歪心思去争寵了。

若晏浮生更容易親近一些,摟着她的時候,她能乖乖地酥倒在林鶴懷裏,那林鶴想必是把持不住的。

只可惜,晏浮生終歸不喜歡床笫之事,林鶴與她親近時,總覺得在強迫她,到底也無法與她更近一步。

把明珠氣走之後,林鶴埋頭就睡,今晚大概是不會有人來給她蓋被子了。

屋裏熏着一股好聞的香,林鶴在榻上翻了幾次身,身上熱了一會,還是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 “明珠”又來給她蓋被子了,林鶴半夢半醒,只由着她來。

一雙柔軟的手在林鶴腰間摸索,隔着薄薄的衣料,林鶴不太自在。

“明珠”爬上了她的床榻,溫熱的身子緊緊挨着林鶴,像一只貓一樣在林鶴身上蹭了蹭,滾燙的呼吸落在她唇上,脖頸間,撩得人實在難耐。

林鶴睡意陡然消逝,雙眸清朗,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之人。

晏浮生羸弱的身子欺壓上來,她滿臉紅暈,雙眸水汽氤氲,薔薇般的紅唇微微張着,失神地望着身下的林鶴。

“為什麽……”晏浮生的聲音極好聽,像小動物柔軟的爪子在林鶴耳邊輕撓,她喘着氣,聲音裏仿佛帶着哭腔, “林鶴,我好難受。”

林鶴渾身的血液仿佛燒了起來,她怔怔地望着面前柔若無骨的人,一時恍惚,情不自禁地擡起臉,吻在晏浮生的兩瓣唇上。

那是她幻想了無數遍的親吻,比想象中的更加難忘,令她神魂颠倒。

林鶴雙手摟着晏浮生的纖細的脖子,捧着她的臉,定定地望着她,仍陶醉在那個令她久久回味的親吻中。

晏浮生的外衣落在床角,貼着林鶴的身子時,那玲珑有致的曼妙身材簡直令林鶴發瘋。

“我……”晏浮生有氣無力地說, “我……被算計了……”

那或許是她最後的清醒,她壓在林鶴身上的時候,仿佛完全迷了心智,雙手不自覺地往林鶴身上靠近。

林鶴支着身子起來,将晏浮生抱在了懷裏,只覺得她顫抖得厲害,林鶴碰到她哪裏,她便酥倒過去,唇齒間洩出一聲難以自禁的聲音。

林鶴渾身的血液都湧了上來,她原本也沒什麽經驗,一切全憑本能[]。

林鶴平日裏拿劍,習慣将指甲剪的幹幹淨淨,她那雙手本就生得好看,指節勻稱,指甲泛着光澤,握起劍來,殺人于無形之中。

“我……,”晏浮生到底找回了一絲理智,她蜷在林鶴懷裏,可到底[ ],她下巴枕在林鶴肩上,咬牙切齒道, “朕……要殺了你……”

林鶴用額頭貼了下她滾燙的臉,聲音溫柔地直擊她靈魂: “不舒服嗎”

“不,”晏浮生深長地抽了口氣,眼神暗得像冷夜的湖面,她語氣威嚴,生硬地說: “[]。”

到底是一位九州女帝,哪裏有半點央求的樣子

林鶴失笑,摟着她,像對待一件珍愛的寶物, [],貼着她的臉,親吻在她耳邊,半開玩笑地在她耳邊小聲說: “謹遵陛下之令。”

林鶴那半不正經的聲音,低沉而好聽,像在她心頭吹起一層淺淺的漣漪,漣漪一圈圈蕩開,擊潰了她心底最後的防線。 [ ]。

可是她,絕不願意……變成張雪雲那個樣子,卑劣,惡心,令人作嘔。

她掙紮轉過臉,抵着林鶴的肩,在那留了個牙印。

她寧願林鶴粗魯一些,給她弄得慘烈一些,令她憎恨這件事,也不願沉浸在這種卑劣的歡愉裏。 [ ]。

林鶴原是左撇子,從小跟着母親林飛卿讨生活,母親怕她遭人白眼,逼着她改慣用右手,林鶴悟性好,學得很快,左手能做的事情,右手也能做到。

在侍寝一事上,她也憑着自己的感覺去領悟,但看晏浮生在她懷裏沉靜下來,她便想着這事應該是成了。

她拿起一旁的衣裳布料,給女帝陛下擦拭幹淨,這才抱起她送她回裏屋。

林鶴身量比晏浮生高了兩三寸,骨架子也比她大,輕輕松松地就能将晏浮生打橫抱在懷裏,只是她赤腳在地板上走的時候,險些滑倒。

晏浮生赤着身子,疲倦地靠在她肩上,路過案前那頂金爐子的時候,她眼神一冷,跟林鶴說: “把香爐滅了。”

林鶴照做了,晏浮生恹恹地說: “早聽說神龍血脈能百毒不侵,原來這種肮髒玩意,對你也是不起作用的。”

林鶴笑笑, “陛下說的我不明白。”

晏浮生心裏惱,面上卻冷冷的,她倒是逍遙了,只是和她想的不太一樣。

她想要林鶴的血脈,但這種方式并不能給她血脈。

難不成要她自甘下賤,去勾引林鶴

林鶴将她放在溫軟的床帳裏,拿了茶壺給她倒在杯子裏喝,等她喝了,林鶴才喝了一些。

林鶴放下茶壺,便要告退。

晏浮生縱有不滿,到底也開不了口令她留下。

于她而言,今夜到底是顏面盡失。

只是她也不知道,林鶴回到外間,拿着替她擦拭過的衣裳,抱在身上,怎麽也不能入睡了。

那藥對她不起作用,但晏浮生對她,沖擊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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