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登天
登天
東歸客棧。
見到東家回來的店小二急忙迎上來，留意到百裏東君身後的溫柔，機靈地喊了一聲“少東家”。
自司空長風回雪月城後，就命人将溫柔的身份傳下去。
這一傳十，十傳百，東歸的人自然就知道了東家有個養在舅老爺家的女兒。
百裏東君把人領到東歸，就打算去找司空長風。
見溫柔坐下就不打算起來，便問：“柔兒，你是先随我入雪月城認人，還是和你朋友他們一起進去？”
溫柔瞥了一眼雷無桀，手指無規律地敲擊桌面：“他欠我東西，我和他們一起進雪月城。”
百裏東君看了一眼暈乎乎的小子，暗道這小子竟然入了溫柔的眼：“好，晚些，我便回來。”
等人走了，雷無桀才回神，反應過來人走了，也不難過，一蹦三尺到溫柔旁邊坐下。
雙眼放光：“溫姑娘，你父親真的是百裏東君啊？”
“是啊！”
溫柔輕飄飄地睨了他一眼，端起店小二送上來的酒抿了一口，眼底滑過流光。
轉頭問店小二：“這酒是我爹釀的？”
“是，酒名茱萸。”
溫柔垂眸看着杯中透亮的酒，許久，才擡起頭來，笑道：“好酒，名字取的好啊！”
雷無桀顯然還想問什麽，溫柔擡手遙指窗外一道士和一書童：“你再不去闖登天閣，就被那兩人搶先了。”
一聽這還得了，雷無桀急匆匆留下“等我”，就沖出東歸，似一團火般蹿過街，進了登天閣。
蕭瑟悠悠開口：“沒想到你還會相面。”
“哪能啊！不過是诓他趕緊走人。”
溫柔神情悠然，目光落在窗外：“幾月不見，腦子不見長，話倒是學了一籮筐，有點吵。”
蕭瑟哼了一聲，出去了一會兒，帶回來了兩人，正是她剛才随手一指的道士和書童。
“在下青城山李凡松，這是師侄飛軒。”
“東歸少東家，百裏溫玥”
蕭瑟瞟了一眼她，沒有戳破。
四人坐下，溫柔手一揮，喊來店小二上酒：“來，嘗嘗本店的酒如何。”
飛軒年紀小沒碰，李凡松新奇地抿了一小口，小口小口地将半盞酒喝完。
把人領進來後，蕭瑟也不說話，靜靜地喝完面前擺着的十二盞酒。
此時，外面雷無桀闖登天閣引起的喧嘩傳入耳中。
“快看，十三層的燈亮了！”
哄鬧聲未平又起：“嘿！那人下來了！”
只見紅衣少年風風火火地穿過人群，停在東歸外，雙手撐着窗沿。
對坐在裏面的青衣男子大喊：“蕭瑟，蕭瑟，你的五百兩要飛走了！”
“怎麽？被打下來了？”
“這倒沒有，只是我在十三層遇到一個奇怪的人，他不和我打，非要和我猜大小。”
他苦惱道：“可不管我說大說小，他掀開看了一眼，就說我輸了，這個你最在行，快幫幫我。”
等他一口氣說完，溫柔遞過去一盞酒：“喝嗎？”
“喝，正口渴呢，謝啦！”
二話不說，接過酒一飲而盡，眼巴巴地盯着蕭瑟說答案。
“三百兩，我就告訴你。”
蕭瑟豎起三根手指，雷無桀一口應下：“好！”
“你被他騙了，那人應該是尹落霞的弟子，不管你猜大猜小，骰盅裏面有機關，他只需輕輕一撥，就能改變骰子大小。”
“那怎麽辦？”
蕭瑟淡淡道：“用你最擅長的。”
“我最擅長的？”
雷無桀眼眸微動，努力壓制激動的心情：“你說的不會是那個意思吧？”
“就是你想的那樣。”
雷無桀高興地對蕭瑟道：“好，等我闖過登天閣，請你喝這世上最好喝的老糟燒！”
“免了，你還是先将欠我的八百兩銀子拿來，再談喝酒的事。”
雷無桀風風火火地來，風風火火地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就上了那十四層。
溫柔估摸了一下時間，速度還挺快。
忽然，街道上傳來馬蹄奔踏的聲音，聲音由遠及近，熟悉的嬌呵聲摻雜其中。
蕭瑟慢條斯理地撫平衣袖：“各位稍坐。”
“闖登天閣的那位欠了我八百兩，為了闖閣成功，我得出一份力。”
話未落，人已飄然到了外面，輕松越過疾馳的馬，站在了橋上。
溫柔收回目光，看向飛軒：“我的臉上有什麽嗎？怎麽進了店後，便一直偷偷看我？”
被抓包的飛軒臉龐飛紅，匆忙低下了頭：“百裏姑娘見諒，姑娘臉上并無其他東西，是飛軒僭越，見姑娘面相奇特，忍不住多看幾眼。”
溫柔沒有生氣，反而好奇地追問：“那你看出來了什麽嗎？”
“沒有，飛軒看不清姑娘的面相。”
見他搖頭，眉頭不展，溫柔借袖子做掩飾，拿出一個果子塞給他。
寬慰道：“看不清便看不清吧！命這種東西，算不盡的。”
一盞茶的時間，蕭瑟和司空千落交手結束，一起回到東歸，見到溫柔，司空千落十分高興。
“小師妹，你回來啦！”
還沒坐下就問她在無雙城的這段時間，有沒有人欺負她，溫柔撿着能說的說了。
她點了點頭：“哼，這還差不多！”
“這麽說，大師尊他回來了？”
“嗯，他去找三師尊了，你現在不回雪月城嗎？”
“雷無桀已經闖過了十四層，回不回我無所謂。”
說到這，瞪了蕭瑟一眼：“都怪這家夥！”
蕭瑟挑眉不接話，看向李凡松二人：“你們是不要幫我算一卦嗎？現在開始吧！”
飛軒有些遲疑，李凡松爽快地開口：“算吧！幫他算一卦，絕對不虧。”
卦象剛起，外面便狂風大作，陰雲密布，眼看第三枚銅錢将停，蕭瑟突然按住它。
問了兩面的結果後，立刻将那枚銅錢扔出窗外。
不過一眨眼，外面便陽光明媚，晴空萬裏。
本該闖閣的雷無桀再次跑回來，笑開花地問他們：“你們猜我在十四層遇到誰了？”
也不等他們開口，就自問自答道：“嘿，是大師兄！也不知道守十四層的人原本是誰？我等了好久，大師兄才露面。”
“咦？千落師姐也在啊？”
司空千落手中長木倉斜指地面：“是啊！我就是那個守十四層的人，只是出城一趟，竟然被你碰上了！”
“你這麽快闖過十四層，準是大師兄放水了，正好，我們在這裏比試一場，讓我看看這幾個月，你有沒有進步！”
“千落，我這小店可經不住你們打啊！”
一道聲音突然闖入，随後青色身影映入衆人眼簾，溫柔開心地迎過去：“爹，你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