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經此一事,常理和楊惜弱的梁子就算是結下了。常理每回來拿飯都要避一避那只母大蟲,索性兩旬才來一次,碰到的幾率不是很大,偶爾碰到兩人瞬間火藥味拉滿,大戰一觸即發,要不是蘇禾拉着兩人已經大戰五百回合了。
再說蘇禾的生意一日好過一日,由于開店兼顧不了照顧枳兒,她就早上做飯的時候把他中午的飯食一起做好,吃完早飯再帶着盒飯去。
大家白天都在書院待一整天,吃飯也不例外,除了吃食堂,外面也有小攤讓這些書生打牙簽,自從姐姐回來,他就買再買飯了,沒成想他帶去的午飯沒祭了自己的五髒廟,每回都讓同窗給吃幹淨了,大家美其名曰換着吃,一來二去,就都直到他家開了個小飯館,賣給別人也是賣,為什麽不賣給同窗呢,都想從他這訂這盒飯,他回家一商量,蘇禾覺得可行,中午飯館做好盒飯讓人送過去,這樣不僅能賺一份錢,枳兒也能吃上熱飯對身體也好。
蘇禾行動力很強,她馬上制訂了一周的菜單供這些書生選擇,仿照後世的飯盒定制了一批飯盒,刻上吉祥小飯館的标志。
盒飯從開始的七八個人預訂到後面三十多人預訂,甚至連聚仙樓老板的兒子鐘大公子鐘鳴都預訂了。想想也很好笑,自己家就是開酒樓的還要預訂盒飯,而且每次來飯了,屬他搶的最積極。
這鐘公子也是個活寶,是心寬體胖的,有人挖苦他自己家的酒樓飯菜不如小飯館時他也附和道,“确實确實,你可以小瞧我的學問,但不能小瞧我這張嘴,不誇張的說天上飛的,海裏游的,只要見過的沒有我沒吃過的,民間的高手或是禦膳房裏的大廚掌勺的,煎炒烹炸的,我自認是閱菜無數,我們姐姐手藝絕對是這個,”他豎起大拇指,真心的誇贊道。
“我也想做大廚的,可是沒有做菜的天分,我爹說我的天分是吃,也是,咱可以當個鑒嘗大師的”,
“那你為什麽還要來做學問?”
“這你就不懂了吧,別人讓我鑒嘗,我以前只會說好吃,現在我會說:
雪沫乳花浮午盞,蓼茸蒿筍試春盤。人間有味是清歡。
鮮鲫銀絲脍,香芹碧澗羹。
鲈肥菰脆調羹美,荞熟油新作餅香。
白鵝炙美加椒後,錦雉羹香下豉初。箭茁脆甘欺雪菌,蕨芽珍嫩壓春蔬。”
引得一群人哄堂大笑。
吉祥小飯館的生意蒸蒸日上,來吃飯的人絡繹不絕,
這天晌午有個穿着一身短打,不高偏胖的中年男子在吃了一碗河蝦炒粉結賬出門後,突然口吐白沫,倒在店門外。正值午飯時間來店裏的食客也多,路上的行人也很多,紛紛駐足圍觀,也有熱心人過去施救,卻發現這個人已經沒了呼吸。
這時候人群裏突然有人适時的喊了聲,
“吉祥飯館吃死人了,”
“吉祥飯館吃死人了”
緊接着人群裏又竄出一男一女人來,他們面色蠟黃,聲稱是死者的家人,
“蒼天呀,這還有沒有天理呀,我二弟好端端的去飯館吃個飯,就讓飯館藥死了,”那黑瘦的男子先發生,緊接着是那女子的哀嚎聲,
“相公啊,你怎麽丢下我們,剩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麽活啊,父老鄉親們,走過路過的,這吉祥飯館是個黑店呀,不能吃啊!”兩人一唱一和,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眼看門前人越聚越多,場面有點失控,店小二将情形告訴在後廚忙活的蘇禾,她趕忙過來,正看到一個四五十歲的老者在把脈,把完脈後搖了搖頭,說道,
“無力回天了,準備後事吧!”
蘇禾詳細端詳着倒在地上氣絕而亡的男子,也過去摸了摸鼻息和脈搏,她常年喝空間泉水,吃空間産出,五感異于常人,這微弱的鼻息和脈搏別人把不出來,她确是能把出來的,又看旁邊兩人聲嘶力竭的哭喊一通唱念做打下來,她什麽也沒說,轉身回房,再回來手上多了一根針。
“早聽聞世上有人專修龜息功,大成者可以閉氣一刻鐘,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大師,您要是再不起來,我這一針就要紮在您的神庭穴,保證讓您假死變真死,”說着拿出手裏的針,作勢就要紮進去,這躺在地上的人還沒來得及動作,原本哭喪的兩個人立時就跟見了鬼一樣,拼命抓向蘇禾手裏的銀針,她早有防備,閃了個身,對準那人的上巨虛穴紮去,誰知,剛碰到皮膚,那死了的人立時跟蝦一樣蜷縮起來,翻了個骨碌,一溜煙從人群裏鑽出去了~~
人群發出一陣驚呼聲,大家明白了原來這是店家被訛詐了,不過這賊子的本事也真是高明,大家沒花一分錢瞧了個熱鬧,也知道了原來這個吉祥小飯館的老板娘別看是個小姑娘那也不是個好惹的。人群散了,蘇禾卻在想到底是誰指使的呢,自己可能擋了別人的財路,都說同行是冤家,臨街的清溪樓,過兩個街的聚福來到底是哪家呢,不管是哪家,自己這次算是敲山震虎了,希望對方收斂一點,別再這麽下作。
聚福來酒店二樓的雅室內,
“你不是說你找的是江湖高手嗎?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為什麽一下就讓人拆穿了?”一個肥頭大耳穿着藏青色綢緞的中年人質問到。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還納悶了呢?是不是你走漏了風聲,不然憑她一個丫頭片子有什麽見識?”
“我走漏了風聲我吃飽了撐的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我的人查過這個丫頭以前在成國侯府當值,可能跟着主子有些見識也不奇怪,先按兵不動,不要再打草驚蛇了,我自有辦法對付她。”
蘇禾這邊呢自打上次事件以後再沒發生什麽不好的事,一家三口都忙的團團轉,枳兒也就是蘇懷仁繼續在書院讀書,她經營飯館,義父照料着糧油鋪,雖然忙但賺錢又充實的日子她終于活得鮮活了。
但是也總有那礙眼的偶爾上趕着添堵。蘇禾雖然長的一般,但奈何廚藝讓人折服,又會庖廚又能賺錢的兒媳婦誰不會喜歡,再加上還有個眼見要出息的弟弟,這不,三不五時的就有那媒婆去登莫大川的門,提親的有的是開鋪子的小老板,也有那要科舉的學生,只是一二般的學問都沒有她弟弟好。蘇禾之前叮囑過義父都不要答應,自己剛從侯府出來一年多,現在不想成為誰家婦,誰的妻,她想好好享受自由的感覺。
莫大川也覺得蘇禾這些年太苦了,為奴為婢,好容易跟鳥兒出了籠子一樣,還是趁着年輕多恣意兩年,自然是來的媒婆都被他打發了,意思是舍不得孩子想多留兩年。
這天又有個媒婆登門了,這個媒婆是馬媒婆,出了名的大媒人,她一進門就喊到,
“老哥哥,有喜事啊,大大的喜事,妹妹來給您道喜來了,咱們禾兒啊被城東聚仙樓東家的鐘公子看中了,這聚仙樓你肯定知道的呀,在咱們晉陽城那也是響當當的呀,而且人家公子學問也好,有秀才功名,長的也是相貌堂堂,跟咱們禾兒那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老哥哥,這次這個公子條件也可以了,家裏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是個打着燈籠都難找的好親家呢!你這次總該應了吧!”
不怪她這樣說,之前她聽其他同行說過已經回絕了好些人,暫時不想嫁女。
這條件要是不嫁,那真是打着燈籠都難找了。
翻過年蘇禾就十六了,這個年紀在大夏朝也到了該結婚生子的年紀,如果對方條件确實不錯,莫大川覺得也不是不可以定下來,可以晚點成婚嘛!
于是這天蘇禾忙完店裏的活計回到家吃過飯,莫大川跟她聊起了這件事,恰巧弟弟也在家,又剛好對方與他是同窗,多少還是知道點底細,
“他人确實不錯,學問嘛倒是馬馬虎虎,最大的愛好就是品美食,你做的飯每回他都吃雙份,”
他不情不願的吐槽着,他想賣盒飯,對方吃了盒飯還打起她姐姐的主意來了,這叫他有種撿了芝麻丢了西瓜的挫敗感,他怎麽高興得起來。
蘇禾讓弟弟隔天把鐘公子之前在學堂裏寫的的文章拿來借讀一番,一個人的說話可以騙人,但是長久下來寫的文章騙不了人,他的品行,他的氣度,他的見識藏在他的文章裏。
拜讀完之後,她更加确定了她的想法,不嫁。跟媒婆說完的第二天,蘇禾在小飯館做小菜時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微胖白白的公子走了進來,徑直走向她,不難辨認他們姐弟兩人長的挺像的。
“你為什麽拒絕我,是我不夠好嗎?”蘇禾馬上對上號了,這就是鐘公子了。
“不是,你很優秀。”蘇禾禮貌的說道。
“那你是有心上人了?”
“沒有。”
“那你為什麽拒絕我?”
“那你喜歡我什麽?”他明顯被這種直截了當的方式問愣了,
“你覺得我哪裏好,無非是我做飯好吃,那你找的不是妻子,而是飯搭子。我讀過你的文章,知道你要的妻子是妻者,齊也,一與之齊,終身不改。故夫死不嫁。
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要是死了丈夫,想嫁就會再嫁,做不到從一而終。”
他顯然被她的話驚住了,臉色紅一陣白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