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活了

活了

聽栖朝着李尋的方向奔去,相允凝攔不住他,神色陰沉下來,冷冷一腳踩在了陣眼之上。

林楓的劍一下下狠厲地劈在陣法用于困住他們的屏障上,将整個陣法都砍得開始波動起來,姬無笙伸手按在大地之上,魔氣瞬間灌注其中,将陣法紋路中的靈力寸寸吞噬。

相允凝則站在陣眼之上,一腳徹底将其踩碎。

他不想和這人玩了。

以為一個所謂陷阱陣法就能将他們困死在這裏,做夢呢

若非想要保住聽吟,相允凝根本不想和他廢話這麽多。

如今他們已經徹底撕破了表面的和平,想要善始善終顯然不會這麽簡單。

李尋看着自己精心設下的一環套一環的陣法寸寸皲裂,神情扭曲了一瞬, “怎麽可能!”

層層疊疊的陣法陣眼多如牛毛,分布在不同的陣法位置之中,相允凝到底是怎麽找到的!

只是還沒等他弄清局勢,相允凝身上便湧出了源源不斷的妖氣。

方才還只是勢均力敵的對峙,如今卻成了滔天妖氣單方面壓倒性的摧毀。

所謂陷阱陣法在相允凝妖氣湧出,威壓全放的情況下,根本沒能堅持多久,不過眨眼之間便寸寸碎裂開來,陣法紋路遭到魔氣破壞,姬無笙和林楓見尊上自己一個人便徹底粉碎掉了困住他們的陷阱大陣,便施施然地收回手,不給相允凝添亂。

尊上若是出手,自己一個人便可以摧毀整個無盡地,哪有用得着她們的地步。

看如今的局勢,便知已經沒有隐藏實力的必要了。

李尋不過一個籍籍無名的魂魄道修士,在顧息洞府裏的那次交鋒,便應該知道他對上的蓮間域主究竟是什麽實力。能夠不見面也能隔空重創他神魂的人,李尋究竟有多藝高人膽大,才敢與其正面交鋒。

姬無笙一開始沒能想明白李尋為什麽這麽狂,現在也不需要想明白了。

四舍五入一下,李尋如今已經是個死人了,她們現在得想辦法怎麽讓小栖的哥哥脫身出來。

越來越多的妖力幾乎遮天蔽日,本就漆黑昏暗的地方湧動着狂亂暴躁的妖力,李尋整個人暴露在相允凝的威壓之下,甚至開始感覺到神魂都開始被那極具攻擊性的妖氣侵蝕起來。

在性命威脅之下,饒是再有多少的不甘憤怒和屈辱,李尋都顧不得這麽多了。

他只想,也只能提着魂燈趕緊跑路。

然而李尋在如跳梁小醜般上蹿下跳這麽久,怎麽可能如此輕易地就脫身

聽吟對自己身影逐步虛幻的情形視而不見,好整以暇地攏着袖子,說道: “你不會真覺得自己還能全身而退吧”

聽吟就算再沒有能耐,奈何不了李尋,也總能由內摧毀一盞青銅燈。

除非殺了他,否則就連李尋也阻止不了他要自毀魂燈。

而殺了他,李尋也別想活。

這件事情,從李尋自己枉顧天道規律作孽的那一刻起,就注定無法改變了。

足下逐漸分崩離析的陣法在某一刻忽然一頓,随後驀地調轉目标,将帶着魂燈想要抽身離開的李尋困在了原地。

“……”

李尋本來在極力穩定着魂燈的狀況,不讓聽吟這麽輕易地就将魂燈徹底摧毀,然而當他被困在那陌生的陣法之中時,才驟然驚覺魂燈的狀況在某一時刻忽地停滞了。

他和聽吟神魂虛化的速度也徹底停了下來,像是有什麽力量阻止了魂燈的破裂一樣。

李尋一愣。

相允凝破陣法的時候跟鬧着玩一樣,一腳碎一個陣眼,碎掉的陣法徹底失去運轉能力,報廢在了原地。

聽栖從身後追來,他從地面上那些屍體一樣的陣法碎片之中挑了幾個緊急改動,最後居然成功起效了,他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

聽栖之前窩在淩霄宗的時候不算是一只愛學習的貓,由于淩霄宗裏面收養的貓咪實在是太多了,因此無論在哪上課,基本都要先把睡懶覺的貓貓們從教學堂裏請到別的空閑地方,所以到後來大家都習慣了,自動自覺給睡覺的貓們騰個位置,湊活湊活就這麽上。

聽栖當時什麽課也不喜歡,覺得他們身為人族居然要學這些東西,真是遭了大罪。

唯獨陣法課不同。

別的課,只有弟子們淪為貓咪們玩物的可能,他們上一次課簡直是持久的車輪戰,一邊要看着長老們頭頂上趴着呼呼大睡的小貓嚴肅演練示範的模樣,一邊還要提防着不讓貓咪們偷走自己背着長老藏好準備上課偷吃的零食。

一到了陣法課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反轉,所有在淩霄宗裏睡大覺曬太陽嘎吱嘎吱咬魚幹的貓咪們總會提前如臨大敵準備跑路,以免被弟子們抓去當測試陣法成效的試驗品。

無他,弟子們上陣法課的時候喜歡拿身邊随時随地都能睡着的貓咪們作陣眼用以測試陣法的功能,小橘貓因為心大,白天又喜歡在外面有陽光的地方大睡特睡,因而呼呼大睡的小橘貓在所有貓咪如臨大敵四處逃竄的情況下便顯得格外顯眼,自然淪為了衆弟子搶手的玩物。

弟子們繪制陣法都有長老在旁邊嚴格管控着,陣法學中規定了繪制陣法時都需要在結束之時加上一個終止符咒,即一旦陣法不滿足正常穩定運轉的條件便不會啓動,亦或是中途遭到外界影響不滿足維持運轉的條件,便會強制中斷,剩餘的能量會将陣法中的活物死物安穩地送出陣法之外。

一開始小橘貓睡得天昏地暗,根本沒有察覺自己被送到了什麽奇怪的地方,直到醒來的時候看見自己從一個人的懷裏傳到另一個人的懷裏,就這麽連環傳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陣法課結束,小橘貓才重獲自由。

反正既沒有安全問題,也不會打擾睡覺,一覺醒來還有很多很多的酥炸魚幹作報酬,小橘貓便也由他們去了。

後面為了混魚幹吃,小貓不睡覺的時候也去蹭弟子們的陣法課玩,需要他的時候小貓就自動自覺跳到陣法中間等待啓動,不需要他的時候就窩在一旁有陽光的地方,和趁着長老指導別人的功夫偷偷摸魚的弟子們一塊休息。

就這樣,聽栖居然也耳濡目染地學到一些東西。

如今緊急時刻用了出來,居然還能成功,這是聽栖沒有想到的。

這個陣法名為凍結,作用如名,能夠凍結陣法中活物的靈力和神魂狀态,使其在陣法之內始終保持進入陣法之時的狀态。

這種陣法一般不會拿貓咪來測試,所以當初聽栖看了個大概,在師兄師姐們自己拿自己測試的時候偷偷摸摸在後面看完了全程。

他之所以對凍結陣法有印象,主要還是因為師兄師姐們錯了太多次了,有一次甚至把凍結陣法變成了物理意義上的凍結,進去的師兄整個人都僵住了,出來冷得窩在角落生火,烤火的時候差點沒把自己燒進去。

聽栖當時是哪裏暖和窩哪裏,十分不客氣地蹭了師兄的火一起烤,還被師兄抓過去放懷裏暖手。

聽栖跟着糾正加深了許多遍真正的陣法紋路畫法,如今畫出來的時候雖然磕磕絆絆,卻也意外成功了。

聽吟身形微微一頓,眸色有些複雜,更多的卻是欣慰。

聽栖如今已經碰不到哥哥了,他從後面追趕上來,雖然難掩難過之情,但是如今正事要緊,他也顧不得自己難過,沖着李尋說道: “你對我兄長到底做了什麽”

李尋聞言,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他做了什麽

不如問問他的好兄長做了什麽呢

聽吟低下眼眸,想擡手按住小栖的肩膀,讓他不必和将死之人廢話這麽多,可是他忘記自己因為自毀魂燈而魂魄透明,幾乎已經是失去實體的狀态,擡起的手凝滞在半空之中,随後又若無其事地放了下去。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麽找到新的魂燈。

就如同入道的時候必須徹底殺死自己的肉身一樣,想從魂燈之中徹底掙脫出來去尋找其他的寄生載體,只有将現在的魂燈徹底摧毀才能做到。

只是不管怎麽樣李尋都必須得死,否則後患無窮。

他今天可以拿自己的命來威脅小栖生剖靈骨,明天就能殺一個回馬槍,專挑小栖沒有防備的時候下手。

留着一個對小栖有敵意的人在這個世界上,他一日都不敢心安。

讓他死了先,不然聽吟死不瞑目。

至于其他……走一步看一步。

李尋警戒地盯着聽栖,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問我幹了什麽”

聽栖低聲道: “只要你交出我兄長的神魂,斬斷與他之間的聯系,其他什麽都好說。”

李尋諷刺地笑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幾乎要将無盡地淹沒的滔天妖氣,又看了一眼與聽栖同行的三人,樂道: “那我要你放我一條生路,還給我你的靈骨呢好說嗎”

“……”

聽栖抿唇。

相允凝周身磅礴的妖氣已經徹徹底底地摧毀了無盡地中李尋明裏暗裏布置的陷阱陣法,他站在所有人的身後,高大修長的身影幾乎融于黑暗之中,像是永遠忠誠而沉默的守護者。

只是在沒人看到的地方,他将悶哼壓于喉間,擡手按了按心口,指尖微微發白。

周圍張牙舞爪湧動的妖氣有一瞬間的凝滞,下一刻便恢複了正常,将殘餘的陣法紋路全部清剿得幹幹淨淨。

整個過程反轉得猝不及防又在意料之中,輕易得令人啼笑皆非,不過瞬息之間,被動的那一方便成了李尋。

李尋看樣子也明白了聽吟根本不敢把他倆共命的事情告訴聽栖,不由得諷刺得笑了一下。

聽吟一心想與他同歸于盡,卻未曾料到他的好弟弟還沉浸在找回兄長的喜悅之中,還天真地以為自己能救兄長呢。

多可笑啊

不知為何,聽栖心裏總有種不安的感覺,他偏過頭看着聽吟,小聲說道: “哥哥……”

他本來想問兄長他的神魂分明能夠獨立活動,為什麽李尋還能是這副嚣張又譏諷的模樣,他手上究竟有你什麽要害。

可是他還沒有開口,聽吟便擡起一根手指若有若無地抵在聽栖的唇邊,眉眼溫柔道: “沒有什麽好問的……能不能多喚我幾聲”

聽栖眼也不眨地看着臉色似乎越發蒼白的兄長,心裏不詳的預感愈發強烈。

可是還沒等他再多說什麽,便見李尋忽地笑了起來: “聽栖,你不會覺得自己贏了吧你不會真的以為你們贏我就贏地這麽輕松吧”

李尋知道自己必然難逃一死,說難聽點,因為他和聽吟這層同生共死的關系,所以他如今的确死不了。

聽栖那只天真的貓妖蠢笨一些,不知道這件事情倒還正常,可是相允凝和其他人不可能猜不出來他與聽吟之間共生的關系。

既然如此,相允凝不會允他去死,落到相允凝的手裏是什麽結果,看顧息就知道了。

除非等到他與聽吟徹底解除了同生共死的關系,否則他根本不可能有一個最終的解脫。

既然明知過程折磨結局必死,那他也不會讓他們活得有多痛快。

李尋大笑着挑釁道: “聽栖,你要不要看看這麽護着你的相允凝如今暗自忍傷的模樣,你好意思就這麽縮在他的羽翼之下,享受他的好嗎”

相允凝倏地擡眸,而其餘人臉色皆變。

聽栖猛地偏過頭: “冰……你受傷了!”

林楓心裏沉了沉,說道: “尊上,你是不是……”

然而她完沒說還,就被姬無笙驀地拉了回來,斷了後面要說的話。

相允凝頭也不回地走到聽栖身邊,倏地笑了: “你就剩這點手段麽”

李尋仇恨地盯着他們,沒有說話。

相允凝蒼白修長的手指理了理微亂的領口,又整理好聽栖鬓邊散亂的橘色長發,道: “不要把別人想成傻子,對你沒有好處。你瞞着,他瞞着,那本座來說。”

聽栖渾身發冷,他抓住相允凝的手,根本沒心思聽相允凝究竟說了什麽,道: “你什麽時候受的傷是不是很嚴重”

相允凝反手按住聽栖的手,偏過頭來,道: “小栖,我說過我不再騙你,沒有就是沒有,那個窩囊廢還不至于傷得到我。”

這樣貼臉一般的羞辱讓李尋面部瞬間扭曲。

他不屑于與顧息那般人為伍,可是如今卻也有些理解了為什麽顧息對相允凝如此厭惡至極。

他太目中無人,太盛氣淩人了。

好像只要修為高強無人能敵,他就能肆無忌憚地羞辱所有人,不用在乎任何人的心情和臉面。

李尋氣極反笑: “哈,對啊,聽栖,你猜他為什麽受傷,還不是因為你!”

“他再怎麽厲害,還不是為了你……”

李尋話完沒說還,整個人就被一柄蒼白骨刺驟然貫穿。

相允凝下手還是含蓄了點,只是讓他被貫穿的時候痛極跪在地上,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相允凝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袖口,冰藍色的瞳孔宛若盯着死人,輕聲說道: “好了,再多說可就煩了。”

“……”

只要魂燈沒有破裂,李尋的神魂上受了多重的傷,只要及時回到魂燈裏面修養,便不會真正死去。

因此相允凝才動手得幹脆利落。

李尋本質上,和顧息是同一種人。

自尊極強,自私至極,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枉顧他人的性命。

既然如此,就別怪別人一腳踩碎他們的自尊,也同樣枉顧他們的性命。

相允凝站在這裏,凜冽氣勢毫不收斂,只輕輕一個擡眸,都帶有難言的震懾,教人根本不敢與他對視。

他好像生來就該這麽高傲凜然,沒有人能夠讓他低頭或折腰,沒有人能令他狼狽不堪,只有他将人逼得崩潰不已的份。

就好像聽栖從來沒有想過,他有朝一日也會受傷一樣。

正如相允凝所說,根本沒有人能夠傷到他。

也正是看過太多太多相允凝強大的一面了,所以聽栖在聽見李尋的話時,幾乎是下意識相信了一大半。

這樣高傲凜然的人,只有可能以為軟肋太過弱小,才有可能被人抓住機會趁人之危。

而他那弱小的軟肋,恰好就是自己。

聽栖光是想想,就恍若已經萬箭穿心了。

這麽好的冰冷魚,怎麽可以為了他受傷

相允凝卻不給他思慮過多的機會,他掰過聽栖的臉,盯着他僵硬的瞳孔,一字一頓地說道: “小栖,不要被帶入他的圈套,你聽我說。”

聽栖只覺呼吸沉重,但還是勉強定了定心神,道: “……好。你說。”

相允凝低聲道: “我要你緊緊盯住他的魂燈,在魂燈破碎的那一刻……拿走你兄長的魂火。”

聽栖腦袋驟然空白了一瞬。

……他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原來問題出在這裏!!

李尋的神魂宛如實體,兄長也是。

李尋的魂燈被火灼燒,神魂開始虛弱虛幻,兄長也是。

李尋進入凍結陣法,兩人的神魂虛弱現象同時凝結。

李尋入了魂魄道……那兄長,會不會也是

只能是,只會是。

難怪兄長的魂火在李尋的魂燈裏,難怪李尋方才要說那些幼稚的為了激怒他的話。

李尋當時是不是在想自己蠢得沒邊,連兩人共用魂燈同生共死的關系都沒有猜出來,所以想激怒自己親手殺了他,從而讓自己親手殺死兄長

相允凝将蒼白骨刺召回了掌心,道: “你活得太久了,也該先去黃泉路,為顧息探探底下的路了。”

一個神魂沒有什麽好折磨的,保下聽吟才是如今最為重要之事。

“……該是本座糊塗了,”相允凝搖了搖頭,說道: “魂飛魄散的人連黃泉都去不了,何來探路之說。”

“那就……去死吧。”

相允凝俯下身,輕輕覆上聽栖的手,帶着他握住了蒼白骨刺。

他在聽栖耳邊問道: “相信我嗎”

即使知道殺死李尋,同生共死的關系也許會讓聽吟一同魂飛湮滅,你也會相信我嗎

聽栖閉了閉眼。

他可能,這輩子第一次産生了如此尖銳的恨意。

恨他自己無用,讓愛的人都為他受遍了傷。

恨這些貪婪的人,讓他和他愛的人經受無數難以想象的磨難。

他不信相允凝,還會信誰呢

總不會信李尋吧

聽吟也同樣覆上了自己的手,微微用了點力。

只是他用力的話,根本沒有任何的作用,好在這裏有人能夠看見。

相允凝為他的信任,輕聲道了一句多謝,随後帶着聽栖的手,将蒼白骨刺幹脆利落地刺入了李尋的心口。

聽栖驀地睜開了眼睛。

李尋胸膛處的地方存放着那盞聽栖在投影之中見過的青銅燈,李尋神情驚愕,似乎是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會就這麽不顧聽吟的死活,也要殺死自己。

“……”

在青銅魂燈徹底破碎開來的時候,聽吟和李尋的身影同時驟然虛幻不穩,聽栖看見那兩朵逐漸飄散出來的魂火,瞳孔劇縮,下意識往聽吟的魂火撲過去。

魂燈徹底破碎帶來的後果是,不僅兩個神魂都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散,就連魂燈之中飄出的魂火也開始由亮轉黯。

魂火黯淡的速度快到讓聽栖甚至覺得光是自己撲過去的時間,它就會徹底熄滅,再也等不到任何存活的希望。

相允凝厲聲喝道: “小栖,只有你能将它引入識海。”

聽栖手腳冰涼,他身形不穩地撲過去,抖着手護住了那團微弱的魂火,還不等他照做,卻見魂火自己便像是找到了歸屬之地一般,主動地朝着聽栖的眉心湧去。

倏的一下,那團黯淡的魂火便驟然出現在了聽栖的識海之內,聽栖渾身的妖力都不由自主地往識海中去,他一瞬間有些感覺不到自己的軀體,卻意外地發現魂火逐漸黯淡的情況驟然止住了。

聽栖身體驟然一軟,而有人從身後扶住了他。

李尋的那團魂火看起來竟然也本能地想鑽入聽栖的眉心,聽栖擡起紅透的眼眸,厭極地伸手把李尋的魂火揮掉。

那團魂火搖搖欲墜,最後如同燃盡的星火一般,徹底在漆黑的夜中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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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死了)(放個禮炮慶祝一下)

不瞞你們說,我真的很想看大橘叼小橘,小橘抱小魚的場面,真的很萌很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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