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五盞燈

第55章 第五十五盞燈

郦安筠的飽暖思□□沒得到半點緩解, 虞谷在這方面完全不縱容她,甚至強硬地把她塞進了被窩。

“這是我家,你必須聽我的!”

郦安筠掙紮的話沒有半點威懾力, 咳嗽直接砍了她一半氣勢, 虞谷都頭疼:“你這不是挺有勁的?”

“看來我做的飯确實挺補,”虞師傅自賣自誇, 給郦安筠蓋上被子不忘記往她懷裏塞了一個抱枕, “我去洗個澡再睡, 你就別逞強了。”

“明天要是還沒好,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郦安筠家裏從來沒有給自己的玩偶抱枕, 她一向拒絕可愛事物, 從小到大都是為了長大成為職場精英努力的。

後來發現是她界定得過分刻板, 沈願的專業程度和她不相上下, 卻成了品牌韭菜,隔三差五為了贈送買東西, 還喜歡讓郦安筠給她做任務。前段時間還為了外賣徽章堅持給郦安筠點咖啡,最後都進了田蘭月的肚子。

“這個哪來的?”

郦安筠從被窩拽出長條形分不清是貓是狗的抱枕, 問:“我家沒這東西。”

虞谷又把抱枕塞了回去:“門口娃娃機夾的。”

她從揚草過來居然還有閑心夾娃娃, 郦安筠多看了她兩眼,虞谷解釋了一句:“你家冰箱那麽大,一棵菜都沒有,我總要買菜吧。”

這個點送生鮮食材都打烊了,即便是高檔的公寓,邊上也有一些隐藏的二十四小時果蔬店。

虞谷本來就不喜歡這些配送, 喜歡親自去買, 更何況是要做給郦安筠吃的。

“我讓司機多轉了兩圈找到的水果蔬菜都賣的店,你剛吃的黃桃也是那裏買的。”

主卧就留了一盞床頭燈, 郦安筠雖然秉承極簡主義,但這些家具小物件都造價不菲,品位都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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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谷不懂這些,但她會為了一節藕精挑細選,但晚上的藕就是不新鮮了,她說:“明天做新鮮的,魚湯你喝嗎?”

郦安筠得不到虞谷的擁抱只能抱着懷裏奇形怪狀的抱枕,下巴貼在被子邊沿,看着光下看過來的虞谷,接吻的欲望層出不窮,她哼了一聲:“不如吃你。”$$

虞谷微微垂眼,她也沒有郦安筠以為的那麽有自制力。

今晚的極限趕來就是她性格裏偶爾瘋狂的一個表現型,虞谷說:“別惹我了,你還在生病。”

郦安筠小聲說:“這樣更新鮮。”

虞谷忍不住問:“你平時不是不感興趣麽,哪來這麽多歪理?”

郦安筠沒什麽這方面的愛好,但公司也有團建活動,她的年齡和老不沾邊,職位和成績卻超過同一時間進公司同期的郦安筠在後輩眼裏過分雷厲風行,也沒什麽特別親近她的人。

管理層年紀比她大,有的已婚,有的在國外舉辦過同性婚禮,偶爾也會聊起婚姻。

郦安筠會接幾句,那種場合不談工作,八卦也有很多,也是郦安筠覺得自己無聊的瞬間。

她發現其他人工作之外生活也很豐富,就算郦安筠也會周末游湖,偶爾騎行或者參加其他活動,但她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熱愛。

只是為了充當一個正常生活的人,哪怕她看展覽也很快樂。

不婚主義的前輩也會戀愛,郦安筠也向秉持單身主義的學姐取經,對方不結婚不戀愛但醉心公益,認為郦安筠并沒有做好這樣的準備。

人的思緒千變萬化,去年和今年的想法就不一樣,xx主義或許也是階段性的人生感悟。

郦安筠越是工作生活,就越心裏空空。

剛才打開門看見虞谷背影的那一瞬間,她從來沒這麽滿足過。

郦安筠不知道怎麽說這些,她抿了抿幹燥的嘴唇,“随便說說,你看上去也不是很懂。”

她還要壓虞谷一頭:“你看得才比我多,十幾歲就……”

虞谷嗯了一聲:“但也只和你做。”

她都聽出郦安筠說話拖着的困音了,又給對方掖了掖被子,親吻落在郦安筠的額頭,晚安都顯得缱绻。

郦安筠抓住她的領子:“就這?”

虞谷笑了:“你別傳染我,我周二還要回去準備呢,周三有活,你知道的。”

郦安筠病來如山倒,這個時候才發現虞谷在她印象裏沒有生病的時候,好奇地問:“這些年你生病過嗎?”

虞谷搖頭:“我身體好着呢,你知道的。”

後面四個字總有引申含義,郦安筠哼一聲:“我也很強的。”

虞谷附和兩聲:“去洗澡了,晚安。”

燈熄滅,門關上,郦安筠翻了個身,心想:明天我要說得清楚一點。

虞谷沒有和郦安筠一起睡,她來得很快,也只帶了一套衣服,去客房躺着了。第二天郦安筠醒來虞谷不在家,如果不是客廳沙發上的紙條,郦安筠還以為自己真做了一場夢。

她早晨去洗了個澡,虞谷出門還是帶了洗漱包,郦安筠翻了翻,拿出兒童面霜笑了半天,拍照發給虞小杞,問:是你的嗎?

這個點虞小杞已經還沒出發,時間很早,小朋友看了半天,回:不是我的,我的是草莓味的。

虞谷買的

是原味,打開就一股甜膩的奶油香,郦安筠覺得塗臉過油,完全用不上,又忍不住想:怎麽沒從虞谷身上聞到這股味。

她在洗漱臺發呆半天,虞谷買菜回來看見郦安筠的背影,走過去問:“你在幹什麽?”

郦安筠還拿着那瓶面霜,臉上的笑意遮掩不住,擡眼看虞谷:“你還和小杞用一樣的?”

虞谷拿走她捏着的盒子:“犯法了嗎?”

郦安筠晨起一張臉沒什麽精神,全靠此刻的神色撐着,還要往虞谷身上聞:“這個味道這麽濃,我怎麽聞不到?”

虞谷直接往她臉上抹了一點:“你試試。”

郦安筠給了她一拳,虞谷把她推開往廚房走:“今天想吃什麽,我買菜了。”

郦安筠一邊擦臉上的東西,一邊說:“都買了還問我,□□!”

虞谷長這麽大第一次聽這樣的評價,轉頭看了郦安筠好幾眼,郦安筠還要擡起下巴和她對視,虞谷輕笑一聲:“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這話讓人聽了更惱火,郦安筠眉頭剛皺起,虞谷又說:“就不該問你,無論做什麽也聽不到你誇一句,嘴巴跟鐵打的一樣。”

她走到廚房先熬粥,米都是昨天晚上買到,郦安筠的廚房只是擺設,一點生活的痕跡都沒有,她們很多地方完全相反,卻很容易扣在一起。

郦安筠不服氣地說:“那我不是都敞開和你說了嗎?到底誰自欺欺人?”

她走到虞谷身邊,跟着虞谷的動作團團轉,雞毛都比她穩重。

今天外面雨停,清晨也沒陽光,虞谷不急不慢地準備做飯,時不時提醒郦安筠讓開。

超市的新肉鮮得很,郦安筠的櫥櫃什麽廚具都很齊全,還有蜂蜜小熊形狀的陶瓷罐,看上去就不是郦安筠的風格,虞谷問:“這誰送你的?”

郦安筠想了想:“離職的同事。”

虞谷沒正兒八經上過班,就算上班也和郦安筠工作的職場毫不相關,她随口問:“現在同事還送這些嗎?”

她也沒想到沈願會有郦安筠家的密碼,原本虞谷打算問到地址敲門的。

這句話問話很普通,郦安筠卻有些不自在,假裝去洗菜:“偶爾……看情況。”

虞谷看出來了:“喜歡你的同事?”

郦安筠差點被洗菜水濺了一臉,“不是啊!你別亂說!”

虞谷拿走她手上的菜,給郦安筠擦了手又捂了捂,說:“別幫倒忙了,洗菜幹什麽,那是午飯的菜。”

她把郦安筠推出去:“再去躺會兒吧。”

郦安筠都來不及反抗,她本來就沒什麽力氣,虞谷的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說:“自己量一□□溫,我怎麽感覺還偏高呢。”

半夜郦安筠的咳嗽虞谷也聽得清楚,都怕她咳死了:“還是要去開點止咳的藥水。”

“不是,”郦安筠抓住她的手:“什麽我的同事啊!我沒這麽說啊,你想哪裏去了?”

虞谷搖頭:“你寫在臉上了,這有什麽不好說的,這個罐子很可愛,中午我煉點豬油也可以。”

郦安筠罵她:“豬油?我在家又不做飯,放這裏有什麽用,別浪費了。”

虞谷看了眼郦安筠冰箱上的年歷,上面圈圈畫畫都是對方一年的行程,生病那幾格子都畫了線,還有心碎的符號。

看得出郦安筠計劃病愈繼續上班的,或許是田蘭月的要求和本身工作的思考,她選擇休息幾個月。

但也有且只有兩個月,十一月底是她給自己預設的最後期限。

“你上面寫着十二月都是工作,”虞谷聳肩,“你的朋友,那位沈小姐也和我說希望你做她的合夥人。”

郦安筠深吸一口氣:“我沒答應她。”

她發現話題又被虞谷轉移了,又掰扯回來:“那個同事沒和我表白,她就是離職走送了我禮物。”

虞谷一邊煮粥一邊切菜,她在室內穿得不多,動作看上去也賞心悅目,郦安筠憶起她手指拂過自己身體的觸感,下意識地抿了抿唇。

“離職不應該你送禮物嗎?”虞谷笑了一聲。

鍋具碰撞的聲音,刀撞案板的聲音,蔬菜被切開的清脆聲……都是郦安筠公寓以前沒有的聲音。

她想了一會如何反駁,虞谷又說:“你被人喜歡不是很正常?”

上學的時候就有人對郦安筠窮追不舍,虞谷都習慣了,她占據郦安筠身邊的位置,是發小和朋友。

變成女朋友也沒什麽好不習慣的,頂多未來更不确定了而已。

郦安筠看着她的背影問:“那你都不認真說一句喜歡我。”

早上做包子太麻煩,虞谷在超市買了餃子皮,随手做了幾個盒子,煲湯、熬粥、煎蛋煎餃都能同步,郦安筠又想到半夜迷迷糊糊鎖定的詞:田螺姑娘。

等于虞谷,好像也挺合适。

她看得出神,虞谷說:“比起喜歡,我想我應該是愛你的。”

這句話伴随着熱水壺開水燒開的嗚嗚聲,廚房熱氣氤氲,虞谷更像是加了夢境濾鏡裏的人。

郦安筠心也嗚嗚,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呆呆地問:“什麽?”

下一秒她從凳子上蹦起來走進廚房:“虞谷你說什麽!”

郦安筠家也有恒溫飲水,但虞谷不喜歡用。對方廚房壁櫥裏的一切都是新的,燒水壺也是。每一次拆開包裝都給虞谷一種拆開郦安筠的感覺。

她正在走入她的新世界,陌生的、實現夢想的郦安筠。

不是過去揚草被同學嘲笑心比天高,又覺得考不好的同學都是笨蛋的郦安筠。

無論什麽樣的郦安筠,都是虞谷喜歡的郦安筠。

她在意的僅僅是擁有時效。

虞谷的臉被撲面而來的熱氣熏出了薄紅,平底鍋的煎蛋冒出滋滋聲,案板上的餃子形狀飽滿,比店裏賣的用料十足。

郦安筠站在一邊确認:“你剛才說愛我我沒聽錯吧!”

熱水灌進新的保溫水桶,虞谷在耐心地給郦安筠的用具拆盒,像是滲入對方生活的一部分。

她嗯了一聲:“你聽錯了。”

郦安筠懶得聽她狡辯,得意地吻了吻虞谷的唇角:“我原諒你要和我分手了。”

她大聲說,廚房的玻璃門關上,她的話仿佛帶着回音——

“我不用想就知道我是愛你的。”

“才不像你還要用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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