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暧昧拉扯

暧昧拉扯

“當日景彥遇刺,你尋到了證人。”

他薄唇輕啓,仿佛在陳述一個篤定的事實,而非詢問。

沈辭倒也不驚訝。

畢竟,景琢心機深沉,想查個人還是輕而易舉的事。

“人是在我這兒。不過…你突然提起此事做甚?”

沈辭挑了一下黛眉。

“我需要證人。”

景琢并未與她拐彎抹角的說話,直截了當的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沈辭淡淡出聲。

“殿下憑什麽覺得我會幫你?”

她話語裏帶着幾分漫不經心,仿佛對此事毫不在意。

景琢雙眸微微一沉。

“幫你也不是不行,只是殿下也知曉,我們如今并無關系,幫你對我有什麽好處?”

沈辭擡起綴滿星星點點的眼眸,望着他。

“毫無關系,阿辭,莫非你忘了伯父與我之間的關系,所以,你我之間的界限是畫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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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琢漫笑一聲。

沈辭眉目冷然,話語裏也盡是冷冽。

“那殿下還尋我做什麽?”

景琢聞言,深邃的瞳孔微動,袖籠裏的掌心微攥。

“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麽?”

“無論何時,護佑沈家安穩無虞。殿下可否能做到?”

沈辭說這話時,直直的盯着他,神情凝重,似在等着他的承諾。

景琢愣了一瞬,回過神。

“這當初你我結盟之事,我便應允過此事,你不必提醒,孤定會信守承諾。”

他回望過去,神情坦蕩,不帶半分虛僞。

沈辭幽幽開口。

“人心是這世上最難掌控的事,當初如此,将來未必如此。”

“你不信我?”

景琢握住她的手,虛虛地停留在半空中,語氣裏滿滿的是質問的口吻。

“對,我不信你。我只信我自己。”

沈辭掙脫他的掌控,捋了捋有些淩亂的衣袖,語氣平靜宛如一潭死水。

“好,既然如此,不如再立下字據為證,免得日後我毀約,如何?”

景琢此刻失去了往日的溫潤如玉的氣質,雙眸裏的紅血絲格外瘆人。

“那便再好不過了。”

沈辭笑吟吟道。

“韓靖。”

景琢喚道。

“殿下,屬下在。”

韓靖推門而入。

“去備紙墨。”

景琢冷眼看他,那眼神十分兇狠,仿佛要将他吃了。

于是乎,韓靖頂着這吃人的眼光,馬不停蹄地去備紙墨。

備好紙墨後,他立即離去,生怕怒火殃及到他身上,還十分懂事的關上了門。

沈姑娘,對不住了。

誰惹出來的火誰來滅。

屋內的氣氛此刻如墜冰點。

“還愣着做什麽,替我磨墨。”

景琢将紙平鋪在桌面上,擡眼瞧她。

“殿下自己沒手嗎?為何要臣女來磨?”

沈辭懶得搭理他。

“你不磨也行,那我不寫了便是,反正也是多此一舉的事。”

景琢整理了下衣袍,緩緩起身。

一聽不寫,沈辭側眸去看。

“不就是磨墨嗎?可以。”

沈辭深深吸了口氣,走近他。

大丈夫能屈能伸。

做好了心裏防線後,她款款在他對側坐下,将衣袖緩緩拉高,露出如同蓮藕般潔白的皓腕。

瑩白的指尖執起墨錠,在盛滿墨汁的硯臺緩緩旋轉。

窗外一道日光調皮地鑽進屋內,柔柔的灑在二人的臉龐上,郎才女貌,當真是格外賞心悅目。

“太遠了。”

景琢一邊說着,一邊将硯臺向自己那側靠近。

沈辭的手腕對着他的動作移動,忽然一個不穩,身子向前傾去。

景琢立即伸手去扶,剛好握住她的雙肩。

鬓邊的一只海棠步搖輕輕顫動了下,她一擡眸便見她與他之間的距離,不過一公分。

只需稍微傾斜一點,二人的唇瓣便要貼在一起。

他甚至可以看清楚她額間的花钿的紋路,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紅梅。

少年喉結不自覺的滾動,呼吸一瞬間都變得急促起來。

一陣痛意襲來,讓他不得不放開了她。

“殿下勾引姑娘的手段果真是高超。”

沈辭悠悠起身,沒頭沒尾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只有你,你信嗎?”

景琢嘴角挑起一抹弧度,一雙鳳眸格外勾人。

沈辭精致的眉眼一彎。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殿下的話,我可不敢信。殿下速速寫吧,天色已晚,我需早些歸家,免得父親擔憂。”

她輕輕的舉起一根指尖抵在他削薄的雙唇前,眼波流轉,明豔撩人。

常聽旁人提起,世間男子大多薄情,薄唇的男子更甚。

想來也是如此。

景琢欲要回手握住,卻見少女從容地收回了指尖,一副雲淡風輕的姿态,仿佛方才調戲他的人不是她一般。

“你變了。”

景琢雙眸緊緊的盯着她,不想落下一點蛛絲馬跡。

“殿下說笑了,無論我再怎麽變,我都是沈辭。”

沈辭雙眸裏滿是平靜,繼續道:

“不過,我想問殿下一個問題。”

景琢沒有回話,但她知曉他是默許。

“那殿下,是喜歡如今的我,還是往日的我?”

沈辭琉璃般的眼眸裏流淌着秋波,唇角微揚。

景琢聞言,似是沒料到她會提這個問題,明顯是愣了一瞬,随後道: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你都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沈辭,自然無需比較。”

“是啊,我一直都是我。”

沈辭喃喃自語。

可是還是有變化的。

而這最大的變化便是:

從前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你的沈辭不在了。

“伸手。”

景琢語氣淡漠。

這一聲喚将思緒有些飄遠的沈辭喚了回來,她下意識的伸出了細膩的掌心。

“這下可安心了?”

景琢将那份字據放進她的掌心。

“嗯。”

她神色淡淡,并無甚歡喜。

景琢仔細地端詳着她的豔如桃李的臉龐,久久未挪開視線。

“殿下一直盯着我,莫非是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

沈辭蹙了蹙黛眉,擡起澄澈的眼瞳道。

“我在想,你如今在我面前很少笑了。”

景琢冷不丁的說出這句話。

很少笑。

究竟為何,你難道不知道嗎?

她實在無法在一個利用她最後殺了她的人面前露出笑意。

她的眼中情不自禁閃過一抹自嘲,可惜長長的薄如蟬翼的睫羽遮住了她眼中的神色,讓景琢辨不清她眼中神色。

“殿下說笑了,方才我記得我在殿下面前笑了許多次。”

她壓下眼中的自嘲,語氣不鹹不淡。

“笑意是否為真,我辨得清。”

景琢意味深長道。

“往日的你并非如此。”

景琢想起,往日的沈辭只要陪伴在他身旁,永遠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

“往日如何,我早已記不清了,殿下便當往日的沈辭已經死了吧。”

沈辭聽他愈發窮追不舍,冰涼的聲音響起,如寒冰般瘆人。

他雙眸上覆了一層寒霜,睨了她一眼,一字一句冷冷道:“是不願想起,還是忘了?”

他的目光給人一種上位者洞悉一切的感覺,讓沈辭不免覺得十分壓抑。

“随你怎麽想。事情我已應下,随後我會将人送至你府上。”

這道淡定從容的聲音落下,沈辭走了,甚至連聲告別都未向他提起。

外面星子點點,夜風微寒。

登上馬車時,韓靖捧着一件鶴氅趕了過來。

沈辭轉身回眸看他。

“還有何事?”

韓靖咬了咬唇,直言:“沈小姐,殿下說這件鶴氅他用不上。”

沈辭低眸瞥了那鶴氅一眼,直接毫不留戀的入了馬車。

随即,馬車內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不必了。”

如今景琢只怕是看她想要背離他,但又她會洩露他的秘密,故而這才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想要拉攏她。

若是以前的她定會歡歡喜喜地接過去,可惜,她早已不是從前的她。

“走吧。”

車夫聽命,驅動馬車,咕嚕咕嚕的車轍聲逐漸遠去,原地落下了抱着鶴氅有些手足無措的韓靖。

······

“殿下,屬下按您的命令替您将鶴氅送去了,只是沈姑娘不肯收。”

韓靖一臉為難。

景琢目光微微一凝。

“下去吧。”

“是。”

······

“小姐,您真的要把人交給三殿下嗎?當初您費了好大勁才找到人的。”

海棠癟着嘴道。

“嗯,”沈辭颔首,看她這副失落的模樣,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

“不過,人換來了更加值得的東西,這樁交易并不虧。”

海棠眼神轉了轉。

“小姐,我看方才殿下對您還算是關切的。”

沈辭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小姑娘,還看不清人心險惡。

他那般舉動不過就是想要用一星半點施舍的好,勾起她的心軟,好讓她繼續死心塌地替他做事。

“你還不懂這些。”

海棠看着她道:“小姐,我是不懂,只是我知道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是嗎?

如果一個人極其善于僞裝呢?

她想要問出口,可是話到嘴邊,猛然想到:與一個小丫頭說這些還是早了些。

于是,她敷衍地附和了一聲。

京城內一隅莊嚴肅穆的府邸內

“殿下,我們如今該怎麽辦?派去的刺客失手了,生死不明。”

一個暗衛跪在地上道。

“慌什麽,我都沒慌。”

四皇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即便是被景琢抓到,也無妨,畢竟,父親那人,平素最不喜景琢,定不會替他出頭。”

四皇子淡定道。

“只是如今,朝中的局勢确實對我不利。”

四皇子凝眉思索。

“舅舅,您看該如何破局?”

四皇子看向一旁久坐不語的安國公。

安國公斂眉道:“如今你三位皇子已到适婚之齡,我看可用聯姻之計,鞏固拉攏各方勢力。”

四皇子聞言,腦海裏飛速掠過京城貴女身份及其地位,忽而眼前一亮。

“舅父,心中可有人選?”

“殿下與我同屬一族,聖上疑心重,你我若成姻親,定會惹得聖上忌憚,不可取。”

“不如擇取文官之女,對殿下聲譽更有利。”

安國公旁敲側擊。

“舅父說的在理,我知曉誰才是最合适的人選了。”

景耀眼中一片篤定之色,仿佛對此人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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