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春色

春色

景耀如今心情似乎是很好,所以沖着沈辭微微一笑後,就離開了她的席位。

但是,他沒有注意到沈辭方才端起酒杯時,寬大的衣袖遮住了她的芙蓉面,自然也遮住了她倒下的酒液。

她十分淡定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

可是,過了半刻鐘,她漸漸感覺到身體裏有一股不正常的燥意在蔓延着。

她眼眸劃過一抹詫異,立即回過神。

原來,藥并非是在酒液裏,而是在酒杯內側。

是她小瞧他了。

她克制住身體那股明顯的燥熱,趁着人多眼雜,悄無聲息的離去。

可是她還是被一直緊緊盯着她的景耀注意到了。

景耀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向高座上的柳貴妃遞了個眼神,柳貴妃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随即他沿着沈辭方才離去的方向從容離去。

沈辭離開嘈雜的宴席,感受到了迎面而來的涼絲絲的空氣,燥熱消退了幾分。

但是這股燥熱很快又席卷而來,甚至比剛才的燥熱更甚。

可她不能停下,她知道他的身後跟着一只豺狼。

只要她停下,這個人就會沖上來狠狠地撕碎她。

不過,她也不是好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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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而靈機一動,腳下腳步愈發快了,向着一座宮殿走去。

景耀則一直在她身後約六七米的距離,避免被她發現。

直到他看見沈辭進了一座僻靜的宮殿。

他嘴角一勾,看來藥效起作用了。

他推開宮殿的門,邁了進去。

奇怪的是,這座宮殿裏一片漆黑,他有些看不清屋內的情況。

一個身體溫熱的女人突然緊緊的貼在了他的身前。

他摸了下女人的肌膚,這不正常的溫度。

果然,沒有人可以抵擋得住它。

他嘴角一勾,一把抱起身前的女人,女人被抱起時,柔聲的驚呼一聲,走進了漆黑的內殿。

沈辭則趁他們你侬我侬之時,悄無聲息的從房梁上下來,又如鬼魅般消失在了這座宮殿裏。

走出宮殿,她輕笑了一聲。

也不知道這倆人醒來後會作何反應。

不過,誰有知道呢?

畢竟,結果如何,也不過是他們自己咎由自取罷了。

這可怪不得我。

畢竟,二人之間,柳盈倒是心甘情願的呢。

呵呵。

沈辭拖着有些發軟的身子離去。

不過方才的一番精心布置已是消耗了她不少力氣,故而她沒走多遠,就失了力氣,軟趴趴的倒在了一處隐秘的角落。

這裏,應該沒人會發現吧。

她安心的松了口氣。

可是,沒等她寬心多久,她就聽到了有些急促的腳步聲在向她靠近。

她一邊屏住呼吸,一邊用瑩白的手指拔下發間的那只玉簪,在那人的一雙華貴花紋的靴子出現在她的視線時,她毫不猶豫的對着來人刺了下去。

不過,雙手卻被輕而易舉的扼制住。

她淩厲的眼眸對上來人盛滿擔憂的面容,二人俱是身體一顫。

景琢。

他怎麽會在此處?

想來是偶遇。

她快速衡量起如今的局勢,她處于弱勢,如今也許只有他能幫她了。

她輕輕翕動唇瓣,似要開口。

景琢低頭問道:“還能起來嗎?”

沈辭搖了搖頭。

若是能起來,她還在這裏待着幹嘛?

她想開口央他扶她起來,誰料面前的少年直接将她輕而易舉的抱了起來。

雖然沈辭還想與他保持距離,但是如今她已經沒了力氣,被他抱着,總歸也是省了一番功夫的。

她只要一擡頭,映入眼簾的就是他堅毅的輪廓,她甚至可以感受到男人抱着她時手腕上的力氣。

但是,這些她都不欲去想。

而她自然也不知曉男人此刻的心情。

他今日本在皇後那裏例行請安,卻聽韓靖說柳貴妃邀了包括沈辭在內的貴女前去赴宴,心中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就派了人去宴席上盯着些。

果然,前腳剛離開皇後殿中,就聽說她和四皇子一起消失了。

本來,今日他與司徒鴻還有約,他應該去赴約。

他甚至在心底道:沈辭一向計策多,總會有法子脫身。

可是他還是放棄了以往的克制冷靜,不顧結果的尋了過來。

幸好不是最壞的結果。

不過天知道他看見她面色潮紅的藏在這偏僻的角落時的心情。

是失而複得,是擔憂找到了出口,亦是憤怒。

他眼神內仿佛卷起了漆黑的漩渦,暗流湧動,他在韓靖耳側低聲耳語一句。

韓靖似是并不驚訝,低聲領命去做了。

敢動他的人,那勢必要付出一些代價。

景琢暗想。

……

沈辭只覺得自己身體裏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着,似乎要将她整個人燃燒殆盡。

而她迫切的需要尋找一片冰涼。

她不由自主的看向男人俊朗的面容,情不自禁地湊了上去。

景琢感受到自己唇角傳來一襲溫熱的觸感,眼眸劃過一絲愕然。

随即,更是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到了一座宮殿。

懷中的少女十分不安分,似是在他身上尋找着冰涼,在他的脖頸上留下了一枚深色的吻痕。

他忍住心底的躁動,把她放在了榻上。

随後,他喚十五,“太醫怎麽還不來?”

十五聞言,低聲應道:“屬下也不知。”

“那便快去催。”

景琢冷冷地看他一眼。

十五迅速消失。

榻上的少女面色潮紅,宛如一株明豔的海棠花勾人。

她嘴裏喃喃道:“好熱。”

她一邊呢喃着,一邊手不受控制的竟然在扯着羅裙外衫。

景琢捉住她的手,柔聲安撫道:“忍耐些,太醫就快來了。”

他的語氣十分溫柔,眼中是即将溢出來的柔情。

只可惜清醒時刻的沈辭是見不到了。

她的手被男人握住的瞬間,她感到了一股涼爽,她情不自禁的“嗯”了一聲。

景琢聞言,眼尾微紅,極力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她這副妩媚的姿态。

也不知道景耀那蠢貨給她用了什麽藥,才讓這樣一個清冷的女子竟然變得這般。

心底對景耀的厭惡又是加深了幾分。

可是沈辭沒有等到他的回應,索性坐起身來,纖細的雙臂勾着他,柔聲命令他。

“吻我。”

景琢蹙了蹙眉,“你會後悔的。”

沈辭聞言,嘴角一勾,一抹笑意明豔的不可方物。

“怎麽,殿下不敢嗎?”

景琢聞言,扯下她的手。

“我不想趁人之危。你再忍些時刻,太醫馬上就來。”

沈辭看他神色認真,不似作僞。

恰逢此刻,太醫及時趕到。

景琢将她按至榻上,起身,吩咐:“來的正好,快為她診脈。”

“是。”

太醫診脈過後,卻是眉頭緊鎖。

“如何?”

景琢問道。

“此藥性甚是霸道,除非那種法子,否則無藥可解,中藥之人會被灼燒至死。”

太醫語重心長的嘆了一口氣。

“孤命你速去尋來解藥之法,否則孤要了你的命。”

景琢威脅道。

那太醫跪下道:“殿下即便是要賜臣死罪,臣也無法子可解。”

榻上的沈辭冷聲道:“你不必為難這位太醫,我的身子如何,我最知曉。”

景琢揮了揮手,讓他退下。

沈辭看見他逐漸向她走近,最後他立在她面前停下。

在昏黃的燈光下,她白皙的臉頰此刻已經染上了濃重的紅暈,眉眼間仿佛含着春水。

她沖着他蠱惑性地一笑。

“吻我。”

景琢心想自己許是被她勾引到了吧。

他依言照做,冰涼的唇瓣貼上了她溫熱的檀唇。

沈辭呢喃了一聲。

她的面色越來越紅,但是身子卻是越貼越近。

她感受到他的削薄的唇瓣從她的額頭吻下,到了她的鼻尖,面頰,又到了她優美的鎖骨。

後來,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理智。

忘了二人的衣物是如何開始的,只記得在最後關頭,景琢的額間落下一滴汗珠,滑落在女子的鎖骨上,克制的問了一句:“你若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少女卻毅然決然的貼上了面前男人淡色的的唇瓣。

帷幔緩緩落下,遮掩了一室春光。

皎潔的明月此刻也是悄悄躲進了厚厚的雲層當中。

……

翌日

一處偏僻的宮殿忽然被從外打開。

刺耳的聲音和刺眼的日光驚醒了榻上的二人。

一群人魚貫而入。

榻上的女人驚呼一聲,随即用被子緊緊的裹住自己。

榻上的男子倒是感到受到了擾亂,一臉不耐的開口。

“誰啊,擾了本殿睡覺。”

“咳咳,逆子。”

來人憤怒的開口。

景耀聞言,登時清醒過來。

他急忙行禮,“父皇。”

“啪”的一聲,皇帝狠狠地摔了他一巴掌,随即轉身走了。

“看看你幹的好事。”

景耀心底倒不太在意,總歸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雖然手段不怎麽光彩,但是好在也達成了目的,何愁得不到沈家的支持。

他扭頭去看榻上的女子,目光裏滿是詫異。

“怎麽是你?”

柳盈聞言,嘤嘤泣道:“表哥這是說的哪裏話,我都不知曉您竟然會在此處。”

話雖如此,可是她心底裏卻是歡呼雀躍的。

“你不是被舅父禁足府中了嗎?怎會在此處?”

景耀冷冷的質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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