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解開誤會

解開誤會

司徒鴻約莫是被他這般輕狂的模樣驚到了,眉眼間皆是震驚,愣了半晌,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尊卑,指着面前的人道:

“你!”

不僅是聲音,甚至于連手指都發着顫。

景琢聞言,眉眼只是懶懶的掃過他,随即,大步流星地離開。

景琢徑直離開院子,韓靖有幾分擔憂的問道:

“殿下,請屬下多嘴了,您今日與司徒先生撕破臉皮,您難道不怕他從此記恨您嗎?”

他愣了一下,繼續說道:“萬一他與殿下決裂,投靠了其餘皇子,他知曉這麽多秘密,豈非是個禍患。”

景琢聞言,卻是面不改色。

“他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該怎麽做才是最正确的選擇。”

韓靖聽了主子這句話,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裏。

回府後,景琢便禁閉殿門,不準任何人進出。

自從外面回來後,他面色一直便是漆黑如墨,甚至連府上的婢女下人見了都是低着頭避開,生怕怒氣殃及到他們身上。

夜已經很深了。

可是殿中依舊明亮似白晝。

殿外的韓靖擡眸看了一眼屋內依舊明亮的燭火,心底暗自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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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想起明日殿下還要上朝,他從腰間掏出一個酒瓶子,仰起頭,猛地灌了一口,算作給自己壯壯膽,腳步慢悠悠地靠近那扇緊閉的屋門。

“叩叩”敲門聲響起,還未等裏面人回應,他就擅作主張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結果剛推開門,一本寒冷至極的語氣從他前方不遠處傳來。

“誰給你的膽子,沒有孤的命令也敢進來。”

他不禁心底瑟縮了下。

景琢目光不耐地望過來,觸及來人,皺了下眉頭。

“怎麽是你?”

“殿下,已經三更天了,屬下僭越了。”

韓靖恭敬回道。

景琢聞言,倒是沒有絲毫意外。

看着自己一向忠心的屬下,還是回了句:“孤知道了,退下罷。”

可是眼前那人卻依舊沒有離開,反問道:“怎麽還不退下?”

韓靖神色有幾分猶豫:“殿下,屬下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景琢擡眸瞧了他一眼。

“吞吞吐吐做甚,說。”

“殿下為何今日不與沈姑娘澄清呢?”

韓靖語氣平靜。

“你是在質問孤?”

景琢斂眸,面色稍沉。

韓靖立即否認。

“屬下不敢。只是,屬下覺得有些誤會還是說清了好。”

屋內瞬間陷入了一片沉寂,唯有窗外的寒風吹拂的響聲分外清晰。

景琢垂着眼睑,雅青長睫投落下淡淡的陰影,讓人辨明不清他的情緒。

過了好半晌,還沒等到殿下作聲。

韓靖不由擡起頭偷偷看了一眼,可惜他看不清主子的神色。

他在心底尋思着難道是自己說話太過直接了,正尋思着該如何找補時,對側人緩緩出聲了:

“那你覺得,孤應該如何做?”

這是主子沒有動氣了。

韓靖心底松了一口氣,也許是方才那酒壯膽的緣故,他也不再拘謹。

“殿下,解鈴還須系鈴人。屬下知道您不屑解釋這些,可是您直接離去在沈姑娘那裏就相當于您變相承認了此事是您做的。因此,屬下覺得,您應該向沈姑娘講清楚。”

“一則,這樣既然可以彰顯您的大度坦蕩,二則,也可以解開誤會。”也可以從而加深您與沈姑娘之間的感情。

這後半句話,韓靖沒有說出來,只是在心底默默補充道。

這話一出,對側的人眉目緩緩舒展開來。

景琢面上神色依舊是淡淡的,只是微微上揚的眉梢卻洩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清咳一聲。

“也罷,孤知曉了,退下歇息吧。”

韓靖依言,慢慢退下。

“是,屬下告退。”

……

翌日,落日熔金,暮雲合璧。

古色古香的廊道上,一個身着粉色狐襖的少女興高采烈的跑了過來。

她眸子亮晶晶的。

“姑娘,今日是上元節。我們去賞花燈吧。”

溫暖的閣內,東窗下,女子眸色認真,手中握着一只紫毫筆,在宣紙上标記着。

“不去。”

“姑娘。”

海棠軟軟的撒嬌,希望沈辭能答應她的請求。

可沈辭一臉正色,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拒絕了她。

不覺間,月影浮動,繁星點點的夜幕降臨。

“這樣好的月色,不出去瞧瞧嗎?”

用過晚膳後,沈丞相有些疑惑。

沈辭莞爾一笑。

“不去了,我在府裏陪您。”

“可別拿我當幌子,我還沒年紀大到非要你陪的地步,在家裏悶着也是無趣,出去吧。”

沈丞相佯裝生氣,眉毛豎起眉眼。

沈辭拗不過他,便和海棠一起去散心。

……

不知不覺間,二人漫步到了街市上。

此時正值元宵賞花燈時節,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各家紛紛張燈結彩,在府門前挂上了璀璨的花燈,不少人齊聚在熱鬧的燈市之上。

街市上此刻宛如一幅流光溢彩的美麗畫卷。

頑皮的孩童們提着花燈追逐嬉戲,小販們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同樣伴随着巷角的馄饨鋪,以及精致糕點傳來的香氣,讓人聞之垂涎欲滴。

街市上随處可見各種各樣精巧的花燈,有玉燈,墜珠燈,車與燈,兔兒燈。

沈辭似乎是被這種熱鬧的氣氛渲染了,眉眼間也帶着輕松的笑意,仿佛卸下了平日的戒備。

忽然,身側的海棠眼眸睜大,看向沈辭後方。

沈辭眉眼溫婉,緩緩轉身,跌進了那人深沉的雙眸裏。

那雙眸子仿佛蘊藏着萬千星辰,此刻正直勾勾的望着她,帶着一些灼熱的氣息。

沈辭避開了他灼灼的目光,語氣平靜如水:“真巧啊,三殿下。”

景琢一雙漆黑的眸子定在她的身上,唇角輕輕勾起。

“不巧,我是來尋你的。”

海棠聞言,極有眼力見地退下了。

沈辭瞥見海棠如此自覺的舉動,語氣冷了下去。

“三殿下尋我有何貴幹?該不會是想故技重施再派人殺我一次?”

沈辭有意用這些話刺他,想将他逼退。

不過,卻是适得其反。

他緩緩走近她,垂眸凝着她,唇角笑意明顯,卻又不同于以往那種笑意,今日的笑意帶着些許溫柔。

“還在與孤置氣?”

沈辭冷哼一聲,沒有回他。

“當日你遇險,并非孤所為。”

景琢眉眼緩和,娓娓道出這句話。

沈辭聞言,輕笑一聲。

“那是何人?”

景琢聞言,也不想瞞她,坦誠道:“司徒鴻。”

沈辭眉眼未動半分,似乎對幕後之人并不意外。

“原來是他。”

她在心底慢慢思索着該用什麽手段收拾他時,一個精致的錦盒卻映入了她的眼簾。

她長長的睫羽微微掃動。

“雖說此事主使并非我,但确實與孤脫不了幹系,這是賠禮。”

景琢嗓音清潤,面上端的是君子如玉。

沈辭卻并未接過那錦盒,只是淡淡開口。

“既然誤會解開了,我也知曉此事并非殿下所為,這禮也就不必了,殿下還是收好吧。”

景琢見她這般毫不在乎的姿态,眸子一暗。

随即,他不容拒絕般把錦盒塞進了沈辭的懷中:“孤送的禮,豈有收回之理。”

沈辭在心底給了他一個白眼。

果然,這人還是這樣的脾氣。

方才的溫柔只不過是他的僞裝罷了。

她眼眸一動,笑意盈盈道:“行吧,既然是殿下送的東西,那如何處置就是臣女的自由了吧?”

景琢見她眉眼一轉,便知曉她又在想些什麽點子,總歸不會是什麽好點子。

“東西收好了,若是丢了,後果自負。”

他搶先一步說道。

小人。

也就會威脅人。

憶起金銀案一事還沒有徹底解決,說不定還會有用上他的地方,沈辭暫時壓下了對他的怨氣。

“殿下,臣女想拜托您一件事。”

少女眸如星河,顧盼生輝,散發着淺淺的笑意,她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令人不忍心拒絕。

景琢知道她這是有求于他,眉眼含笑。

“想求我可沒那麽容易,”說完這半句話,

他餘光瞥着少女的面龐,“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沈辭語氣幽幽。

“可以,不過殿下難道不先問問究竟何事嗎?”

景琢漫不經心的道:“怎地,不怕我聽了之後反悔?”

“那我還是不說了。”

沈辭忙不疊岔開了話題,“對了,說說你的條件吧。”

“今夜陪我同游。”

景琢平靜地望着她。

沈辭聞言,似是不可置信。

“僅此而已?”

“嗯。”

景琢眼底劃過一抹落寞,但這抹情緒很快飛逝過去,這讓沈辭不禁懷疑自己方才是不是看錯了。

“嘭”地一聲,繁星點點的夜空中開出了絢爛的焰火。

接着,夜空裏相繼綻開朵朵煙花,耀眼奪目。

沈辭望見滿天的焰火,眼眸明亮,燦如星子。

她嘴角綻開了笑意,無意間一把拽住了身側人的衣袖。

“瞧,好美的焰火。”

身側的人沒料到她的動作,顯然是愣了片刻。

随即,他擡起墨眸,看着滿天煙火,最後目光落在了身側少女柔和的面容上。

眼底漫着化不開的情意。

他喃喃低語。

是啊。

好美的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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