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栗昭開始懷疑梁西檐之前沒談過戀愛的真實性了。

他也太會了吧。

說得這都是什麽……

她別開眼, 表情很不争氣地軟了下來,變得局促:“那也不能這樣”

“為什麽不能?”梁西檐臉蹭了蹭她的肩窩,在她耳邊輕聲問, “昭昭不是也很舒服嗎?”

她哪有……

他在她耳邊吹氣, 栗昭只覺得癢,想躲開點,卻被他親了親耳垂。

“還是你覺得我服務得不夠周到?”

什麽服務。

分明就是在滿足他自己的私欲。

栗昭咬牙:“你真是第一次談戀愛嗎?”

梁西檐反問:“不然呢?我是不是第一次, 你不知道?”

栗昭瞥他:“可你怎麽……這麽多花樣?”

“大概是,”梁西檐輕笑,“栗老師教得好吧。”

“我教你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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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比得過你。

她伸手就要推他。

梁西檐這會子倒是很好推, 一碰就起開了些。

兩人距離拉開, 面對着面,梁西檐看着栗昭的眼睛, 一字一頓地說:“那可能是…我一看見你, 就無師自通了。”

“……”

算了。

栗昭不自在地輕咳一聲:“我去上班了。”

說着便不再看他, 剛往下跳, 他忽然攔腰摟住了她。

“你做什麽?”栗昭氣得想捶他。

“我抱你下來。”梁西檐失笑,抱她下了洗漱臺, 讓她右腳踩自己腳上。

随後才出言提醒,“鞋都掉了, 不怕蹦碎片上?”

栗昭低頭, 這才發現自己右腳上的鞋子不知所蹤了,而剛用的那個刮胡刀則可憐巴巴的躺在地上,殘軀四分五裂。

她咽了咽口水, 心有餘悸, 還好沒跳。

梁西檐俯下身,把那只飛到臺面下的女士涼拖掏出來, 用水沖了一遍,才重新彎下腰,握住她的右腳幫忙套上。

他手還挺暖和的。

栗昭蹬着涼拖落了地,一顆心終于也跟着放下來。

她腳趾蜷了蜷,低着頭小步後退,一直退到安全距離以外,才擡頭瞪他:“你自己收拾。”

說完頭一撇,擡腳就要走。

可又被他扯住了衣領,掰着肩膀轉過來。

梁西檐無可奈何,好笑地說:“門在這邊。”

栗昭:“……”

更無語了呢。

-

鎮定自若地走出梁西檐的房間後,栗昭開始抱頭狂奔,一路蹿進自己的卧室,她反手關上門,腳步沉重地走去洗手間。

她撐着洗漱臺,擡頭看向鏡子裏的自己,衣服皺巴巴,頭發也淩亂不堪,就連唇色都比平常紅了好幾個度。

脖子上甚至讓他蓋了好幾個章。

栗昭崩潰了,看着那一片印記,有點兒欲哭無淚地捂住了臉,腦袋磕牆上。

這讓她怎麽見人啊……

帶絲巾太做作,貼創口貼又顯得欲蓋彌彰,折騰了一早上,她最後只得換上了件高領毛衣。

還好現在是春天,熱是熱了點,但也不至于顯得太誇張。

表情別扭地出了卧室,沒在客廳見着人,栗昭也懶得招呼他。

自顧自去玄關換鞋,一只腳剛蹬進去,後背便隴上了一層陰影。

梁西檐站在她身側,歪頭打量她:“害羞了?”

栗昭撇嘴:“我怎麽會害羞?”

是嗎?

梁西檐抱着胳膊,想繼續逗逗她,但見她眼神躲閃的模樣,終究沒再說什麽。

他站直了:“不看看我嗎?”

栗昭支吾:“看你做什麽,你有什麽好看的?”

“我啊?”

梁西檐笑,“看我戴着你送的禮物合不合适。”

聞言,栗昭深埋的頭終于動了動,側過臉去,仰頭瞄了瞄他。

一眼就看見了他衣領處的新領結。

她送的這條領結其實是很花哨的,因而梁西檐今天也穿了件淺色的衣服來配。

是很柔和的色調,一般男生都壓不住,但穿他身上卻剛剛好。

其實買之前,栗昭還有些猶豫,覺得不如戒指有儀式感,但現在見他為了戴這條領結還專門配衣服,感覺也挺好的。

尤其是他還對着她笑,眉眼間都是缱绻的溫柔。

“好看嗎?”他低聲問。

“還行吧,”栗昭抿了抿唇,又補充一句,“主要是我眼光好,會挑。”

她說着,又感覺他戴的有些歪,于是擡手很自然地幫他理了理。

梁西檐任她擺弄了會。

“那是挑領結的眼光好。”

他頓了頓,“還是挑老公的眼光好?”

“……”

“我剛講錯了,”栗昭睜着眼睛說,“我眼光差,明天就去醫院看看。”

見她一張臉“騰”地紅了,梁西檐肩都抖起來。

搭電梯下負一樓停車場,上了車後,栗昭腦袋一撇,一言不發地盯着窗外。

好在那之後梁西檐沒再拿她開涮,車子一路相安無事地開到她公司樓下。

解開安全帶後,栗昭才幹巴巴地吐了句:“我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梁西檐看着她跌跌撞撞地背影獨自樂了很久,直到一陣頻繁的振動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打開手機淡淡掃了眼,随機面上露出訝異神情。

李堯:「兄弟,我回國了!」

李堯:「速速來給哥接風洗塵,晚上一起吃個飯啊!」

李堯:「對了,你不是結婚了嗎,到時候把弟妹也帶上,一起過來。」

-

一進公司,栗昭就有些做賊心虛,生怕別人透過她這件高領毛衣看出來點什麽。

好在這段時間是行業的活動旺季,衆位同事都忙着手頭的工作,就連平時最愛和她插科打诨的司蔓也在埋頭苦幹,無暇注意到她。

栗昭大大松了口氣,緊繃的脊背也松懈下來。

上午做完簡報,下午依舊得去盯現場。

從公司開車過去濕地公園大概需要兩個多小時,栗昭坐在後邊打了個盹,再醒來時,聽見了前面兩個女同事含含糊糊的八卦聲。

“這段日子都沒見過那個陳總,不知道拍攝的時候他會不會來。”

“應該會來吧,總不能一直當甩手掌櫃。”

“那可不一定,畢竟有…在。”

「…」是誰,她沒說,但另一個人心知肚明。

兩人都對那天聚餐的事記憶憂新,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八卦。

“你說,他和Liza到底什麽關系啊?”

“這還不簡單,”另一個人老神在在地分析,“不是戀人,就是仇人。”

“啊?Liza不是都已經結婚了嗎……”

剛說着,車子正好抵達了目的地,栗昭也聽夠了自己的樂子,憋着笑問:“還沒讨論出結果呢?”

“……沒。”

沒想到她已經醒了,兩人同時僵住,齊齊擺手。

栗昭對這些其實不太在意,那天聚完餐後,她就知道這事兒一定會成為談資,所以只是對此也只是一笑置之。

開了車門,她颔首:“那下車吧,該工作了。”

幾人進入濕地公園,一群穿藍色工服的人正在有條不紊地布置現場。

那個廣告導演人雖然龜毛了點,但對待工作還挺負責勤懇的,今天就跟着一起來監督現場了。

原地站了會兒,見這邊沒什麽事,栗昭便四處轉了轉。

這個公園風景極佳,栗昭拿出手機,正準備拍兩張,屏幕上方忽然彈出來一條新消息。

梁西檐發來的。

「今天加班嗎?」

想起來他今天早上的所作所為,栗昭就不太想回。

過了會兒,屏幕裏又進來一條:「我有個朋友過來,說想見見你,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栗昭蹙眉,打字。

鹽炒栗子:「你還有朋友是我沒見過的?」

梁西檐:「留學認識的。」

噢。

鹽炒栗子:「好吧。」

回完消息,栗昭又随手拍了幾張照片,回到拍攝場地時,那邊也剛好要收工了。

過來開的是公司的車,同行的一個小夥子跑去上洗手間了,另幾個人便只能站在馬路牙子上稍稍等一等。

日落時分,殘陽如畫,城市起了層橘紅的霧。

栗昭又拿出手機拍夕陽,正調着焦距,畫面裏突然出現一道熟悉的人影。

栗昭怔了下。

不知是有什麽效應,自從上次除夕在春奉巷外見過一次後,現在走哪都能碰着。

明明之前好幾年都沒再見過。

她放下手機,尤雪已經走近了。

她在她面前半米遠的位置站定,背對着晚霞,身上洇了層淡淡的光圈。

栗昭挑了挑眉:“這麽巧?”

“是啊,”尤雪點點頭,“最近好像總是能見着。”

栗昭禮貌地笑了笑,一時無話,很快便安靜下來。

耳畔風聲呼嘯,同事們的八卦聊得起勁。

沉默了會兒,尤雪又主動開口:“上次婚禮太倉促,沒來得好好道喜,祝你和梁西檐新婚快樂。”

“你太客氣了,”栗昭有些尴尬,“你也新婚快樂。”

又沉默下來。

靜了會,像是終于結束前面冗長的序言,尤雪進入正題。

她吸了吸氣,忽然問:“他抑郁症好些了嗎?”

什麽……

抑郁症?

栗昭怔了怔,心裏一片茫然,面上卻泰然自若。

她扯了扯唇,語氣自然:“好多了。”

“那就好。”

得到答案,尤雪像是松了口氣,臉上綻放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随即,對上栗昭詢問的視線,她的笑又僵了下。

“你別誤會啊,我沒別的意思。”

尤雪擺了擺手,表情有些局促。

栗昭聽見她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的。

“我是兩年前去英國找他,感覺他那陣子都有點自殘傾向了,所以才會跟你打聽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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